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思意
相思意
嚴老板發了好一會兒癡,差一點上手摸,好險忍住了沒當牲口,急忙把人塞進被子裏裹好,去了洗手間自駕。
等洗好澡出來,望着衛鳴珂老老實實焦灼在一起的睫毛,嚴訴惡劣的想,先攢着,以後有你還的!
第二天一早,衛鳴珂迷糊着醒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神志剛一恢複,那些不正經的心魔就開始出來蹦跶:前輩有沒有起床?運氣好的話會不會看得到他的腹肌?
用力砸了一下腦袋,衛鳴珂撿回理智,安慰自己:還好還好,今天開始拍兩人分離後的戲份了,他和嚴訴各自會跟不同的組,不一定在一個片場,就算見面了接觸也沒有之前那麽頻繁,正好借機讓自己冷靜一下,省的天天想要和人家假戲真做。
接觸少了,避免同框,很多妄想自然而然也就冷淡下來了吧?衛鳴珂自信的想着。
然而下一秒,等他掀開被子下床,忽然下身一涼,一低頭兩條明晃晃的大腿映入眼簾,再一擡頭正對上洗完手從浴室出來的嚴訴,衛鳴珂又遭遇了社死冥場面。
“前輩早!”他努力保持微笑,拉過被子先把自己遮了起來。
“呦呵,還挺精神。”嚴訴瞄了某個不安分的位置一眼,似笑非笑的說。
衛鳴珂差點原地爆炸,卧槽卧槽你特麽這麽大一個大神,開玩笑這麽沒有下限的嗎?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嚴老板?老子特麽的不要面子的嗎?這是什麽社死現場,能不能讓老子趕快隐身!!
心裏瘋狂吐槽,衛鳴珂忽然靈光乍現,所以,問題的關鍵是:我的褲子去哪兒了?
誰尼瑪給我扒的褲子??!!!
衛鳴珂絕望的擡頭,不幸從嚴訴的眼神裏找到了正确答案,血壓瞬間沖破一百八,分分鐘都能刺激的厥過去,一面吶喊着你扒我褲子是想幹嘛?一面又陶醉着:淦!有生之年居然能讓暗戀的男神給我脫褲子!簡直精分到不行。
嚴訴看上去比他淡定多了,無比坦蕩的開口:“拍戲別穿牛仔褲,運動褲舒服一些。”
衛鳴珂特別像杵在地裏的胡蘿蔔,幹脆放棄了掙紮,假裝還沒徹底睡醒,躺回去用被子蒙住了頭。
嚴訴見撩的差不多了,先出門去了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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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鳴珂緩了很久,才把心猿意馬關進潘多拉的盒子,幸好未來一個星期都是分組拍攝,他暫時和嚴訴沒有太親密的戲份,應該能稍稍平複一下內心的躁動了......吧?
平複個鬼!
衛鳴珂絕望極了,答祿真小王子被發配禹州之後,由于受到了寇聆的囑托,禹州刺史陳庭對他很是照拂,并沒有讓他去開荒的重役區,只給他安了個尋常雜役的活兒。然而他到底是戴罪之身,和七八個奴隸住在一起,生活條件不可謂不艱苦。
重點是這一段分離期裏,主線劇情都在寇聆身上,從答祿真的視角,除了每日辛苦工作之外,兄長平安歸國,百姓安居樂業,他臨行前才剛同寇聆互通心意,因此每日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用來思念寇聆。
收到寇聆傳來的信箋時,答祿真會入夜後提一只燈籠,坐在院裏的榕樹下,翻來覆去的讀。每當府衙裏傳來晉安國都城的消息,答祿真總會格外留意寇聆的動向。聽到衆人傳頌寇聆的英武答祿真與有榮焉,得知朝堂上的危機四伏,寇聆又止不住的憂心。
三天過去,衛鳴珂悲催的發現,他原先只是見到某人時有些蕩漾,如今可好,在劇情的催化下徹底放不下了!他仿佛真的成了日日思君不得見的答祿小王子,腦子裏無時無刻不充斥着嚴訴的身影。
事實上拍了這麽多,因為故事主線在寇聆那邊,所以後期剪輯的時候,大部分答祿真的思念戲份只怕都是要剪掉的。然而導演精益求精,就算要剪,也要求有足夠充分的素材,這樣一來,衛鳴珂被迫演了一個星期的純相思戲,還是求而不得的那種,導致他每天晚上收工之後見到嚴訴,都有一種八百年沒見過特別想立刻沖上去抱他的沖動。
