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米拉德激動道：“你們仔細看, 這個魔法陣是不是很簡單？”
年輕魔法師定睛觀察，道：“是簡單, 這個移動術只要是中級魔法師都會吧，在我們俄狄浦大帝國，它甚至是中級魔法師的考核編目。”
米拉德瞪他一眼，好像恨鐵不成鋼，振聲道：“畫面裏的那個魔法陣比普通的移動術魔法陣更簡單！”
什麽？！
年輕魔法師愣住，再仔細一看, 發現确實如米拉德所說，能一眼看出是移動術, 可是作為魔法陣的結構只有“支架”沒有細節，連“支架”本身都簡化了很多。
這是一個改良的魔法結構？
不是，這個結構真的能穩定使用魔法嗎？
年輕魔法師難以置信，他不是沒見過改良魔法。
或者不如說，人類魔法的發展史就是改良魔法的歷史。
米拉德面色複雜道：“要理解那個人的研究, 你首先要回顧一下人類的魔法發展史。”
年輕魔法師立時正襟危坐。
據說，魔法一開始是模仿神明之力開發出來的超凡手段。
早期的魔法十分拙劣，沒有結構概念, 只能憑靈感或直覺模仿神明的威能，利用人類自身的能量進行各種實踐。
神明的手段由人類來使用, 且不說能不能行, 這種做法首先會引起水土不服, 人體承受不住。
所以, 那個時代使用魔法的風險極高，動不動就會把自己炸死, 精神力弱于60的人類根本不敢輕易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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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傳授也只能一對一不予六眼旁觀，因為稍有不慎, 你不僅是誤人子弟，甚至可能害人性命，一個時間段的精力只能夠教導一個弟子。
結構作為一種概念提出之後，魔法使用才沒有那麽高風險，動不動炸死人類自己，标志着人類魔法進入了古代魔法時期，逐漸走向追求結構穩定，而不是一味依靠直覺或靈感。
這個時期也是大量仿權能類魔法的誕生時期。
人們無力自己思考出穩定的魔法結構，于是只能研究解析那些神明的力量，看祂們的力量如何運行，又如何穩定等等，提取祂們的力量結構，師其長技，以強大自身。
勇者葉青頤在這方面做出了歷史性的巨大貢獻，她研究解析出漫天諸神的權能，得出各大魔法體系，為人類魔法的原始底盤作了奠基。
其費時之久超乎想象，而大部分的研究工作據說是勇者葉青頤一個人完成的。
特別是魔法基礎理論，她一個人就研究完了大部分，令學生望塵莫及，好長一段時間都只能為她做注。
然而歷史的某一天，勇者葉青頤突然失蹤，人類魔法陷入了發展困境。
一味的模仿神明肯定走不通了，有人認為，他們應該走出人類自己的路，創造出人類自己的魔法。
然而在人類智慧嚴重受限的情況下，無數人碰壁碰到死都無法打破那面牆。
一直到阿加雷斯、瑪特羅斯出現之後，人類魔法才進入下一個階段，也即現代魔法時期。
當年，阿加雷斯重新梳理《基礎魔法理論》，将魔法的分類再次精細化，提出了震驚世人的“複合結構”概念，讓人類的魔法不再單一，而是能夠疊合各種性質，更複雜，更精細，更多樣。
可以說，阿加雷斯讓人類魔法真正地改變了。
也是從祂開始，人類魔法真正不同于神明權能的模仿，有了自己的獨特色彩。
之後，阿加雷斯消失，傳說去了夢境，人們再無法溝通祂。
人類魔法緩步發展，一直到瑪特羅斯的出現。
瑪特羅斯對于現代魔法的最大貢獻，是“想象力”、“立體結構”、“流動結構”等概念的提出。
瑪特羅斯之前，魔法總是遵循一種秩序。
沒有秩序，就會不穩定，從而崩壞，輕則魔法失敗，重則連施法者本人都會被炸死，所以魔法師必須精神緊繃，時刻保持精神力穩定。
而瑪特羅斯打破的正是這延續了幾千年的刻板認知，他告訴人們，魔法不是必須遵循秩序，不是必須嚴謹刻板，而是可以靈活流動，将我們自身的想象力融入魔法結構，使用屬于我們個人的魔法，而不是單屬于“人類”的魔法。
