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新都, 十三區。
霓虹彩字從杜苗的頭頂飄過，伴随着猶如仙樂的音效，擡頭的路人瞳孔中各個映照出光輝閃爍的大字。
“新神降生, 與民同樂。”
杜苗正與副隊燕于飛走在大街上, 看到飄過的字樣不由地彎了彎眉。
杜苗給了副隊一個眼神, 什麽情況, 明年就要封神了，今年居然還有神祇降生？
燕于飛搖頭不語, 顯然也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新神降生？不是還沒到神祇考核嗎？”
“是古神覺醒？”
“還不知道新神的尊號。”
路過的行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将兩人心中的計較講了出來。
每逢新神誕生，封神之際，無論是無量海還是現實中都會廣而告之，通報天下。@無t限好文，盡在
眼下這個時間點突有新神降世，又沒有公開尊號, 由不得杜苗不多想。
身為監管神祇的不良人小隊，新神降世顯然應該是有通知的，不過現下顯然不是仔細說話的時候, 兩人今日出來時要任務進行——
前往十三區的地下意識鏈接倉和走私店探探情況。
而涉嫌意識倉的問題，具體消息來源自然是要找巫醫前輩了。
Advertisement
作為地下世界知名的“意識修補師”, “靈魂醫者”，巫醫所了解的地下意識鏈接倉賣家與買家只多不少，很多生意都是從這裏來的。
只是這給巫醫傳了密信之後對方一直沒有回複，不良人小隊的隊友們不免有些擔心，準備前去看看情況，由副隊帶着杜苗前來認認門。
正所謂大隐隐于市, 巫醫前輩的地下手術室也兼營義體改造，表面上看起來就和十三區常見的改造診所沒什麽區別, 只有經過信得過的老客帶來，對上暗號才有可能進入真正的靈魂診所。
透明的防彈纖維櫥窗裏擺放着義體模型，一旁顯示着全身改造的投影，巨大的銀色手術刀是門頭上唯一的标志，表明這裏是一家私人改造診所。
只不過現在，診所的大門緊閉，內裏沒有一絲燈光，不知究竟是有人還是無人。
診所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一處街巷的轉角，十分方便快速離去。
“沒人嗎？還是出去了？”杜苗看了看，這裏的櫥窗玻璃顯然從外部無法看到內部。
燕于飛皺了皺眉，這類診所的門禁一向是紅外感應，檢測到了周遭有人存在就會提醒室內的主人，兩人已經站在門口半晌兒，可巫醫一直沒有出現，是不在診所？可終端上也沒有消息回複，難不成要出事？
“我們......”他剛要開口，杜苗就見診所門驟然自動一開，眯着眼睛的巫醫老者掃了兩人一眼，像是還沒有睡醒似的。
“你們兩個怎麽來了？進來。”
看到巫醫出現，兩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進了巫醫的診所，被他帶着一路向下，外邊層層疊疊的電子門關閉，比不良人小隊的“信遠飛遞”安保還要更高級。
“巫醫前輩，您還好嗎？”杜苗看着老者的臉上帶着沉沉的疲憊，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老者擺了擺手，“剛看到你們的消息，這些天太累了。我沒事。”
“年紀大了，歲月不饒人，連軸手術要命。”他感慨一句。
“最近來做手術的患者很多？您不是一向講究勞逸結合嗎？”燕于飛眼中帶着疑惑。
意識修複手術價格高昂，哪怕是小小的探查手術價格也不低，往往病患與巫醫也要互相磨合信任考察一段時間，手術巫醫向來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連軸轉做手術刻實在是不多見。
巫醫靠在一旁的按摩椅上，他伸手擰着額頭，按摩椅自帶的仿生手臂正在不斷揉捏推拿全身。
“結合不了。”
“我也是到了該退休的年紀，退休之前總該多攢點。”
“最近也是有些奇怪，染了奇病毒的患者多了起來。手術和檢查都增加了，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喽。”
“奇病毒？畸變病？”杜苗驚訝出聲。因為自己所居住的蜂巢公寓有住戶中了病毒死亡她才對此關注，沒想到巫醫這邊居然也有不少病例。
巫醫臉上也有些沉重，面上帶了幾絲不解，“畸變之前傳染性應該不高的，這一次的病毒來勢洶洶。”
“我總覺得，以最近患者的身份，染病的幾率應該不高。”
“前輩，即便是您的意識強度也經不起連軸轉，疲勞還是小事，意識檢查高度集中精神，您千萬不要苛求身體。”燕于飛言辭懇切，看着巫醫的眼神裏是止不住的關切。
