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師弟叛出師門

第37章 章

第 37 章

孔翠先前應當同白靈君見過，目光只在樂溪身上打轉。

“嘿嘿。”樂溪則露出一個憨笑，餘光來回在風明霁臉上掃過，俨然一副不正經模樣。

白靈君搶先道明自己的來意，“魔界與妖界有友好往來的意思，雖然暫時有些阻礙，但我認為很快會解決的。”

風明霁同孔翠對視一眼，才問：“當然，只不過魔界情況我聽聞不太好，是否需要妖界幫助？”

“尊座願意來魔界嗎？！”樂溪立刻出聲。

風明霁還未開口，白靈君就已經微笑着一拳打到了樂溪臉上，“諸位見笑了，魔界內部處理這些問題還有餘力，離了魔界嘛……”

她笑而不語，只用那雙暗藏紅光的雙眸同風明霁對視。

“我明白了。”風明霁也微笑回望，“白靈君直說便是，仙境之門将開，多一個盟友總比互相提防更好。”

互相表露友好的态度後，這才在院中石凳坐下。

白靈君道：“今日我來除了表露結盟之意，也是想問清楚，當年岚淵仙君入魔之事。”

事關封岚，風明霁面上不動仍舊平靜，只是眼底多了幾分警惕：“他是受人陷害。”

“妖尊不要誤會，我并不認為你今日所作之事是錯的，不僅如此，我是支持妖尊為岚淵仙君查明真相。岚淵仙君入魔以來，懷疑魔界下手的言論也沸沸揚揚，只不過悟清門不查，明面上大家不說罷了。”

白靈君似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語，目光一瞥樂溪，示意他開口。

“悟清門掌門同光天門門主私下會面多次，但都是李掌門有求于時源君，連這一次大殿中的事情都是時源君作主定下的，李掌門本不同意，最終卻也不得不聽從。”

“兩個仙門走得近也不算特別奇怪的事情。”風明霁道，“莫非你們認為岚淵仙君入魔一事與他們二人有關？”

樂溪搶答：“光天門才風光了幾年，李掌門就能這麽上趕着，我瞧着兩人也談不上有舊交情，這不是很奇怪嗎？”

“舊交情？”

“時源君從前曾是悟清門的外門弟子，後面才去的光天門。”

風明霁倒是第一次聽聞此事，先前只聽聞宋嚴頌身邊的暮丹曾是悟清門外門弟子，沒想到他們都曾在悟清門中做過外門弟子。

孔翠道：“就算他們私下有來往這也不代表什麽，岚淵仙君可是悟清門天之驕子，李掌門有什麽必要去暗害自己門下的修士。”

“但還有光天門門主。”白靈君道，“此人崛起極快，籠絡修士不擇手段，我本想查探那個受傷送回光天門的弟子，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套問些話，但是我手下魔修回報時卻說那個受傷弟子當夜便已經身亡。”

那一日他們都曾親眼看到光天門那個弟子的傷勢，因風明霁攔住了暴走的妖修，所以光天門弟子身上大多只是外傷并不致命。

可弟子卻這麽突然便死了，更像是被什麽人着急滅了口。

“…那是個頗有才能的劍修，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風明霁心中有些涼意，憶起當日光天門弟子故意激怒小妖，若是受了宋嚴頌的指使為了令妖界成為衆矢之的，他本就是抱着死意而來。

在封岚提及李方圓也是令其入魔的幕後之人時，風明霁便已經将宋嚴頌列入了最為懷疑的對象之中，只是他還不能明白宋嚴頌做此事的動機，又是如何說動李方圓同意的。

對方已經設好了局，只待他們全都入局。

白靈君注意到了風明霁一閃而過的神情，也猜到對方心中可能也有着同樣的懷疑，“我的話有幾分可信，妖尊自然可以分辨。來問岚淵仙君入魔一事，也是因為他極有可能知曉我們想要的知道事情。”

她溫和道：“如果岚淵仙君不便相見，聽他的師兄轉達也是一樣的？”

白靈君剛說完，樂溪就瘋狂附和點頭，“不勉強不勉強！”他一副寧可不見的模樣，倒是讓風明霁想起了當日他故意去寒峰擠兌封岚的事情。

“樂溪君，你好像很緊張？”

“尊座，這不是見到你了……上次我們見面太過熱情似火，某難以忘懷。”樂溪君臉紅着胡說八道。

風明霁自動将這些話語過濾在外。

反倒是孔翠感覺到什麽，“樂溪君，你身上為何會有殘留的妖力？而且這道妖力…”很熟悉，他似乎後知後覺偷瞄了一眼風明霁，點到即止沒有再往下道。

“我想這是我與妖尊之間的一點小秘密，就不必全部交代了吧？反正也和岚淵仙君的事情沒有關系。”樂溪君立刻道。

風明霁則反問：“沒關系？”

