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勇闖ABO

第84章 卡萊曼（八）

卡萊曼（八）

“你給了我太多驚喜！”艾莉說。

“跟你給我的一樣多嗎？”阿列克塞笑起來。

阿列克塞每個月的發|情期還在發燒頭痛，但艾莉不知從哪裏搞到了一瓶香水，冰冰涼涼的味道使阿列克塞的症狀緩解了很多。

“我是說真的，”艾莉說，“你總是能給我驚喜！你甚至想到了征集稿件！我早上還在為要寫什麽新聞發愁呢……”

阿列克塞被誇得很不好意思。報紙在21世紀算不上什麽特別的東西，甚至已經逐漸被手機取代，營銷手段在21世紀也随處可見。他只不過是在這裏嘗試那些已經司空見慣的東西罷了。而在既不從商也沒用過手機的艾莉眼裏，阿列克塞做的盡是些聞所未聞的事情。

“我想報紙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卡萊曼需要報紙，”艾莉對勞德說，“我們又多了一個不被殺掉的理由，是不是？”

他們正一起走下康特克城堡前門的石階，準備出去看看有什麽可寫的新聞。

“我什麽時候說要殺你們了？？”勞德一臉無辜。

艾莉調皮一笑：“真不敢相信……幾個月前我還在為制作不出信息素催發劑焦慮，現在我只想寫新聞。”

“這是好事，”勞德說，“你該多出去走走，天天悶在房間裏對精神不好。你看伊尼就知道了。我真怕你也變成那樣……”

“他懷孕了！”艾莉說，“這是可以理解的事！”

“我真同情威紐克。”

“我倒是認為他應該為此負起責任。”

勞德立刻轉移了話題。

當晚，艾莉寫了一篇商店街的泰安先生毆打自己老婆的新聞。

第二天，艾莉邀請伊尼為報紙寫一則報道。

“我沒有什麽好寫的。”伊尼說。

“你會寫詩嗎？”阿列克塞問道，“只要兩三行。”

“沒有只有兩三行的詩。”伊尼鄙夷地說。

勞德真誠發問：“為什麽沒有兩三行的詩？”

“只有兩三行那不叫詩。”

“我還是不明白——”

“必須要有十四行才算詩！”

勞德還想說什麽，艾莉拉了他一下。

“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創造一種詩體，只需要兩三行就可以被稱為詩。”艾莉說。

“我已經說過了，只有兩三行的不叫‘詩’！如果你們在報紙上登這種東西，會鬧笑話的，整個甘爾特城的人民都會笑話你們，說你們沒有文化。詩必須要有十四行，古往今來的詩人都是這麽做的！”

“噢……勞德，戰船的建造還順利嗎？”艾莉趕忙轉移話題。

“安達勒斯的造船技術不怎麽樣，”勞德說，“六月造的兩艘船舵出現了問題。要是有倫西尼人就好了……”

伊尼冷哼了一聲。

勞德沒注意，繼續說：“但我還是認為造船沒什麽用，那些安達勒斯廢物，在平地上都站不穩，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教他們在大海上戰鬥。”

“你應該直接放棄他們，”威紐克說，“訓練他們的時間都夠你回西塞利招募一百個水手了。”

“按理說齊吉他們早就應該回來了，”勞德歪了一下腦袋，“我還指望他們給我帶幾十個人回來呢，太缺人手了！”

“如果他們不想回來，我倒是可以理解。大海的魅力是無窮的。”

“如果海上也有莫夫新聞社就好了，”勞德沖艾莉眨眨眼，“這樣我們就能知道海上的消息了。”

莫夫新聞社并沒有那麽順利，第二個禮拜的時候，人們對報紙上的一篇報道頗有微詞。

商店街的泰安先生表示，他不知道他教訓自己的omega犯了奧尼王國的哪條法律。泰安太太則表示不希望自己的家事鬧得人盡皆知。訂購報紙的alpha們一致認為，如果莫夫新聞社的報紙刊登的都是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那麽他們将不再繼續訂購報紙。

一些alpha向店裏的海盜打聽：“那篇文章的撰稿人，‘迷人莉’，該不會是個omega吧？”

“聽着就像！”

“什麽？！如果撰稿的是個omega，我絕不會再訂報紙！”

店裏的海盜真誠道：“我向神王奧尼發誓，撰稿的都是alpha。”

第三期報紙，艾莉把筆名改成了亞歷山大，這原本是阿列克塞的筆名。

報紙存在許多缺陷，但訂購報紙的人越來越多。自從報紙上印了有償約稿的字樣後，稿件紛至沓來。報紙的內容愈加豐富，重大事件、家長裏短、周邊情況、尋人啓事、商店促銷廣告、婚事與訃告等等，阿列克塞不得不向約布林訂購四開紙并縮減行間距，這才能把新聞全都登上去。

