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四
四十四
林瑾思抱着衣衫淩亂的喬窈回到靜園房中，親着哄着，安撫了許久。
蘭心依着吩咐在裏屋備好熱水，來到兩人面前回禀。
“王爺，熱水備好了。”
她說着，看向喬窈哭花的臉，擔憂道：“姑娘這是怎麽了？不是去看書了嗎？怎麽，可是哪裏傷到了？”
林瑾思沉了臉，吩咐說：“這裏有我，去将書房收拾了，沒什麽事不必再過來。”
蘭心還想說的擔憂的話哽住，垂着頭應了句“是”，又望了喬窈一眼才離開了。
林瑾思抱着喬窈放進熱水裏，又擔憂問道：“還疼嗎？”
喬窈的情緒已穩定許多，沒有責怪，只是控制不住。思想起先前的情景，她也實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他，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好垂着頭往水裏縮了縮。
他等了等，沒等到回應，勉強着笑了笑，揉揉她又起身說道：“我很快回來。”
說完，他離開了一會兒，不知去了何處，只是很快又回來，隔了一道屏風在外面坐着候着她。
喬窈輕輕扣着木桶的邊緣，洗過痕跡，卻洗不掉感覺。
他放開了她，明明不疼了，可她似乎并未因此而愉悅，頃刻抽離的熱灼奪去了餘剩的溫存，已被引燃的火卻熄不滅，勾着她不住動着心思。
她裹着布巾從水裏爬出來，從屏風邊緣探出腦袋望着林瑾思。
只是從未感知過，害怕加劇了感官的感受，其實，也不是不可忍受，是不是不該哭？該将淚水都憋回去？
她怎麽這樣嬌弱了？只是一點疼都受不住……
她垂下腦袋，責怪着自己。
原地掙紮了一會兒，她狠下心，豁了出去，朝林瑾思跑過去。
“窈窈。”
聽見動靜，他立刻起身迎過來，攬住她。
“當心着涼。”
他心疼地說了句，抱起她又回到裏屋，放回床上。
喬窈的眼睛還紅紅的，水汽氤氲着讓眼眶更加濕潤。
林瑾思擡手輕輕碰了下，紅腫着會疼，喬窈又條件反射的朝後躲了些。
他的手僵了下，以為她還怪他，垂下眼眸又是自責。
“對不起，窈窈，你如何怪我都好，別離開我……”他握着她的手，低聲請求着。
“我，沒有，沒有怪你！是太疼了……”喬窈小聲解釋說。
她擡眼望着他，身上仍灼熱着，哭腫的眼睛和胸前紅印，都是他失控後留下的痕跡，還有更多，藏在布巾包裹之下。
他心疼地抱住她，吻着她的臉頰輕聲哄着：“是我的錯，不會有下次，窈窈，我向你保證，絕不會有下次！”
喬窈眼眸動了下，輕輕攥着手指，傾身抱住他。
布巾垂落，她便縮到他懷裏。
話不好意思說出口，她便用行動表現出來。
林瑾思緊蹙着眉，撚了被子将她裹住，轉過頭躲開她的視線，氣息慌亂道：“窈窈！你……先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明日……明日……可你才說，不會再有下次……
喬窈難過地想。
她攬着林瑾思的肩，鼓起勇氣主動獻上吻。
奇怪，他的唇好冷。
喬窈一瞬意外，手指顫着勾開衣邊鑽進去，身體也是，仿佛稍稍回了一點餘溫，卻還是很冷。
越往下，指尖碰觸到，那先前的灼燙也是。
林瑾思緊緊握住了喬窈的手，唇間吐出的氣息卻灼熱得很。
“聽話！”他語氣又忍不住兇起來。
喬窈咬咬唇，才不聽他所說，用盡了全身力氣抱着将他按倒下去。
“窈窈！”他低低喚了句，熱氣燒着聲音又啞了下來。
喬窈避着視線不看他，繼續着動作。
她不會這些，便握住他阻止她的手，往自己身下帶過去。
明明才洗過，又再度變得混亂。
她将腦袋埋在他胸前，不看着便沒那麽不好意思了，她纏着他又小聲說：“瑾哥哥，不會疼了，我記着了，不會哭了！”
見林瑾思不動，她又抱着他的手臂輕輕晃着：“瑾哥哥……”
這次，換她軟聲請求着：“若是，若是哭了，也別放開我……瑾哥哥……瑾哥哥……別放開我……”
“你！”熱流燒灼着心髒又升溫。
林瑾思猛然發現，他的底線，正在無限制的，為喬窈更改着。
不該如此，他也知曉，可盡管知曉，仍是如此。
他咬着牙，沉默半晌，唇中才擠出來幾個字：“窈窈……別後悔。”
她埋在他懷裏，使勁搖搖頭，思維灼燒着化成空洞，她偷偷握着他的手動了動，水漬又不受控的染上指尖，這次的感覺尤為清晰，喬窈癱軟着有些無法動彈，卻緊緊抱着他不願松手。
她是真的，在他面前什麽都不要了，她只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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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醒來時還是晴朗的白晝，此時再睜眼朝屋外望過去，天已經完全黑了。
