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偏航
偏航
親…就親呗, 怎麽還成獎勵她了？
這人可真夠離譜的！
鄭書夏紅着臉瞪了他一下，小聲說了句‘不同意’就轉身跑回了樓裏。
一路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快得厲害。
周末，鄭書夏看着江姝妍打來的幾個電話不為所動, 始終沒松口答應去那個相親宴。
她知道自己用不着去, 鄭其川看到?了羅南薇, 就肯定不會同意的。
果不其然, 下午那場荒唐的飯局結束後，鄭其川就打電話問她怎麽回事?。
“哥, 這件事?我?可能也?就比你早知道兩天。”鄭書夏正和梁谷音在商場閑逛，苦笑一聲：“媽安排的對象, 說是我?的高?中同學，前兩天還打電話叫我?一起去吃飯呢。”
鄭其川皺眉：“病急亂投醫。”
鄭書夏：“你同意了麽？”
“你覺得呢？”鄭其川沒好氣兒的笑了聲。
“嗯, 那我?就放心了。”鄭書夏聽出來他肯定是直接拒絕了，即便早有所料也?還是松了口氣。
鄭其川納悶：“你和這羅南薇當?初因為什麽鬧翻的來着？還有仇啊？”
“沒有了。”鄭書夏走到?一家蛋糕店門外，隔着玻璃窗看那些花裏胡哨的款式，随口說：“就是不想讓你為了這件事?兒操心了。”
鄭其川：“什麽意思?？”
“我?能解決。”鄭書夏認真看着蛋糕：“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胡說什麽呢？”鄭其川教訓她：“你現在怎麽還神神秘秘的？”
“先不說了啊。”鄭書夏已經看中了一款蛋糕：“我?這邊有事?，先挂了。”
“等?會兒。”鄭其川忙叫住她：“你今天不是放假麽，回家吃個晚飯吧，我?看媽有點不開心。”
“今天真的有事?。”鄭書夏走進店裏, 邊講電話邊和店員指了指自己挑中的那款蛋糕：“下周吧。”
等?領了結婚證帶着林與骁一起回家，否則她即便現在回去勸阻也?是沒有說服力的。
挂斷電話後，旁邊的梁谷音才問：“你買這麽大的蛋糕幹嘛？饞嘴了買個小的啊。”
“不是我?自己吃。”鄭書夏搖頭：“送給朋友的。”
“朋友？”梁谷音頗為納悶：“你哪個朋友今天過生日啊？”
她的朋友她可基本?都認識！
鄭書夏：“隊裏的。”
“哦哦哦哦哦哦哦是你們那個飛行大隊裏的？！”梁谷音一聽眼睛就亮了，嗅覺非常敏銳的抓住她的胳膊：“你今天放假還買蛋糕？是不是那個朋友要請客啊！”
“……應該吧。”鄭書夏被她的激動弄的不明所以。
“帶我?去吧！”梁谷音立刻懇求：“帶我?去吧帶我?去吧！我?好想見識一下你們隊裏那群兵哥哥哦, 肯定超級帥！”
鄭書夏還真的想了一下他們隊裏的顏值, 然後她不得不承認梁谷音猜的是對的！
林與骁季匪，唐子勵沈策……那一個個确實是個頂個的大帥哥。
眼見着梁谷音一臉期待, 鄭書夏只好點了點頭：“那我?問問吧。”
畢竟是唐子勵請客，她要是不打招呼直接帶朋友過去可不太好。
“好好好。”梁谷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鄭書夏無奈，發了信息過去。
唐子勵那邊回的很快，說當?然可以，還附上一個會所地址讓她們快點過去。
梁谷音開心了，急着催促：“那咱們快點過去吧！”
“着什麽急啊。”鄭書夏笑笑，指着蛋糕：“等?做好了的啊。”
去參加別人的生日總不好意思?空着手，可她又不知道唐子勵喜歡什麽，只能買個最常規的蛋糕過去了。
但類似鄭書夏這樣想法的人是大多?數，所以等?她們趕到?唐子勵發來的地址時，發現包廂裏面的茶幾上都堆着四五個蛋糕了。
“喲，倆美女！”有人瞧見她們，樂了：“又來一蛋糕。”
“去去去。”唐子勵見到?鄭書夏，連忙跑過來招呼：“你們來啦。”
他顯然已經是喝過一輪了，娃娃臉上有些微醺的痕跡。
“生日快樂。”鄭書夏把?蛋糕遞過去，有些不好意思?：“但好像禮物和其他人的有些重疊了。”
“這有什麽啊。”唐子勵不以為然：“你能來我?就很開心啦。”