巫醫“嘿嘿”一聲，“放心吧燕小子，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我退隊就是為了功成身退有個好下場，凡是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事兒絕對不去冒險。”
他向兩人保證幾句，就轉到了杜苗與副隊的來意上。
“意識鏈接倉的地下走私商......”他從按摩椅上微微起身，灰白的眉頭皺了皺。
看到他的表情，杜苗和副隊連忙發問。
“前輩，是有什麽問題嗎？”
卻見他搖了搖頭，“沒什麽，我終端發給你們，帝諾的要意識倉緊俏，但最近的二手處理貨多了起來，大大小小的小商家也拿到了貨。”
聽見這話，兩人頓時對視一眼。
“以前不多？現在多了？”杜苗脫口而出。
巫醫老者慢慢點頭，“大品牌的東西，即便是在十三區拿到地下貨也需要實力，從前只有一兩家，最近放出來的這批像是漫天撒網，小賣家也能拿到貨。”
對于他們要這名單做什麽，老者一概不問。
“越看越像倒賣監守自盜了。”杜苗對着副隊使了個眼神嘀咕一聲。
從巫醫前輩這裏拿到了信息，确認了對方的安全問題，又随口說了幾句路上看到了新神宣傳，杜苗和副隊才一起告辭。
巫醫送兩人到門口，直到兩個後輩确認安全離開再度關上了診所的安全門。
“奇病毒，意識倉，新神降臨......多事之秋啊。”老人揉着太陽穴喃喃。
巫醫前輩給出的大小商家名單不少，遠遠超過杜苗原本的預料，看來是走私商為了分擔風險，大大小小分包出去了這麽多。
那麽問題來了，到底哪一家才是最早與帝諾接觸拿到意識鏈接倉貨源的商家？
調查任務兵貴神速，一旦在調查中哪家有所察覺，或是調查不小心暴露，都會對接下來的調查産生極大的阻礙。想到這裏，杜苗已然開始頭禿。
兩人在街上繞了個圈，确定沒有被跟蹤才往回走，此時正見閃爍着紅□□管的警用飛車與摩托在空軌與地面飛馳。
身穿深藍色警服的人員正在挨家門戶的掃街，
“開門，網絡普查——”
杜苗怔了一下，這是......總局通知裏挨家強制追索網絡？現在已經開始了？
副隊的眼神和她一并落在那頭，看了幾秒在杜苗的耳邊輕聲開口：“不是那兩家的隊員，應當是十三區分部的。”
十三區警局分部想來憊懶，不能說是與十三區黑戶們蛇鼠一窩，但也難免與些地頭蛇沆瀣一氣。對于總局下達的指令向來是能拖則拖，這一次居然這麽快就行動了，尤其是這麽強制搜索對警局人員相當不友好的行動！
燕于飛眼神一凜，“我們也得加快速度了，分部行動很容易洩露消息，打草驚蛇，看來這次我們三家要聯合了。”
說着，他操作着手上的終端，等到兩人回歸隊裏之時，終端上已經出現名為【三司會審】的聯合群組，開啓情報共享，提高任務效率。
緝妖司、擒魔衛、不良人三支小隊處留守安保策應人員，其餘隊員集體出動，兩人一組分片區開始地毯式摸排走私商。
下午，飛速行動的三支隊伍群裏消息不斷。
“光速航線01小隊排查完畢，暫無問題。”
“打撈店03小隊排查完畢。”
“垃圾佬店08小隊排查完畢。”
随着各小隊的回報信息，共享十三區地圖上的一個個排查點打上标記。
整個一下午，分出去的九支小隊排查的幾十家店鋪表面上全無問題，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地下走私商，無非是黑心程度的深淺，店裏供奉的也多是財神與二爺，店主操縱機械身體與客人交談，或是幹脆就是仿生偃人出現接待。
而在這種環境裏也只有幾支小隊拍下了寥寥的照片，或是臨時借助神像的義眼權限操作回傳。
杜苗看着一張其他小隊偷拍的照片裏，寬闊碩大的神臺上拜訪着不高的電子觀音投影，電子香爐裏香火不盛，擺着的供品倒是實體供果與酒肉俱全，看得出十分虔誠。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杜苗也詫異了一眼，拜觀音的黑商？這倒是有點罕見，難怪被小隊拍下來了。
“神臺這麽大，怎麽沒有請童子童女降臨？”
杜苗看着一條其他隊員發的消息。
她又看了一眼，确實，這麽大的神臺，一般應當定制很豪華的神像才是，兩旁都有些空空蕩蕩。
此時，杜苗看到什麽突地愣住。
她下意識将心中疑問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觀音應該供奉素t食，這家的觀音怎麽還供了酒肉？”
“這神臺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