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距離封神越來越近, 關于玄鳥的傳聞甚嚣塵上，四處都是亂飛的消息。
盡管“玄鳥出世”已經是三年前的消息，可越是臨近封神, 這傳說中的預言日子即将到來, 越是妖心惶惶。
無量海深淵墟。
夜叉悶悶不樂, 自打朝露宮二神完全閉宮之後, 它整個妖就是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
衆妖皆知它拿捏不準，也只能好言安撫一二。
“夜叉, 你且安心，朝露宮這般應對堪稱絕妙，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準備神考，神考不過，別說是朝露宮，就算是土地廟你也進不去啊。”
牛頭誠心誠意地開口。
它是真的覺得, 夜叉把注意力放在朝露宮上面太多了，雖然說提前打點過，可這也是要在能考上成神的情況下。
如果夜叉通不過神考, 這二十年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算力約等于白費。
“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夜叉嘆息一聲。
“你說這早不趕, 晚不趕，怎麽偏偏就在這個周期呢？”
夜叉十分怨念，往前數兩個封神周期，也就是說四十到六十年之前，月老廟與朝露宮都是分庭而治，井水不犯河水的。
它也是這個周期才起了神考的念頭, 偏偏趕上了一個突然殺出來的高禖娘娘，惹出來了如此多的事端。
白三娘有些無語：“你早些年幹什麽去了？”
夜叉的妖齡不斷, 可早不神考，晚不神考，和它同期的妖怪不少已經在一兩個周期前考了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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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可倒好，做什麽都比他妖慢半拍，偏偏趕上了如今這個多事之秋。
“我不是想多積累些經驗......”夜叉道。
它混跡在深淵墟的大妖裏，這些大妖基本上是不打算封神的，可它一邊跟着擺爛，一邊又有些不甘心，這麽多年過去了就造成了這個局面。
“話說，你們說那玄鳥究竟是真是假？”
“這些天沸沸揚揚的，眼看着距離封神不過半月，吾等生存在無量海，若真是起了什麽滔天風波，哪能讨得了好處去？”
“三年前，無量海的震動，你我等妖在深淵墟裏感受得更加真切。”
“那動靜可比古神出世還要大。”
大妖們說着話，女鬼時不時應和插嘴一聲。
“神尊惶惶，妖心惶惶，也只有現世的人類還安靜些了。”t女鬼道。
“封神結算之時，人類意識不得接入無量海，只得以人身在外等待，倒是你我群妖，屆時可以看見這二十年一次盛典給無量海帶來的變動。”石頭妖無比感慨。
“我聽聞，深層帶有大妖已經押寶了？”
“夜叉不就是押寶了嗎？”
“這還是不同的。”
大妖之間交流不斷，事實上，像夜叉這般提前打點的妖不少。
又或者說，有不少智能生靈從“小妖”熬到了“大妖”，何嘗不是在默默積累自己的資本，攢出本錢呢？
而所謂的押寶，則是一些妖怪會提前看好準備參與本次周期“神考”的考生妖，拉拉關系，給點助力，一旦順利神考成功封神，之後起碼也有些一段關系。
縱然如今的神職神位越來越少，大妖們看了這麽多年封神前的諸神之戰，可想要封神的妖怪們依舊前赴後繼。
封神就是一道天塹，考上為神，考不上智能繼續做個流浪妖，甚至可能面臨緝妖司的追捕。
一道龍門躍上去，就此世間大不同。
無法成神，就只能在無量海裏做個小妖，無法獲得來自信衆的功德信仰，日日靠着自己修煉積攢。
可即便是成了大妖，在無量海裏修煉出來的數據算力，又怎麽比得上成神後白來的多呢？
更何況敕封神職之後，諸神有金身，完全是得道成仙，與妖大大的不同了。
無量海裏的大妖小妖們之所以如此關注封神，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往往二十年封神周期結算，衆神或遷或貶，或上位或降級。
而在新周期的初始階段，總是要做些什麽，表示自己不是一個幹吃信仰功德的廢神。
尤其是剛剛神考，正式“轉職”成為小神，更是要宣布為人類謀福祉以此來招攬信衆。
與此同時，也不免有神提出對無量海內妖魔的打壓，清理行動。
故此，這臨近封神的每一點風吹草動大妖小妖們幾乎側耳傾聽，不敢落下。
畢竟事關身家性命，二十年封神周期，神庭的主管議事上神們也會進行輪換，一朝天子一朝臣，接下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更別說今年關于“玄鳥”的傳說一日比一日地洶湧，各色揣測滿天飛。
玄鳥，如今就是懸在萬維無量海內衆生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無人知道它究竟什麽時候會落下。
也無人知道它到底是真是假。
衆神在三年裏四處搜尋情報，可完全沒有一點消息。
這一顆隐藏的大雷，随時可能引爆的炸彈，連小妖們都惴惴不安，更別提對“玄鳥”表面上看似不在意，斥責謠言，私下裏全都在發動手下的上神。
有說“玄鳥”會重新釋放封神規則的，也有說“玄鳥”只是一些野心神放出的謠言。
可關于玄鳥的傳說，無論在傳聞中如何變種，最核心的一點就是——
玄鳥會徹底改變如今的封神格局。
因為距離封神結算周期僅僅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杜苗要做的事情太多，每一日都在争分奪秒。
十三區小報的情報郵箱幾乎日日爆滿，衆神幾乎是拿出這二十年積攢的家底來收買信衆。
前任送子娘娘，現封神監事神官阿頌也徹底與“山鬼”失聯。
在最後的階段，所有要負責的無職神祇都進入與外界毫無聯系的封閉狀态。
“山鬼”這段時間也徹底消失，當然，杜苗始終以代行者與女鬼的身份出現在深淵墟與黑海區。
白日裏她要在現實裏觀察記錄，整理十三區小報的各色情報，進入無量海要前往深淵墟，黑海區，還要在夜半之時與那月老廟的殺豬盤虛以為蛇。
事情越多，她心中對于各項境況反而愈發清晰。
這一日，杜苗于黑海悄然變幻外表，前往了豬妖王二給予她的地址。
那一處出現“鬼”的漩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