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打雪仗的回合噠！
是打雪仗的回合噠！
最後，心懷警惕的澀澤龍彥幹脆跳到了他感覺危險性最少的江戶川亂步的懷裏。
那對緋紅色的貓眼睛很警覺地看着周圍所有人，一旦有人表示出靠近的意思就冷冷地“喵嗷”一聲，擺出一副“敢上來就撓你”的表情。
X小姐對此感到非常遺憾，一路上回頭朝着江戶川亂步的方向看了不少次，看得澀澤龍彥全身的毛都蓬了起來，結果被江戶川亂步很感興趣地揉了腦袋。
很軟的手感。
他把澀澤龍彥抱着舉起來，驚奇地看着手裏的白貓，然後眼睛彎彎地眯起來：“怪不得福澤先生這麽喜歡貓——”
“喵喵喵喵！”
費奧多爾微微地笑着，望着他們的互動。太宰治用手指撐了下額頭，露出有些無奈但又帶着孩子縱容的表情。前面的X小姐轉過頭，笑盈盈地哼起了活潑的曲子。
他們重新回到那個被光淹沒的大廳，換了個方向前往時空管理局內部的科研實驗室。客廳裏的光海似乎漲高了一點，大概是因為那些光正源源不斷地從鏡子裏瀑布似的湧出。
走在前面的少女彎腰用手舀起一潑光，用手指捏了捏掌心還有這膠狀物質感的光水，團成一團，随機挑了一個受害者直接潑了過去。
“接招——哈哈哈哈哈哈！”
之前日常都是被人刺殺的太宰治一愣，然後敏捷地躲開了，順便把身邊的費奧多爾給拽了過來，讓這一團光濺在對方的肩膀上。
費奧多爾看着自己被打濕後變得閃閃發光的披風，又看了看邊上的這兩位施害者：“……”
他也默默地舀了一潑光，擡頭笑盈盈地看着這兩個人，用力地捏了捏手裏柔軟的光，那對酒紅色的眼睛中有着雪一樣柔和與冰冷的“殺氣”。
和俄羅斯人玩這種類似于打雪仗的東西？你們怎麽敢的？
太宰治誇張地“哇哦”了一聲，躲開費奧多爾丢過來的一個光球，彎腰也抓起一團光，抓了抓後就有些生疏地學着丢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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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有點不準，拍到了江戶川亂步臉上。
“？”本來看熱鬧的江戶川亂步被擊中後下意識地甩了甩腦袋，讓那些光都被甩了出去，但臉上還是滿滿的茫然。
然後很快，這份茫然就變成了貓咪張牙舞爪似的憤怒：
“太宰——”
X小姐雙手背在身後，深藏功與名，并且笑得特別大聲，笑彎起來的琥珀色眼睛在無處不在的光下流動着璀璨的色彩。
所以下一個光球就被費奧多爾砸到了她的身上。
少女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一點也不在意地繼續笑，笑得前仰後合，順便撿了一大堆光球，壞心眼地一邊往前邊跑，一邊往後面對受害者進行随機發射。
就連目标特別小的澀澤龍彥都被莫名其妙地砸了好幾下。
這下她的行為也成功惹了衆怒，三個人類互相對視了一眼，決定暫時停止內部矛盾，把武器全部都對準了前面的某個罪魁禍首。
“——別打了別打了，哈哈哈！我投降，投降還不行嗎？”
少女被接二連三地砸了好幾下，用手臂護住自己的臉，連忙舉手投降，只是臉上還是帶着活潑快活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樂觀過頭的鳥雀。
她停下跑步，腳尖像是溜冰一樣輕盈地帶着身子轉了個圈，裙子小小地揚起，開出一朵花：然後在和他們面對面的時候停下。
X小姐看着這三個人和一只貓，眼睛很可愛地彎着，語氣輕輕快快地飛揚起來：“我宣布你們幾個合格了！沒有在這個大廳裏面打過雪仗的人可不是時空管理局的成員！”
“咪嗚。”這都是什麽奇怪的規矩……
莫名其妙砸了幾下的澀澤龍彥沒好氣地喵喵幾聲。但顯然，除了X小姐，基本沒有人能夠聽懂他的話。
