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兩更合一】
31、第31章【兩更合一】
“小氿,你暫且先回去。”衛皇後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這些北燕蠻子還真是太把自個兒當一回事了,以為他們想跟誰和親,就跟誰和親嗎?
生怕吓着了小丫頭,衛皇後趕忙又道:“本宮和皇上必不會讓你去和親的。小氿,你的親事,本宮定會好好給你挑的。”
“……”秦氿心道:耶律栾會盯上自己,莫非是因為複合弓?
“杜若!”
衛皇後喚了一聲,一個着青藍色宮裝的鵝蛋臉宮女就走了個過來,端端正正地屈膝行禮。
“小氿,這是杜若,以後她就跟着你。”衛皇後拉着秦氿的小手道,嘴角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
衛皇後既然讓杜若跟着秦氿,那就意味着,以後杜若就不是宮女,而是秦氿的人了。
秦氿乖乖地應了。
很快,宮女們就幫秦氿收拾好了東西,被打扮得珠光寶氣的秦氿便和秦太夫人一起回了忠義侯府,随她們一起的,還有皇後賜給秦氿的杜若。
路上,馬車路過安定侯府的時候,就見侯府門前正挂起了白幡,秦太夫人唏噓地嘆了一口氣:“世子夫人怕是被‘暴斃’了。”
雲光的醜事被禀到柳太後那裏的時候,秦氿正好也在,所以,也知道了“生子符”的事,聽說了安定侯府的事。
安定侯世子這麽多姬妾,都沒生下孩子,擺明了有問題的是世子,卻逼得世子夫人到處尋醫問藥,求神拜佛。而出了事,死的又是世子夫人。
很快,馬車就把安定侯府遠遠地抛在了後面,又穿過四五條街道後,就抵達了忠義侯府。
侯夫人蘇氏親自在儀門處迎秦太夫人與秦氿歸府。
她端麗的臉上笑容滿面,像沒事人一樣,笑道:“氿姐兒,你的冬裳已經都制好了,一會兒我讓嬷嬷送去給你試試。要是哪裏不妥,就趕緊讓針線房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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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氿也跟沒事人一樣,笑眯眯地謝過了:“謝謝二嬸。”
秦太夫人也在笑,“你今天就好好歇着,晚上就不用過來請安了……”
三人站在一起,看着和樂融融的。
之後,秦氿就帶着杜若回了莞香院。
十來天沒回去,莞香院看來與秦氿離開前沒什麽差別,下人們都規規矩矩地出來給她行了禮。
杜若娴熟而又伶俐地吩咐下人做事,讓她們給秦氿備茶、備糕點瓜果。
她親自伺候秦氿坐下用茶後,又裏裏外外地在院子裏看了一圈,一邊走,一邊說:
“被子都潮了,立刻拿去曬,再熏熏香!”
“這多寶格上的擺設怎麽擺成這樣?!什麽東西都往上堆,真以為侯府是那等子暴發戶不成?”
“花瓶裏的水幾天沒換了?”
“……”
整個院子的下人們都被杜若指揮得團團轉,她們都知道杜若是宮裏出來的,又是衛皇後賞的,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本來秦氿的院子裏是由一個管事嬷嬷和兩個一等大丫鬟管着的,但是杜若來了以後,她們都得靠邊站。
秦氿悠然自得地飲着茶,看着杜若風風火火地忙活着,唇角彎了彎。
唔,這院子裏還是熱熱鬧鬧得好!
秦氿又抿了口茶,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就随口問了一聲:“夏蓮呢?”
另一個大丫鬟春杏屈膝回道:“姑娘,夏蓮還在養病。”
秦氿放下茶盅,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地問道:“她被二嬸掌嘴還掌出病來了?”
杜若也知道夏蓮的事,正是因為這莞香院的下人不安分,衛皇後才會把自己賞賜給姑娘,免得姑娘在自個兒的院子裏還要受下人的氣。
這個夏蓮還真是把自己當回事了,她被掌嘴已經是十一天前的事了,便是打落了牙齒,現在也該全好了吧!
