第33章
第33章
夏北嶼捋了捋思路以後再看向小黑,晃了晃讀卡器說道:“行了你也不用緊張,這卡我既然收了,這件事我就管定了。明天我先去附近派出所報警試試,先通過警方給學校和他監護人施加壓力,另外我會讓警方查查他還有沒有別的監護人,比如他的親生母親,要是有的話,我也會想辦法跟對方聯系試試。”
方棠原本還有些不放心,這種打孩子的雞毛蒜皮的事情,找警方能不能解決問題。他便聽到夏北嶼思路清晰地說道:“也許警方會和稀泥,這個你放心,到時候的存儲卡我會備份一張,留個底,如果這條路行不通,我就想辦法找找別的路子,比如擴散出去,擴大影響力什麽的。”
“方法還是很多的,有些方法,不太好放在明面上說,不過你放心好了,這件事終究能解決的。”
方棠這才終于明白,面前這人可不是外表看上去那麽純良,夏北嶼不像他,從小都在象牙塔裏讀書,他之前便因為家境問題辍學了,早早就在外頭打工,見多了各種陰暗面,自然也比他這個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學生懂得多。
這件事交給夏北嶼,他的确可以安心了。
“喵嗚。”
好的。
這算是方棠難得的給出了自己的回應。
夏北嶼撇撇嘴,正色道:“行了,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經答應了,現在該我交代正事了。”
方棠有些意外,還要交代啥正事?
夏北嶼輕輕地揪了揪小黑貓的耳朵:“你為了拍攝視頻,去爬樓了?還是從教學樓的外牆爬上去的?還在窗臺上趴了幾天?”他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大聲。
方棠“嗷”了一聲,從他手裏掙脫,然後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耳朵。
他嘴裏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碎碎念什麽。
夏北嶼嚴肅地教育道:“貓沒有九條命,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你會沒命的!很多貓都是墜樓而死的,這點你不知道哇?那麽危險的事情,以後不許再幹了聽見沒!”
方棠別開臉,不想挨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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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到沒!?”夏北嶼又提高了音量。
方棠以前不是這種倔強的性子,也許是穿成貓了,他也染上了些許貓的桀骜。
這種訓話是他很不喜歡的,不過一想到對方也答應幫他解決鄧曉鷗的事情,還是自知理虧地低下頭。
“喵嗚嗚……”他小聲回應着,聽語氣像是認錯和答應改過了。
夏北嶼看着它的表情,說道:“知錯還要能改,下次再被我發現你幹這麽危險的事情,我絕不會幫你了!”
方棠:哦……
哎,真是個小氣又斤斤計較的男人啊!
……
方棠回到基地,大吼在這裏等很久了。
“你回來了啊?”
“嗯,那男孩怎麽樣?”方棠問道。
大吼有些自責地說道:“他心情不太好,還有……有人讓司機開車濺了他一身水,對不起,我來不及阻攔……”
方棠趕緊說道:“這種情況,貓是不可能攔得住的,你得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他什麽反應?”
大吼想了想:“他……沒任何反應,只是回家之前把身上的泥水稍微清洗了一下。”
“今天他回家以後沒挨罵挨打吧?”
大吼搖頭:“沒有,他家沒人。”
方棠稍微松口氣,這樣艱難的一天,對于一個成年人來說都未必能熬得過去,更何況鄧曉鷗還是個孩子。
幸虧在學校經歷了艱難的一天,回家以後不用再面對父親、繼母的臭臉和打罵,否則沒人能扛得住。
見方棠不再問什麽,大吼按捺不住好奇,打聽道:“你拍的那些東西,最後怎麽處理的?”
方棠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找人類幫忙了。”
大吼駭然:“找人類?那能行嗎?”
在它心目中,人類都是惡毒又可怕的生物,就算是最兇悍的流浪貓,也未必能在人類手裏活多久。
方棠怎麽會想到找人類幫忙?而且……人類居然能幫它嗎?