鄭書夏笑了笑，又把?旁邊的梁谷音介紹給他認識。
幾個人互相打過招呼，梁谷音把?鄭書夏拉到?角落裏的沙發坐下，悄聲詢問：“這個壽星說話調調怎麽這樣的？”
鄭書夏：“臺灣人。”
“怪不得。”梁谷音犀利點評：“說話那麽嗲。”
鄭書夏‘噗嗤’一下笑出來：“我?也?這麽覺得，但他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不嗲。”
梁谷音嘟囔着：“真的假的……”
“說我?什麽吶！”唐子勵突然蹦到?她們身後。
“啊！”梁谷音被吓了一跳，連忙捂住心口：“吓死我?了。”
鄭書夏卻?是早就感覺到?他的腳步聲了，一點也?不意外。
“對不起哦美女。”唐子勵撓了撓頭，讪笑道：“這一屋子的人都不會被這種把?戲吓到?，我?忘了你和我?們不一樣了。”
“……”這分明是在安慰，但梁谷音還是有種被侮辱了的感覺。
不過也?是，這一屋子飛行大隊的人都是什麽級別的啊，确實也?只有她會被吓到?了。
梁谷音‘哼’了聲，幹脆不理她，繼續抓着鄭書夏咬耳朵：“帥哥是挺多?的，坐那邊那個叫什麽啊？最左面那個，看着好高?冷。”
“沈策。”鄭書夏掃了眼，小聲說：“不過你最好不要去和他搭讪。”
“為什麽？”
“他脾氣不怎麽好，我?們在新兵訓練的時候都有些怕他……”
“怕他？夏夏，你在說林隊嗎？”唐子勵卻?又執着的湊了過來，他話聽一半漏一半，參與的卻?很積極：“我?也?邀請他了，但不知道他會不會過來。”
“啊？”鄭書夏一愣，也?忘記糾正她們說的人是沈策不是林與骁這個誤會，忙問：“你請林隊了？”
“是啊是啊。”唐子勵點頭：“但他沒說要不要過來。”
“林隊是誰？林與骁麽？”梁谷音一聽又激動了，拉着鄭書夏低聲輸出：“我?可聽你說過，是不是你哥那朋友來着？大帥哥啊啊啊。”
“……你怎麽這麽花癡。”鄭書夏不能忍了：“矜持點好不好？”
“有什麽好矜持的。”梁谷音說的理直氣壯：“反正我?跟他們又不熟，今天過後都是路人啊。”
“……”她竟無言以對。
正說着話，包廂門被推開。
屋內人寂靜了一瞬，然後是更?加鬧騰的聲音：“哦哦哦哦林隊和季隊！”
“唐子勵你可以啊，把?隊長都請來了！”
“老唐可是社交悍匪你以為呢……”
“卧槽，林與骁好帥，夏夏你怎麽沒跟我?說他比咱們上高?中那陣更?帥了啊！”梁谷音見到?帥哥就激動，此刻盯着門口雙眼冒桃心：“還有他旁邊那男的誰啊？也?好帥。”
“……我?們副隊。”鄭書夏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中。
“啧啧。”梁谷音感慨：“你們這是飛行基地啊還是帥哥創造101啊？”
“別扯淡。”林與骁走過來正好聽到?她這句話，順勢坐下跟着侃起來：“什麽創造101，那群人能有我?們帥？”
那群小男生一個個油頭粉面的，侮辱人呢不是？
“……”他的無恥終于震驚了一下鄭書夏以外的人，梁谷音沉默片刻，乖巧柔順的附和：“呃，您說的對。”
鄭書夏坐在旁邊，抿着唇角強忍住笑。
很少有人能讓梁谷音這麽安靜的，林與骁好像天生就有一種‘訓人’的能力。
社交悍匪梁谷音很快就覺得別扭，跑到?點歌臺那邊去和唐子勵他們玩兒了。
“報告通過了。”林與骁湊近鄭書夏耳邊，輕聲說了句：“明天周一，去不去領證？”
審批下來後，是直接就可以去領證申請婚假的。
正好這個階段隊裏也?沒什麽事?，殲一這邊不會使絆子。
鄭書夏愣了下，點點頭：“好啊。”
“剛畢業沒幾天就嫁人。”林與骁意味深長地問：“真的不後悔啊？”
“我?都說了，迫不及待。”鄭書夏面不改色的怼了回去。
兩個人就在這一片熱鬧的氛圍裏說着最隐秘的事?情?，非常正經。
“隊長，夏夏。”唐子勵一手端着一個小盤，送了兩塊蛋糕過來：“謝謝你們過來，吃蛋糕吧。”
“客氣。”林與骁笑笑，接了過來遞給鄭書夏一塊。
後者?接過，看他拿着盤子的手指不小心沾了塊奶油，還抽了張紙巾幫他擦掉。
兩人之間這自然而然的互動讓唐子勵微怔。
不知道為什麽，他莫名感覺鄭書夏和林隊之間好像特別熟悉呢。
但還沒來得及多?想，唐子勵就被另一邊的朋友叫走了。