夏蓮今天沒來,分明是故意想下姑娘的臉。
杜若皺了皺眉頭,不客氣地斥道:“真是沒規矩!生病了不回家,她是想把病氣過給姑娘嗎?!”
春杏:“……”
杜若說着看向了秦氿,“姑娘,夏蓮既然病得那麽重,就別留了吧。”
“那就趕出去吧。”秦氿接口道。
主仆倆頗有種一唱一和的感覺。
杜若的性子爽利,說幹就幹,立刻下令道:“還不趕緊把夏蓮趕出去!”
春杏與其他丫鬟們面面相觑,誰也沒敢動。
雖然夏蓮當日當衆被掌了嘴,但第二天侯夫人就給夏蓮送了賞賜來,讓她們也安了心。就算被掌嘴又怎麽樣,侯夫人給的這些賞賜,就算是被掌嘴也值了!
本來今天三姑娘回府,她們都該恭迎的,但是夏蓮為了向侯夫人表忠心,就裝病故意不來。
春杏等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這些總不能跟秦氿說。
杜若環視着僵立當場的衆人,蹙眉道:“忠義侯府真是沒規沒矩!”
“不聽話的就都換了吧!”秦氿漫不經心地道,“晚點我請皇後姨母再賞我幾個人,就跟杜若你一樣,我用着也順心。”
杜若樂了,臉上笑開了花,福了福道:“姑娘太誇獎了。”
“……”
“……”
“……”
春杏等下人們目瞪口呆。
可想而知,有衛皇後出面,她們肯定會被趕走,一旦被趕走的話,夫人也不會再用她們了。
杜若也沒指望她們,直接自己出去了,昂首闊步。
春杏等人慢了一拍,回過神來後,意識到了杜若要做什麽,連忙追了上去。
杜若出了屋後,随便地問院子裏的一個粗使婆子道:“夏蓮的屋子在哪裏?”
粗使婆子被杜若的氣勢鎮住,下意識地指了個方向,“後罩房第一間。”
杜若徑直去了丫鬟們住的後罩房,直接踹開了第一間的房門。
“砰!”
杜若風風火火地闖了進去。
夏蓮還躺在榻上抱着被子裝病,突然聽到巨響,她下意識地坐了起來,看着形容陌生的杜若,臉上有些懵。
杜若可不會客氣,直接把鋪蓋掀了起來,道:“你這種病秧子,姑娘可用不起!滾滾滾!”
夏蓮擰起了秀氣的眉頭,“你是誰……”有什麽資格讓自己滾!
說話間,春杏也随後進了屋。
她生怕夏蓮跟杜若起了沖突,連忙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道:“夏蓮,這位是皇後娘娘賞給姑娘的杜若姑娘。”
春杏壓低了聲音,湊在夏蓮耳邊低語道:“你先去找夫人,別跟她硬杠上。”
打狗也要看主人,打杜若就是掃皇後的臉!
夏蓮猶有不甘,臉色不太好看,春杏趕緊把人半拖半拽地拉走了。
杜若氣定神閑地又從後罩房出來了,外面的庭院裏還聚着了不少丫鬟婆子,皆是神色複雜地看着杜若。
杜若嬌蠻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們道:“都圍着幹什麽,還有好多活沒做完呢!”
就在這時,針線房的人恰好來送新衣裳了。
管事嬷嬷正好看着夏蓮狼狽地被趕了出去,又看到杜若頤指氣使地訓斥着其他人,神色微妙。
管事嬷嬷若無其事地上前與杜若寒暄,随着杜若進了屋。
“三姑娘,”管事嬷嬷給秦氿行了禮,笑呵呵地說道,“按照府裏的規矩,每一季都是四套衣裳、鞋襪,還有一套頭面,姑娘剛回來,就做了八套衣裳,這也是夫人對姑娘的一片慈愛之心。”
她帶來的八個丫鬟站成兩排,手裏分別捧着一身衣裳。
秦氿目光淡淡地掃視着這些衣裳。
月白、艾綠、松花色、缃色、藕色、雪青、琥珀色、柳色,八個顏色全都素淨得很,衣裙的做工、繡功都十分精致。
她才進宮十天,要做完八套衣裳可不容易。
秦氿抿了抿唇,随意拿了一身月白色看了看,立刻從裙角的位置看出來有改動的痕跡。
杜若眯了眯眼,她在宮中多年,什麽陰私沒見過,一眼就看出蘇氏怕是讓針線房把往年其他姑娘沒穿過的過時衣裳改了改,然後拿來應付秦氿呢!