寇聆那邊的情況就比較複雜了。自從他為了答祿真不惜以辭官為要挾求情之後,朝中上下傳的風言風語,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對答祿真的情真意切,然而他是內閣權臣,又是太子太傅,與他國質子交往過甚,這位質子還并不是個省油的燈,可想而知會生出多少流言蜚語。
所謂衆口铄金,三人成虎。原本丞相就與寇聆不和,加之喪子之痛激化了矛盾,便時常在皇帝面前借機诋毀。答祿真被發配後,與寇聆一直保持着書信往來,老丞相得知了消息,參奏寇聆與扶餘國私通,告他叛國之罪。
朝中丞相一脈競相附和,成日吵得不可開交,寇聆自始至終都未曾辯駁,鬧得狠了就稱病在家,即便如此,仍然沒能避免被貶職的命運。
寇聆整理行禮的時候,甚至是有些雀躍的,他被貶雍州牧,雍州和禹州相鄰,不過半日的路程,如若不出意外,他和答祿真,很快就能夠再見了。
“先生為何不與父皇辯解?”太子親至寇聆府上相送,既不解又不舍。
“清者自清,不必多言。”寇聆将書卷裝進箱子裏,淡然道。
“先生難道就不覺得委屈嗎?丞相借題發揮,全是欲加之罪,你一句解釋都沒有,難道就任憑父皇誤會嗎?”太子激動道。
“太子慎言。”寇聆停下手上的動作,打斷了他:“我與丞相同朝為臣,皆是為國效力,實在不必一較短長,丞相老年喪子,有氣也是正常,皇上自有皇上的考量,伴君如伴虎,花無百日紅,寇聆早有自知之明,眼下也是時候恣意一回了。”寇聆不見半分愁苦,反而帶了幾分從未有過的灑脫。
“你們是灑脫了,可我呢?”太子忽然悲從中來:“我與阿真多年同窗,他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如今已然天涯相隔。我自開蒙起,就師從先生,于我而言,你是最大的依靠,如今你也要潇灑離去了,獨留我一人在這朝堂裏四面楚歌,我真不知道......”
“太子,君王之術,在于制衡,我走了,你才能更安全。”寇聆總算有了一絲動容,輕輕拍了拍寇英的肩膀,安撫道:“你可知皇上為何會直接将我貶至雍州?”
“因為新晉的紅人祝惜昭。”太子喃喃道。
“正是,”寇聆點點頭:“祝大人連升兩級,現在是整個朝堂公認的青年才俊,原先皇上器重我,是因為需要我與丞相一脈對峙,而今有了更好的人選,我自然就該功成身退了。我既與答祿王子定情,皇上必然不會再對我全然信任,這是人之常情,你我三人向來交往甚密,你這個未來天子難免也會遭到猜忌,若被廣秀王或是四皇子借機鑽了空子,只怕會直接威脅到你的地位。”
“先生難道就甘心嗎?就不會心有怨恨嗎?”太子震驚之餘,又心有不甘的問。
“太子,寇聆所求,不過蒼生太平,在其位謀其職,不在其位,閑雲野鶴于我而言,同樣是神仙般的日子。你自幼仁愛,以後會是個好皇帝,我在或者不在,與你其實并無差別,只要你心懷天下,常存悲憫,那你的朝臣,自然會依附于你的選擇。”寇聆語重心長的說:“眼下我離開,你折了羽翼,反而能引得皇帝的憐惜。祝惜昭表面中立,實際是我多年知交,把你交給他,我沒什麽不放心。”
寇英聽寇聆說完,不禁熱淚盈眶,向寇聆拜倒:“先生大恩,學生百死難報,惟願此後先生平安喜樂,諸事順遂!來日若我登基,定不負先生教誨,以仁愛治天下!”
寇聆欣慰,此間事了,他所憂心的都有了着落,從此對這雲波詭谲的宦海沉浮再無半點留戀,只剩下對自由的渴望和憧憬。
而那個能給他餘生慰藉的良人,就在不遠處等待着他了。
以嚴訴的實力這樣的表演信手拈來,不僅過程順暢,還能在錯綜複雜的各種關系和局面裏把情緒拿捏的清楚分明,導演看了以後直呼精彩,忍不住就把衛鳴珂叫到跟前觀摩學習了一番。
“你看這裏,他在聽太子說話,可你從他的表情看出什麽了?”導演指着屏幕上嚴訴的怼臉近景提示,衛鳴珂目不轉睛,卻不可遏制的紅了臉。
他一點就通,自然看得出嚴訴表現的感情,有對太子的托付,有對朝堂局勢的淡然,更多的,卻是對某個遠在邊疆的人,隐忍卻又濃郁的思念。
胸腔裏燃起了一堆篝火,炙熱又溫暖,一不小心卻會燙了手,衛鳴珂幾乎用盡了此生全部的自制力,才堪堪說服自己,面前的一切,不過只是演戲而已。
嚴訴不是寇聆,而他衛鳴珂,也不是寇聆心心念念的小王子答祿真。
可是誰來告訴他,為什麽嚴訴看着他的時候,那眼神和寇聆格外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