喬窈不确定，掀開垂落的帳幔又望了一眼，仍是黑的，屋外蘭心已挂上了燈火。
她趴在床上動也動不了，眼睛又腫了一圈，可林瑾思卻像沒事人一樣，已下了床去吩咐下人準備晚膳了。
想着他臨走時的模樣，喬窈忍不住撇着嘴，很是生氣。
後來無論哭得多兇，他也再沒放過她！林瑾思，真是太過分了！
雖然，雖然是她所說，是她怕他又要放開她，後來再一掉眼淚就連忙抱緊他請求着。
直到再哭不出聲，腦袋被歡愉灼燒盡，直到她上了瘾，再放不開他，纏着他一遍又一遍。
她鼓着氣，又哼了聲，卻歡喜的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東西來。
是她去琳琅閣買的同心玉，本想着送給林瑾思的。
是二月二那日買來，可後來回府後被罰跪，淋了雨又病倒昏了過去，她的衣物便都被蘭心收了起來，裝着玉佩的錦囊也是。
她醒來當日，沒找到玉佩，想着這東西丢就丢了，全當不要了！可才這麽想着，蘭心就找過來歸還給了她。
她正和林瑾思生氣，鬧着脾氣，盡管林瑾思日日都來看她，但她仍只将東西塞在了枕頭底下，枕着哭了好幾夜也不願送出去。
後來幾日和好了，她又想找個由頭再送給他，可林瑾思卻也忙了起來，總不見人，于是一直沒說，拖到了今日她又想起，又忍不住拿了出來。
林瑾思開門走進來，看到喬窈正趴在床上看着什麽東西，走過來問了聲：“在看什麽？”
喬窈慌了下，想藏起來，但見來人是林瑾思，思索了下還是沒藏，拿了出來。
“是禮物。”她說。
“禮物？”林瑾思看着那玉，面色瞬間冷下來，問，“窈窈，打算送給誰？”
“自然，自然只有你。”喬窈解釋說，“這是我二月二那日，和蘭心去街上買來的，我，瞧着好看，想買回來送給你！只是回來後耽擱了，便一直沒送出去，現在給你，你，你可還願意要？”
林瑾思這才收了表情，又多看了兩眼，問她：“窈窈可知曉這玉的名字？”
喬窈怔了下，垂着頭诓他說：“這，不就是一個好看的玉嗎？還有什麽名字？你，你喜不喜歡！喜歡便收下！不喜歡，不喜歡你也告訴我！大不了我哪日出府，再拿去退了！”
見她反應如此大，林瑾思便知道她定是知曉意思了，就笑，說：“自然是喜歡的。這是琳琅閣的同心玉，前些日子我因公事路過琳琅閣，看到過這塊玉。當時便瞧着好看，只是公務在身，便先離開了。後來想買來給你賠罪，可再去琳琅閣，店家卻說這玉已被人買走了。當時還覺得遺憾，或許是無緣，原來，是你買了去。”
喬窈聽着歡喜，說：“如此巧合？這玉注定與你有緣！你快收下吧！”她懷着心思催促着。
“不可。”林瑾思卻說。
“你不是喜歡？”喬窈奇怪。
林瑾思又笑，卻仍說：“我是喜歡，可你若不知曉意思便送我，我可不收。”
“你！”
林瑾思又連忙說：“要我收下，你要親口說，是知曉其中含義，願與我永結同心才送我。”
他明擺着是故意，喬窈起了脾氣，兇他道：“你現在說了！我已知道了！快收下！不然一會兒我反悔，改日尋別人送去！”
現在的她，知道了林瑾思無論如何都會寵她，幾次嚣張到不行，在他面前膽子也越發大，脾氣也是。
“送給誰？”林瑾思語氣冷下來，問。
“送給蘭心！蘭心那日瞧着也喜歡這塊玉！我送給她，她可不像你這樣，一定會高高興興的收下的！”喬窈故意琢磨着說。
林瑾思表情也跟着沉下來，握着她的手立刻将玉搶了去，冷聲說：“蘭心不适合這塊玉，你要送她東西，尋個常見的漂亮些的首飾玩意便是。”
喬窈鼓着氣，輕輕砸了下他，宣洩道：“哼！瑾哥哥真是過分！你明明喜歡得很！偏要故意不肯收！”
“是，我很喜歡。窈窈，我一直很喜歡你，自寧州相遇至今，一直喜歡。”他望着她，鄭重地，卻有些痛苦地說，“可我的婚事無法自己做主，我不能娶你，也不能給你名分，才一直不敢告訴你我的心思，想着便與你不清不楚下去，能将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這樣也很好。可事已至此，卻不能不說。”
“窈窈，我不能給你名分，可也絕不會另娶他人，我願為你，一生不娶正妻，只珍重你。若如此，你還願意送我，我定會日日佩戴，日日珍惜。”他望着她，鄭重承諾道。
喬窈眼眸動了動，微微垂下，小聲嘟囔着說：“我不是說過嗎？那些東西，也沒什麽重要的，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真心。”
林瑾思眼裏瞬間有了光，歡喜地望着她：“好，窈窈，我只給你真心。”
喬窈便忍不住笑了：“你可說好了！你，瑾哥哥，你的話，我會一直記得的！”
“嗯。這玉我收下了，窈窈，你的承諾，我也會一直記得，一輩子都不會忘的。”他也鄭重地握着她的手說。
喬窈使勁點點頭，他扶她起身，又溫柔說道：“一整日都沒吃飯，定是餓壞了，隔壁備好了飯菜，我扶你下床。”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