大吼實在是太好奇了。
方棠點點頭:“應該是沒問題的,他已經答應了會幫忙,不過這件事也沒那麽好辦,得看運氣了,你放心,我之後會經常去打聽進度的,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大吼好半天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看向方棠的神情多了幾分複雜。
“你有關系相熟的人類這也挺好,辦事情的确容易許多……但是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跟人類走得太近,他們沒有貓可靠。他們可能上一分鐘對你很好,下一分鐘就當你是蝼蟻。”
大吼似乎有感而發,方棠還想追問的,它卻轉身走開了,并不想繼續再聊。
方棠回味着大吼的話,想起了葉舟和自己的養父母。
是啊,他之前遇到的人,不就是這樣的嘛,說背叛就背叛,還不如貓可靠。
不過……
方棠想起了夏北嶼,也許,他會不同吧,誰知道呢。
……
夏北嶼從小黑貓那拿到讀卡器以後,心情很難平靜,一些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回憶偷偷襲來,他也曾經歷過真正的黑暗,那些他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卻的過往在這個夜裏悄悄襲來。
小時候,他是一名留守兒童,在他還小的時候,就被同村的幾個年紀較大的孩子欺負。
他們掐住了他心愛的小狗,威脅他讓他吃下了帶着泥土的蘿蔔,為了救下陪伴自己的小狗,他忍辱啃了滿嘴的泥,可是那些惡魔還是當着他的面,将那只小狗活活摔死了。
後來父母因車禍雙雙去世,外婆憐惜他無人照料,将他從農村接來了廣都,才讓他逃離了那個地獄一般的環境。
再後來,他看見一些報道,在農村出現了不少留守兒童意外墜河溺死的新聞,他都感覺不寒而栗。
也許只有真正經歷過的孩子才懂,那裏面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意外,有多少是……別的原因
夏北嶼的拳頭一點點收緊,痛苦的過往又浮現在了眼前。
相同的經歷讓他無法對視頻中這個男孩的遭遇視若無睹,小黑貓離開以後,他決定當天晚上就去這個男孩家看看。
走到了外婆說的超市門口,他幾乎不用開口詢問便立刻知道了那男孩家住在哪。
因為樓上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吵架打架的聲音。
“賤種,你就是婊子養的!”
不堪入耳的辱罵聲隔着一條街都聽得清清楚楚。
超市裏理貨的大媽出來擡頭看了一眼:“哎喲,造孽哦!曉鷗那後媽又在罵人了,真是……這麽對待孩子,也不怕遭報應哦!”
“算了,李姐,你少說兩句,要是被那潑婦聽見,你可是沒清靜日子過咯。”
“我還怕她不成!讓她來試試!”李姐瞪着眼,說着就要撸袖子,只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沒意思,自己不過在樓下過嘴瘾罷了,可憐的是那孩子,整天遭受這樣的辱罵。
“阿姨,你說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字來着?”
“曉鷗,叫鄧曉鷗。哎,那孩子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放學回家以後什麽家務活都幹,只是段金芸那個惡婆娘根本就沒這福氣有這麽乖的兒子,整天不是打就是罵的。”
剛才這一段,夏北嶼用手機偷偷錄了下來,包括樓上打罵孩子的聲音,以及李姐說的這段。
這些都是佐證,他也知道了這孩子的名字和住址。
有了這些準備以後,第二天早上,夏北嶼特地讓人給他請了一節課的假,來到了城中村外的文西路派出所。
接待夏北嶼的是一個年輕的警員。
“我要報案。”夏北嶼說道。
警員看了一眼面前小夥子,一邊在鍵盤上輸入什麽,一邊問道:“因為什麽事情報案啊?”
“有人虐待孩子。”
“孩子是誰?跟你什麽關系?是……你本人嗎?”警員又看了他一眼,覺得這牛高馬大的年輕人應該不至于。
夏北嶼說道:“不是我本人,跟我沒關系,是……街坊,孩子叫做鄧曉鷗,他的父母打罵他打得很厲害。”
警員有一些頭痛,今天一大早便有好幾個來報警的,全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家庭瑣事,他手頭還有別的案子要跟,忙得很,卻因為是新來的缺人手便被派過來接待這些小事。
“啊……這樣,那先登記一下吧。”
警員問了一些基本信息以後,留了夏北嶼的聯系方式。
很顯然,對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後面又有兩個正在扯皮吵架的人走了進來,接待大廳頓時變得鬧哄哄的,警員便想把面前這個年輕人打發了。
“我們後面會去走訪,有情況會通知你的。”
說完便要去處理剛進來的兩人的情況。
夏北嶼趕緊說道:“不用走訪核實了,我這裏有大量的證據。”
這種家庭矛盾優先級原本就不高,有沒有證據又有什麽區別呢,警員安撫道:“你先回去等通知吧,我們會盡快核實後再處理的,再說了,涉及未成年,我們可能還會去學校走訪,讓學校也配合處理的。”
夏北嶼說道:“這個孩子在學校也遭受到了嚴重的霸淩,我都有視頻證據。”
警員有些頭痛,他感覺面前這個年輕人并不好打法。
這時一位老警員留意到夏北嶼的說辭,便将他叫到了一個單獨的房間,仔細詢問。
“你說你有鄰居虐待孩子的視頻證據?”老萬有些意外,通常因為街坊鄰居虐待孩子來派出所咨詢的,能拿得出的證據都非常有限。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拿出手機,翻開了幾段視頻,讓他拿着自己看。
老萬接過對方手機,只一眼便知道事情并不簡單。
視頻拍得非常清晰,可以看到這孩子在家裏被父母體罰,在學校被同學霸淩,程度讓人觸目驚心。
老萬意識到這并不是單純的家庭矛盾,性質已經涉嫌觸犯法律了。
他決定重新為夏北嶼做了登記,然後将這幾個視頻都拷貝到了電腦仔細看。
“這些視頻是很有利的證據,只是……”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夏北嶼:“這些視頻是怎麽拍攝的?比如這個角度,很顯然是在窗外拍攝的,你用無人機拍的嗎?”
