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老師們表演完,才輪到學生,每個年級交錯着來,路羽的小(1)班在倒數幾個,等表演完,開園典禮基本上也快結束了。
後臺有家長在和孩子還有馮蘭合影。
路羽也被班上的家長們遞了好幾捧花,但她都沒要,只是合影的時候拿着,等照片一拍完就立馬把花還回去。
好不容易和最後一個家長合完影,路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有人大扯着嗓子大喊:“有孩子哮喘暈過去了!快打120!快打120啊!”
後臺上基本上只有控制音響燈光的工作人員,除此之外就是剛表演完下臺的孩子和他們的家長。
而小(1)班剛從舞臺退場,暈過去的孩子是哪個班的不言而喻。
路羽當即就提着裙子跑過去,推開人群,嘴裏不停地說着:“我是老師,麻煩讓讓!我是老師,麻煩讓讓!”
家長自發地分出一條小道給她走。
路羽走進人群的包圍,才看到正當中,齊然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她眼睛閉得緊緊的,小小的胸膛不停起伏,光是看都讓能讓人知道她很痛苦。
路羽連忙蹲在地上查看情況,她試圖拍肩膀喚醒齊然的意識,但是沒有用,齊然還是迷迷糊糊。
齊青淮是這個時候趕過來的,他看着躺在地上的齊然,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她從地上抱起來,然後捂住她的口鼻,開始往外走。
路羽想問問他齊然是怎麽回事,但齊青淮看着她手裏捧着的花,目光一凜,就一把拿起花束,然後用力扔遠。
包裝精美的花束落在地上,嬌嫩的花瓣落滿一地,像是剛下過一場花雨。
路羽沒心思管捧花,她看着走在前頭的白起言,聲帶像是被水泥澆築,再怎麽努力也發不出聲音。
她從沒見過齊青淮這樣冷厲,他長眉緊皺,唇線被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整個人周身都彌漫着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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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羽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惹得他這麽生氣,但是作為齊然的班主任,不能就這樣不管孩子看,她還是選擇跟在齊青淮後頭,保持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齊青淮聽着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的聲音,意識到剛才的失态,對着高跟鞋的主人解釋道:“齊然對花粉過敏。”
所以他剛才才會把捧花給扔遠。
路羽給他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齊然有這樣的情況。”
“先別說這個了,120什麽時候到。”齊青淮低頭看着懷裏的齊然,她的呼吸已經變得很微弱了。
如果只是簡單的哮喘,他還能給齊然買吸入劑,但是她偏偏是上呼吸道過敏,不去醫院解決不了。
幼兒園門口空蕩蕩的,救護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來,齊然的生命耽誤不起,路羽想了想,就跟齊青淮說道:“我有車,開我的車去。”
一上車,齊青淮報了宋儀在的醫院,路羽就開始猛踩油門。
路上的景色飛快倒退,以往看到黃燈,路羽都是為求穩當停下等,但今天卻毫不猶豫地加速,擦着邊過去,做了二十多年乖乖女的她,這輩子頭一回,開這麽快的車。
等到了醫院,齊青淮駕輕就熟地朝着宋儀的辦公室跑,宋儀剛坐下準備喝口水,一見他抱着齊然過來,就立馬把杯子放下,從凳子上起身問着:“又吸入過敏源了?”
齊青淮點了點頭。
宋儀從他手裏把齊然抱過來,開始朝着急救室跑,邊跑還跟身邊的護士交代着:“去準備地塞米松靜脈注射還有吸氧。”
護士加快速度,比他先一步進了急救室。
路羽想安慰齊青淮,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只能保持沉默,和他一起站在門口等着。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宋儀從裏頭走出來,他摘下口罩,臉上的表情明顯輕松許多。
路羽懸着的心總算放下。
宋儀走到齊青淮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只是輕症,沒發生氣道阻塞,現在已經恢複過來了。”
齊青淮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很鄭重地說了一句:“謝謝。”
宋儀笑說:“大家都是朋友,這麽客氣幹什麽?”
他看着站在齊青淮身邊的路羽,問着:“你們......認識?”
