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共

第18章 愛意1

第六章愛意1

第三期直播前的一個周末，群主暗戀貓去了葉展飛的城市進行了第二次面談。之所以面談是因為葉展飛打字發給他的東西總是很寡淡，這說明他文字講述的時候很愛推敲，總把自己包裹起來，而季蓉的講述卻很濃郁，兩者對比特別強烈，群主想要葉展飛更真實的表達。

葉展飛看着群主辛苦敲出來的文字，還沒讀完就感慨道：“你這是寫小說？”

“就說寫得好不好嘛！”群主求誇獎。

葉展飛沒有附和回答，他選擇繼續往下看，一直到最後一個标點符號。

他沉靜了一會兒說：“這些細節是怎麽給你推理出來的？我好像沒說那麽多吧，想象力？還是讀心術？你是不是去問過誰了？落落？不對，他和婷婷根本就沒有交集。”

“你想知道？”群主守着一個秘密洋洋得意地說。

“真的找了別人？？”葉展飛有些驚恐。

“你先回答我，你的未來裏還有梁博軒嗎？”群主突然嚴肅。

“……”

“我希望他過的好，不一定要在我身邊，”葉展飛冷笑道，“我就是那麽慫，深陷泥沼，不敢勇敢，我怕一動，他就會有危險。”

“嗯，可以理解。”

“所以你到底問了誰？”葉展飛迫切想知道。

“抱歉，簽了保密協議，嘿嘿，有機會的話他會親自告訴你的。”

“？我們的事沒多少人知道！”葉展飛腦中快速閃過許多人的臉，怎麽也找不到可疑的那一個。

“現在有了啊，上一期5萬人在線，大家都知道了。”

葉展飛瞪大了眼，推測那人一定是看了直播聯系上的，心中忐忑，不安道：“其實即使是現在，在熟人面前提到他，我依然羞于啓齒……”

“後悔跟我說這些了？”

“不是，我不怕別人議論我們，陌生人的誤解或者指責我不介意，而且這樣的聲音并不多，我能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包容和關心還有支持，有些話也很值得我去思考，我挺感動的，倒是熟人……能毀了你的通常都是熟悉的人……”

“梁博軒很愛你啊……”群主發出感嘆。

在葉展飛的角度，群主這話感嘆得挺莫名其妙的，他的思維為何如此跳躍？還有這個表情是怎麽回事，像個能預知未來從容不迫的老神仙？

然而群主的內心是為此感到惋惜的，他們彼此在意，并且都帶着對對方的執念生活、工作；聽雨煮雪、乘風侯月，那是一種注入于靈魂的思念。

“好啦，大部分是我的推理猜測，那個人對你們來說也很安全，不用擔心，但我現在不能說，我們還是開始正題吧！”

“好吧，總覺得掉進坑了……”

“哈哈哈哈哈哈，別這樣說嘛，沒準坑裏別有洞天呢！”

葉展飛喝了一口青梅酒，在四面圍合的榻榻米包間，開始講述之前沒有講完的日記裏缺失的那段時光。

那次月考博軒真考了前十，我以為是班裏前十，他給我看年級排名的時候我才知道他說的是年級前十，他很優秀，什麽都一學就會，就連小時候學的特長都沒有荒廢。看到這個成績他自己還是很淡定的，不過我很激動，這是初二的第一個月考，他媽媽對他的學習其實已經持相當消極的态度了，這麽一來考重高又有了希望，我當時就發給他媽看了，心裏特別驕傲。他媽好像給他回了電話，我忘了是不是立刻打的，總之博軒依然是很冷淡的态度，之後他媽給我打了些錢，大概是感謝我吧，但我根本沒做什麽，所以就沒收，後來她打給博軒，博軒對我說：“我媽給你的為什麽不收，不拿白不拿！”

然後他又轉給了我，那些錢後來我都拿來給博軒買海參、牛肉、三文魚之類的了。聽公司裏的寶媽們說這個年齡的男孩子就要吃這些才好，那也是我第一次下廚做那麽難做的菜，特別是海參，太難做了，難做到懷疑人生，被浪費掉的好多就當交學費了，我還特固執，不要博軒幫忙，我就想完全由我做給他吃。

這些都是後話了，說回考試的事。

我答應過他給他獎勵的，他也問我要了獎勵，他說想要我陪他玩一整夜，時間是國慶第五天，正好那天我約了落落下午出發去s市談項目，我們準備新開一個音樂部，想要先和一個做音樂的工作室合作，公司派了他和運營主管一起去，我想陪他去，所以也申請了差旅。我提議博軒換一天，但他說第一天要做作業，第二、三天約了同學出去玩，第四天去他爸那裏，第六天同學生日，第七天哪也不想去就想躺一天。如你所想，我和落落的相約又泡湯了。

呵呵，後來才發覺他就是故意的，看電影那次也是，第二天他也根本沒去找他爸爸，和我說他爸突然出差，還特別自然地埋怨他爸不把他當回事，說不去就不去，我還傻乎乎地幫他責怪他爸不守信，答應孩子的事都做不到……挺好笑的，我自己想想都覺得那時候我好笨，被他耍地團團轉，卻又覺得他這些小心機好可愛！

再者說那時候我也根本沒有辦法跟他出櫃，是真的害怕他又叛逆一次，在我看來他浪子回頭和我決定搬回來和他一起住有必然的關系，他是極渴望有人能陪伴他的，所以我想如果他聽說我要談男朋友了一定會覺得我又要抛棄他了。

如此，我和落落便毫無發展的可能，其實我和落落之間搭夥過日子的目的比相互間的好感要強烈。不過聽過落落的故事的都知道，我們沒能在一起和博軒的攪局沒有關系。就算沒有博軒，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群主插話：“你在落落的故事裏被一筆帶過了，哈哈哈哈哈哈……”）

