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
第 63 章
瓦沙克正好好睡着, 突然被貓爪踹臉,祂氣得當場起立, 只見布耶爾氣嘟嘟地抛下一句話。
“我要出去一趟,你保護父親!”
瓦沙克:“啊?”
但是這只任性小布偶說走就走,尾巴一甩,貓就跳進空間裂縫了。
瓦沙克:……
發生什麽事了?好歹說明一下吧。
瓦沙克不懂,但是感覺布耶爾很着急。
換做之前,瓦沙克肯定要追上去教訓一頓, 但是祂深潛太久了,意識有點模糊, 不想劇烈運動。
算了。
瓦沙克懶散地打了個哈欠,目光穿越書店的數面牆壁,落到安靜的黑發青年身上。
外面似乎發生什麽事了,到處吵鬧,而祂們的父親周圍依然歲月靜好。
瓦沙克感覺又幸福了, 伸伸懶腰,爪子順順貓毛。
嗯,非常好。
雖然阿加雷斯還是找不到,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祂好像猜到了阿加雷斯可能在哪, 知道那個地方就好辦了一點, 好歹有了目标。
瓦沙克心想不愧是阿加雷斯, 無論想法還是做法都那麽特立獨行。祂一陣思考, 在陽光下顯現出一只肥肥的白貓,毛發不蓬松, 格外的柔順。因為睡多了,腦袋上還長了幾根呆毛, 看起來莫名有些傻氣,可是眼神老成多了,氣質松弛慵懶,從容不迫。
祂邁着軟軟的肉墊走出寝室,三兩下跳到桌上,正準備靠着祂父親補補覺,卻猝不及防聽見了青年的低語。
“深淵君主瓦沙克性情溫順,然而一旦發脾氣将會是災難級別,歷史上極少人類能跟祂簽訂契約,即使成功簽訂了契約,深淵君主瓦沙克也極少借助力量,甚至會因為人類打擾祂睡覺而大發脾氣。”
黑發青年只是在念讀新聞,然而手邊的小貓咪爪子一僵,圓圓的貓眸大大的震驚。
父、父親這是在看什麽?
難不成已經發現了?!
一種黑歷史被拆穿的窒息感湧上心來。瓦沙克本以為自己會無所謂事情敗露,但是實際聽到後,祂當場手足無措,吓得喵嗚了一聲,引起了祂父親的注意。
修斯往左一看,發現小布偶不見了,出現的是極少走出來的白貓。
他唇線本是抿向下,看見瓦沙克後微微上揚,笑道:“你出來走動了嗎瓦沙克。”
瓦沙克貓軀一震,立刻點頭。
修斯放下手上的書,目光溫和,看不出情緒,只是淡淡道:“我剛好看到了跟你同名的大惡魔的新聞。”
瓦沙克腦內轟的一聲。
父親,那不是同名,正是本魔!
但是祂哽住了,沒敢自曝。
祂的歷史……祂雖然沒怎麽打架,但是順手教訓過幾個弟弟的事情不是沒有。因為祂們實在太吵了。在門口吵你睡覺呢,這怎麽忍?那幫弟弟就欠教訓!
可是不管怎樣,打架就是打架,在父親看來肯定也是不聽話。
瓦沙克動作僵硬,顱腦風暴。
然而,修斯若有所思道:“你說這些惡魔的名字怎麽跟你們重合這麽多呢?”
瓦沙克卡住了,整個石化,心想要完。
修斯居然還在分析,“難不成是因為……”
瓦沙克汗流浃背,貓眸從未如此動搖,心想怎麽辦?祂能怎麽解釋?
黑發青年看着祂,仿佛想到了什麽至關重要的事情,讓祂這個大惡魔窒息不敢動彈。
只聽見,祂的父親沉思道:“難不成祂們用了你們的名字?”
瓦沙克一頓。什麽?還有這種思路?
修斯分析道:“深淵惡魔是沒有名字的,大多數連意識都沒有,更別說取名這種做法和行動了,搞不好學它們是學了你們,模仿了你們的生态,甚至連你們的名字也拿走了。”
瓦沙克難以置信,祂父親居然想出了這麽刁鑽的一個可能!
雖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是這也太刁鑽了吧。祂心中巨石落下,剛要松口氣,卻忽然察覺,莫非父親是不願相信那些大惡魔是自家孩子,所以下意識地自我解釋,為祂們是乖孩子這件事做辯護?
瓦沙克又是一震,心想父親未免太信任祂們了,到時候知道真相該有多傷心啊。
祂們太不孝了!!
