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深淵墟。
數據暗流席卷過杜苗的裙擺, 照比上次來的時候，今日深淵墟的大妖不少。
“女鬼，快來, 你也聽說那事了吧？”
老地方, 夜叉招呼着杜苗過去。@無限好文，t盡在
“女鬼, 你這來的是夠慢的。”石頭妖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現實裏有聚了五只妖, 自號五通神弄了好大的事故。”杜苗不緊不慢地說着。
“哈哈，女鬼你怕是從什麽小妖聽的消息。”牛頭憨厚大笑, 頓時得意起它們的消息渠道。
“夜叉，快給女鬼講講。”
“五通神在外的宣言，有人錄下了音頻。”石頭妖神神秘秘地說着。
“什麽五通神，剛活了一輪的小妖頭也敢出來裝神弄鬼了。”
夜叉妖嘲笑一聲。
女鬼的墨色長發蓋在面前，默默聽着夜叉講着“五通神”的過往。
剛活了一輪？妖怪的“輪”是按照封神時長來計算的，二十年小封神為一輪, 這倒是頗為有些出乎杜苗的預料。
“那山魈我記得從前來過深淵墟，和那木客時常一起出現，上一個二十年的時候, 它們才剛剛出生不久。”
女鬼耳朵動了動，那這的确是能被稱得上是小妖了。
Advertisement
“也是年輕妖有魄力。”牛頭有些落寞地感慨一句。
若說它們這些常年駐紮在深淵墟裏的大妖, 雖然時常自嘲，既看不起蠅營狗茍到處想辦法給諸神打下手的，也因為畏懼緝妖司擒魔衛的追捕、或是膽子不夠大不敢于私自降神出現在現實中去。
就像是此時，即便夜叉等妖嘲笑着這五只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牛頭的感慨中何嘗不是對于這份勇氣的豔羨。
夜叉此時眯了眯眼，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它看了看一旁的女鬼，眼中帶着說不出的意味。
“女鬼, 你的天賦真的很高，化形類人，光是這一點就不知道要難倒多少妖。”
“那只山魈的天賦也很高，但凡是在最初化形就能類人的，就會被其他妖另眼相看了。許是這樣，天生帶了倨傲，二十年前當着許多妖的面宣稱一次必中，它自持不凡，可到底年輕，這二十年前沒有考上，失了面子，竟然就此放了話，再也不考了。”
此刻石頭妖出聲，“那山魈是覺得自己化形類人，又聽了些私下裏傳的小道消息，只覺得自己即便考試不過，也許會被哪位神祇看中。”
“從前就有過曾有神祇選了類人的大妖小妖做了自己的跟随。”
“可這山魈初出茅廬，既不通妖情世故，也不苦學封神所需，也未有長輩相幫，大受打擊後如此憤然，實在是天生高傲。”石頭妖搖了搖頭。
“什麽天生高傲，是看不清自身的蠢貨。”夜叉不屑地撇了撇嘴。
它伸着指頭點評道：“既然是化形山魈，它的天賦曾經的确是不錯的。可以為自己是個類人妖就定能成神，實在是看不清現實。”
杜苗未曾想到這五通神之一還有這樣的過去，倒是從它們的話語裏聽出來了些告誡她這個“類人妖”的意味。
“二十年前封神結束後，這山魈和那木客就失蹤在我們眼前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和這□□豬猴混跡在一起，今日玩了個大的。”夜叉此時語氣冷淡。
以化形不同的妖怪們等級觀，顯然類人形妖怪天然高出普通妖一等，山魈跟□□豬妖混在一起，豈不是“自甘堕落”？
所以，這二十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讓這五只妖怪決定“五通出道”。
從夜叉它們的話裏大概可以看出，山魈的确是個對自己不太清楚的妖怪，“盲目自信”，“自以為感覺良好”是個很好的形容。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一次的五通神事件，是否又是山魈盲目自信了一回呢？