這直接改變了人類魔法的底層邏輯！讓人類魔法在一段時間蓬勃發展，那段時間也被認為是人類魔法師創造力最強的時期。
但是發展了一段時間之後，又出現了新問題。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的理念開始鑽牛角尖，好像唯有将結構設計得極其複雜，才能設計出又強又好的魔法。
這一千年來，他們現在最優秀的魔法師們都在努力把魔法設計複雜，讓一個魔法最好有幾百層上千種變化。
結構越複雜的魔法越好。
如果不能設計得複雜又穩定，那麽這肯定是設計師的問題。要麽是腦力、或者說算力不足，要麽是想象力不足。
正是在此意義上，米拉德此刻才如此觸動，如遭雷劈，大腦都在顫抖。
因為對方在簡化魔法陣。
人類排位第一的存在，正在簡化魔法陣，用着一種他從未想象過的方式！
無論是思路還是方法，都讓他無比震驚。
“不愧是排位第一啊！我就知道排位第一不可能研究什麽中級魔法，仔細一想，重點是中級魔法嗎？是方法！是思路！”
“為什麽選的是移動術？那是因為移動術是目前的人類魔法中最簡單最基礎的複合魔法結構！”
“連移動術都能簡化，試問什麽魔法不能簡化？”
米拉德激動萬分，眼睛瞪大，臉都紅透了。
對面的年輕魔法師終于明白他的意思，也是吓得冷汗直流。
那個畫面竟如此意義重大。而他愚蠢至極，居然什麽都看不出來！
這就是排位第一的日常嗎？太強了吧。
對此，各國魔法師也是差不多發現。他們紛紛告訴國家政要，國家政要聽完解釋之後無不動容。
排位第一的那個人走在了魔法發展的最前沿，由簡入繁易，化繁為簡難！
對方的研究絕對就是現代魔法的發展方向。
而且，米拉德心中分析道，簡化，說着容易，問題是怎麽實現？把大部分結構都簡去了，如何保證魔法穩定釋放？
米拉德預感到，要是能夠破解這個障礙，現代魔法定然能夠更上一個臺階。
而對方明顯就知道答案！
另一方，某大帝國政要開口：“這位空降出現的排位第一這麽非同尋常，有沒有誰認出這個畫面是在哪裏？”
“就算不能拉攏到排位第一，我們也要極盡全力示好。”
各大國家的政要都在給他們的國王帝王建言獻策。
而大多數的國王帝王比他們還急。人類排位第一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征服大陸的戰鬥力！
在各大國王帝王看來，如果能夠争取到排位第一，他們國家絕對就能進階或穩住全大陸第一，甚至有望征服大陸，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個人類大統一國家！
試問，哪個有野心的國王帝王拒絕得了這個誘惑？
“找，想辦法找出排位第一！不管對方要什麽，只要我們國家有的，要什麽給什麽！”
“排位之神的鏡頭怎麽還是轉不過去，別拍書了，拍本人啊！”
“不不還是等等，我還沒記清楚他畫的魔法陣。”
短短兩分鐘內，軒然大波遍及全人類國家。
奧斯帝國的軍事會議室內，菲利看了羅納爾一眼，羅納爾剛好轉頭，兩個人面面相觑，因為他們或許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但是，他們絕不能說。
說了不止沒命，祂們一怒之下國家可能都要滅亡。
那個人對祂們來說意義非凡，誰都不能動。
然而菲利也沒想到，那個青年親和的表面之下，居然是一個念頭就能碾死他們的恐怖實力！
也是啊，深淵君主那麽愛戴的人物，怎麽可能實力弱呢？
對方還若無其事地在他們奧斯帝國待了好長一段時間。
菲利只能慶幸對方沒有反感奧斯帝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羅納爾也同樣，想想都是後怕。
他們默契地保持了緘默。
菲利低下頭，眼神還有些複雜，因為他怎麽會不知道，暗中拯救了奧斯帝國的人，一定也是那個人呢。
“像您這麽強大且偉大的存在究竟為什麽……”
