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海和尚想要留下②
圃童荏的沉默似乎助長了桃辛的氣焰,她自覺揚眉吐氣,于是得意地往後退了幾步,仰着下巴睥睨手下敗将,好歹給了圃童荏一點能夠呼吸的空間,只是還是把路擋的死死的,
桃辛裝作漫不經心地炫耀道:“唉,其實我一直覺得原本和小金一塊兒工作就不錯了,工資也不低,但是我公公心疼我,還是把我上調了……天天也不讓我幹個活的,白拿那麽多工資,你說我心裏也過不去呀!”她一邊說,一邊刻意地伸手撩了撩頭發,把帶着閃亮鑽戒的那一面展示給圃童荏看,“不過也對,一個月一萬來塊錢的工資也經不起我打點家裏,是得升個職。”
言下之意,現在她已經是公司高層的私人助理,拿的工資已經比以前的上萬收入還多,還不用幹活。
桃辛難掩得意地假意道:“不過我肯定比不上你,你能跳槽去的公司,肯定待遇好的不得了,來分享一下嘛,如果當真待遇不錯,也提攜提攜一下我呀?”
這就純粹是嘲諷了,桃辛這是記仇呢!當年升職競争的時候,她最大的競争對手就是圃童荏,要不是搭上了自己對象的順風車,她根本沒法贏。這讓桃辛心裏很是不滿,在她心中,那一次升職機會,合該就得是她的!
圃童荏回憶了一下自己月入五十萬養老金的工資卡,按照她和張青鴉的約定,只要張青鴉不死,她的養老金就不會斷,仔細想一想,這簡直是可以延續到天荒地老的鐵飯碗……
圃童荏瞬間就有了縱容年輕孩子天真頑劣的老年心理,眼神慈祥地看了眼年輕氣盛的桃辛,心平氣和道:“這就不必了吧,你不是說要給慶祝會做準備嗎,我就不打擾了。”
桃辛咯咯掩嘴笑了幾聲,心裏确定圃童荏肯定是跳去了不上臺面的公司,更加不想放圃童荏走了,定要聽她親口承認不如自己來:“你說的也是,不過難得能遇到你呢,我們還是多聊聊嘛。”她的聲音拖出綿軟的僞臺灣腔來,臉上的粉都因為得意的笑而撲簌簌直掉。
圃童荏觀察力向來敏銳,不由地有些困惑:桃辛這個人,雖然說是讨人厭的很,但她不得不承認,桃辛是很會打扮的,公司每年的周年慶祝上的化妝工作,都是桃辛來完成。像今天這樣濃豔的妝,砌牆似的僵硬粉底,看起來可一點不像桃辛的風格,倒像是想遮掩什麽東西?
圃童荏心中存了疑惑,不免便開始在桃辛眉宇間仔細打量,試圖看出點眉頭來。
桃辛這腦子缺根弦,只有臉能看的家夥,根本沒注意到圃童荏的異樣,只還一門心思想讓圃童荏快快服輸,好滿足她的優越感,言語之下也不遮掩自己的想法了:“你說呀,現在工資多少?有男朋友了嗎?當年你這戀愛經歷,可是公司裏人人皆知的老大難呢。”
桃辛越問越激動,只覺得下一秒圃童荏這個loser就會痛哭流涕拜倒在她腳下,她心中的對手即将被打敗。正盯着圃童荏期待的時候,一道低沉磁性的男音突然傳入桃辛的耳朵:“喂。”
這聲音又蘇又有力,桃辛耳膜像被燙了一下一樣,半邊身子都差點軟了,趕緊回頭看背後的人。
來人生着昳麗的面容,劍眉,星眸,高挺的鼻梁,微粉的唇瓣,每一處五官都生的毫無瑕疵,宛如畫中的人。他有着極為矛盾的氣質,分明是極為英挺的面容,卻不知為何讓桃辛看出牡丹姝色,分明帶着一股魅惑之氣,卻又被桀骜嚣張的睥睨和強大的氣場撐的絲毫不顯女氣。
彼畫可能是第一個能用畫皮的皮子,撐起龍傲天氣場的男人……男鬼。
桃辛心頭一陣悸動,軟軟回了句:“你……你喊我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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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畫手上抓着一張銀行卡,正氣勢洶洶往圃童荏那兒走呢,聞言一懵:“啊?你誰啊,麻煩讓一下,你擋路了。”
桃辛的臉頓時尴尬地僵硬起來,不過沖着這帥哥顏值,她也沒說什麽,只乖乖讓開了。她看了看和自己一樣正擋在路上一動不動的圃童荏,心想:雖……雖然這個帥哥對她沒有感覺,但是她至少能看見圃童荏也出醜的場景呀。
這麽想着,桃辛一臉期待地看向圃童荏的方向。
圃童荏看了看彼畫空空如也的手,納悶:“你不是買面包去了嗎?”她還以為,就按彼畫剛剛那挪不動道的模樣,會把那個面包店裏的面包都給包圓呢!