“那木客，還有豬妖猴妖，你們都不曾見過？”她此時開口。
“這樣的小兒輩，便是現在也不入眼。更別說從前了。”牛頭慢吞吞說着。
女鬼點了點頭，□□豬妖猴妖，顯然在它們眼裏是不太上得了臺面的化形了，現在出現一個這樣的小妖都不見得回去看兩眼，更遑論二十年前的事兒。
無量海裏大得很，這些年也不知道山魈木客是跑到了哪裏。
“不過，這也算是留下姓名了吧。”石頭妖說着，眼神之中帶了些落寞。
像它們這些妖，有能耐考上封神的早已高居神位，沒能耐的一直在無量海裏寂寂無名。
這五只妖雖然年歲小，但今天鬧出來這麽一番大亂子，相比不少年後都會存在在一些人的記憶裏，五通神”每次作亂必然留下記錄。
幾個大妖的本意是嘲笑幾番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可說着說着，反倒是自己有些難言的落寞。
等到幾個妖怪散了場，杜苗化身的女鬼往外走，又看到深淵墟裏許多大妖小妖的身影匆匆忙忙，議論紛紛。
“緝妖司又來人了！”
“什麽？”
“發布了邪神五通神的通緝令！”
“說是只要提供相關消息就有獎勵！”
“給什麽獎勵？”
聽着議論，杜苗眨眨眼，緝妖司的動作也是夠快的。
她思索片刻，立刻深淵墟後回到小黑屋，先是從女鬼的形象換成了她的意識幻身，随後深潛上浮回到了海平面，進入凡界。
在通過意識鏈接倉進入無量海之前，杜苗在個人終端連通意識倉上設置了提醒，終端只要一有新消息就會收到轉入進來，不過她等到現在也沒有消息，總局的作戰指令也是夠慢的。
杜苗進入小隊的駐紮點，她準備看看最近的13區小報有沒有什麽值得注意，可疑的事情來。
時至今日，杜苗也不知道維持着這龐大的意識網絡“無量海”的是從何而來的無窮算力，對于如今的人們來說，仿佛是天然如此，但對于來自兩百年前的杜苗來說，只有不可思議。
杜苗正在隊裏翻閱近些十日的13區小報，雖然名義上她這個新人是分給了紀然，但實際上她并沒有什麽幫得上忙的工作。
尤其是小報的編寫，患有超憶症的紀然能夠在無量海裏直接以意識複現出她記憶中的場景從而排在小報上，而杜苗顯然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狗仔街發生爆炸，黑白社與赤龍幫火拼。”
“麋鹿酒吧老板換人，全體員工大換血。”
“地下窟流行病毒爆發，恐危及黑街。”
......
幫派火拼的圖像裏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炮火與血肉的交戰，杜苗抽了抽嘴角，她快速浏覽着大量信息，不斷翻閱着。
突然，杜苗整個人怔住，她看到了一張黑海區海面上的圖像。
這并非是最近小報上的內容，更像是紀然單獨從記憶意識裏複現出來的。
這圖像不是普通的肉眼視角，明顯是高處遠看，像是遠遠拍攝的內容。
黑海區的環境，加上這個視角，杜苗心思一動就對上了號，是他們在黑海裏伏擊紅線童子那天的畫面。
杜苗跟副隊明宇去了那處浮島，紀然是在遠處操控“千裏眼”“順風耳”做偵查聯絡員。
所以這是那日紀然在黑海區的哪裏看到的這一幕？
這圖像上出現了一名不知是正神還是邪神的女性神祇，祂面若好女，長相是驚人的美麗，可那身上雖然有着衣物，上半身的四對豐滿乳/房與完□□露在外，白皙肌膚無比動人。
下半身是一條迤逦的長裙，可在下腹的位置卻是半遮半掩的朦胧紗裙，即便是在這圖像上，杜苗也能清楚看清那裏，下/體位置檢具女性與男性的生理性征，陰陽同體。
這不是現實任何一位在編神祇，而杜苗在化身女鬼之時，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大妖”能夠毫無顧忌在海面馳騁的！
她瞳孔一縮，凝視眼前的圖像，這不知名的女妖或是女神究竟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