願意伸出援手。
另一方。
俄狄浦大帝國的國王沖去了圓桌會議，當場命令衆人，嚴肅道：“排位你們都看了，排位第一肯定就在我們國家的某個地方，你們給我小心了，該整頓的立刻整頓，市容市貌要搞好，不能讓那個人絲毫的不開心！”
圓桌衆人愣了一下，随即立刻領會。
“是的陛下，一定完成使命！”
圓桌旁的費羅爾已經目瞪口呆，天知道一次排位居然如此影響重大。
神秘空降的排位第一到底是誰？在他們國家的什麽地方？而且為什麽會在他們國家？
而這一切的答案都要看——
他們登時轉頭，看向了實時畫面。
畫面鏡頭好像在跟一個小動物較勁，它努力要轉動，那個小動物卻一爪子壓着鏡頭，愣是不讓鏡頭照到排位第一，莫名像個趁家長不注意惡作劇的小孩。
不是，寶寶能不能別玩鏡頭了，倒是讓大家看看你家長啊！
不知道為什麽，好多人心中跳出了這個想法。
或許是信力加持，排位之神的權能加強了，僵持不下的下一秒，鏡頭居然動了，奇跡般轉動了幾度。
好鏡頭，克服那個寶寶，繼續轉！
與此同時，因波斯發覺鏡頭在竭力動作，愣是要轉過來。
祂怎可能允許？
因波斯雙爪并用，死死摁住它，不知是不是貓的身體不好使力，祂爪子一滑，這鏡頭趁機轉了，差點就要拍到祂父親！
好家夥，因波斯汗流浃背，連忙摁住。
祂這撲的一下引起了修斯的注意。
修斯轉頭，這次看見的是灰貓抱着空氣，四爪皆用，貓毛直立，眼神堅決，好像視死如歸。
這個畫面超乎了他的想象。
這是在做什麽？對着空氣演戲？
修斯呆住，思考着要不要把灰貓抓過來問問情況。
而此時，鏡頭又轉動了。
衆人大喜，終于能夠看見了嗎！
因波斯大危機，瞳孔地震，而更危機的是，祂感知到父親在關注祂的情況！
可、可惡的排位之神，都是你惹出來的事，要是翻車了我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此時的排位之神背脊發寒，莫名收到了一股恐怖的殺意。
而鏡頭還在轉動。
因波斯被前後夾擊，貓心大亂。
“來了來了，終于能看見了！”
有人忍不住先祝賀。
他們終于能夠一睹排位第一動風采了！
俄狄浦大帝國的人尤其關注，國王本人提心吊膽，看直了眼。
只見畫面變動，已經看到了衣角。
好好好！繼續！
國王倏然站起，雙拳攥緊。
他們正瘋狂期待的時候，突然間畫面黑了，像是另外出現了一個暴力的小動物。
它一爪子就把鏡頭拍壞了。
啪的一聲，幹淨利落，鏡頭卒，連個挺屍的機會都沒了。
空氣一瞬沉默了。
無數人呆在了原地。
各大國家的政要目瞪口呆。
大陸人類聯盟的西蒙、莉亞等人也懵了，見都沒見過這種情況。
這、這…啊？怎麽就壞了？
俄狄浦大帝國圓桌會議現場，衆人鴉雀無聲。
國王心想，不是吧，還能這樣嗎？
“快去找排位之神，祂的排位應該要告訴我們具體是什麽人，現在什麽也沒見着，這不合理！”
國王立刻催促。
但他不是第一個催促的人，排位之神的神殿站滿了催促以及詢問的人，神官都要被擠扁了。
排位之神在人類的印象裏屬于弱神，幾乎沒有什麽戰鬥力，人類到祂的神殿一般無需忌憚什麽。
來人急問：“你們神在哪裏？”
神官壓力巨大，“啊？不知道，我只是一個神官，怎麽知道神明所在？”
“快說，不然你知道下場。”
有個家夥兇神惡煞，直接恐吓。
排位之神的神官沒有什麽戰鬥力，吓慘了，下意識就道：“在神殿後面！”
好幾個人類強者趕過去，結果什麽也沒看見，排位之神好似跑路了！
不是，你一個神跑什麽跑？
在場衆人面面相觑，簡直一頭霧水。
排位活動開展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
這是不是就意味着，當前人類的排位第一，是排位之神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啊？所以祂是放棄排位了嗎？其他排位祂也不管了？”
“不知道，可能是吧，祂都跑了。”