好在修斯沒發現祂的異常停頓,轉頭繼續看新聞了。
瓦沙克心裏刮起風暴,心情複雜又混亂,不過父親到底在看什麽新聞?
祂放開感知,聽了聽皇城的各種流言。
所有話題都指向“漢莫拉比大帝國”以及對它發動戰争的毀滅神國。
嗯?毀滅神國?
瓦沙克眼睛一眨,繼續往下聽。
-
與此同時,漢谟拉比大帝國皇城的軍事會議現場。
将軍希爾頓正分析戰況。
希爾頓滿頭白發,早應該是退休的年齡,93歲對于人類來說完全活夠了,但是他依舊堅持前線崗位。因為他威望高,能鎮得住下面的年輕人,一旦他下臺,那些年輕将領很難統領得住。
可是不得不說,他真的老了,判斷力和洞察力都在下降。
本來準備退休,沒想到居然攤上這麽大的事,千年難遇的亡國滅種危機都讓他撞上了。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咬牙擔住這個位置,不能讓敵人以及自己人發現任何問題。
希爾頓眸光沉重,滿臉的褶皺像枯死的樹皮,年輕時的精悍身軀不再,變得瘦弱如竹,這不只是年老導致的。
他自上任将軍以來,反複持續地受到各方詛咒,年輕時他氣血旺盛,精神力強,還能抵抗,然而久而久之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無形的詛咒比實際的敵擊還要麻煩,因為後者你能防範,而前者你防不勝防。
希爾頓看着報告上的一條條文字,仿佛在看蝌蚪打架,眼花缭亂,不由得揉了揉眉心,深吸口氣,慢慢陳述道:“深淵君主的力量已經無法期待了,祂們大半去了亞空間,剩下的可能也都準備過去,估計不會再管大陸的事情了,我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接下來調整戰略吧。”
有個副将迫不及待發言,道:“将軍,我們還要繼續拒絕聯盟的幫助嗎?毀滅神國的陣勢已經不單是奔着我們國家了,祂們要毀滅的是人類整個種族,我們身單力薄,單獨一個國家的力量無法抗衡毀滅神國啊。”
希爾頓嘆氣道:“皇帝陛下依然反對接受聯盟的援助,我們恐怕無法改變陛下的想法。”
副将問道:“為什麽?這種時候還要顧忌他國間諜嗎?”
希爾頓搖頭,“你們忘了嗎,聯盟內部也有沙子,接受聯盟援助萬一反而是加速滅亡呢?誰能保證過來援助的人不是某些自由結社的惡徒,以及不是毀滅神國那邊安插進來的呢。”
衆人聞言面面相觑。
副将哽住,額頭冷汗直流,還是有些堅持,“可是……”
希爾頓無奈道:“所以我們只能争取那些信得過的強者。”
他這話是矛盾的,對漢莫拉比大帝國來說,能信任的只有本國人,外國人都是不可信的。
高排位的人類強者不一定是秩序善,一旦鬧起來,造成的後果比一兩個普通間諜還要麻煩。
不過希爾頓已經沒有思考力去梳理其中的矛盾了。他神色疲憊,緩緩道:“我已經跟聯盟高層聯系了。借助高層次戰力方面沒有問題,涉及到人類危機的大問題,他們都願意提供幫助,我們的問題主要在于後援,特別是針對詛咒的後援手段。”
對此,衆人都是認可的。
因為他們都知道,毀滅神國那幫牛鬼蛇神最強的不是武力,而是日夜不間斷的變态詛咒。
單純對戰,他們有武力也有手段,可以跟毀滅神國及其簇擁殊死搏鬥,可是詛咒這種東西防不勝防,特別是【神的詛咒】。
他們可以憑借武力從低位格以下克上,可詛咒卻是高位格對低位格的精神碾壓。人類自古以來,能夠抵抗與消解詛咒的手段都非常稀少。
不少人貴為一國之王,卻被神詛咒致死。
為了應對詛咒,人類甚至産生了一個職業,也就是消咒師。
這個職業的基本數值要求超乎常人,精神力數值至少95才能摸到它的門檻。
你就算找遍世界,有名有姓的消咒師也只有十幾名。
其中十名帝國已經争取到了,然而還是數量不夠,面對毀滅神國持續不間斷的詛咒攻擊,他們實在是身心俱疲。
和睦女神的神力會保護所有在建築內的生物,但是保護僅限于肉.體,而沒有精神。
希爾頓感到過于棘手,揉了揉太陽穴,道:“要是深淵君主布耶爾能回應召喚就好了,祂有對抗詛咒的手段,祂的魔藥之中有一款對詛咒有奇效。”
“是啊。”
圓桌的其他衆将無不點頭。
衆所周知,大陸上有兩大魔藥大師,一個是深淵君主布耶爾,另一個是某位行蹤不定的神秘大師。
其神秘程度跟瑪特羅斯大導師有的一拼,也是幾乎無法找到的人物。
就在這時,一道銀鈴般清脆動聽的女聲響起。
“哦,找我嗎。”
話音未落,衆人臉色頓變,當場戒備起來,死死地盯着突然出現的銀發人形。
希爾頓沒敢動彈,僵硬地轉過了頭。
布耶爾沒給他反應的時間,肆無忌憚地走上了高臺,掃視衆人道:“就是你們召喚我?”
