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第四章
第四章
“你到萬象城來幹什麽？”
程星果終于想起來問他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
林澤熙吸了口黑糖波波說：“買泡芙。”
“好端端買什麽泡芙？”
“你不是喜歡吃嗎？”
“我不吃啊。”
拍視頻是要上鏡的，還是主持人，有獨奏節目，形象維持是重中之重，一個泡芙下肚要長幾斤肉他沒點概念嗎？
倒是料到了會是這個回答，林澤熙輕描淡寫地說：“那就我吃。”
反正她雖然嘴上拒絕了，最後有幾個算幾個還是會吃進肚子的。
“你不要告訴我你就是單純為了買這個泡芙來的萬象城。”
面對質問，林澤熙顯得有些迷茫：“不行嗎？”
“……你老年人不會在網上點單嗎？特意跑一趟是閑的嗎？”
“但不是碰到你了嗎？”
程星果當然知道這句只是陳述了基本事實，但林澤熙望着她笑得實在太好看了，又一次讓她産生了不該有的錯覺。
又坐了一會兒，提醒林澤熙戴好口罩後，兩人往萬象城門口走去，沒兩步程星果就被刮刮樂的攤位吸引了注意力。
最近刮刮樂在年輕人中十分流行，雖然大獎金額和雙色球不能比，但是中了幾十塊的小獎也能讓人心情愉悅。
心血來潮，擇日不如撞日，她決定去試試手氣，萬一中了一百萬豈不是人氣下滑後甲方爸爸不投gg的焦慮也煙消雲散了。
“我去買個刮刮樂。”
“怎麽突然要買刮刮樂了？”
“這還有為什麽？想中獎啊！”
是飛上雲端脫離人民群衆太久了嗎？這都問的什麽問題，
程星果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林澤熙是務實派，不弄虛頭巴腦的東西，直接追溯到了源頭：“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我給你買。”
簡直沒點情趣，難道不知道刮刮樂的樂趣比起中獎更大的一部分在于刮開獎區時候的緊張刺激嗎？
程星果趁機陰陽怪氣道：“哎喲，不愧是大鋼琴家，住得起華府天城的房子，買得起全球限量施坦威。”
“你要是有想要的東西跟我說就行。”
“我現在想要的就是刮刮樂！”
兩人的想法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搞得程星果頗為無奈。
這就是所謂的年齡代溝嗎？但也就六歲而已，怎麽就變得沒有夢想跟個老幹部一樣了。
某種角度林澤熙跟他老師還挺像的，一根筋又古板，跟他們說個話累得慌。
認真确實是不可或缺的品質，但什麽都認真只會害了你啊。
大可不必把買個刮刮樂，沒中獎就當做了慈善，中十塊血賺，回本放鞭炮慶祝的簡單事情弄得如此嚴苛。
到刮刮樂的攤位，小姐姐很熱情地介紹起了品種。
面值五十元，最高獎金一百萬的的福兔獻瑞，超級9.
面值三十元，最高獎金也是一百萬的喜相逢，狀元卷。
面值二十元，最高獎金還是一百萬的時來運轉，幸運123.
小姐姐說賣的最好的是喜相逢，最近才開出了一百萬大獎。
程星果決定先買一張試試水，精挑細選抽了張出來掃碼付了款。
這還是她第一次買刮刮樂，不免有些興奮。
頭頂的屏幕上不斷播報着某位小夥路過彩票點随手刮開一張就喜中大獎的新聞，讓她熱血沸騰了起來。
下一個一百萬為什麽就不能是自己呢？
獎還沒刮呢，程星果就先畫起了餅：“我要是中了一百萬，就請你吃火鍋。”
“中一百萬就只請我吃頓火鍋嗎？”
雖然小姑娘說要請自己吃火鍋很令人欣慰，但林澤熙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要不然呢？請你吃頓火鍋不錯了。”程星果嫌棄地擺擺手，教訓道：“人不能太貪心，知足常樂知不知道？”
什麽意思？
一頓火鍋還瞧不上了？
你什麽家底，我什麽家底？
一百萬還不知道在哪裏呢，程星果就貸款為林澤熙的“貪得無厭”生了一波氣。
“……行吧，那我期待着。”
程星果念了一遍規則，感覺十分簡單且勢在必得。
她不挑，就算沒有一百萬，五塊也可以的。
終于到了激動人心的刮獎時刻，她把手裏的東西放到臺子上，找了個刮片，一邊哼着“好運來，那個好運來”，一邊懷着激動的心情刮開了“玩法一”的獎區。