林與骁随意叉了塊蛋糕，剛送進嘴裏就一頓，随後皺了皺眉。
他立刻攔住鄭書夏：“別吃。”
“啊？”女孩兒不解：“怎麽了？”
林與骁看着她手中已經挖了幾口的蛋糕體，低聲道：“裏面有栗子。”
栗子？鄭書夏一愣，也?跟着看向手裏的蛋糕：“不會這麽倒黴吧……”
她是栗子過敏，而且挺嚴重。
但很少有人對栗子過敏，而且栗子在市面上很常用，栗子奶茶栗子蛋糕什麽的都一大堆……鄭書夏也?忘記提防了。
現在被林與骁一提醒，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蛋糕裏面真的有一點栗子味。
不明顯，應該是用作輔料的，他能嘗出來才是真的敏銳。
林與骁拉着她的手腕站起來：“走。”
鄭書夏沒有反抗，她手臂已經開始有些癢了。
兩個人這邊的動靜引起圍觀，梁谷音和唐子勵正在那兒搶麥克風呢，見狀都圍了過來：“怎麽了？”
“有點事?，我?帶她出去一趟。”林與骁把?人護在身後，說辭簡單：“不是大事?，你們繼續玩兒。”
說完不等?任何人提出問題，拉着鄭書夏就走。
女孩兒乖乖的跟在身後，任誰都能看出來是百分百自願跟着走的——這下誰都沒有立場去攔了。
唐子勵怔怔地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耳邊傳來女孩兒納悶的嘀咕聲：“搞什麽啊這兩個人，把?我?自己留這兒。”
他側頭一看，是梁谷音頗為不忿的神色，嬌靥郁悶。
唐子勵聽着她熟稔的口氣，試探着問：“呃，梁小姐，夏夏和我?們隊長在入隊之前就認識嗎？”
“當?然了，都認識好多?年?了。”梁谷音随口說，也?拎起包走人：“我?就不繼續跟着蹭啦，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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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到?醫院的一路，鄭書夏身上的過敏症狀愈發嚴重。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字肩T恤，露出來的脖頸鎖骨，還有兩條手臂都是紅跡斑斑，癢的她一個勁兒的抓。
“別撓了。”林與骁皺眉，趁着紅燈時拍她的手：“一會兒到?醫院吊上水就好了。”
“可是現在很癢啊……”鄭書夏無辜的眨了眨眼。
林與骁：“忍着。”
鄭書夏沒說話，悄悄的小動作撓。
其實她不光是身上癢，感覺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她對栗子的過敏實在是很嚴重，鄭家在這方?面也?格外小心，從來不做包含栗子的各種餐食，所以她其實根本?不太識得栗子的味道……
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大意。
找了最近的醫院停下，林與骁迅速下車後就跑到?副駕駛這邊，打開車門把?人抱了出來。
鄭書夏搖了搖頭：“還能走。”
“少說兩句吧。”林與骁淡淡道：“都成了煮熟的蝦了。”
鄭書夏便不再說了。
她能敏銳的察覺到?男人一向散漫的聲音裏蘊着一絲怒氣，腳下也?走得飛快——是因為擔心自己嗎？
“哥哥。”她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我?栗子過敏的？”
林與骁只說了三個字：“鄭其川。”
“哦……”鄭書夏慢吞吞地應，心想自己的所有事?情?大概都被哥哥給說了。
可是知道和記着，還是不一樣的性質。
“謝謝。”她頭靠在肩上，輕聲道謝。
林與骁沒說什麽，挂了急診號後抱着她快步走過去。
女孩兒纖瘦，打橫了公主抱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健步如飛。
傍晚的醫院人沒那麽多?了，長長的走廊裏零星幾個人，他們像是一道另類的風景。
