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二
番外二
陶予慕覺得安清變了,她和汪珏談戀愛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和汪珏在一起的戀愛,陶予慕總會想到四年前國外遇見的那個老師。
可是和安清在一起的時候,她并不會想起那個人。
說來也奇怪,陶予慕談了戀愛,某一個瞬間想起,心中的情緒也都被勾起來,好像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安清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陶予慕也和他說過這件事情。
他成就了現在的我,怎麽說我都想去找到他看看他,告訴他我現在很好。
陶予慕眨着眼睛對安清說道。
“絕對不是因為對他有非分之想哦,你別誤會。”
安清沒有生氣,明明之前是小心眼的人,一句話記很久的仇,這一回他卻什麽沒說,當作沒發生一樣。
事出反常必有妖,陶予慕覺得奇怪,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
事情露出端倪是在一次尋常的白日,陶予慕在安清的家裏,處理着自己手上的工作,從書房出來之前,她随意瞄了一眼架子上的書,看到了一本她很熟悉的,但是很久都沒有翻開過的書。
那是她大學四年的時候,額外修的管理學的相關課本。
有許多的筆記陶予慕都還放在自己的家中,怎麽會出現在安清的家裏的,她匪夷所思。為了不打擾安清,陶予慕特意壓了下去,沒有詢問安清,而是選擇在吃飯的時候随口問了一句安清:“你從前是什麽專業的啊?”
“怎麽問這個?”安清問。
“就是想要彌補一下,沒有認識你的時候,你的樣子。”陶予慕裝作随意發問,但是目光卻緊緊盯着安清。
“哦,當然是學的經濟管理學相關。”安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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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給人上過課?”
最後一句話有些明顯,安清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陶予慕:“你這是怎麽了,翻到我什麽東西了嗎?”
“哦,也沒有,就是想要知道那時候你有沒有什麽追求者。”
陶予慕否認,話題是談不下去了,這一次試探以失敗結束。她決定不這樣問安清,最有效的法子,是去問別人。
陶予慕首先找到了哥哥陶晏可,她的手中還是安清書架子上的那本書,她帶了物證,張揚跋扈地坐在陶晏可對面的椅子上。
“哥哥,我需要一個解釋。”
“什麽解釋,”陶晏可翻了翻眼前的書,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筆記都是認真,他很是欣慰,帶着笑意看着陶予慕,“這是誰的書,看起來好認真。”
“能不認真嗎,不然怎麽給我上網課?”陶予慕很聰明,她看着陶晏可聽到這話後愣愣的反應就知道大差不差了,她身子板正,對着陶晏可道,“從實招來吧哥哥。”
“從前不說是因為顧慮,現在我和安清都在一起了,怎麽還有顧慮呢?”
陶晏可和安清可沒有串供過,他見瞞不過,便對陶予慕笑了笑:“安清沒和你說嘛,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安清就和你坦白了這件事情呢。”
“是我,讓安清幫忙給你上課的。”
陶予慕沒想到自己之前執着想要找的人,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她痛恨自己當初怎麽沒有那麽堅持地去找到答案,但是她也感嘆緣分有時候就是那樣的奇妙,她剛回國遇到的第一個人是安清,走到最後也是和他。
她在不知道安清和她有過一段相識的情況下,仍然能和他有了交集。
只是那時候的安清,應該是在哥哥的身邊,幫着哥哥處理工作,自己也蟄伏的時候吧。那時候太累,他是怎麽堅持下來,怎麽能答應哥哥的呢?
難不成是哥哥背後做了什麽事情嗎?
陶予慕的眼神淩厲,要讓陶晏可說出那麽多年來的所有底細全部。
陶晏可說:“我有那麽可怕?”
“按着哥哥這樣的拼命工作的樣子,哥哥很可怕。”陶予慕贊揚陶晏可。
“其實也沒什麽,等價交換罷了。他幫我,我也幫了他,但他那時候也口口聲聲說,不會對你有異心,現在倒好,挖了我的牆角,拱了我的白菜。”
陶予慕聽着哥哥這樣說,臉上有些害羞挂不住了,她得到了答案,便也不要在這裏逗留。她才要羞怯地逃跑,就聽到陶晏可問她。
“對了,妹妹,我要問清楚,是安清追的你,還是你追的安清?”陶晏可雖然想着安清是可以托付之人,但是他也見不得安清那樣得意。
“要是我追的安清呢?”陶予慕問。
“那我就打斷你的狗腿,讓你們分了,讓安清重新追你。”他陶晏可的妹妹,怎麽可以自己主動去追人!