衆人不禁吸氣。
難不成深淵君主布耶爾因為他們的召喚生氣了?
希爾頓立即走上前,恭敬道:“是,偉大的深淵君主布耶爾,人類需要您的幫助。”
“廢話不要說了,直接談交易。”
布耶爾掃了希爾頓一眼,下颌微揚,盡顯張揚與霸道。
“你們想要的可以給,但是作為交換,你們要做到這些——”
祂冷不丁地說出了令全場人瞪大眼睛的要求。
希爾頓聽完,面色有點古怪,問道:“确定是這些要求嗎。”
“怎麽,你們辦不到?”
布耶爾冷睨希爾頓,語氣不容置疑。
希爾頓渾身戰栗,點頭道:“一定做到!”
雖然不知道深淵君主布耶爾在想什麽,但只要保證了魔藥供給,他們對抗毀滅神國就多了一線生機!就是這價格未免也太貴了,簡直是趁火打劫啊。
-
幾乎同時。煉器室內。
被艾利歐格突然要求打開紅棺,塞列歐斯先是愣了一愣,然後本能聽話點頭。
“好的。”
祂溫順的像個小綿羊,甚至不問艾利歐格為什麽要這麽做,以及紅棺裏面的人是誰。
躲在艾利歐格身後的小黑鳥都驚了。
原來祂們家裏面還有這麽單純沒心機的魔啊。
簡直是弟弟中的弟弟,多好的弟弟啊。
小黑鳥有點激動,好像忘記了相對塞列歐斯來說,祂才是弟弟,而且應該算是倒數第二弟。
塞列歐斯沒有一絲懷疑,顯然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遭遇了。同胞們經常突然找祂幫忙,嗯,祂是父親的好孩子,怎麽會不幫忙呢。
塞列歐斯走到紅棺前,目光垂落,較長的劉海遮住祂的淺色雙瞳。祂跟祂其他同胞不太一樣,雖然也是長發,但祂梳成了雙辮,用發飾收在腦後,因此看上去利落幹脆。
這麽一頭氣質溫和平靜的魔,小黑鳥不禁想起了祂們父親。
原來還是有正常的魔嘛。
小黑鳥躲在艾利歐格肩上,悄悄看着塞列歐斯的動作。
塞列歐斯目光凝重,雙手放在紅棺上方,十指的指尖垂落下絲縷狀的魔力線條。
它們掉落在紅棺上,像砸進水裏,如同在放線測量河床的高度。
祂應該是在徹底分析紅棺的特性,做診斷以及評估。
一分鐘過去,祂還是一動不動的靜若雕塑,只是幾縷發絲從耳畔垂落,看起來稍有一點變化。
別西蔔以為塞列歐斯感到棘手了,但沒想到幾秒而已,塞列歐斯突然轉頭,對祂們燦爛一笑,道:“好,給我一個小時,我會把他解救出來。”
“很容易嗎?”
艾利歐格都忍不住問一聲。
塞列歐斯笑若太陽,雙眸微眯,誠實道:“對我來說很容易。”
對你來說容易,對我們來說困難是吧。
艾利歐格拳頭硬了,真誠就是必殺招?居然敢敲打你哥。
不過,艾利歐格只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因為塞列歐斯投入的很快,祂雙眸發光,劉海浮起,露出一張明豔的臉,跟剛剛的傻乎乎不一樣,此時的眼神嚴肅認真。
祂的手指不停的動作,仿佛在演奏至難的鋼琴曲,飛快且帶着無比精準的節奏感,而有時候,也像是在做手術。
快慢有序,節奏完全在控制之下。
“……”
艾利歐格和別西蔔對視一眼,曉得這時候應該交給塞列歐斯,祂們留下來也無濟于事,甚至可能會影響塞列歐斯
艾利歐格:“出去等吧。”
別西蔔:“好。”
祂們走出煉器室,頭也不回。只有小黑鳥始終好奇,豆大的眼睛觀察着周圍的場景。
剛剛沒注意看,現在看才發現,這個屋子居然全是神級道具,什麽刀劍槍盾,應有盡有!