表面上,蘇氏給侄女準備了八套冬裳,十分大度,讓人說不出一句好,但暗地裏,卻是借此給秦氿小鞋穿。
杜若的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對秦氿道:“姑娘,侯府在守孝嗎?奴婢沒聽皇後娘娘說啊。”
“噗嗤。”秦氿直接笑了出來。
管事嬷嬷臉色尴尬。
秦氿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沒人守孝。”
杜若又道:“那定是采買的管事被人蒙了,買了布莊積壓的陳貨吧。瞧這幾件衣裳上的聯珠團花紋、八吉祥紋、纏枝石榴花都是前年的花色了吧。”
“……”管事嬷嬷哪裏敢接這話。
杜若嘆了口氣,“還好皇後娘娘給姑娘做了幾身衣裳,不然穿這些出去,外人還當是侯府出了什麽事,要守重孝呢!”
秦氿深覺有理,也就不試衣裳了,吩咐管事嬷嬷她們把衣裳放下,然後就把人給打發了。
杜若風風火火,指揮着小丫鬟們去把這些衣裳都歸置到小庫房裏,以後姑娘能用來打賞人。
她自己也沒閑下,親自把秦氿從宮裏帶出來的行囊整理好了,從裏面拿出了秦氿在鳳鸾宮看了一半的書冊,又擺好了果盤和零食盤。
這些從宮裏帶出來的物件,從盤子、碟子、匣子到點心的樣子,件件講究,件件精致。
秦氿悠悠閑閑地歪在了窗邊,看看書,吃吃點心,滿足極了。
這年頭,只要有個得用的,就真能過得很清閑了!
古代真好,女主別再來惹她就更好了!
秦氿美滋滋地想着,看看書,吃吃點心。
黃昏時,二等丫鬟就把晚膳提了回來,擺好了膳。
府裏每位姑娘的晚膳份例是四菜一湯,今天的晚膳是白灼小青菜、茄鲞、豆瓣蔥烤鲫魚、蝦仁焖白菜、香菇枸杞雞湯,四菜一湯,葷素搭配,每一道菜肴看着都是色香俱全。
杜若親自給秦氿布菜,秦氿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就覺得不對勁了。
白灼小青菜太鹹了。
茄鲞夾生。
豆瓣蔥烤鲫魚的鲫魚又瘦又小又多刺。
秦氿放下了筷子,動了動眉梢,心知肚明這是蘇氏為了被趕走的夏蓮,讓廚房給她穿小鞋呢。
杜若是個會看臉色的,立刻知道哪裏不對,連忙拿起一雙幹淨的筷子試了幾道菜,也沒咽下去,直接“呸”地把菜給吐到了骨盤裏。
杜若重重地放下了筷子,黑眸裏燃着熊熊怒火,怒道:“奴婢明天就回宮告狀。”
大丫鬟春杏與其他幾個小丫鬟聞言,瞳孔微縮,默默地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
秦氿卻是滿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不用,這點小事,不用和皇後姨母說了。”
随後秦氿讓人撤了晚膳,只吃了宮裏帶出來的點心。
旁邊的兩個小丫鬟擠眉弄眼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神情怪異。
宛如在湖中投下了一顆小石子般,莞香院內蕩起了一圈圈漣漪,不僅是莞香院的下人們知道了晚膳時發生的事,連其他院子裏的不少下人也都聽說了。
第二天的早膳,秦氿沒讓丫鬟擺膳,只打開食盒看了一眼,就招呼杜若拎上食盒和她一起出去了。
一主一仆出了莞香院,一路往東,穿過幾條游廊與小徑,一直來到了一片小竹林旁。
主仆倆默契地相視一笑,秦氿拎着食盒躲到了竹林邊的一座假山後,杜若則站在路中央等着。
沒一盞茶功夫,一個青衣丫鬟提着一個食盒朝這邊走了過來。
青衣丫鬟自然也看到了杜若。
她當然認識杜若,這侯府上下誰不知道皇後娘娘賞了個性情潑辣的宮女給三姑娘,這位杜若昨日一到侯府,就先把夏蓮給趕出了莞香院。
青衣丫鬟小心地往前走着,總覺得對方來者不善。
眼看她走到了假山邊,杜若猛地往前沖了幾步,攔住對方的去路,嬌蠻地厲聲道:“這侯府裏吃的都是豬食嗎?!”