在場衆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好幾分鐘後，排位之神才緩緩走出暗室。
另一方。
一爪子拍碎鏡頭的不是其他魔，正是剛睡醒的瓦沙克。
瓦沙克對視線很敏.感，很不喜歡被什麽東西盯着，祂莫名睡得不舒服，一起來果然看見有權能在窺探。
祂一個不爽就打碎了。
對此，曾經遭受過重創的小黑鳥簡直不要太懂。
祂們兩鳥可沒什麽黑歷史，所以因波斯的緊張不太關祂們的事。
而小光體就是個嬰兒，祂根本不懂因波斯在做什麽，更別說幫因波斯了。
不過，也還好瓦沙克來了。
因波斯長舒了口氣，差點晃倒，而修斯及時撈住了祂。
修斯看了眼灰貓，再看了眼白貓，還沒說話，但眼神裏已經明顯透露出驚奇。
“醒了嗎？”
白貓立收慵懶的态度，對祂父親乖巧點頭。
修斯欣慰，他睡了好幾天的孩子終于醒來走動走動了。
這兒是書店，空間比古玩店大一些。
“你睡着的時候我們搬家了，這裏是個書店，你可以到處走走玩玩。”
白貓跳上桌子，姿态優雅，親呢地用腦袋蹭了蹭修斯橫放在桌上的手臂。
修斯摸摸貓頭，提醒道：“注意勞逸結合，我知道你不只是睡覺而已，你喜歡在夢裏練級，對不對？”
灰貓轉頭一看，只見白貓喵嗚了一聲，軟軟綿綿地貼着祂父親的手。
剛剛對人那麽兇，對父親一下子軟了，真是……祂們同胞一個個怎麽這麽像呢？
修斯毫無意識，仍是淡淡的微笑。
但話說回來，書店裏一個人都沒有，外面的吵鬧聲倒是越來越厲害了，好像在說什麽“空降第一”、“神秘強者”、“排位之神跑了”之類的話。
等等，排位之神為什麽要跑？
修斯心中詫異，不免有些好奇發生了什麽。
可他想了想，還是搖了頭，他正在研究魔法的關鍵時刻，還是別朝三暮四，以免打亂自己的思路吧。
“你們兩個先玩，爸爸有事要忙。”
兩貓非常乖巧地點了點頭，連忙撤出桌面，跑到地面。
因波斯看着修斯身後的書架，立刻趁修斯不注意換了個材質，書也大部分換了。
畫面變了，這下萬無一失，沒人能發現祂父親就是排位第一，那些麻煩的同胞也找不過來啦！
瓦沙克掃祂一眼，一爪子帶走到書架邊，開始拷問發生了什麽。
因波斯一一回答。
瓦沙克沉默，視線忽地盯住了異界神的崽子。
小光體瑟縮了下，懵懂地眨了眨眼。
瓦沙克轉頭看向因波斯，低語道：“上次忘了說，父親連異界神都結緣了嗎。”
結緣？這話好像有點不一般的意味。
因波斯于是問：“你是不是在夢境發現了什麽？”
瓦沙克在夢境找了阿加雷斯這麽久，即使找不到，也不可能一無所獲。
瓦沙克轉眸，好像在猶豫，幾秒後才道：“這些天夢境逐漸不穩。”
夢境不穩？因波斯驚奇，這種情況據祂所知非常罕見，八千多年來，也就發生過三次，最近是正在發生第四次？現世倒是還沒什麽影響。其原因是？
瓦沙克道：“不知道，托它的福，找阿加雷斯更困難了。”
因波斯頓了頓，忍不住問出一直壓在心裏的疑惑，“阿加雷斯消失這麽多年，祂是潛入了夢境最深處，任何存在都找不到祂，還是出了什麽事……祂真的沒事嗎？”
一般情況下，祂不可能擔心阿加雷斯，并非祂沒有同胞情，而是阿加雷斯太強大，而且智慧非凡，你擔心誰都不用擔心阿加雷斯，阿加雷斯總有辦法解決一切問題。
但是……
因波斯蹙眉，說實話，自“希林神官”出現之後，祂就隐隐有些不祥的預感。
而瓦沙克看着祂的眼睛，回答道：“阿加雷斯應該沒事。我估計祂是在專心研究什麽東西。”
因波斯：“什麽？”
“嗯，祂一向那樣子，一旦研究起什麽東西，就容易沉浸其中，對其他東西不管不顧，除了父親外，誰來了都不理。”
說着，瓦沙克看了一眼聚精會神學魔法的修斯，淡淡道：“是的，完全遺傳了我們父親。”
因波斯稍安心，“那夢境的事我們也管不了，你要暫時放下找阿加雷斯嗎。”
瓦沙克搖頭：“不會放棄，還要繼續找。”
因波斯：“為什麽？”
“我的看法依然沒變，找到阿加雷斯，很多事情會直接搞定。”
瓦沙克的節能主義也是遺傳了修斯，兩點之間能走直線，絕不會走彎路，但祂明顯比修斯“純粹”一點。
因波斯點點頭，“好，我知道了。這邊等幾天，莫拉格斯應該就能找到艾利歐格和別西蔔回來了。”
