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
第 62 章
得到路羽要結婚的消息時,時文并不驚訝,畢竟他早就知道她在偷偷談戀愛。
他只是好奇新郎的長相,畢竟路羽一直瞞着,這麽多年來他連那人的手指頭都沒見過。
齊青淮在他陷入沉思時,推開了工作室的門。
時文想和他打招呼,但看到齊青淮後話就卡了在嗓子眼兒。
齊青淮長得好看是沒錯,但平日都不加打扮,純靠素顏拼天下,可是今天卻跟吃錯藥似的,不僅穿着一套剪裁合體的西裝,臉上更是畫着精致的妝容。
他這些年剪了短發,所以原本那股雌雄莫辨的美就被減淡許多,穿上西裝就有了成年男人的成熟與穩重,冷白的皮膚在光下若無暇美玉,碎發搭着深邃的眉眼,看上去耀眼又張揚。
時文看的嘴角抽了兩抽,有點無語:“你打扮的跟個花孔雀一樣是要幹嘛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新郎呢。”
齊青淮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他堪堪扶着桌子,漂亮的眼睛滿是不可置信,“路羽還沒跟你說?”
“說什麽?她除了變成我幹姐姐這事兒以外,還有別的事瞞着我?”時文噘嘴,有點不高興。
雖然何蓉沒把路羽變成兒媳,但她還是想法子認了她當幹女兒,以此來把路羽留在身邊。
而這件事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告訴時文,要不是他聽到路羽叫媽,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齊青淮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他啧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她不說,那我也不說。”
時文沒聽清他小聲的嘟囔,問道:“你說什麽,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沒什麽。”齊青淮輕咳一聲,緩解他的不自然。
時文卻沒放過他,緩緩走到他跟前,指着那別在胸前的紅花,“為什麽你的西裝上面有花,還有名字啊?你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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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青淮以為事情的真相就要在此時暴露。
時文卻突然嘿嘿一笑,一副什麽事都瞞不過他的口吻:“你這是要給路羽當伴郎吧!”
齊青淮:“......”
說完他又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去禮堂,咱倆一起去呗。”
“不了,”齊青淮拒絕的很快,“我還有事兒。”
“你不是剛請了長假嗎,能有什麽事兒?”
齊青淮的眼睛四處看,等看到他桌上擺着的紅包時,一下子找到救命稻草,他邁步過去将其拿起,說:“新郎進門的紅包還在這兒放着呢,我得趕緊送過去。”
伴郎的确是要跟着新郎進門,時文沒懷疑哪裏不對,就說:“行,那你去吧。”
齊青淮離開工作室沒多久,時文換上早就準備好的西裝,稍微捯饬兩下,就也動身去了婚禮舉辦的禮堂。
禮堂寬大敞亮,早就來了不少人,時文沒什麽朋友,所以到了就幹脆坐到他的位置上,準備專心等婚禮開始。
但參加婚禮的人力,有人認出他,指指點點地說道:“那是時家少爺時文吧,他怎麽在這兒?”
“诶,要是我沒記錯,路羽之前不是和他有過婚約嗎,他脾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居然還有心思參加前未婚妻的婚禮?”
“該不會他還對路羽念念不忘吧,我聽說婚事是路家取消的。”
“诶,你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一個八卦的女人不可怕,但是幾個圍在一起,那造起謠來就不得了了。
時文怕繼續坐在這兒,她們再給編出一個他癡戀路羽十幾年的故事,便連忙沖出禮堂的大門,打算呼吸兩口沒有八卦的新鮮空氣。
這個時候,婚車隊慢慢地開了進來。
時文一下子來了興趣,打算看看新郎是何等人物。
婚車的車門被人從內打開,入目所及是一雙修長的腿,慢慢往上則看到勁瘦的腰身,再往上就是一張熟悉的臉。
等等,怎麽是幫他分手的好哥們齊青淮?!
時文試圖給自己洗腦。
也許伴郎就是得陪着新郎坐主車的,但是他等啊等,也沒等到別的男人下車,反倒是路羽在齊青淮的攙扶下,優雅地下來了。
她本就是一眼讓人忘不掉的美豔長相,只因平時穿着簡單,所以那股美豔才少了點沖擊力,但身為新娘的路羽,被全方位無死角地打扮過以後,美毫不遮掩、鋪天蓋地地襲來,根本不費力就能奪走所有人的視線。
路人看到她,也只會以為是畫中仙降臨人間。
時文本來還在自欺欺人,但看到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根羽毛項鏈後,所有的疑惑就瞬間明朗了。
怪不得齊青淮要藏着女朋友,怪不得路羽要躲着他談戀愛呢,原來他們兩個早就約好了瞞着他!
齊青淮扶着路羽,準備帶她去禮堂後面的準備室。
時文卻怒氣沖沖地跑到他們跟前,用食指指指齊青淮,又指指路羽,氣到顫聲地說:“你、你們,好,很好!”
聽到婚車動靜的人們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極具戲劇性的場面。
“你看你看,我說什麽來着,時文就是對路羽餘情未了,所以現在看到新郎才急眼!”
時文知道現在不是算賬的好時候,只能把手收回來,咬牙切齒地說:“你們給我等着!”
聞言,路羽的眼睛眨巴兩下,拉了拉齊青淮的手,問:“你怕嗎?”
齊青淮聳聳肩膀,“不怕。”
路羽點頭:“我也不怕。”
兩人一唱一和,根本不把時文的威脅放在眼裏。
事實上,時文的威脅确實沒什麽用,因為時家是何蓉說了算,而何蓉現在剛認完路羽當幹女兒,人正在興頭上。
換而言之,路羽現在就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他小時子招惹不起,所以路羽惹到時文就等于惹到他了,根本無事發生。
于是悲憤欲絕的時文,只能扔下一句:“我再也不理你們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開。
路羽看着他的背影,捂着嘴偷偷笑了兩下,說:“以前怎麽沒發現,逗時文玩兒居然這麽有意思。”
齊青淮跟着笑笑,然後摟住她的肩膀,溫柔地說:“走吧,咱們去準備室。”
客人陸陸續續到場落座,齊青淮站在最前方,作為親屬的齊然和張書翠則坐在離他最近的位置。
婚禮舉辦的時間在春天,而每當春天,齊然都要戴着好幾層口罩,所以她坐在下面不停地說着春天真讨厭。
齊青淮原本是有些緊張的,但是聽着小姑娘的嘀咕,心情稍微放松點,直到神父說新娘入場,他的心才再一次狂亂跳動。
他捏了捏捧花,轉身看向禮堂的大門。
站在兩邊的侍從,緩緩将大門推開,路羽穿着一襲潔白的曳地長裙,逆着光,向他慢慢地走過來。
齊青淮恍惚想起,似乎在很久很久的從前,她就這樣在亮到令人眼花的燈光裏,一步一步走進他的雙眼,走進他的世界了。
座位上的齊然還在嘟囔着春天讨厭的話語,但齊青淮卻從此刻開始覺得——
其實。
春天也沒那麽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