“我倒要看看侯夫人吃的是什麽,是不是故意怠慢我們姑娘!”杜若伸手就要去奪對方的食盒。
青衣丫鬟吓了一跳,連退了兩步,随後明白了過來:這杜若就是來找茬的!
她心裏有些不屑。
不過是為了些吃食罷了,說到底,夫人也沒克扣三姑娘的份例,不過是廚房偶有失手罷了,不管說到哪兒去,也是夫人占理,三姑娘又怎麽鬥得過夫人呢。
但這話,她可不敢對杜若說,要是杜若沖動起來砸了食盒,夫人怕也罰不了杜若,那麽倒黴的人只會是自己。
青衣丫鬟只能哄着杜若道:“姐姐,咱們有話好好說……”
杜若不管不顧地繼續伸手去奪那食盒,青衣丫鬟生怕灑了食盒裏的食物,趕緊先把食盒放在旁邊的石墩上,然後上前挽住杜若的胳膊往另一個方向走,不敢讓她靠近食盒。
“姐姐,聽你的意思,可是三姑娘的膳食有什麽不妥?”青衣丫鬟賠笑道,“這事小事,回頭我跟夫人說一聲,讓夫人訓一下廚房的管事就是了!”
“姐姐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
青衣丫鬟忙着哄杜若,完全沒注意到秦氿從後方的假山後走了出來,飛快地把兩個食盒給調換了,然後又躲回了假山後。
杜若見秦氿辦成了,眸光一閃,嘴上卻是憤憤不平地繼續道:“這偌大的侯府連幾道菜都燒不好,說出去都丢人!”
這時,前方十來丈外的一處院子中,走出了一個矮胖的婆子,往她們這邊催促道:“莺兒,你怎麽這麽慢!夫人都起身了!”
“來了來了!”莺兒連忙應道。
她急忙轉身拎起了放在石墩上的食盒,全然沒注意到手中的食盒比方才輕了一些,三步并作兩步地沿着這條甬道繼續往前走。
等莺兒和那矮胖的婆子進了院子後,秦氿才提着新食盒走了出來。
杜若勾唇笑了,心道:難怪皇後娘娘這麽喜歡自家姑娘!
杜若接過了秦氿手裏的食盒,主仆倆趕緊往另一個方向去了,一直走到沒人的地方,才打開了食盒。
這侯夫人的早膳自是豐盛得很,一籠雪白晶瑩的小籠包,一碗荠菜肉馄饨,一碟香甜松軟的金絲棗泥糕,還有軟糯噴香的小米雞蛋粥,搭配着幾碟各色醬菜,香氣四溢。
秦氿覺得還算滿意,招呼着杜若回了莞香院。
另一邊,莺兒提着秦氿的食盒去了蘇氏的屋子,立刻就有其他的丫鬟們接手了食盒,給蘇氏擺膳。
蘇氏坐下後,就拿筷子夾了只小籠包吃,一口咬下一半……
“咔噠!”