阿列克塞和艾莉不用再絞盡腦汁思考怎麽找到新聞，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坐在康特克城堡的書房裏閱讀稿件，擇取有上報價值的稿件。

來稿者不僅有貴族、平民，還有海盜。幾個海盜跟勞德一起在跟艾莉學識字，他們強烈要求阿列克塞給他們開一個寫詩的專欄。

“我會唱歌，你聽過我唱的那首歌，是不是？”一個海盜興奮地說，“那是我自己作的曲，自己寫的詞。寫詩？我肯定沒問題。”

“哪首歌？”艾莉說。

“那一首！我只唱那一首歌！你肯定聽過！”

“我不能确定，”艾莉說，“……我以為你唱的都是不同的歌。”

在場所有海盜們大笑起來。

艾莉被他們的笑容感染，也笑道：“你們先寫一首詩讓我看看，好嗎？我們必須謹慎選擇要登上報紙的東西，那對人們的影響太大了。”

艾莉很快就收到了五六首詩，都只有兩三行。

“‘我沿着池塘散步/魚兒如此美麗/水是如此清轍/嗚呼’，”艾莉念道，順手改了一個錯別字，“‘大海裏都是水/我的omega想吃魚/釣魚嗎/嗯呵’……”

康特克城堡書房的書桌前，三個海盜一臉期待地看着艾莉。

“嗯……”艾莉艱難地說，“我不知道應該怎麽欣賞……”

“總有人懂得怎麽欣賞，”勞德說，“你登上去，讓懂得欣賞的人欣賞不就行了嗎？我覺得都還不錯。”

“……我不是那個意思，”艾莉說，“我想我不能刊登它們……”

“你不能因為自己不會賞詩就把好東西藏起來！”一個海盜憤憤不平，“這不公平！”

另一個海盜說：“如果你不刊登我們的詩，我們就罷|工！我明天開始不會再去莫夫新聞社替你賣報紙！”

“罷|工！罷|工！罷|工！”三個海盜舉着一只手喊。

“好吧好吧，”艾莉哭笑不得，“我會考慮的……”

“罷|工！罷|工！罷|工！”三個海盜又舉起了手。

“噢……我還得先問問阿列克塞的意見……”

勞德舉着手對阿列克塞威脅道：“罷|工！”

“我覺得沒問題，”阿列克塞說，“先登兩首看看效果。”

于是報紙開了一個“閑詩兩三行”的欄目，登了兩首海盜寫的詩。

令人吃驚的是，反響竟不錯。報紙發行的第二天就有alpha來店鋪反應：“偶爾看些閑詩是件高雅而惬意的事。”

高丁切斯男爵來信說，他透過短短幾行文字，嗅到了大海的味道。

“我就說能行！這個男爵很懂我，我确實放了一些大海的味道在裏面。”詩人“嗯呵”搓了一下鼻子尖。

“他是在誇我！”詩人“嗚呼”不甘示弱。

“別騙自己了，你寫的是池塘。”

“安達勒斯人從來不肯好好說話……”艾莉搖頭嘆氣，“高丁切斯男爵在諷刺我們，他知道報紙是從康特克城堡裏出去的。”

“下期把這封信登上去，”阿列克塞說，“剛好把版面排滿。讓男爵起帶頭作用，以後人們會給我們更多建議。”

在下一期的報紙上，“閑詩兩三行”專欄的旁邊出現了另一個專欄：精選詩評。下方有償約稿字樣旁邊又附了一行小字：歡迎建議。

莫夫新聞社集民衆的智慧跌跌撞撞地成長着，在第二年年初的時候，竟接到了來自周邊城市的訂單，其中最大的訂單來自特蒙德城的胡克裁縫鋪。那家裁縫鋪一直為海盜們提供服飾，後來還為莫夫新聞社設計店服，最後成為莫夫新聞社在特蒙德城最大的經銷商。不知不覺中，胡克裁縫鋪的長褲和短袖成了甘爾特城的主流，不僅因為那是“侯爵大人最喜歡的”服飾，還因為人們慢慢發現了長褲的優點。

要将報紙運送到各個城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一批運送報紙的八個戰士遇到了強盜，強盜們把貨車搶到手裏後發現裏面只是一堆紙，一怒之下大開殺戒。只有一個戰士幸免于難，重傷逃回康特克城堡。

“他們有多少人？”勞德問。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上去特別吓人，

“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有兩三千個！”那個戰士信誓旦旦地說。

于是勞德從兵營點了八千個安達勒斯戰士，直搗強盜們的大本營。

從強盜們的大本營回來後，勞德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

“三十四個人！！”他沖那個重傷的戰士喊，“三、十、四、個、人！”

勞德給了那個重傷的戰士一拳，重傷的士兵再也沒能醒來。

莫夫新聞社的報紙上刊登了這件事：莫夫斯卡斯侯爵率重兵清繳強盜，絕不姑息任何一個阻止新聞傳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