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霧見天
霧見天
扣子被解開的時候, 蔣莞還在竭力勸說。
“賀聞朝,”她嘤咛着:“你明天還有演奏會,很費體力。”
“今天不能, 不能……”
不能這麽放肆。
可話沒說完,身下就被他修長的指尖擰了下。
蔣莞一瞬間繃緊腳背,喉嚨口裏長長的溢出一聲嗚咽。
随後她整個人都癱軟下來, 看着頭頂一片星空的天花板喘着氣, 潔白重重起伏。
沒辦法, 她在賀聞朝手裏, 就是沒有任何招架能力。
“我從十歲開始, 每天最少彈五個小時的鋼琴。”賀聞朝用領帶捆住她的手,慢條斯理道:“你覺得一場九十分鐘的演唱會, 會很費力麽?”
頭頂的燈光聚攏在他身上,他卻是逆着光的。
本就清俊分明的臉因為晃眼而看不分明,唯有氣勢灼人。
蔣莞咬了咬唇,聲音很軟:“我不是說你彈琴費體力, 是說……”
“你操/我很費體力呀。”
剛說完, 下巴就被賀聞朝修長的大手擡了起來。
“蔣莞,你是真的很欠收拾。”他淡淡道:“要是這個, 就更不用擔心了。”
……
…………
蔣莞有種自己挖坑往裏跳的感覺,欲哭無淚。
她纖細的手在柔軟波動的床上劃拉, 不知道一不小心碰到了ipad的哪個按鈕, 房間裏的四面音響頓時響起——
就像是在為水床的節奏而伴奏一樣。
蔣莞就是個又菜又愛玩的,第一次在這麽刺激的環境下做這件事,羞的都快哭了, 粉面上的眼睛挂着一片水汪汪的晶瑩。
“不……不要……”她嗚咽着,小手蓋住眼睛:“我不要聽那些。”
屏幕裏的叫聲高亢, 畫面不堪,從每個感官去刺激她本來就泛濫的身體,讓她神經緊繃到極致,就快要暈了。
賀聞朝也沒強迫她聽,伸手閉了大屏幕。
他也煩,太吵,聲音比不上蔣莞一點。
他們有四個小時的時間,可如果真在這波漾的水床上弄四個小時,是會死人的……
差不多快兩個小時,蔣莞就控制不出兩眼翻白的想去抓賀聞朝的手指。
奈何手腕被領帶捆住反剪在腰後,動彈不得。
“寶貝…”蔣莞只好軟聲求,臉頰貼上去一點一點的親他:“解開我好不好?”
“好想抱着你。”
她臉頰像是柔軟的布丁,濕乎乎的軟/嫩,觸感美好。
賀聞朝長眉輕斂,去解她皓白手腕上的領帶——卻在下一秒鐘,被小機靈鬼手腳并用的纏住,猝不及防……
他哭笑不得,卻也不打算繼續了。
這兒提供的措施用品尺碼不對,用着難受。
還剩兩個小時,他們就真的安靜看了一部電影。
是那些‘花裏胡哨’的片單裏面偏正常的一步,但也有很多大尺度的畫面。
不過都是成年人,在剛剛發洩過欲/望後也沒那麽多躁動的情緒,平平靜靜看完了。
蔣莞穿好衣服,下床後不忘點評:“真無聊。”
披着文藝外殼的情/色片就像是裹着糖衣的花生米,寡淡無味。
賀聞朝擡了擡唇角,拿出一個創口貼幫她粘好脖頸的吻痕:“這可是你挑的。”
“就算是我挑的也很無聊。”她頓了下,振振有詞的點評道:“還不如回家聽你彈琴呢!”
……
狗肚子裏面盛不出二兩香油,誇人都讓人哭笑不得。
賀聞朝大手呼嚕了一把她有些亂的長發,拉着人走出去。
他倒是覺得,這個約會地點不錯。
算是約會了,又不吵,只有他們兩個。
第二天的演奏會在晚上七點半,蔣莞下班後去陳予秋的單位接上她和她的同事,三個人一起趕往市中心的明珠大劇院。
葉數給她們的票都是最好的位置,在前排的vip坐席,陳予秋那個名叫範範的同事一路都非常興奮,不斷問:“秋秋,你到底是從哪兒搞到票的啊,還是這麽好的票!你知道麽我想看賀聞朝的演奏會想看好久了!!!”