“為什麽?”陶予慕好奇了起來。
“因為我之前讓他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以什麽身份都要護着你,那個時候他說你身邊有了別人,不能越界的。”
現在倒好,見有了機會,立刻扶正,一點都沒有遲疑的,這算什麽。
陶予慕今日得到了太多的信息,她需要消化消化。本來哥哥還要讓她留下來一起吃飯的,可是陶予慕拒絕了。
她才不要打擾哥哥和鐘時期姐姐一起吃飯呢,她不做電燈泡。
安清今晚有個應酬,估計是要喝酒的,本來說要帶着陶予慕一起,但是陶予慕不想要去,便推脫了。她有大動作要做,這個動作是要瞞着安清的。
她要趁着安清醉酒回來,套安清的話。
她不懂為什麽安清不和她說過去的這件事情,甚至知道她好奇,也不和她攤牌。虧得她還體貼着安清的情緒,怕他生氣怕他吃醋,結果人家不着急的原因是他早就手握答案知曉一切。
陶予慕給安清發了消息,讓他應酬結束趕緊回來,她在家裏等他。
陶予慕還貼心地讓安清別多喝酒,別被其他的人絆住了腳。
安清給她發了一條語音,讓她放心。
準備就緒,陶予慕心中還有些激動和緊張。
她激動的是自己找到了一直想要找的人,那個人無欲無求,并沒有對她有過什麽別的心思,她一直想這樣好的人到底是誰,她要好好感激。
她緊張也是因為這一層身份一旦戳開了,她不知道怎麽和安清相處。是應該規規矩矩喊他一聲老師,還是按着從前,喊他安清。
高腳酒杯裏跳躍充盈着紅酒,陶予慕特意換了一身長裙,開到了大腿的開衩,她低着頭,任由頭發垂落下來,擋住半邊的臉。她的手中拿着紅酒瓶,在想着什麽事情。
這樣一副美好的景象,正好被剛回來輸入了指紋開了門的安清看到了。
沒有錯過任何,安清看到這樣的陶予慕,嘴角上揚,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點酒還是因為別的,安清的臉頰和耳根紅了個透徹。
“你怎麽回來得這樣快?”陶予慕聞聲看向安清,“我以為你還要有一陣呢。”
“以前沒女朋友,應酬就應酬了,回家也是無聊。今日可不一樣,家中有人等,那樣無聊的應酬誰願意去誰去。”
安清脫了鞋子,光着腳走到陶予慕的身邊,一把拉過陶予慕的腰摩挲着:“怎麽今日這樣隆重,背着我在家搞這個?”
“隆重嗎?”陶予慕手抓着安清的西裝衣領,自從她和安清确認關系後,安清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出自她的手,她親手抓着這一件衣服,嘴角高揚,“今天的場子裏,沒有人穿這樣的衣服,沒有人看着你?”
安清腰微微彎着,他聽到這裏便不自覺笑了起來,他的鼻間都是陶予慕的香味,還有紅酒的香醇味道。他本來就喝了點酒,都要醉了。
索要一個吻并沒能如願,安清睜開眼睛,看着陶予慕:“怎麽了?”
怎麽這樣撩撥,又要推開?
“安清,你有沒有什麽事情瞞着我的?”陶予慕雙手勾着安清的脖子,她沒有安清高,這樣的動作她要踮着腳尖,而安清體貼地扶着她的腰,給她力。
和那一年網課的時候,給陶予慕的感覺是一樣的。安清溫柔地指引她,告訴她,只需要努力地往前走就可以了。
她會做得很好的。
從前陶予慕沒覺得安清是溫柔的,但是此刻她發覺了安清對她一直都是溫柔的。陪在她的身邊,把一切事情都做得細微體貼。
從第一次見面,就将自己的衣服給她披着,到後來無數次的小事。
只是那時候的陶予慕,并沒看到這樣的溫柔,反而被其他的東西蒙住了雙眼。
安清怎麽可能對任何人都溫柔呢,他明明是別人要和他舉杯,他都會推辭的人,明明是別人邀請意味明顯,都會拒絕的人。
因為喜歡,所以才這樣的溫柔。
安清的溫柔是因為陶予慕,不像是汪珏的溫柔,是為了能和陶予慕談戀愛,得到陶予慕。
前者從頭到尾都想要陶予慕做自己,不計較回報,而後者是一種欲望,是得不到最後會不甘心或者失望,是會對陶予慕強加自己的情感。
安清說:“我們坦誠相見,能有什麽事情瞞你?”