祂們家族的兄弟姐妹一個個都不容小觑啊。
小黑鳥明明擁有冥神的歷史,卻屢屢因為家人或家事露出沒見過世面的眼神。
對此,其他兩魔多見不怪。
塞列歐斯這麽喜歡煉器,其實就是因為當年父親誇祂做的東西好。
有時候,家長只是一句漫不經心的誇獎,卻會對孩子造成難以想象的巨大影響。
祂們父親從來喜歡誇祂們,誇也正是一種教育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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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陽光普照,風清氣正。
塞列歐斯住的地方是一片大型的園林,天空是由魔力塑造的,所有眼睛身體能感受到的東西,幾乎都是由魔力塑造出來的。
此時正值太陽高照,天空只剩寥寥幾朵雲遮擋日光。
蒼翠園林的一處石桌旁,兩個青年對坐,桌上停着一頭鳥。
紅棺的事暫時交給塞列歐斯了,祂們也終于可以冷靜分析一下這輪事件。
首先,第一個疑點。為什麽幕後黑手要用勇者賈斯汀作為誘餌。其次,為什麽艾利歐格遇襲時屢遭“不幸”,是幕後黑手聯合幸運女神動的手,還是別的什麽情況?
第三,幕後黑手是急眼了嗎,目标從父親轉到祂們身上了?居然敢對祂們下手,這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疑點真是越來越多了。
艾利歐格抿了口茶,手指輕輕摩挲杯面,姿态優雅,天生高貴。
“真是越來越奇怪。你說幕後黑手沒事幹嘛放勇者賈斯汀的消息出來。”
別西蔔接話道:“勇者賈斯汀現在落到我們手上,祂的身份已經快保不住了吧。”
艾利歐格點頭:“哪怕是釣魚,這釣法也說不上精妙。”
別西蔔唇邊泛起一絲微笑,祂沒有動作,無形的魔力将茶葉倒入茶壺,再将熱水注入茶壺,晃動了下壺身,茶香滿溢而出,于空氣自然飄散。
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暗殺,但并不影響祂們的閑情逸致,聊天都要有品調,小提琴演奏要有,紅茶點心也要有。
互看不順眼是一回事,祂們在生活格調上的需求卻是驚人的一致。
對于艾利歐格的疑惑,別西蔔沒好話道:“難道不是因為祂覺得你弱,幾個暗殺者就能殺了你?”
剛剛平和下來的同胞關系差點因為別西蔔的随口怼破裂了。
艾利歐格臉色頓黑,“那祂是智障吧,沒有你我也能消滅他們,真是被小看了,以為幾個滿級暗殺者加不幸的debuff就能把我殺了?呵呵,簡直搞笑。”
別西蔔搖了搖茶杯,看着茶葉均勻分布,總結道:“現在的情況是幕後黑手還在黑暗之中,祂利用一些東西誘惑我們過去毀滅神國,自己卻隐蔽着觀察情況。”
現場的城堡中并沒有幕後黑手的情報,只能希望賈斯汀醒來能多一份情報。
艾利歐格:“說起來,費德裏那幫牛鬼蛇神跟幕後黑手無關吧。”
別西蔔:“大多數無關,不過,或許有那麽一兩個串通了呢?”
“呵呵。”
艾利歐格喜歡算計,但是讨厭被算計。說實話,祂的耐性也是有限的,要不是顧忌父親的心情,祂的做法絕對不會那麽溫和。
“話說回來,你連遭不幸的事情,可以确定是幸運的權能導致的吧。”
別西蔔飲了口茶,舉止不可謂不優雅。
“哦,但是不太像幸運女神直接下手。”
艾利歐格分析道:“如果是祂直接下手,應該會更不幸。”
別西蔔随口損道:“我也覺得,至少應該給你一個詛咒。”
艾利歐格惱怒,瞪了別西蔔一眼,“你是恨不得我也被詛咒是吧。”
“我可沒說。”
桌上的小黑鳥一個頭兩個大,這兩頭自稱靠譜的成年魔能不能別吵啊。
作為唯一靠譜的神,小黑鳥只好振作起來,對別西蔔道:“比起這個,幸運女神不就在毀滅神國嗎,要不要把祂抓過來?”