陳予秋看了眼前排開車的蔣莞,輕咳了聲:“害,不是我,是我嫂子有本事。”
蔣莞之前和她說過了,不要對公司裏的同事說賀聞朝是她繼兄這件事用來顯擺,因為做人要藏三分,免得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
如果想帶同事去看演奏會的話也不用大張旗鼓的宣揚,只帶關系最好的去就行了。
陳予秋本來是想趁着這個機會在公司裏積攢人緣的,但她把這話聽進去了,所以就帶了範範一個好朋友過來。
“嫂子?這個漂亮姐姐是你的嫂子啊?”範範看着蔣莞,驚訝的狂眨眼睛:“那你哥哥一定很帥!”
蔣莞晚上沒吃飯,是直接開車過去劇院的,本來胃裏有些不舒服,鈍鈍的難受,但耳邊聽到兩個女孩兒幼稚的對話又被逗笑了。
她從後視鏡裏和陳予秋對視,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到了劇院門口,蔣莞把票給兩個姑娘讓他們先進去。
自己則是到了一樓賣小吃的那片區域買了個熱狗,她這兩天的胃好像又有些犯病,時不時的就一陣空虛難受。
也可能是因為被賀聞朝養的太好了的緣故,每頓飯如果不按時吃的話,敲打的警鐘聲很快就會反饋到身體上。
蔣莞把一整個熱狗都吃掉,又喝了些熱水,才感覺胃裏面舒服了一些。
時間還早,她去洗手間補了個口紅,又在蒼白的面頰上掃了些腮紅,瞧着面色不錯了,才走出洗手間。
結果迎面碰到了一個身材修長的男生。
兩兩對視,都愣了下。
“關蒙?”蔣莞率先回過神,忙問:“你怎麽在這兒?”
眼前這男生是他們公司年節時分新招的那批員工,應屆畢業生,履歷還不錯,辦事也挺認真的。
“老大,我來看演奏會啊。”關蒙也是一臉懵,撓了撓腦袋:“我和我哥一起來的,這劇院今天有那個賀聞朝的演出——他是彈鋼琴的。”
他還怕蔣莞不了解,特意補充說明了一下。
蔣莞忍不住笑,點了點頭:“我知道。”
“我也是來看他的。”
只是她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自己公司裏的下屬,畢竟他們大多都是年輕人,年輕人裏喜歡這種古典音樂的還是少。
尤其關蒙還是個男生,和他哥一起來看……總覺得有些奇怪呢。
“啊,那太巧了。”關蒙驚喜:“老大,沒想到你也有這個愛好,和我哥一樣。”
“賀聞朝确實挺帥的,彈琴彈得也好,我哥看了好幾場他的演奏會了,我是陪着來的。”
……
蔣莞默默聽着他的形容,表情有絲凝滞。
她覺得關蒙那個哥哥該不會是……看上賀聞朝了吧?
現t在社會風氣這麽開放,就她家男朋友那個皮相,被男人女人看上都不奇怪。
蔣莞感覺自己的思緒有點野馬脫缰收不住,頓時不想再繼續想下去。
她和關蒙匆匆話別,回到劇院裏面。
陳予秋和範範已經在安排好的位置等着了,見她過來招了招手。
“嫂子,這個位置的視野真好!”範範是個熱情開朗的女孩兒,如今夙願得償,實在是忍不住一門兒心思的感激:“太感謝你了,居然能搞到這種位置的票!”
蔣莞都被誇的不好意思了,搖了搖頭:“沒什麽。”
她說着,同時又有一點唏噓。
其實她本身對于古典音樂和鋼琴是真的沒有什麽興趣的,從前和賀聞朝在一起時只覺得蠻好聽,但她不懂旋律,聽不出來裏面的輕重緩急,高雅之處。
比起那些,她更喜歡聽最為淺顯的流行歌曲——什麽深邃內涵和旋律之美都不重要,聽着爽就行了。
但離開賀聞朝那幾年,蔣莞發現自己竟然時不時會想起鋼琴。
大概是因為想念他的時候順帶的,但她腦中确實偶爾就會劃過那些旋律,盤旋不止。
無論是他們一起在劇院聽的地獄中的奧菲斯,還是他為她彈的阿狄麗娜,甚至是命運,安魂曲……
有的她甚至叫不出來名字,可已經深刻的記住了。
在不知道多少次想起時,在沒事就會把鋼琴樂當成舒緩心情的bgm時,在無意中就去關注鋼琴愛好者的小衆論壇時,蔣莞終于意識到她可能也,喜歡上了這種高雅的藝術。
就像她喜歡賀聞朝一樣。
是俗人追求雅致,一種想要‘向上望’的感覺。
所以蔣莞即便嘴硬,說自己山豬嚼不了細糠——但山豬總可以學着嚼細糠不是?