“所以我說你們幾個，還打算在實驗室的門口站多久？還有X你，每次帶新人過來怎麽都要玩一次打雪仗？”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帶着無奈與調侃意味的聲音響起。随之而來的還有門被打開的聲音。
實驗室位置的門主動打開了。
一個看上去有些慵懶的女子就靠在打開的門邊上。一頭雪白的長發披散而下，上方流淌着淺金色的光芒，動人的淺金色眼睛微微眯着，蔓延過去的光淹沒她纖細的腳踝。
她的耳邊夾着一根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煙，沒有被點燃。
“宵行，這裏唯一的科學家與煉金術師。負責各種設備的研發……哈欠，你們在上個時間點帶來的一些數據很不錯……”
女子擡起眼眸，這麽自我介紹道，每說完一句話就忍不住困得眯一下眼睛，但還是堅強地把她想說的內容都說完了。
“進來拿相關的設備吧。”她說。
又又又拽着新人打了一次雪仗的X小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但還是無視了身後人投過來的微妙目光，踮了踮腳尖，露出若無其事的表情。
“我記得宵行你前幾天好像對時空能量的運用有了新的突破？”
她回頭朝人與貓點了點頭，然後蹦蹦跳跳地跑進實驗室，用特別歡快的語氣詢問道：“那這次的引導設備應該可以更新了吧？”
“嗯，我确實做出了一個比較方便的版本。不過因為缺少數據，還是實驗版。不過原有的功能肯定沒有問題，只是新的附加功能不知道能不能靈活地運用。”
宵行用手指把耳邊的長發別過去，走回實驗室裏，拿起桌臺上的手套戴上，環顧了一圈實驗室裏的巨型玻璃櫃，把其中一個格子裏放着的東西拿了出來。
“四個。”她說。
太宰治看了眼她手裏的東西，發現是四個盒子後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了費奧多爾一直看着的東西：那是實驗室裏一個被桌子投下陰影的黑暗角落，不過裏面生長着一些很好看的野花。
江戶川亂步也跟着看了過去，然後有些驚訝地“咦”了一聲。
他又看了看周圍，像是确定了什麽，主動開口問道：“這個花是會動的嗎？”
“啊，那個不是花會動，是法格斯啦t。”
X小姐和宵行一起轉過頭，最後是X小姐笑盈盈地打了個招呼：“你怎麽跑到實驗室裏了？”
“噗嚕。”
黑暗裏發出一個小小的聲音。那些花輕微地動了一下，然後越升越高——它們被逐漸隆起的黑暗擡了起來。
一對紅寶石般的“眼睛”在那團漆黑裏睜開，看向人類們。它圓圓的眼睛中沒有瞳孔和眼白，但是在實驗室的燈光下有着十分明亮的反光，看上去有一種異類般的可愛感。
它的腦袋上頂着那些開得熱熱鬧鬧的花，身上也覆蓋着新鮮的葉子，就像是它是從什麽花盆裏冒出來的土壤。
“我來、看看宵行。”
它用軟軟的、但顯得十分友好的聲音說道，然後紅色的眼睛看向了太宰治他們，很生動地彎起，做出了個笑的表情。
“噗嚕。”它說，“很可愛，大家。”
江戶川亂步蹲下身子看着它，眼中是滿滿的驚訝與好奇。
“你也很可愛嘛。”他回答道。
黑色的生物眼睛下方的位置可疑地變紅了。它重新沒入到陰影裏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塊真正的陰影，只是那對眼睛還在眨着。
“法格斯是我們這裏的吉祥物天使。”
X小姐笑着回答道：“現在你們只剩下偵探先生沒見過了。”
“見到會後悔的。”
宵行小姐打哈欠的動作一頓，毫不猶豫地開口道，然後目光挨個在三個人與一只貓的身上挪動了一遍，用十分沉重的聲音說道：
“趁他現在還在整理你們上次行動的報告，你們還是趕緊走吧。”
她把盒子打開，拿出裏面的東西——那是一塊銀白色的懷表。
“這個你們最好要随身攜帶。它上面有三個顏色的按鈕，看到了嗎？分別是金色、銀色、藍色，黑色。”
她很仔細地介紹道：“按下金色的按鈕後指針顯示的就是倒計時，也就是你們還能在自己的世界停留多久時間。倒計時結束後我們就會把你們拽到這裏，開始下一次行動。”