鄭書夏半阖着眼，感受着頭頂白熾燈走馬觀花一樣的略過，恍惚間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一件事?。
其實和今天有點像，她去找宋凜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在戶外燒烤，然後不小心喝了口有栗子果泥的奶茶。
宋凜也?知道她這栗子過敏的毛病的，當?場急的不行，扔下一群人開車載她來了醫院，幫着她挂號。
吊水時，鄭書夏聽見宋凜的朋友給他打電話，嗔罵他掃興，玩兒到?一半就走了。
然後他們讓他回去，說一堆人還在那兒等?着呢。
“滾蛋。”宋凜笑着罵回去：“沒時間了，你們自己吃吧，吃個大肚子。”
“別啊，把?妹妹送過去就回來呗，這群人都看在你宋少爺面子上來的。”吊水的診室很安靜，所以鄭書夏也?能聽到?男生在電話對面的聲音——
“凜哥，不是我?說你，你那妹妹看起來又文氣又嬌弱，跟咱們不是一路人啊，下次就別帶過來一起玩兒了……”
話音未落，電話就被宋凜挂了。
“別聽那癟犢子胡咧咧。”宋凜皺眉，歪頭看了看鄭書夏的臉：“嗯，沒那麽多?小紅點了，還癢不癢？”
“不癢了，也?不難受。”鄭書夏假裝沒聽見剛剛電話裏的聲音，笑着說：“我?這種過敏就是看着吓人，吊上水就好了。”
“下次注意點。”宋凜絮絮叨叨的嘟囔：“誰他媽買的栗子味兒的奶茶啊，害人麽這不是。”
“宋凜哥，是我?自己沒注意。”鄭書夏搖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飲食習慣，其他人當?然沒必要遷就我?。”
“這麽懂事?幹嘛？”宋凜笑：“你還小，可以讓別人遷就你的。”
可以，但不代表她想……
鄭書夏看着手背上針頭，輕聲道：“宋凜哥，你回去玩吧，別陪我?了。”
“玩什麽啊。”宋凜搖頭：“還哪兒來的興致。”
“不要這麽誇張好不好？就是個小小的過敏。”鄭書夏失笑：“你也?知道我?吊完水就沒事?了，這瓶滴完張叔正好接我?回家。”
張叔是給鄭家開車的司機。
宋凜聽了，眉心微動：“真不需要人陪了？”
“不要啦。”鄭書夏搖頭：“你快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吧。”
“那成吧。”宋凜像胡嚕小狗似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彎腰叮囑：“等?回到?家後給我?發個信息報平安，知道不？”
“嗯。”鄭書夏笑着點頭。
“還有，以後可注意着點。”宋凜臨走前說：“千萬別再碰栗子了，我?不在你旁邊，誰能這麽快送你來醫院啊？”
他當?年?随口感慨的一句話，在多?年?後似乎得到?了驗證……
還是有人送她的，哪怕家人朋友都不在身邊。
鄭書夏從回憶裏抽身，注意力從自己手背上的針頭漸漸轉移到?旁邊的男人身上。
“看什麽？”林與骁就坐在她旁邊玩游戲，仿佛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知道她看過來，頭也?不擡地問：“是不是餓了？”
“不餓。”鄭書夏看了看滿滿的吊水瓶，嘆息道：“這才第一瓶啊……”
“是啊，點完這瓶還有兩瓶，至少三小時。”林與骁笑了聲：“誰讓你不注意的？活該吧。”
“……要不你先回去吧。”鄭書夏不想和他對話了：“不用一直在這兒陪我?。”
三個小時對于他們這種假期甚少的人來說多?珍貴啊，她覺得他也?不用為了陪自己浪費在這無聊的醫院裏。
林與骁正在和人雙排，聞言手指一頓，操控的小人就在亂戰之中被人秒了。
游戲裏的隊友毫不客氣的@他罵起來，什麽豬隊友菜雞之類的……他壓根沒看，退出游戲把?手機扔在一邊。
“什麽意思?？”他側頭看着鄭書夏：“你讓我?扔下你自己走？”
“呃，不是扔下我?啊。”鄭書夏覺得他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可能不知道，我?過敏是看着吓人，點上滴後很快就會沒事?了。”