樂溪神情一僵，但仍堅持點頭賠笑道：“沒關系。”

白靈君沒有要出面相護的意思，反而是津津有味看着他們的表演，似乎覺得這樣更加有趣。

風明霁直接拿出了天花翎，“樂溪君可見過這個？”

“……”

樂溪立刻騰地站起身，望向風明霁的目光先是懷疑，而後有片刻呆滞，再然後才反應過來，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本書大翻特翻，“你就是那只……不對啊，不可能，書上不是這麽寫的……”

孔翠悄悄低頭去看他的書封，看清上面的字時差點沒憋住笑。他輕咳一聲，“樂溪君坐下吧。”

白靈君道：“他生性愛招惹是非，若是有哪裏惹怒了妖尊，還請留他一條命，我手下能幹活的魔修太少了。”

“那就讓他同我師弟道歉。”風明霁一頓，“還有魔界流通的這些書，能否找到源頭從何處來。”

“讓他道歉不難，只不過這書我瞧着也挺好，多了些往後魔界與妖界來往時的美談。書上記載多是些粗枝末節的小事，虛虛實實未必不是好事。”

難得的是孔翠也附和：“确實，這樣也方便推進兩邊往來。”

風明霁目光輕輕看了他一眼，孔翠只好立刻轉頭将勢頭丢回樂溪，“樂溪君，你冷靜下來了嗎。”

樂溪卻仍舊不死心，試圖在手心比劃着，“你就那只肥……不是，圓圓的小毛團？”

“是。”風明霁一挑眉，“不是你書上寫的鳳凰，很奇怪嗎？”

“……”

樂溪沉思片刻，不怕死再開口：“我不信，除非你再變成那個樣子。”

孔翠咳咳兩聲制止，輕聲道：“樂溪君，這種行徑太無禮了。”一來妖族不露本體的事情本就是各界共識，二來也是為了避免風明霁真的動手将他打死。

但幸好風明霁沒有理會他，轉身朝屋內走去，他推門時沒見到封岚，将門合上才瞧見封岚靠站在門後的位置。

“你都聽見了。”風明霁道。

封岚凝視着他，微點下頭。

“那她所說的事情，你願意嗎？”

“好。”他答應得很爽快，這令風明霁頗感意外。

封岚見風明霁沒有動作，擡眼問：“你覺得我不會答應？”

風明霁小聲道：“我不知道你對魔界的魔修有幾分介意。”、

也許封岚見到魔修會想起曾經入魔的事情，勾起一些傷心的往事，就算不見也是很正常的。

封岚淡淡道：“…我不介意。”

封岚随着風明霁的身影走出屋外時，他微垂下眼簾，目光聚焦在前身男子披散的長發上，褐色發尾一端似乎顏色是比頭頂更加深。

想起了當日擋了天雷的小雀兒尾巴羽毛也是有些黑黢黢，因此還對自己發火鬧性子，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封岚猜想，也許羽毛對于妖族來說很重要。

“岚淵仙君，許久不見。”白靈君望見他們師兄弟一前一後走來，便勾起嘴角笑道，“從前未能見到傳聞中悟清門你們這對師兄弟在一處過，現今才是見到了。”

溫潤氣質的褐發男子眼中柔意望着身旁有着絕美容顏的男子，兩者是截然不同的風姿，前者風流儒雅如翩翩君子望之便心生好感，後者則是仿若自帶光華的雲煙，靈光獨耀不染世事塵俗。

随即白靈君踢了一腳旁邊嘀嘀咕咕的魔修，“樂溪，快點。”

樂溪這才慢吞吞地起身，“…先前多有得罪，绮翎妖尊，還有岚淵仙君。”

對此封岚目光冷淡看過他們，不帶有一絲情緒的聲音道：“你想問什麽。”

“入魔之時，岚淵仙君可曾見過什麽，又或者在那之前聽到過什麽？”

封岚閉了閉眼，待他開口的時候，大家都已安靜下來，只聽見他平淡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夜晚中回響：“起初都很尋常，但從步入一處幻境開始便出現了古怪。幻境吸取所有修士體內靈力為養分，靈力動用越多，便越被纏入死局。”

“破局之法一般就在幻境中，如此大的幻境陣法，運轉的仙器非同小可。”孔翠摸着下颌思索着。

風明霁輕聲：“但也無法立即致命，在僅剩的時間中找到仙器也是其留存的唯一生路。”

但眼前封岚還活着，那麽最終他應該是尋到了仙器才對。

可封岚卻在此沉默許久後，他搖頭道：“我沒有見到那個仙器，那個幻境只是一場假象，是引所有修士入局的假象。當所有修士深信這個幻境尋到仙器就有破解之法的時候，第一個入魔的修士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