“銀色按鈕代表的是信息污染的程度。按下之後，指針指向的數字越大就說明越危險。你們的世界應該現在都還停留在0上，如果出現變動可以直接和我們說。”
“藍色代表心智紊亂度。按下藍色按鈕後，指針顯示的就是距離思維徹底混亂還有多遠。同樣也是數字越高越危險。注意一下，這裏指的是心智紊亂而不是瘋狂。清醒地發瘋不列入這個指針的考察範圍。”
“按下黑色你們就可以回自己的世界了，不用擔心時間流速的問題，你們回去的時間和來這裏的時間點基本上是無縫對接的。時間可是我們的專業領域，放心就好。”
X小姐把這些懷表一把子抓起，挨個給他們每個遞了過去，順便給這幾位解釋了一下這個專有名詞的意思：
“心智紊亂的表現是思維模式崩潰，意識無法主動控制的行為。它和瘋狂不完全一樣。”
在發給澀澤龍彥的時候，她明顯努力思考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細細長長的鏈子，把懷表串起來，戴在貓的脖子上。
澀澤龍彥有些不太适應地晃了晃頭，感覺自己身上突然多出來了一份沉甸甸的重量。
“宵行，有通用語言翻譯器嗎？”
X小姐蹲下身子看了看，然後問道。
“你是擔心他脖子上的懷表被人類拿走？”
宵行想了想，走到另一個格子那裏，從裏面拿出一個水滴狀的耳麥，戴在澀澤龍彥身上，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嗯，現在就可以了。”
“所以你回去之後就可以和人類解釋你這個懷表是怎麽來的了。對啦，我們時空管理局其實不在乎隐瞞自己的身份，所以你們可以自行決定讓不讓別人知道你們現在的這個職位。”
X小姐也滿意地對此點點頭，拍拍手就站了起來，笑着朝幾個人說道：“我們這裏可是正規公司，沒有什麽見不得人需要藏藏掖掖的。”
回不去自己世界的太宰治、作為革.命軍領袖的費奧多爾和作為未成年學生的江戶川亂步整齊地轉過頭，用微妙的眼神看向了她。
——你确定我們真的能把這個告訴別人？
太宰治根本回不了自己的世界，這就不用說了；費奧多爾也不可能告訴跟随者們自己業餘還要去拯救世界；至于江戶川亂步……
真話說出來的話，肯定會被父母用那種很擔心但是讓人生氣的不信任眼神看好久吧？
江戶川亂步想起父母就忍不住嘆了口氣，用無聊的眼神看着懷表：這個懷表讓他成功想到了自己接下來還要去上課的事實——但既然都可以拯救世界，誰還想去上課啊！
學校好無聊的：他們世界的太宰在學校神出鬼沒的根本找不到人，至于費奧多爾和澀澤龍彥還在別的學校，唯一有意思的就是看福澤大叔用貓條試圖逗貓但每次都失敗的樣子。*
啊啊啊，要不是笨蛋福澤大叔，他早轉學到費奧多爾和澀澤龍彥他們兩個在的高中了！
亂步鼓起臉，用力地戳了戳表面，看向邊上的大人們。
費奧多爾分別把別的按鈕都按了一遍後，這才按下了黑色的按鈕，對着其餘人笑了笑後就消失在了這裏。澀澤龍彥也費力地按下了那個黑色的按鈕，一個瞬間就從這裏消失了。
太宰治有些無聊地擺弄着這個，看上去對回去不怎麽感興趣。
江戶川亂步看了一會兒就明白對方似乎不打算回去，于是想了想自己的那份合同，有些期待地湊過來問道：
“太宰你要和我一起回我的世界嗎？”
他想看看兩個太宰治碰到一起是什麽樣的！
“不了，我打算在這裏停留一會兒。畢竟很多東西都還沒有看過。”
太宰治把懷表合上，笑着回答道，然後看向了X小姐與宵行：“還有一些東西我想要問問。”
宵行懶洋洋地哼了一聲。
“我要做實驗了，有什麽問X就可以。”
她說：“除了我們各自負責的核心領域，其餘的她都知道。畢竟她可是‘守密人’。”
Keeper.
太宰治在心裏琢磨了一下宵行口中的這個英文單詞——這是英語裏管理員和監護員的意思，也有看守者與飼主的含義。
排除掉最後一個，其餘的含義似乎都與X小姐在任務中的身份有着一定的契合度。
少女望了望天。
“好吧。”她說，“我先帶着你去你的寝室，路上我們慢慢說。但有的知識本身就是足夠危險的，所以我不能給你解釋為什麽，你也最好收斂一下好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