她已經習慣了追着他每場的演奏會看,去認真感受他指尖彈奏出來的美麗旋律,雖然依舊一知半解,但有他在身邊,她可以繼續被熏陶着……
可那些喜歡賀聞朝彈奏的其他粉絲們呢?
如果他退圈後不繼續彈了,像是範範,還有關蒙他哥這種無比喜愛他的人會很失望吧?
蔣莞尚且只是一個因為喜歡賀聞朝的人,才從而喜歡上鋼琴的愛好者,都會對此感到遺憾,更別說這些真情實感的粉絲了。
她微微嘆了口氣,心想有機會的話,可以再給範範一次票。
——趁着賀聞朝退圈以前,讓她多看幾場。
這場彈奏的名單有些許改變,賀聞朝删了一些之前彈過很多次的曲子,加了不少新鮮的。
官方之前就已經預告過,但前來觀看的粉絲還是無比期待。
在《水邊的阿狄麗娜》前奏聲響起的那一刻,旁邊的範範就瘋狂了,她拉着陳予秋和蔣莞的手臂,激動的壓低聲音:“啊啊啊啊彈這首了!我超愛!朝朝彈這首感情超級充沛!!!”
因為是在聽音樂會而不是演唱會的原因,她就算激動也不敢太大聲。
蔣莞哭笑不得,安撫她:“好好好。”
“啊,我差點忘了,一定要拍照發朋友圈!”範範着急忙慌從包裏拿出相機,對着臺上的身影一頓拍,陶醉道:“現場聽到,我死而無憾了嗚嗚嗚。”
……
有這麽誇張麽?
陳予秋都忍不住問:“至于麽!”
“當然至于,能在vip席位聽到朝朝彈阿狄麗娜!”範範瞪着她,激動道:“足夠我吹一年的,不,是十年的!”
陳予秋沉默片刻,也默默拿出手機來拍。
年輕人嘛,都是好面子的。
有這兩個活寶在,蔣莞承認她都沒怎麽專心看好。
散場後她打算去後臺等着賀聞朝一起回去,就把車鑰匙塞給陳予秋,讓她先開車回家。
“嫂子,不用啦。”陳予秋卻搖了搖頭,笑着說:“我去範範那邊住。”
“嗯?”蔣莞一愣:“怎麽出去住?”
範範幫忙搶答:“莞莞姐,我們兩個合租呀!平攤房費還能便宜點,要不然京北的房價真是要人命……”
蔣莞微怔,看着陳予秋。
“呃,嫂子,其實我昨天就把行李都搬過去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既然留在京北實□□得租個房子的,也不好意思一直住在朝哥那兒。”
她之前是存心膈應賀聞朝才故意那麽做的,現在一切都和解了,她當然要老老實實搬出去了。
蔣莞沉默片刻,笑了笑。
“行,懂事了。”她說:“等到家後把租房的地址發過來,我看看是不是安全的區域。”
陳予秋開心的應着:“好。”
她們走後,蔣莞順着葉數之前告訴她的右側小通道去了後臺,非常熟練的找到賀聞朝的休息室。
他已經換掉臺上的衣服穿着平常的衣服了,深藍色的衛衣襯得皮膚更白,活脫脫一男大。
蔣莞走過去,細長的手指調戲似的掐了掐他的臉:“好嫩。”
賀聞朝拍掉她的手,低聲道:“別鬧。”
“沒鬧啊,是誇你。”蔣莞笑眯眯的,湊過去親他:“說你和大學生一樣嫩,寶貝,給我當弟弟吧……”
話音未落,休息室隔着化妝臺和沙發的那扇簾子被扯開。
後面是葉數和在臺上當嘉賓的孟栾,還有兩個助理,都呆呆的看着‘打情罵俏’的兩個,欲蓋祢彰的說:“呃,我們就是借這兒換個衣服。”
“什麽都沒聽到,沒聽到。”
“……”蔣莞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面紅耳赤的藏在賀聞朝身後,低眉順眼像個鹌鹑。
她難得這般乖巧,看起來呼吸都因為羞恥而變輕了。
賀聞朝有點想笑,用眼神示意另外幾個人快走。
葉數等人巴不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忙不疊地跑了。
休息室這回才是真正的沒有外人。
“賀聞朝!”蔣莞見沒人了,瞬間炸毛:“你怎麽不告訴我有人啊!”