反正，祂們都是以不同的方式在守護父親。唯有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祂覺得，阿加雷斯沉入夢境，肯定也是跟父親有關。
-
另一方。
艾利歐格和別西蔔分頭找，一個找到了俄狄浦大帝國，一個找去了羅曼王國。
人類排位變動的事情祂們都有耳聞，因為全世界都在讨論，不只是人類，其他種族也議論紛紛。
艾利歐格一直有關注人類的排位，因此比較留意。
別西蔔對人類強者不感興趣，所以幾乎沒在意，這就導致艾利歐格率先發現了線索。
艾利歐格看穿所有，随意停落在一座建築上，自喃道：“父親…排位第一，在被全人類瘋狂尋找嗎。”
對此，艾利歐格意外又不意外，因為父親是祂們的造物者，祂們的力量等于是父親的力量，加起來怎麽可能壓不過人類的排位第一？單獨巴爾就能壓制住了吧。
所以，父親是“最強人類”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祂覺得未必只是祂們的原因。
你想想，父親的等級理論上應該跟着祂們一起漲，卻不知道為什麽停在失蹤之前，是升級經驗延遲，要等系統恢複才行，還是——早就已經到了應有等級，只是系統壞了，沒有正常顯示出來？
是前者，還是後者。這個不同其實非常關鍵。
想到這，艾利歐格忽然擡手，魔力在指間轉動，牽引來各色的情報。
“背景是書架，上面很多魔法書。位置是一樓，陽光充足，不像個室，那麽……”
艾利歐格腦中直接跳出“書店”兩個字，随即找遍全俄狄浦大帝國的書店。
追逐着兩個同胞的布耶爾再次被甩開，怒氣值正瘋狂飙高。
“好好好，利用完就跑是吧，我要煮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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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
俄狄浦大帝國的國王萊文·奧古斯正在與一衆大臣争論。
其中有個大臣道：“陛下，請勿操之過急，排位第一可能是在我們國家，但具體在哪裏不得而知，而且說不定已經走了呢。”
另外一人道：“陛下，頂尖強者可遇不可求，不太可能選擇一個人類勢力，原排位第一不就是嗎，流浪于大陸與亞空間，星空為地，時間為天，連‘人類’這個屬性在其身上都淡薄了。”
大臣說的很委婉，但意思就是——無論你做什麽，那種存在也不太可能被讨好。
你要争取對方，應該思考你能給對方帶來什麽好處，對方需要你，你才能争取到對方。
那麽請問，我們能給神秘的排位第一帶去任何好處嗎？
不能吧？你都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對方需要什麽。
而且，大臣敢說，人家都排位第一了，有什麽事情做不到，有什麽東西得不到，非要借由你以及你的國家實現？情報不足先別行動，所以無論怎麽想，他都覺得現在最好什麽都不做。
說難聽點，你把國家治理得井然有序，人人誇贊，你覺得你就能讨好那個人了嗎？但萬一那個人是個變态，偏偏就不喜歡秩序呢？
國王萊文被一連反對，心情非常煩躁。他今年27歲，前年才登基，極需功業證明自己，不然他壓不住帝國的豺狼虎豹，特別是劍聖費羅爾一派的勢力。
“所以，你們想半天就出不來一個主意？”
“你要孤眼睜睜看着那個人就在我們帝國，卻什麽都不做？”
萊文質問群臣。
一老忽然開口，道：“望陛下知道，有時候費盡心思的讨好奉承，反而會引起反感，順其自然反而加分。”
萊文氣炸了，怒道：“孤看你們是目中無人，心裏根本沒有孤這個王！”
另一老道：“陛下勿誤會。臣等一切都是為了大帝國。”
另一老道：“臣有一計，那個人是魔法師，魔法師對重視魔法發展的帝王通常會有好感。陛下可以增加魔法師協會的撥款，助力各個領域的魔法研究。”
