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雙帝(38)
第38章 雙帝(38)
藺子晔醒來的時候,視野裏昏暗看不清遠方的東西,但隐隐的能認出他還在宣承殿。
他想下榻,微微晃動的聲音引來了他的注意力。
看向鎖住他腳踝的鎖鏈,以及內裏的絨毛。
“醒了?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
驟然聽到聲音,藺子晔這才知曉殿內不僅僅只有他一人。
冷銳的眉峰掃向站在發生的方向。
清瘦高挑的身影自黑暗裏緩緩地走出,即使在這種模糊不清的環境裏,那張得天獨厚的臉也讓人看的格外清楚。
甚至——
藺子晔都能在心中勾勒出他的音容。
秦意離彎腰看向被拉扯出的鎖鏈,想要攥起藺子晔的腳踝時被他躲開。
“你以為這種東西能鎖住我?”
千年寒鐵所制的鎖鏈确實能讓很多人無能為力,可這裏從不包含他。
“怎會。”
吹燃火折子,一盞盞地點醒蠟燭,秦意離的态度就像兩人身份未曾再度反轉一樣溫和平靜:“我只是想讓子晔體會下我被鎖住時的感受罷了。”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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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鏈應聲而碎。
感受了下身體前所未有的暢意,藺子晔眸的深意更濃了。
“你不怕我對你出手?”
“你會嗎?”
兩人一問一答,并沒有緩解其中的劍拔弩張。
藺子晔冷笑,身影如鬼魅地襲上那脆弱的脖頸,掌心下是跳動着的頸脈,細細地摩挲着。
秦意離從開始的挑眉,到他的行為越來越放肆而微微變了臉色。
“子晔?”
挑弄着他耳後,看着白淨的臉被氤氲上緋紅,藺子晔喉結蠕動:“不想做?”
秦意離:“……”
因為驚訝,那雙清冷狹長的眸子此刻被睜的圓圓的。
雖然覺着藺子晔不會對他動手,但秦意離沒想到他竟然會對他出手啊!
吃?不吃?
送上門來的還能拒絕?
興奮染上眉眼,秦意離還假模假式地推攘着:“可你知道的,我不居于人下。”
這被撩起的火氣可壓不得。
藺子晔不願意?
秦意離的腦子裏根本沒有這個概念。
夢境裏藺子晔勾着他身體,露出的情态樣子讓他等不得回答,就将唇印了上去。
被他主動晃了神的藺子晔也不甘示弱的回吻。
兩人瘋狂的奪取着對方的空氣。
不像親吻。
更像是要将對方吞入肚,骨血都融為一體,再不分離。
藺子晔緊摟着秦意離的腰,抱着他跌在了床榻上。
翻身壓在他的上面。
黑亮的頭發滑落在秦意離的臉上。
眼睛裏炙熱的仿佛能灼傷人的情意一覽無遺。
秦意離露出惑然:“子晔……?”
藺子晔有很多想問的,但最終他什麽也沒說,像是在夢中回放了數次的那般單手捂住了那雙讓他動搖的眼睛。
羞恥、期待、畏懼、等等複雜的情緒讓藺子晔在接下來裏,蕩然無存。
兩支距離近的蠟燭滴落着的蠟淚纏綿相交在了一起。
就如同帳內的兩人。
……
神清氣爽的秦意離半摸着懷中人手感極好的黑發,玩心上來的抽出幾縷,開始了編發。
就算在他身邊睡的再安逸,這樣的動作藺子晔又怎麽可能會醒不過來。
無非是不想面前眼前的狀況罷了。
但在頭皮被時不時地拽疼後,他不得不睜開眼睛。
“你在做什麽?”
沒有被抓包自覺的秦意離撩起他編的四股辮:“怎麽樣?好看嗎?”
“……嗯。”
不敢再看他的藺子晔心中則是想着昨夜那個他從未見過的殿下。
強勢的抓着他的腿,不容得他有任何的躲閃,向來冷情的瞳孔裏是濃濃的占有欲……
滾燙的讓他往後挪了些。
秦意離:“?”
昨天他不是還抱着自己不肯放開嗎?怎麽一醒來就這麽疏離了?