要不然她也不會那麽大大咧咧的調戲他……簡直丢死個人!
賀聞朝實事求是道:“我還沒來得及說。”
她就撲上來了。
……
蔣莞也知道自己的炸毛站不住腳,捂臉縮在椅子上。
就讓她安詳的死去吧。
“好了。”賀聞朝揪起她的衣服領子:“走吧。”
回去的路上,蔣莞和他說起陳予秋搬走了的事情。
賀聞朝對此并沒有什麽評論,平靜的‘嗯’了聲。
“那你要不要搬回去?”蔣莞拿起他車裏備着的小餅幹墊肚子,邊吃邊問:“你家裏可比我那兒大多了。”
而且裝修也好多了,她那裏畢竟是租的房子。
賀聞朝黑眸睨了她一眼:“想讓我搬回去?”
蔣莞正在喝水,聞言‘咕嚕’一聲,舌尖舔了舔唇邊的晶瑩。
“唔……其實也不是很想。”畢竟和他住在一起那真是衣食住行樣樣都有人伺候。
她是天生享福命,就喜歡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
賀聞朝挺滿意她這個回答,立刻說:“那就先這樣。”
“可是……”蔣莞還有話要說,被微信鈴聲打斷。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然後趁着紅燈時把手機遞給他:“為哥要請咱倆吃夜宵,去不去?”
賀聞朝拿過來,看到蔣莞和謝為的聊天記錄除了今天的這條,上次還是給蔣老爺子掃墓之前的對話呢。
黃燈閃爍,他要把手機遞回去,指尖無意中把聊天界面劃到微信的主界面——然後發現自己是她的聊天置頂。
而且是,唯一的置頂。
賀聞朝唇角微抿,明顯感覺到開心的情緒慢慢滋生。
他‘嗯’了聲:“去。”
看蔣莞一直在那兒吃小餅幹,就知道她沒吃晚飯。
謝為發過來的地址是原來南一高附近的一家燒烤店,在長安街,離修車廠和四合院都挺近的。
蔣莞看着,愣了下:“這裏……”
“怎麽了?”賀聞朝見她話說到一半不說了。
蔣莞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沒什麽。”她說:“可能是我記錯了。”
這個地址是她高中時總去的那家臺球廳——也是謝為曾經在那兒打工的那家,現在怎麽改成燒烤店了?
不過也可能只是在一條街上,不一定是一家。
可等按照導航開到了那裏,見到在門口迎他們的謝為,蔣莞才發現自己沒記錯。
這裏就是原來的那家臺球廳,門牌號都一模一樣,就是裝潢早已經大變,改成頗為時尚的三層樓燒烤店了。
蔣莞走過去,看着牌匾上的‘星月烤肉’:“哥,這是原來的星月?”
原來的臺球廳就叫‘星月球吧’。
“嗯。”謝為見她走近就踩滅了剛剛抽的煙:“就是那家。”
“哇,居然改成烤肉店了。”蔣莞心想自己這麽多年不回來的确是跟不上變化,也不知道有多少熟悉t的店面改動了,她忍不住問:“老板還是原先的那個麽?”
“是,要不然我怎麽會過來。”謝為笑笑:“走吧。”
他已經提前定好了位置,領着他們走了進去。
十點左右就是京北這座城市的晚高峰,燒烤又是夜宵的不二選擇,店裏面可以說是人滿為患,烏煙瘴氣。
賀聞朝向來是讨厭人多的地方,剛進去就感覺自己滿身都是烤肉味,好像瞬間就飽了,不自覺的蹙了蹙眉頭。
不過還好,謝為訂的是包廂。
“這麽多人,”蔣莞有些疑惑:“老板還給你留了包廂?”