彼畫拿銀行卡啪啪敲圃童荏腦袋:“密碼!”
圃童荏光把銀行卡給他了,沒告訴他密碼,害得他在櫃臺付款的時候,被人用懷疑的目光圍觀地好一番尴尬。
這是彼畫的經典動作了,以往每次被圃童荏拖的打輸游戲的時候,彼畫就會這麽拿報紙敲圃童荏的腦袋,疼是肯定不可能疼的,就是總會讓圃童荏有種莫名的麻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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圃童荏這才反應過來,一邊縮腦袋一邊伸手去擋彼畫的手:“哦,密碼是妲……”圃童荏看了眼一臉懵逼和不甘的桃辛,含糊了一下,委婉道,“是張老板他對象的生日,我沒改呢。”
前不久他們才幫張青鴉為妲己主持了一場道士X狐妖主題的生日會,雖然到半途他們就被從生日會裏趕走,因為妲己打量着秀色可餐的張道士,已經決定将道士X狐妖生日Party變成道士X狐妖Play……
對此記憶猶新的彼畫頓時打了個哆嗦,伸手推了圃童荏手提車就興沖沖要往面包店走:“東西都買好了吧,趕緊結賬去買面包!”彼畫站在原地沖着面包房的方向指點江山,“我要将那裏面的面包,全都包下來!”
圃童荏:是的,和我預料的一模一樣,是彼畫的風格。
桃辛被忽略了個徹底,眼看那極品帥哥就要和圃童荏舉止親密的一道離開了,頓時怒由心生起,踩着高跟鞋噔噔幾步追了上去,一把扯拽住彼畫的胳膊:“給我站住!”
彼畫的眼神一瞬變得很恐怖。別說他是個鬼,可要知道,不論是他的人生還是鬼生,都從未被如此冒犯過,那些曾經對他不敬的家夥,如今早就魂飛魄散了——當然,張童和圃童荏那是個例,普例請見彼岸花妖。
彼畫的眼神看起來像是要将桃辛活劈了似的,把桃辛吓得不清,可他也并沒有甩開她的手,腦袋缺根筋的桃辛便以為是彼畫說不準還是對她有點意思的,一點沒看到旁邊圃童荏那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
桃辛重新捏回自己嗲嗲的嗓音:“帥哥,你和童荏是什麽關系呀?”
彼畫的眼神出奇的不友善,以往看小黃的時候,還沒有用過這種看蟲子一樣的眼神:“你和童荏又是什麽關系?”他甚至還反手拉了圃童荏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後,保護似的擋住了她。
原本桃辛這話要是問圃童荏,圃童荏肯定會說就是個普通朋友,但偏偏她問的是腦子裏不知道開了幾個坑的彼畫。
桃辛被彼畫這一句反問問的愣住了,按照常理來說,就算彼畫和圃童荏真是男女朋友關系,也不用這麽跟防賊似的防着她啊?她又不是男的!
桃辛勉強撐住笑臉:“我是她以前的同事呢。”
彼畫哦了一聲,一雙寒星也似的眼睛瞪着桃辛,恐吓道:“既然是以前的同事,那沒事來騷擾童童幹什麽,還不快走?難道要我動手嗎?”