難道……
危險地眯起眼,嗓音都帶着山雨欲來的寧靜:“為什麽躲着我?”
藺子晔怎麽可能說得出他是在回味,不适地摸了摸他被啃的破了皮的喉結:“都這個時辰了,你不上朝嗎?”
秦意離并沒有輕易放過他:“子晔現在就要提前行使皇後責任了嗎?”
“什麽?”藺子晔訝然地望向他。
“三天前皇後薨逝。”
瞬間忘卻心中的羞意,藺子晔想要坐起來,酸痛自腰腹往下襲來讓他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對于林溪柔,藺子晔一直未想到要如何的安排他,溪家是因他而滅的,她還偏偏成了秦意離的皇後……
手肘撐着床,抵着半邊臉的秦意離欣賞着眼前的美景。
“南境和北淵要聯姻,沒有比孤更合适的人選。”
聽到這裏,藺子晔哪裏不明白林溪柔的‘薨逝’是由他一手安排。
他語氣艱澀地開口:“她畢竟是你的皇後……”
心中的酸意幾乎要将他淹沒。
“唉?我沒說過嗎?”秦意離眨着他漂亮的眼睛:“當初讓林溪柔入宮為後一是為了保護她,二則是當時的南境帝需要有個皇後,我和她可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可林溪柔對他——
看出他心中所想,秦意離的表情有些淡:“那又如何?若是這世上喜歡我的人,我都需得喜歡,那我這後宮都住不下。”
聽到這話明明該心驚他的涼薄的,可藺子晔無法忽視心底溢出的喜悅。
他們兩人都是彼此的。
沒有旁人。
只有他和他。
真漂亮。
心癢癢的秦意離想要再大戰一個白天,手都不安分的勾着腰了。
剛得知他心意的藺子晔沒有拒絕,隐隐地還縱容軟下腰身。
眼看着青天白日即将拉下帳幔,秦意離的動作停了。
“……不要了嗎?”
他本就白,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藺子晔總覺着此刻的秦意離臉色更白了。
想到他不比自己練武的身體,主動提出了讓他羞愧的話。
享受過全方位服務的秦意離眼裏紅光一閃而逝。
在藺子晔疑惑的表情裏,拉過錦被蓋住他。
“我想起有件事還沒做,你先休息,晚上我們再來~”後面的話他是趴在藺子晔的身上,在他耳邊輕呼着熱氣說的。
瞧見紅透了的耳朵,還惡劣地咬住,看着上面留下他的牙印,秦意離才穿戴好衣服,走出了內殿。
等走到藺子晔聽不到的地方,秦意離‘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裏面還摻雜着些許的內髒。
【你這沒事吧?】
秦意離冷靜的擦去嘴上的血跡:【你看我這像沒事人嗎?】
【那要不再吃顆藥緩緩?】
【想我死,就直說。】
他眼神渙散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語:“怎麽偏偏這時就發作了呢……”
身體陣陣如墜冰窖,又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這樣的冰火兩重天讓他扶着牆的五指緊緊地攥起。
再度嘔出的鮮血讓他維持不住身形的,慢慢地順着牆滑落。
骨頭像是被一寸寸地打碎,他揪住脖頸的衣襟,痛意模糊了他的神智。
“不行……我還不能死,不能……”死死地咬住牙關,唯恐自己發出聲音會驚動殿內的人。
足足疼了一刻鐘,他才茫然地睜開眼睛。
狼狽的連手都擡不起來的秦意離,擡起頭望向被雲遮住,陰霾一片的天空:“活下來了啊……”
幸好,幸好。
這樣的他沒有被子晔看到。
殿內的藺子晔并沒有如秦意離所想的在床榻上休息。
幾乎在他走出低宣承殿的瞬間,他就披着外袍坐起來,而殿內也突兀的多出了一道跪在地上的黑影。
不複在秦意離面前的腼腆,此刻的藺子晔神情間皆是被北淵人懼怕的殺神冰冷。
雖然不知道秦意離的目的,但深知他謀算心計的藺子晔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北淵怎麽樣?”
黑影人道:“誠郡王已被控制住,看押的人也都被替換成了我們的人,只待陛下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