林與骁反問：“沒事?兒就不需要人陪了？”
鄭書夏一愣，忽然明白自己這不是要強，而是根本?沒朝着另一個方?向想過——誰說一定要有事?才需要人陪的？沒事?就不能要人陪嗎？
類似的場景，林與骁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不用我?陪也?行。”他修長的手指擺弄着手機，似笑非笑：“就是‘過河拆橋’這個詞怎麽寫的來着？”
“……我?是怕你無聊！”鄭書夏被調侃的實在忍不住還口：“再說你在這裏陪我?也?是打游戲，還不如回去打。”
“差別可大了。”林與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要是困了想眯一會兒，是不是有個地方?讓你靠。”
三甲醫院的病房床位可沒那麽富裕，吊水區域全?都是椅子。
病人光坐着幾小時都夠累的，要是犯困想睡一會兒，環境确實是不怎麽樣。
但對于林與骁和鄭書夏來說倒是不算什麽，畢竟他們适應過比這艱苦過太多?倍的環境了。
聽他這麽一說，鄭書夏還真覺得自己有些困。
“那我?就眯一會兒。”她不客氣的靠在他肩上，含糊道：“就一會兒。”
“踏實睡吧。”林與骁擡了下唇角，上身微微向下滑，盡可能調整出一個最舒适的角度讓她靠着。
伴随着身畔逐漸平靜的呼吸聲，他漆黑的眸光落在女孩兒白皙的手臂上。
紅疹已經漸漸消退了不少，但抓痕還在。
林與骁輕嘆口氣，從兜裏拿出剛才買的藥膏，輕手輕腳的幫着她塗。
鄭書夏的這次小憩睡的十分安穩，直到?護士來幫她拔針才揉了揉眼睛清醒過來。
林與骁借口去洗手間抽根煙，直起身子站起來時半邊肩膀多?少有點麻木。
他僵硬的抖了抖，滿不在乎的去了。
“美女，你男朋友對你真好。”護士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見到?這麽一對郎才女貌的情?侶，早就按捺不住搭話的心思?了：“剛剛你睡覺的時候他怕打擾到?你，都不舍得換姿勢呢。”
鄭書夏微愣，忍不住笑了下：“不是男朋友。”
“啊？”
“他是我?先生。”
提早了一天這樣說，也?不礙事?。
林與骁和隊裏打了招呼，周一早晨不用歸隊，直接拉着鄭書夏到?民政局排隊領證。
女孩兒昨天的過敏紅疹已經徹底褪去，皮膚白皙依舊，她化了淡妝，看起來精神熠熠。
他們入鄉随俗一樣的都穿了白襯衫，混在排隊的人群中，和大多?數情?侶別無二樣。
“怎麽周一領證的人這麽多?。”排隊時百無聊賴，林與骁又逗起旁邊的鄭書夏：“林太太，緊不緊張？”
“……”鄭書夏沒功夫吐槽他這個稱呼叫的早了些，事?實上，她真的有點緊張。
不是因為領證這件事?，而是因為一會兒他們就得去林家拜訪。
鄭家和林家是挺熟的沒錯，但經常去林家走動的那個人是她哥不是她，一會兒拿着結婚證直接上門……
鄭書夏都能想象到?會是怎樣一場腥風血雨的面貌。
但她又不能不去，畢竟她結婚的本?質目的是聯姻，是為了讓林家給鄭家注資，這件事?兒必然是要立刻公開的。
結婚只是開端而已，結婚之後要面對的一系列事?情?才是真的麻煩。
拿着兩個紅本?本?走出民政局的時候，鄭書夏心裏都是七上八下的。
“一會兒我?到?了你家……我?該說什麽啊？”她忐忑地問：“直接改口嗎？”
都領證了不改口不禮貌，可是林家父母會接受她這個突兀的兒媳婦麽？
“夏夏，別緊張。”林與骁失笑：“一會兒你就把?所有事?兒都推在我?身上就行。”
鄭書夏：“別鬧了！”
“真的。”林與骁不逗她了，認真道：“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男人模樣正經到?鄭書夏愣了下，有些疑惑：“真的麽？”
“嗯。”林與骁打轉方?向盤，笑容胸有成竹：“我?能娶到?老婆在他們看來都是撞大運了，更?何況……”
“還是這麽好的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