“那萬一白撥款了呢？”
萊文再也受不了這些老不死，直接甩袖離場。
剩下群臣互看一眼，也是無奈。你必須承認一件事，對那些強大存在來說，他們一人就是一國家，沒必要再從屬具體的人類集體，也不能輕易站隊。更何況，對方是壽命較長的魔法師職業，不存在養老的問題。
“既不聽令，又不給出辦法，還不讓孤到處搜尋。是，孤是知道對方不能輕易招惹，但是總要做什麽吧！你們都沒見過對方，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篤定我們沒有價值，萬一呢？”
萊文怒火中燒，“你們不找，孤親自找。”
第二天，萊文氣沖沖地帶人跑出皇宮。
而一個晚上的功夫而已，魔法師協會已經做了幾十次研究。
米拉德眼圈發黑，疲憊道：“怎麽會這樣？我們按照那個人的魔法結構試驗了這麽多次，怎麽沒有一次成功。”
那個人是排位第一，魔法造詣絕對拔尖，也就是說，不可能是那個人的理論有問題。
而是他們有問題。
一定是因為他們沒有掌握正确的魔法！
米拉德繼續實驗，動力絲毫不減，甚至更熱血沸騰了。
越是失敗，他越是篤定，對方一定是掌握了非常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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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修斯早早起床，搞完雜事，打開書店，熟練地坐在前臺，手裏翻開昨天的筆記本，繼續奮鬥。
灰貓照常趴在桌邊，姿态懶懶的，不知道有沒有留意修斯的魔法研究。
黑白鳥一度想跑出來，但是被祂瞪回去了，理由很簡單，小黑鳥一出來，周圍光線頓時暗幾個色值，與其相反，小白鳥一出來，大白天的還閃閃發光，又暗又亮的，影響父親讀書了對不對。
小光體還在睡眠中，倒是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灰貓尾巴搖了搖，視線時而掃過修斯的筆記頁，若有所思，心中喃喃自語。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因波斯都未必知道修斯在改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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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
萊文隐藏身份到處跑，找遍了書架的生産者、售賣者、流通者，然後得出了一件事。
目标書架一般是供應給書店或圖書館的。
圖書館可以排除在外。因為那個人書架上的書很雜亂，一般圖書館不會這麽歸類，大部分的書店也不會，但有些書店因為是個人開的，所以相對自由，怎麽放都可以。
萊文找了三家書店，一無所獲，還遭到了白眼。他內心火大，但是忍住了，還要繼續找。這件事堅持久了，好像唯有成功才能證明自己。
可皇城內幾十個書店，他難道要一一問過去？
他作為國王，不是沒人使喚，但是他覺得，唯有自己出面才叫有誠意。
萊文沉默，拿出了幸運女神賜福過的心想事成項鏈。
他就不信了，有了幸運buff加持，只要對方人在皇城，怎麽可能找不到。
他手持項鏈，轉來轉去，最終找到了一家平平無奇的書店。
他心情有些激動，可是一進門，表情就僵硬了。
因為靠着門口、陽光充足的那一片書架，不是畫面裏那種材質，也不是他記憶裏那些書籍。
還是走錯了嗎。
萊文腳步一頓，無意間低頭，餘光瞧到了桌上的一只貓。
灰色毛發，碧色雙眸，姿态優雅，一看就是很有主人愛的貓。
萊文盯視了幾秒，只見貓緩緩擡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