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謠言四起
謠言四起
嚴訴少了雜念,專心的盯着屏幕,等到所有鏡頭拍完,才驚覺衛鳴珂的長進。好的角色能成就演員,何況他既刻苦又有靈氣。這一段表現了答祿真的政治主張,他面對的是自己的君王,言詞并不能太過于尖銳,同時答祿旸又是與他血脈相連的兄長,因此又不能像尋常君臣一樣生疏,分寸感的拿捏非常關鍵。
衛鳴珂不僅做到了,甚至還很好的诠釋了答祿真身上的破碎感,把重傷卧床的虛弱和憂心刻畫的入木三分,令人看了萬分心疼,情不自禁的對他遭受的苦難感同身受。
嚴訴甚至覺得,就算換成自己來表達,效果也不會比他更好了。衛鳴珂要是知道在沒人的角落裏自己的演技得到了嚴老板如此贊譽,只怕要興奮的原地轉兩圈。
這種劇情戲,通常收工以後衛鳴珂的心情不會太受影響。他能演好答祿真,也是因為這是他從業以來第一次和自己的角色深度融合并共情。加上對手是嚴訴,更讓他有代入的氛圍,因此和嚴訴搭戲的時候,他出戲反而要更困難一些。
收工以後就可以興師問罪了,衛鳴珂一進門,踢掉鞋子就開始叨叨:“大哥你不累嗎?明天不是還要去電影發布會?不回來休息你瞎晃蕩什麽?”
尴尬的只有衛鳴珂,嚴訴圈了地盤,私心裏還挺得意,好脾氣的湊到人家跟前:“我這不是怕你累麽?”
“你早幹什麽去了?真怕我累下回換我來怎麽樣?”衛鳴珂把他的腦袋推遠,抱胸嘲諷。
嚴訴頭皮一麻,好家夥,你還有那賊心呢?立刻轉換話題:“早點洗洗睡吧,等會兒我給你按按。”
衛鳴珂翻了個大白眼:“好歹在劇組,能注意點影響不?”
嚴訴搶白:“誰知道你衣服會散開,意外而已,我和導演有話說,順便有問題還能指導指導你,不是為你好?”
甩鍋甩的真利索,還學會倒打一耙了!衛鳴珂鼻子裏發出個氣音,不爽的皺眉瞪他。
“下次注意,我保證。”嚴訴立刻妥協,口氣真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我信你個鬼哦!
衛鳴珂無奈,此人無法無天慣了,他又沒本事管他,幹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有他壓着,沒人敢亂說什麽。
第二天嚴訴去給自己的電影站臺,首映發布會一開,就意味着正式拉開了宣發的序幕,算起來等《臨淵》劇組殺青,嚴老板的導演處女作也就要上映了。嚴訴肉眼可見的更加忙碌,時間被擠占的滿滿當當,衛鳴珂又開始持續獨守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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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嚴訴身上,他看到為名所累的辛苦,又隐隐很是羨慕。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想獲得比旁人更多的回報,勢必伴随着數倍于常人的辛勞。
倆人單獨相處的機會驟減,能說上兩句悄悄話都是奢侈,嚴訴累的夠嗆,幾乎每天都在天南海北的到處飛,由于電影是全球同步上映,期間還抽了幾天出國,飛十幾個小時過去,參加完活動當天晚上再飛十幾個小時回來,再轉機回劇組,簡直和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連軸轉。
嚴訴折騰的瘦了一大圈,正好後期寇聆本來就要清減,倒是不影響拍攝,不過看在衛鳴珂眼裏,多少有點心疼。
嚴訴的狀态保持的很好,這種工作強度對他來說已經司空見慣,并沒覺得有什麽不妥,見衛鳴珂隐隐表現出挂念,心裏熨帖,不想讓他太擔心,于是倆人難得在一起的時光,嚴訴總會想法設法的逗他開心。
寇聆的請辭奏書很快就到了皇帝手裏。寇英對着眼前俊逸熟悉的字跡,心裏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果然如我所言,他這時候擺出姿态來,不是更顯得他高風亮節,而皇上你是非不分嗎?”祝惜昭冷笑。
“罷了,既如此,應允他便是。”寇英閉了閉眼。
“皇上此刻若要婦人之仁,他日若江山易主,可就別怪臣沒有預先提醒了。”祝惜昭憤恨道。
“他已經主動辭官了,你還要如何?”寇英怒斥。
“陛下,你以為他這官真辭得了嗎?不過惺惺作态罷了,那些朝臣,提他一句不是都忍受不了,如今要他解甲歸田,不得反了天去?屆時他更成了只求功成身退的清流,昏庸無道的名聲可就要背在陛下你的身上了,真是好計!”祝惜昭繼續諄諄善誘。
“丞相未必就如你所言如此不堪,或者,或者他真的就打算從此避世呢?祝惜昭,丞相昔年一手扶持于你,你為何視他如仇敵,恩将仇報?”寇英凄惶道。
“因為我早看透了他的真面目!你看,就因為他曾提拔過我,如今我與他作對就要被罵狼心狗肺,可是陛下,我不過是他被貶時安插在朝堂的一枚棋子罷了,等到他載譽歸來,我所得到的一切就必須歸還于他,何來恩惠?”祝惜昭苦笑:“男兒雄心壯志,一山不容二虎,我承認我有野心,我也想一展抱負,可若是他寇聆真的行事坦蕩,我又哪裏有争的餘地呢?他若真想成全我,為什麽不永遠留在甘州,他輔佐陛下登基已經是不世之功,又為什麽不在那個時候解甲歸田,榮歸故裏?他與扶餘王子交往過密,僅此一條就足以對陛下造成威脅,如今他更是功高震主,卧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群臣心之所向,兵權一手在握,氣候已成,陛下真就敢拿社稷去賭他的人品嗎?”