“畢竟還是以前那個老閻,留個包廂有什麽稀奇的,他一會兒過來打個招呼。”謝為撈過菜單看了看,招牌各點了一樣,沒點酒。
這家燒烤店的前身,也就是臺球廳老板姓閻,閻王的閻,全名閻峻。
蔣莞從前總是過來找謝為,她一個小姑娘家嫩生生的總是特別亮眼矚目,一來二去和閻峻這個臺球廳老板也認識了,還挺熟的。
聽到他會過來打招呼,她還有種見老朋友的期待感。
“這家店的老板閻哥,人還挺好的。”蔣莞小聲和賀聞朝說起從前的趣事:“以前我經常過來玩兒,他總給我豆奶喝。”
“就那種玻璃瓶的豆奶,現在都沒了。”
“不過你應該還記得吧,這裏以前是臺球廳,就那個星月臺球廳,你還來過好多次呢。”
像是賀聞朝這樣的好學生看似不可能踏足臺球廳這樣魚龍混雜的場所,實則不然。
蔣莞知道他挺喜歡打臺球的,而且技術非常好。
賀聞朝張唇剛要說話,包廂的門就被推開。
閻峻走了進來,瞧見蔣莞就眼神頓住,聲音敲鐘似的洪亮:“小五同學!”
“閻哥。”蔣莞笑了笑:“你還記得我吶。”
“你這麽漂亮怎麽可能忘。”閻峻爽朗的笑着:“更何況還是阿為的小跟屁蟲!”
……
一句話就精準踩雷。
蔣莞拿着筷子的手腕一顫,幹笑了笑,側眸偷偷看向賀聞朝——還好,他沒什麽反應。
适當時刻,謝為救她一命。
“老閻,以前的事兒就別提了,小五那時候還小呢。”他笑着說:“這不,現在都談男朋友了。”
其實賀聞朝出色的相貌一開始就吸引了閻峻的目光,只是沒人引薦他不好搭話,眼下終于能說出心裏憋着的疑惑。
“咦。”他若有所思道:“這位先生我好像是見過的。”
蔣莞‘撲哧’笑了出來:“閻哥,你怎麽還學上紅樓夢了。”
就像說‘這個妹妹我好像是見過的。’
“沒開玩笑,真的見過。”閻峻努力回想着,試探着問:“朋友,你以前來過臺球廳麽?”
“嗯。”賀聞朝點頭:“去過。”
“閻哥,我還陪他一起去過呢。”蔣莞彎着唇:“你記性還蠻好。”
“那當然,你這男朋友長的這麽帥,讓人過目不忘的……”閻峻說着說着反應過來,大驚:“你們從那時候就談戀愛啊?”
在場沒人回答他這個問題,都笑而不語。
閻峻也就随口一提沒太在意,只是眼下看到這些從前熟悉的老朋友,手有些癢:“我這兒的地下室還有兩張桌子呢,一會兒推一杆?”
他問話的時候,主要是看着謝為和賀聞朝。
——顯然也是知道蔣莞的水平非常菜。
謝為挑眉:“我沒問題。”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賀聞朝瞄了眼旁邊興致勃勃等着看好戲的姑娘,也沒掃興,點了點頭:“可以。”
雖然好多年沒打了,不過……就當哄女朋友了。
等謝為和閻峻出去抽煙,蔣莞悄悄問旁邊的賀聞朝:“你現在不經常打了吧,技術保持得怎麽樣?”
起碼重逢這将近一年,她沒見他碰過臺球。
“不怎麽樣。”賀聞朝很無所謂的态度:“本來也不怎麽喜歡玩兒。”
“別裝了。”蔣莞笑了笑,不以為然:“高中的時候你經常玩兒。”
她都撞見過不少回,還就是在這家臺球廳。
“真不怎麽喜歡。”賀聞朝搖搖頭:“那時候主要是找個理由過來看你。”
順便,看看這裏為什麽這麽吸引她,至于臺球只是順便練的。
聰明如他,在交往了一段時間之後,怎麽可能看不出這個臺球廳和某個網吧對蔣莞十分有吸引力呢。
只是後面那句話,現在沒必要說了。
蔣莞愣了下,心口像是被戳了一下,又酸又麻。
還有點情不自禁的微微甜。
賀聞朝是不怎麽會說情話,但是……無意撩撥最為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