可能我對自己不夠了解吧！

國慶第五天的傍晚，我帶着博軒去吃大龍蝦，然後去看音樂噴泉，看燈光秀，聽街邊藝人彈唱，漫無目的地在人群中閑逛；十一點我們去夜市吃夜宵，甜品小吃、海鮮烤肉點了個遍，每樣都只點一份，兩個人分着吃。他很耀眼，我們在那裏呆了一個多小時就接待了四波來搭讪的女孩子，都是我幫他拒絕掉的，理由都是“他是初中生！”（群主插話：“你應該說他只有小天才！哈哈哈哈。”）

不至于，不至于，說起這個，我忽然想起來博軒六年級畢業那年生了一場病，病毒性感冒，三天才退燒，我帶他去看病，醫生把我們退回來了，說不會用藥，讓我們去看兒科，博軒170的個子去了兒科，周圍全是咿呀咿呀學說話的小寶寶，都沒幾個小學生，他全程捂臉裝睡，我都替他尴尬，哈哈哈哈。

我替他拒絕了那些女孩嘛，他裝作不喜歡被我左右的樣子說：“就是想交個朋友，又不幹嘛，為什麽拒絕她們？”

我說：“可不止是想交朋友，學業為重，這些還是免了吧。”

他想說什麽的時候，我們的對話被打斷了，有個長得不錯，和梁博軒比差了一萬倍的男的（ps：梁博軒要我這麽說的）過來跟我搭讪！

我大概自帶男同磁場，之前也被搭讪過幾次，也都是男生，加過一兩個，因為不知道怎麽拒絕。小軒沒瞧他一眼，舀了一勺蝦滑往我嘴裏塞，還把腿架我腿上，那人見了一臉陰影，自覺走了。

那是我第一次懷疑他是故意的，我還在擔心他會不會過問我為什麽男生還來搭讪的時候，他晃着挂在我腿上的腳說：“好看嗎？”

我知道他在問什麽，回答說：“還挺帥的。”

“比我差一萬倍！”他自己說完還要挾我說：“快說比我差一萬倍。”

我被他幼稚到了，我不想說，他就拿獎勵說事，說要我哄他高興，那樣的話他下次考前九。我小小聲說了，他很高興地大笑，我總覺得自己被當孩子逗了，類似對孩子說：小朋友說哥哥好帥，說哥哥好帥，哥哥給你吃糖！這樣的感覺。明明他才是孩子，他小時候我都沒這麽逗過他，（群主插話：他小時候你逗得了他？！）哈哈哈哈哈，說的也是，他小時候很高冷。

就算是這樣，我依然認為他只是小孩子那種吃醋，完全沒往那方面想，後來我仔細想過我為什麽會那麽遲鈍，其實也挺好理解的，因為我是看着他長大的，他無論做什麽事，我對自己的角色定位首先代入的就是監護人。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沒有多想是因為他未成年……

我還一直認為他是“同性依戀”，後面他對我動手動腳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我都沒有阻止，我總以為過了那個年齡會把興趣從新轉移到女孩子身上的，這樣的事很多，許多直男在中學時期與同性發生過性接觸。（群主插話：對，确實是這樣，看過一份數據說75％的男生都有過這樣的經歷，75%中，大多數是直的，那真的很痛苦，對我們來說。）

我把他想得太單純了，最後發現，依戀的盡是我自己。

後半夜他想去酒吧，那怎麽可能，他想太多了，未成年去什麽酒吧？！于是我欣然接受了他退一步想去網吧的提議，我們選了二人卡座，我沒有他那麽旺盛的精力，玩了一小時游戲我就累了，他說一個人玩沒意思要不看電影吧，然後他選了一部驚悚片，叫做《撕裂人》。他是問過我想看什麽，我一個成年人當然是都可以啊，誰想到他大半夜選恐怖片看，不止恐怖，它還惡心，把我惡心醒了！我現在想起來都頭皮發麻，真不知道我是怎麽看完的，我沒想過他口味能那麽重！！看完了這部又看了生化危機6，那一整夜我的腦子都收到了極大的刺激。我想起以前帶他去電影院看冰川時代，那可能是我一廂情願覺得他喜歡吧！

看完電影都淩晨五點了，我們離開網吧，他說想去看日出，我們就打車去了望江山，沒想到上山的人還挺多，都是來看日出的。我這時候已經覺得整個人輕飄飄了，沒有幾個臺階就出了一身汗，我都想到了會不會猝死在半山腰上。上一次通宵還是《知境》開服，我深刻感覺到夜生活已經不适合我了！

他拖着我到了山頂的大石頭上，我們選了一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坐下，不，他是坐，我是躺，他怕我不舒服就讓我枕他腿上，我還挺欣慰，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知道孝順我了。

那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我閉了會兒眼，太累了反而不容易睡着。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拍拍我，我睜開眼，看見第一縷曙光穿過了雲層照亮了整個城市，我激動地坐起來，周圍的人都在歡呼，仿佛在那一霎那看到了天長地久，我拿起手機拍照，發覺用攝像頭去拍的美景遠不及親眼所見，邊上離着三腳架的單反亦是如此。

周圍的歡呼變成了許願聲和宣洩聲。博軒從我背後環抱我，再次向我确實我對他的承諾，他問：“小葉會一直陪着我的，對吧？”

我反手摸摸他的臉，鬼使神差地親了他一下說：“嗯，小葉會一直陪着軒寶。”

親自己家的孩子有什麽問題？

他笑得很璀璨，眼中都是光芒，在長長的睫毛下閃閃爍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