祝惜昭情誼拳拳,寇英怔然,啞口無言。
“陛下,我知你顧念舊情,可若寇聆一日不除,皇權就一日不穩,臣請陛下慎重思量,究竟是真假難辨的多年私交重要,還是這天下江山祖宗基業更重要!”祝惜昭擲地有聲,徹底碾碎了寇英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
衛鳴珂專心的看着配角走戲,聯想到寇聆的處境,心裏着實堵着一口氣。這幾日嚴訴不常出現,衛鳴珂才驚覺對他的依賴,好像一有什麽動靜,即便只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他都會第一時間想到嚴訴,想要告訴他自己的喜怒哀樂愁苦憂,又怕打擾他,時常短信發一半退屏,或是電話撥出去了秒挂。
嚴老板肝事業的時候,就算心裏有點無雜念,工作卻幾乎擠占了他所有的時間,吃飯睡覺都成問題,同樣無暇他顧。
正是這個時候,後院失了火。
《臨淵》從拍攝開始,就被嚴訴捂得嚴嚴實實,嚴訴參演并投資的消息一直都是絕密,只前不久的那場媒體見面會才透漏了一些。原本到場的記者和媒體都簽了保密協議,這場見面會主要的意圖,也只是想先透個風吊吊胃口,以便安排後面的宣發工作,然而其中一家由于內部管理問題導致信息洩露,見面會上的一張照片開始大肆流傳。
照片上,衛鳴珂和嚴訴并排站在一起,嚴訴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側身看着他,手指摸着他的耳垂。
那天表演環節的時候,由于人比較多,衛鳴珂的耳返被撞掉了,嚴訴便順手幫他帶上,可能是不小心擦碰到了。
如果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單看這張照片,屬實非常容易引人遐想。比如朱海看到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嚴老板莫不是故意的?
伴随着這張照片的問世,很快見面會上嚴訴戴着劇中道具且暧昧的介紹“定情信物”的視頻也同步流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倘若整個發布會的過程全部放出,自然一切都合理,偏偏是這樣斷章取義的幾個引人遐想的片段,配上嚴訴常年居于風口浪尖的地位,将事情推向了失控的漩渦。
“不是營銷號,誰敢惹你啊大哥!”朱海頭疼的看着興師問罪的嚴訴:“媒體那邊天天打電話過來道歉,真就是管理疏漏,絕對不是故意。”
“那我官方澄清一下。”嚴訴正在做造型,掏出手機打算上微博。
“祖宗,求你了!你是還嫌事兒不夠大嗎?千萬別再火上澆油了,我已經聯系了平臺,照片很快就删沒了,你穩着點,別沖動。”朱海急忙奪了他的手機,苦着臉勸。
嚴訴冷靜了一些,心裏一陣煩亂。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嚴訴當然沒什麽事,遭殃的只有衛鳴珂。就算背後沒人推波助瀾,以嚴訴女友粉和老婆粉的體量,也足夠衛鳴珂喝一壺了。照片一出現,嚴訴的粉絲就炸了,起初是大粉帶節奏讨伐劇組抱大腿蹭熱度,麥麸損害嚴訴的名譽;緊接着部分激進分子瘋狂扒衛鳴珂的黑料,嘲諷他妄想借着嚴訴上位。
多年前嚴訴誤打誤撞被指內涵衛鳴珂的那次訪談重新被挖了墳,然後在各路不理智的腦補之下,演變成了衛鳴珂是皇族,靠氪金上位給嚴訴搭戲,還想借嚴訴麥麸炒作的罪惡企圖,其心可誅。更離譜的是有人扒出開機那天衛鳴珂開着限量級跑車拉行李的照片,并揚言跑車的主人就是他的背後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