路羽點點頭說:“對,我和他也是朋友。”
齊青淮看她一眼,沒否認。
宋儀把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的路羽,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後,才意味深長地看了齊青淮一眼。
齊青淮沒注意到他這小眼神,朝躺在推床上的齊然走過去,她躺在床上,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吧。
“以後看到花就跑的遠遠的,知道嗎?”齊青淮嘆了口氣,還是沒能說出苛責的話。
齊然有點無力地點頭。
路羽跟着她進了病房,觀察一會兒,确定齊然真的沒問題了,才和齊青淮告別,回幼兒園上班。
齊然的事只能算是後臺的一段小插曲,路羽回去和簡曉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
時間慢慢過去,到了約定的周六。
“女士,這是我們餐廳最新推出的蒙迪卡羅海鲈魚,您要試試嗎?”服務員指了指菜單最上角的那道菜。
路羽看都沒看,就直接翻過去,點起後頭的菜來:“我要這個碧芭法式吐司、零度急凍奶糕......”
她說完菜,服務員就笑着說了好的,然後下去準備。
路羽拿出手機,點進和齊青淮的聊天界面,早上七點半的時候她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小羽毛:你今天記得把時文帶出來,地方在xx街xx號。】
過了一會兒,他才回消息。
【Q:好。】
而說了好的齊青淮,現在卻看着蹲在地上的時文,有點無奈地問了一句:“你真不去?”
時文正忙着給氧氣泵通電,聽了問題頭也不回地就說道:“倆男的出去吃什麽飯,今天又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
說到這兒,他回頭看了眼齊青淮,問道:“你生日?”
“不是。”齊青淮說。
“那不就得了,”時文語氣十分坦然,他開始給魚缸接水管,“外頭那麽冷,不如在家好好待着。”
......
路羽覺察到眼前落下一道陰影,以為是齊青淮帶着時文到了,但她擡頭,卻只看到齊青淮一個人,他身邊空蕩蕩的。
她不解地問了一句:“時文呢?”
齊青淮說:“他不出來,我沒辦法。”
這是實話,時文真不想出來,他也沒轍。
路羽眉頭一皺,就想到了辦法,她擡手喊來服務員,說:“那些菜幫我打包吧。”
齊青淮問:“打包?”
路羽點頭,“嗯,我去你們那兒吃。”
時文不出來,那她就過去,總歸有見到他的辦法。
因為想着三個人吃飯,路羽點的菜有點多,她和齊青淮兩個人都險些沒拿下。
時文開門,看到的就是兩個快被打包盒淹沒的人,他差點以為他這兒是外賣櫃。
齊青淮和路羽剛把打包盒在桌上放好。
時文就看着齊青淮問:“你喊我出去吃飯,是路羽讓的?”
事實就這麽明晃晃地擺在眼前,似乎不承認也沒辦法,只是齊青淮還沒開口。
路羽就走到他前邊,對上時文,笑說:“我和他又不熟,怎麽有這本事讓他帶你出來吃飯啊。
我就是放假在家,一個人無聊,想着大家一起吃飯熱鬧,就買了點菜過來。來的路上正好他下樓,我就讓他幫忙拿了,省得我走兩趟。”
時文倒是不懷疑這話的真假,畢竟齊青淮的性子,作為室友的他最是了解。
這人懶得沒邊兒,基本上是能不動就不動,有的時候他都想,齊青淮面無表情,是不是也是因為懶得擺。
路羽打算讓時文到桌子邊坐下吃飯,然後她好拍個照片給李琳交差,只是當她開口讓時文洗手的時候,注意到了他拿着白到反光的水管。
她好奇地問:“你拿水管做什麽?”
時文咧嘴露出一個有些滲人的笑容,他慢慢朝旁邊移,露出身後的魚缸,裏頭游滿了鲫魚、鲈魚、黑魚。
齊青淮問:“你去菜市場就是為了買魚?”
他正等着時文回答,但站在他前邊的路羽卻突然轉過身,躲進他懷裏并不停地哭喊着:“我不要看見魚,我不要看見魚,我不看!我不看!”
胸口的衣服被路羽死命地抓着,她的指甲還在不停用力,疼讓齊青淮輕輕地‘嘶’了一聲,但他沒推開路羽。
偏偏時文看到路羽害怕,就像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也不嫌魚身上有腥味,直接就把手伸進魚缸裏掏出來一條鲫魚。
他跟反派似的步步緊逼路羽,說話也故意用了吓人的語氣:“你別怕啊,魚挺好看的,你快看兩眼。”
路羽從聽到水聲的那一刻起,就恨不得把整個人都縮到齊青淮懷裏,眼下時文再帶着魚過來,她吓得眼淚不停地流。
齊青淮感受到她的驚慌,扶住了路羽顫抖的肩膀,然後朝時文露出一個警告的眼神。
他雖然相貌算漂亮那一挂,但是一米八七的個子在這兒擺着,還是很有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