夏北嶼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搪塞不過去:“我訓練了一只貓,在貓身上裝了一個攝像頭,本來想發抖音當網紅的,沒想到這只貓不知道什麽時候認識了這個男孩,所以經常去學校跟他玩。這些畫面都是無意間拍攝的。”
老萬這才點點頭:“那這就說得通了,貓趴在窗臺上,去孩子家裏,拍到了這些……這孩子還真是幸運,通常遇到家暴的小孩都很少有能力留下什麽證據的。”
老萬之所以比別人重視這個案子,主要是之前也經手過類似的案例,只可惜警方介入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孩子因為長期遭受虐待跳樓身亡。
他翻看過孩子的屍檢報告,大量陳舊傷,全是父母長期虐待造成的。
那個孩子不知道忍了多久,最終對這個世界感到失望,才終于選擇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這樣的悲劇,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趁着事情還來得及,一定要抓緊時間辦。
“我知道了,不過按照流程,我們還是得進行走訪核實,不過你提供的這些資料非常有價值,我會親自負責,有消息會跟你聯絡的。”
雖然老警員說的話跟剛才那人說的基本一致,都是要先走訪核實,但夏北嶼對于對方話中的重視程度還是有感覺的。
很顯然,這位老警員要比剛才年輕的警員鄭重得多。
“好。那就麻煩你了。”
夏北嶼說完,便從派出所出來,去學校上課。
視頻他留了底,這位姓萬的警員聯系方式他也留了,之後只需要單獨聯系他便能知道這件事的進展。
萬學林當天便前往鄧曉鷗居住的樓棟附近走訪,走之前,他還叫上了新來的同事卓緒傑,這個年輕的警員剛上崗沒多久,原本不歸他帶的,但是今天這事他決定帶上他。
卓緒傑有些沒把這件事當回事,他對萬前輩交代的事情完成得很水。
“剛剛問過了,那邊說不知道,不清楚他家的情況。”
萬學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問到就多問幾個人。”
其實當時夏北嶼剛進派出所便是卓緒傑接待的,當時夏北嶼便說過有視頻證據的,只是卓緒傑只想着打發了,根本沒有在意。
卓緒傑又找了幾個人打聽,這才終于打聽到了這家人的情況。
過了一會找到萬學林:“這家人的确有點問題,應該是離婚後重組家庭,當爸的不着家,喜歡賭博,當後媽的脾氣不好,經常打罵孩子。萬哥,這不是尋常家庭矛盾麽?”
卓緒傑覺得這樣的事情太常見了,誰小時候沒挨過父母的打啊,這能有什麽問題?就算這家訓孩子訓得厲害一些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這點事也值得派兩名警員來跟進麽?
不過有萬學林在,他也不敢太過敷衍。
萬學林再度深深看了他一眼,把手機遞給他:“你先看看這幾條視頻吧。”
卓緒傑對這些視頻還是有些眼熟的,這不就是之前那個來報案的男生想要給他看的麽,他剛要說什麽,卻見萬學林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只得硬着頭皮看下去。
他越往下看便覺得不對勁,這可不是他剛剛說的什麽尋常家庭矛盾。
“這……的确打得有點太厲害了……”卓緒傑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發燙,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态度有問題。
他臉紅着倒是站在街邊把視頻全都看了一遍。
等卓緒傑看完視頻,便徹底知道自己差點就鑄下大錯。
“知道自己疏忽了就多做點事情彌補,如果咱們派出所各個都像你似的只盯着大案子,那得誤多少事啊。”萬學林見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便也不多說什麽。
接下來的走訪,卓緒傑自然是賣力了很多。
走訪完街坊以後,他還主動提出去鄧曉鷗就讀的學校也走訪一番。
萬學林見卓緒傑終于進入狀态,臉上的神情才沒那麽緊繃。
到了學校,卓緒傑凡事都表現得很積極,而且他端正态度以後,效率也非常高,找老師校領導問話的時候不露怯,還暗暗下了一些鈎子,問到了不少細節。
這讓萬學林對這個新來的同事有所改觀,看來如今的年輕人也并非像他想的那麽不靠譜,社交能力還是很厲害的。
初步調查結果出來以後,當天鄧曉鷗便直接從學校被帶到了派出所。
卓緒傑先陪着他去醫院檢查驗傷,然後去鄧家通知了鄧曉鷗的父親警方已經正式立案調查,帶他和他老婆一起到派出所協助調查。
鄧曉鷗的父親和繼母就是紙老虎,壓根不經吓。
他父親吓得臉色發白,他繼母更是呼天搶地,在樓下被帶走的時候就演了好大一出戲。
這一幕,恰好被守在這裏的方棠和大吼看到了。
大吼一臉意外:“這麽快就有結果了?”