然後喜聞樂見啥也沒有。
不過沒事，還有下面一大片呢。
重振旗鼓，繼續刮。
然後果不其然，又喜聞樂見啥也沒有。
“怎麽回事？你給我看看是不是漏掉了。”不願意相信三十元巨款打了水漂的程星果把彩票拿給林澤熙看。
得到了驗證：“沒有中。”
“你睜大眼睛再看看。”
“确實沒有。”
再三确認沒有眼拙漏掉五元巨獎後，程星果把彩票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可出師未捷并沒有讓她就此一蹶不振，而是越挫越勇，又準備掏出五十元巨款買了張超級9，再次向一百萬發起沖擊。
已經預見到結局的林澤熙出言勸阻道：“別了吧，中不了的。”
遭到了程星果的反駁：“誰說的？我就不信了，總不能一分錢都中不了吧。”
“很有可能一分錢都中不了。”
“別烏鴉嘴！”程星果不以為然，覺得他說話晦氣。
“單張彩票40次中獎機會，中獎面為43.21%，獎金率為65%，這怎麽都該中一次吧。”
可事與願違，每刮完一個獎區，程星果的臉就黑一個色號，最後差不多和燒焦的鍋底一個顏色了。
反反複複确認了三遍，又給林澤熙确認了兩遍，并沒有奇跡發生。
“不可能吧，這合理嗎？”程星果一臉不可置信地問。
“當然不能随随便便就中獎了。”
“我要求又不高，中個五塊十塊就行啊。不行，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就不信了！”
被激起了鬥志的程星果說着就要再去買，被林澤熙攔下了。
“別買了，我給你轉一萬，就當中獎了行嗎？”
刮刮樂的本質就是一種□□，偶爾買個一兩張玩玩還行，上瘾買多了不是好事，小姑娘就是想體會個中獎的感覺的話，自己給她發獎金就行了。
聽聞此離譜到家的發言，程星果瞬間來勁了：“這能一樣嗎？？？”
“有什麽不一樣的？”
“林澤熙，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人話嗎？”
程星果在出離的無語裏笑出了聲。
簡直離譜，他以為他是誰？福彩本彩嗎？
區區一萬就想收買自己？
這麽厲害怎麽不說轉一百萬？
林澤熙沒跟她周旋，而是稍有些嚴肅地說：“彩票買個一兩張玩玩就行了，不能買多，聽話。”
本來淨虧八十元給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及時止損也不是不行，但禁詞“聽話”二字一出，程星果就說什麽都不肯順着來了。
聽話？
憑什麽？
小時候她倔起來鬧脾氣實在沒辦法的時候林澤熙就會說這兩個字，現在她都快二十歲了，還把她當小孩子。
林澤熙果然不可能喜歡她呢。
甚至都沒有平等地去看待她。
也不知道她這些年到底在堅持什麽，在內耗什麽，在期待什麽。
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可人家甚至連看都沒正眼看她一眼。
程星果的脾氣跟着酸澀與委屈一起湧了上來，瞪了一眼“什麽都不懂還口無遮攔”的某位世界級大鋼琴家後沒有說話，徑直又去買了一張。
一言不發刮完，雖然依舊連獎的影子都沒見着，但她也沒有讓林澤熙确認，而是沉默着把彩票扔進了垃圾桶。
怎麽又生氣了？
而且氣得不輕。
不高興小兔子雖然隔三差就氣鼓鼓的，但也是分程度的。
像這樣不說話屬于最高階，印象裏這麽多年也沒有過幾次。
即便不知道原因，這個狀态下不采取措施的話肯定不行。
林澤熙嘆了口氣後，溫柔着聲音說：“果果，你等我一會兒。”
他走到刮刮樂的攤位前讓小姐姐把在售的所有都打了包。
第一遍說的時候，小姐姐愣住了，又确認了一遍：“确定是所有嗎？”
林澤熙點點頭，“嗯，麻煩了。”
離得有些遠，程星果并沒有聽到林澤熙和小姐姐說了什麽。很在意，但現在屁颠屁颠過去看會很沒有面子，于是她只能按兵不動，用眼角的餘光張望着。
直到看到小姐姐把一打打厚如磚塊的刮刮樂放進袋子才感到大事不妙，一個健步沖過來，驚恐地問：
“卧槽，你幹什麽，瘋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