別西蔔飲茶的動作一頓,“說的沒錯,至少先把詛咒解除了再說。”
小黑鳥也是傻眼,喂喂,論外哥,感情你是忘了啊,真是貴魔多忘事!
但是艾利歐格壓了一手,擡頭直視別西蔔的眼睛,“等等,看清局面再說,不必着急去。”
別西蔔剛剛伸手打開虛空,轉頭看向艾利歐格,眼裏流露着疑惑。
艾利歐格補了一句:“而且,你不喜歡毀滅神國吧。”
“……只是本能的厭惡。”
別西蔔對毀滅神國沒印象,今天是祂第一次去。
艾利歐格:“祂們在複蘇毀滅之神。你有對抗毀滅之神的自信嗎。”
“怎麽可能沒有。”
別西蔔的語氣裏隐隐透着傲慢。
艾利歐格知道別西蔔能打,不過……問題不是能不能打過。
“先不管祂們,我們的重點是勇者賈斯汀,毀滅神國的對手是人類,該由人類解決這件事。”
這件事本身就是奔着人類去的。
別西蔔:“我過去把幸運殺死了先,祂的詛咒很煩。”
小黑鳥略作思考狀,看着別西蔔,忽然開口:“比起這個,你有沒有發現——”
祂沒說完就被艾利歐格瞪了一眼。
艾利歐格冷道:“我建議你別去毀滅神國,你有實力我知道,但是現在的幸運女神已經站隊了毀滅神國,你一旦過去就會遭受不幸,你小心打着打着就忘記用魔力。”
“……”
別西蔔覺得艾利歐格有點怪異,像是不希望祂接觸毀滅神國。的确今天之前祂都沒有接觸過毀滅神國,但以祂的實力動真格的打,費德裏擋得住祂嗎?不幸的影響能強大到左右原本的強弱勝負?
“你……”
別西蔔正要追問原因。
就在這時,外面一道聲音響起。
“那個……棺材打開了喔。”
塞列歐斯忽然出現,不知道祂們在吵什麽,眼神流露出一絲好奇。
兩魔聞言同時轉身,異口同聲地追問:“在哪?”
小黑鳥也跳了起來,好家夥,這才半個小時而已,這就是新同胞的實力嗎?
不愧是我們深淵家族!
接下來幾秒後。
祂們又回到了煉器室。
面前是打開的紅棺,以及一張散發着不祥氣息的石板床。
艾利歐格有點詫異,視線定在了石板床上,“這是……”
塞列歐斯走到石板床旁,垂眸道:“棺材打開是打開了,但你們看……”
石板床上躺着一具被層層黑布包裹的身軀,身軀周圍的詛咒濃郁到幾乎化作實體,稍一靠近,你耳邊還會響起無比凄厲的尖叫聲,能讓你雞皮疙瘩掉落一地。
祂們見多識廣,卻也沒見過這麽強烈濃郁的詛咒。換做一般人早死了,估計也就勇者賈斯汀能茍住。
賈斯汀渾身上下被黑布包卷,看樣子動都不能動,很難想象他在失蹤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
如果他失蹤的幾千年都被關在紅棺之中,那他不死真是意志力太強悍了。得是什麽樣的求生欲才能茍住一線生機啊。
該說真不愧是勇者嗎?
艾利歐格見多了人類,而面對賈斯汀這種情況,祂肅然起敬,感到佩服。
塞列歐斯則看向艾利歐格,“這個……怎麽辦?”
別西蔔走近,伸出手,手心向下,醞釀在手心的魔力盛放紅光,仿佛在掃描賈斯汀的情況,解析道:“別說喂藥劑了,他嘴巴都張不開。”
也許有人要說,為什麽不撕碎詛咒呢?
答案是可以,但是風險極高,一撕下賈斯汀可能就要死了。衆多的變态詛咒裏面有一條詛咒是要他永遠活着承受痛苦。
艾利歐格想了想,自己也嘗試了下破解詛咒,然而事實證明不是祂擅長的領域,于是放棄道:“擡給布耶爾看看吧。不過你們對這個詛咒有印象嗎。”
“……”
兩魔一神都沉默了。
詛咒是可以溯源的,通常帶着詛咒者的力量。
若是神的詛咒,那就更明顯,因為神的詛咒裏會帶着神性,神性是神的唯一标識,一眼就認出了。
而賈斯汀身上的詛咒……
“他這是被諸神詛咒了,身上不止一個神的詛咒。”
小黑鳥落到賈斯汀身邊,仔細嗅了嗅,震驚道:“這裏面甚至有我的詛咒。”
小黑鳥活躍時,其他兩魔沒注意到,塞列歐斯正在呆呆地看着小黑鳥,仿佛在思考這只鳥是從何而來的。
“那個幕後黑手就這麽會隐藏嗎?”