方棠之前了解過,也知道這裏面的流程:“只是帶走協助調查,還算不上有什麽結果。”
具體還得看鄧曉鷗的驗傷情況,以及調查以後的具體結論。
不過,經過這次的事情,欺負他的人應該會得到教訓,希望這孩子能從此脫離苦海。
大吼還在追問:“還不是結果,那接下來要怎麽辦?我們還能做什麽?”
方棠看向它:“接下來的事,就得相信人類了。”
大吼:“你說什麽?”
“人類中雖然有不少人渣,比如這孩子的父親和繼母,可是人類也有他們建立的法度,既然這兩人已經被帶走調查,咱們就什麽都做不了了,就只能交給人類自己去調查處理。”
大吼一臉不解:“真的能管用嗎?”
方棠篤定地點點頭:“也許……偶爾會失效,但是絕大部分都是非常管用的!”
兩只貓蹲坐在鄧曉鷗家樓下,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看熱鬧的人群。
過了好半天,大吼才開口問道:“人類欺負孩子的事情他們的法度能解決,那麽……人類欺負貓呢?法度也能解決嗎?”
方棠:“……”
他沉默了。
大吼卻盯着它,非要問一個答案。
方棠只得遺憾地搖搖頭:“不能。”
也許有些國家可以,但是如今在這片土地,還不行。
大吼長嘆一口氣,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它聽見方棠說道:“不過我相信,有一天可以的。”
大吼望天,也許吧,不過它可沒有方棠那樣的天賦,能那樣天真地相信人類,它的生存之道首要第一條便是:不相信人類。
……
夏北嶼接到萬學林的電話已經是一周以後了。
這幾天小黑為了等結果,每天都會去他家,夏北嶼便第一時間把這個結果告訴了小黑。
“不管你聽不聽得懂,我還是跟你講講,這件事畢竟是你很關心的事情。”
夏北嶼說道:“警方帶鄧曉鷗去驗傷了,他身上的傷夠不上犯罪,也沒法立案。”
方棠氣得呲牙。
夏北嶼又說道:“你先別生氣,警方處理也是有自己的規程的,雖沒構成犯罪,但是你拍的視頻非常管用,警方通知了孩子的親生母親,她原本住在隔壁市,其實也是非常想念自己兒子的,只是每次她打電話或者來看他,都會孩子吃苦頭,幾次下來她就不敢輕易聯系了。警方調查過,他母親雖然生活條件差一些,但是對孩子是真心疼愛的,目前也在努力打工攢錢,為的就是早點把兒子接過去跟她一起生活。”
方棠聽到這裏,才終于感覺稍好一點。
這個世界對鄧曉鷗還不算太糟糕,為他留了一條活路。
“警方說了,會為鄧曉鷗的母親提供法律援助,争取兒子的撫養權,督促他父親支付撫養費,這樣鄧曉鷗就能跟他母親生活在一起啦。”
“喵嗚。”
方棠應了一聲。
夏北嶼之前就懷疑小黑其實聽得懂人話,此時看它一副認真聽他說話,還在關鍵時候回應的模樣,真的很像是能聽得懂的樣子。
他接着說道:“至于鄧曉鷗就讀的學校,警方已經通報教育局了,只能通過行政手段對于學校老師的不作為進行處罰,對于那些欺負鄧曉鷗的同學只能以批評教育為主。”
“嗷……”方棠發出了不滿地嚎叫。
夏北嶼只得安撫道:“這也是沒法的事,那些孩子還是小學生,能負什麽責呢?不過經過這件事,鄧曉鷗終于可以轉學去他母親的城市就讀新的學校。警方也為他請了心理醫生,為他做心理治療。聽說他的心理評估結果是有中度抑郁和焦慮,在進行初步治療以後已經開始好轉了。”
雖然壞人沒辦法在法律層面獲得懲罰,可這樣的結果對于鄧曉鷗來說的确已經算是不錯了。
他逃離了充滿暴力和謾罵的家庭,離開了欺負他的同學,得到了心理上的疏導,還能從此跟愛他疼他的媽媽生活在一起,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夏北嶼見小黑貓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說道:“行了,咱們都盡力了,你這段時間也辛苦了,今晚我給你做鲢魚豆腐丸子怎麽樣?”
方棠哼唧兩聲,表示還行吧。
鲢魚豆腐丸子已經捏好了,等哄好了小黑,夏北嶼便去下鍋清蒸。
也許是心底的大石頭落了地,方棠一口一個丸子,吃得相當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