蘇氏的臉色霎時變了,咬到硬物的牙齒疼痛難當。
她再也顧不得儀态,連忙把嘴裏的小籠包吐了出來。
吐出嘴的除了小籠包的面皮與肉餡外,還有一顆米粒大的石子,以及一小片碎牙。
旁邊的幾個丫鬟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都注意到了蘇氏左側的尖牙被磕掉了一小塊。
“啪!”
蘇氏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那些碗碟都震了一震,那碗小米雞蛋粥灑出了些許。
蘇氏的面上陰沉得快要滴出墨來,用手上的用筷子去翻膳,小米雞蛋粥裏混着棗核,棗泥糕夾了生……
莺兒瞪大了眼,傻了,連忙跪了下去,顫聲道:“夫人,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麽……”說到這裏,她突然想到了杜若,改口道,“奴婢知道了!是三姑娘,一定是三姑娘!”
莺兒連忙把方才杜若攔路的事一一說了,最後道:“定是杜若讓人趁着奴婢沒注意,将膳食給替換了!”
蘇氏又氣又惱,直接把筷子在了桌上,其中一支筷子從桌面滾落,“啪”地掉落在地上。
蘇氏簡直快氣瘋了,怒罵道:“秦氿這臭丫頭長于鄉野粗婦之手,果然是個陰險粗鄙的,沒規矩,沒教養。”
周圍的其他丫鬟噤若寒蟬,趙嬷嬷在一旁勸道:“夫人,三姑娘都十四歲了,年紀也大了,早點定了親,就能嫁出去了,夫人也就忍個一兩年的事。”
蘇氏只覺得心口像是有一團火在灼燒似的,憤憤不平地又拍了下桌子,“這丫頭要好好管管才行!”
趙嬷嬷只能唯唯應諾,又使眼色讓旁邊的丫鬟給蘇氏上了茶,轉移話題道:“夫人,剛剛二姑娘那邊要了馬車,說是今天晚點要出門。”
蘇氏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沒好氣地說道:“一個兩個都不省心!”
秦昕可是未來的二皇子妃,趙嬷嬷也不敢接話,只是賠笑。
秦昕一早就出了門,去了京兆府大牢。
今天的她與平日裏的樣子迥然不同,穿着一身灰色布衣,頭上包着藍白粗布,頭巾一直裹到了臉上,遮住了大半容貌。
她啞着聲音同看門的衙役說了幾句話,又塞了對方一錠足有五兩重的銀子,便順利地進了京兆府的牢門。
衙役把她帶到了一間牢房間,粗聲粗氣地說了一聲:“動作快點。”然後就出去了。
那牢房裏關的犯人正是雲光道長。
她頭發淩亂,眼神迷茫,青色的法衣上布滿血污,完全看不出曾經的風光無限。
當她看到停在牢房門口那雙點綴着流蘇的繡花鞋時,擡起頭來,扯了扯嘴角,艱難地發出聲音:“秦二姑娘……”
她的聲音沙啞,又帶着一股古怪的笑意,“你來啦!”
秦昕的臉色難看極了。
自打雲光的醜事被揭穿後,秦昕就怕了,生怕雲光會把自己供出來。畢竟現在的雲光可說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好不容易,她才找了個機會出來見雲光一面。
“雲光道長,”秦昕故作平靜,直言道,“你的罪名十有□□會被判流放,只要你別亂說話,我會給你一筆銀子,保管你在流放地,也能過得逍遙自在。”
雲光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秦昕定了定神,又繼續道:“雲光道長,你要知道,就算你把我供出來,我也只是讓你在太後面前幫我說說好話而已,你做的那些事罪無可恕,根本不可能免罪,你還是會被流放,這又是何苦呢!”
這一點,雲光當然是知道的。
所以,就算在京兆府的嚴刑拷打下,她也只供出了生子符的事,半點沒有提秦昕。
她知道,秦昕一定會坐不住,遲早會來找她。
雲光呵呵笑了兩聲,“秦二姑娘,這事若被拆穿,貧道固然免不了罪,但你這二皇子妃可也當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