別西蔔有點煩躁,心情反應到現實,魔力引起深淵之火,直要燒壞煉器室。
塞列歐斯緊張道:“別西蔔哥哥別生氣,這是我的家。”
別西蔔仿佛沒聽見,或許是因為餓了,魔力有點不受控制。
艾利歐格看不過去,對塞列歐斯道:“硬氣一點,看別西蔔不爽,完全可以罵祂打祂。”
塞列歐斯怯弱道:“我……”
小黑鳥繃不住道:“能不能別閑話家常了,勇者賈斯汀要死了!”
三魔頓時看向石板床。
祂們這才發現賈斯汀身上的詛咒一副要爆發的樣子,像鯨魚死後要鯨爆了!
小黑鳥大叫:“速送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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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布耶爾剛剛完成帝國的工作,正要回家跟父親邀功,沒想到被中途劫走了。
布耶爾疑惑不解,罵罵咧咧,“幹什麽啊。”
艾利歐格拉着祂走到煉器室。布耶爾定睛一看,滿臉驚訝。
“這是什麽東西!”
別西蔔掃了祂一眼:“不是什麽東西,這是勇者賈斯汀。”
布耶爾瞪大眼睛,左看右看圍着看,被這詛咒的多樣性和複雜性看傻了。
“他這到底中了多少詛咒?光是神級詛咒就有一百多個了,即使是神都很難頂吧。”
祂沒注意到站在角落裏毫無存在感的塞列歐斯。
布耶爾進入狀态只需幾秒,說着說着就伸出手開始魔力操作了。
即使是對布耶爾來說,詛咒也是極棘手的東西,不然祂大手一揮,別西蔔身上那個詛咒就解決了。
祂本來不會這麽認真,若非這個對象是勇者賈斯汀,祂父親重要的朋友。
半個小時後,布耶爾肉眼可見地疲憊了,卻沒有停止操作。
祂繼續用魔力控制着詛咒的流向,引導、疏導、融毀。
跟別西蔔那種正兒八經的完整神級詛咒不一樣,賈斯汀身上的詛咒都不是針對他本人的,而是某個家夥用其他詛咒拼湊縫補出來的,因此針對性比較弱,更方便摘除一點。
又一個小時過去,艾利歐格和別西蔔都在安靜等待,幾個小時也不過是眨眼之間。
石板床上的詛咒肉眼可見地變弱,到最後若有若無,似一團要散不散的煙霧。
布耶爾從虛空中取出一瓶東西,直往人身上灑,随即冒煙還冒電。
接着,祂勾了勾手指,魔力自動運作,撕碎了包卷賈斯汀的黑布。
直到這時,賈斯汀的真實狀态才暴露在空氣之中。
跟老年洛傑不相上下的年老狀态,因為職業是治愈師,所以體型比洛傑瘦小。
面色慘白,幾乎沒有生息。
布耶爾走近,二話不說直往賈斯汀嘴裏灌複生藥劑。
艾利歐格和別西蔔又對視一眼。
只要勇者賈斯汀複活,祂們應該就能知道真相了。
只見,布耶爾一連灌了幾個複生藥劑後,賈斯汀終于有了一點動靜。
他的手指微微動作。
“動了動了!”
小黑鳥在後面歡呼。
塞列歐斯則是一臉驚奇。
然而只是動一下而已,賈斯汀很快就沒動靜了,氣息也是越來越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斷氣的樣子。
在詛咒纏繞之中時,他好像憋着一口氣,再怎麽樣也不能這麽窩囊的死,在頑強的對抗之中茍到了現在。
現在詛咒沒了,對抗的對象沒了,賈斯汀好像終于釋然可以死了,意識松動,所以生命力反而瘋狂流失。
但是布耶爾怎麽可能允許父親的勇者好友在祂眼前死去?
布耶爾冷哼一下,毫無顧忌地說道:“賈斯汀,你們的修哥從深淵回來了。”
空氣頓時安靜了。
塞列歐斯瞳孔一震。
下一秒,石板床上的賈斯汀猛然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