這态度弄得圃童荏都覺得有點奇怪了,桃辛就更不用說了,簡直莫名其妙,難不成是圃童荏将他們以前的矛盾給這個帥哥說過,才弄得這帥哥對她敵意這麽強烈?
圃童荏看桃辛的眼神越來越奇怪,隐隐有了懷疑彼畫腦殼有問題的傾向,連忙出聲穩住自方打臉幫手的人設:“不好意思,因為找我告白的女生也有很多,他這是有點保護過度呢!”
她也不管之前自己明明說過和彼畫沒有談戀愛、立刻要分手了,這種需要打臉的時刻,必須要和隊友站在同一陣線好嗎!
“我是童童男朋友,”彼畫一聽圃童荏居然有點肯定他們之間關系的意思,頓時來勁了,他自覺自己有了堅定的立場,挺直了搖杆,看桃辛還直戳戳地站在原地不走人,加重語氣強調道,“聽着,以後別讓我看到你再出現在童童身邊,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桃辛看彼畫那像看蟲子一樣看自己的眼神,一顆小心髒都碎了,更別提真的被确認,這個帥哥當真是圃童荏的男朋友,而且聽他們剛才的對話,随便一句就要包下整個兒面包房,這能是沒錢的人說的話嗎?
桃辛也不是沒去過那家面包房,店主是法國人,面包的價格貴的要死,就算是以她現在的工資,也不敢開口就是一句“包圓”啊!
想着想着,桃辛心裏就更扭疙瘩了,再一看彼畫那滿臉“你還不快滾”的表情,忍不住捂住臉,滿心委屈地踩着高跟鞋跑走了。
圃童荏意猶未盡:“這就走了啊。”
彼畫轉身瞪她:“什麽叫這就走了,難道你還希望和她繼續聊天嗎?回頭她身上的桃花蟲寄生到你身上,我可不幫你!”他一把撈起車裏的肥宅快樂水,嘴裏嘀咕,“瓶子上都粘上煞氣了,放回去,換一批。”
圃童荏黑線,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是桃花蟲,但彼畫這種行為好像有點不體面吧:“你等會的,別跑——”
“圃施主,彼施主?”一道熟悉的聲音插入彼畫和圃童荏的拉拉扯扯之中,被天犬叼走的小和尚呆愣愣地看着熟人,手裏捉着那根一百八十顆舍利子的佛珠,“那個……能把車中的飲品交給小僧嗎?那上面粘上了煞氣,若是被普通人買回去,會有不好的影響……”
圃童荏眼睛一亮:“小海孟!”
小和尚臉一苦:“小僧行海,并非海孟……”
圃童荏放開和彼畫正争搶的一瓶雪碧:“嗨,我喊錯了,海孟是你俗家名。”
彼畫失去了和童童争奪快樂水之樂,站在圃童荏背後,直拿眼睛瞪行海。
圃童荏看不到彼畫的表情,繼續和小和尚說話,“原本看你被嘯天叼走,還以為要好久才能找到你——你的家人現在可都賴在這裏不走,說是非要找到你,讓你還俗呢。”
小和尚臉更苦了:“小僧明白,所以同嘯天施主說,逃避不是辦法,這俗世緣總歸要斬斷的。”小和尚轉着光溜溜的圓腦袋看看周圍,“嘯天施主就把小僧放在這裏了,小僧感覺到煞氣便走了進來,沒想到能遇到你們。”
“有什麽沒想到的,”圃童荏挑挑眉:“這就是我家樓下啊,看來嘯天沒把你帶遠嘛。你看看,從門那兒出去,不就是我家樓下嗎?”
小和尚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僧有些路癡……”
哮天犬帶着他在天上呼啦呼啦打着轉飛了半天,他就光嗆風了,哪裏知道兜兜轉轉,嘯天又把他給送了回來。
行海看向煞氣最重的位置——醬油貨架,小臉嚴肅一板:“圃施主莫要煩惱,待小僧除過煞,便同你們回去。小僧來得晚,沒看到煞氣的來源,但看兩位施主身上沾的煞氣,想必是和源頭近距離接觸過……兩位可否告訴小僧,這人往哪裏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上一章末尾修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