安清還是沒說,陶予慕的心一沉,看向安清的那一雙眼睛深沉了幾分。她将人拉近,有了一個吻,她含住安清的唇瓣厮磨,她讓安清抱着自己,抱到了桌子上。
陶予慕手一碰,便能碰到酒杯。
兩人分開,陶予慕端起酒杯,抵在兩人之間:“專門為你倒的酒,安先生賞不賞臉喝一杯?”
當然可以,但只是喝酒有些無趣了。安清就着陶予慕的手,喝下去了一大口,他将陶予慕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手托着陶予慕的後腦勺,親了過去。
酒在兩人的唇舌之間糾纏,陶予慕和安清都喝下去了一半。唇瓣上都是紅色的酒,安清咬了咬,聽到陶予慕小貓一樣的反抗聲,他才松開。
“予慕雖然看起來成熟有味道,但是到底還是個小女生。”這才到哪裏啊,就先害羞了。
“我才不是小女生呢。”陶予慕氣得捶了安清一拳,拳頭落在心口,被安清抓住了手腕,搭到了肩膀上去。
又一輪的親吻,全都落在唇瓣上。
這一回是一發不可收拾了的,桌子是不能久坐的,安清也知道陶予慕的害羞,還是要去床上的。他把人公主抱,往卧室裏去,他的手剛好穿過陶予慕裙擺開衩的地方,兩個人的觸摸,溫度極劇升高。
“安清,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我想要找到一個人。”
既然安清不說,那麽她就要主動提起來了。
“記得,你那個老師。”安清心不在焉地回答,親着陶予慕的額頭。
“我本來還想說,去告訴他我過得很好的。但我現在,不想要告訴他了,我打算把他忘了。”陶予慕說完,就感覺到安清愣了愣。
親吻也不急切了,陶予慕和安清四目相對。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只能選一個人,安清,我之前還有些喜歡那個老師的。如果不是因為遇見了你,我一定是要找到他的。”
“我也許會和他表白。”
陶予慕覺得自己的大腿被人掐了一把,她哎呦了一聲,看到了安清有些生氣愠怒的樣子。她笑了起來,這樣的沒心沒肺還被安清抓着指責控訴了。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我怎麽樣了?”陶予慕苦笑,“你掐我,我都沒說什麽,你這時候還先控訴起我來了。”
吃苦的是她,怎麽現在被說的也是她呀,她要委屈死了。
“不許喜歡別人,不許移情別戀,”安清腳步快了,他把人壓在床上,目光帶着侵略性地看着陶予慕,“我還不好嗎,你不看我,去看別人?”
“為什麽想見他?”安清問陶予慕。
“因為他對我很溫柔,我喜歡溫柔的人。”陶予慕開口說道,她從一開始就對安清說過這樣的話的。
安清沒說話,等陶予慕看過來,對上他的眸子,他才忍着心中的醋意将手搭在陶予慕的脖子上,感受着她的呼吸和生命跳動着的脈搏。
“也許他的溫柔是因為喜歡你,你想不想現在就見到他?”
陶予慕當然想,可是她卻偏要搖頭:“我現在和你在傳緋聞,裝樣子,最後還和你在一起了,已經和他沒有可能了。你也不錯的,我不想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不,你要想,你要見到他。”安清卻紅了眼睛,低眉看向她,“你覺得我陪你玩了一路,就只是在裝樣子嗎?”
當然不是,從一開始,陶予慕提出來要和他糾纏,傳緋聞,安清就想過這個問題。那時候的他以為這不過是小女孩的玩鬧,他以為是陶予慕在國外壓抑久了,對家裏的反抗。那時候的他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陶予慕,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但後來他發覺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從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吃醋,到後來看到汪珏就像是看到了敵人一樣,到最後他看着難過的陶予慕,不想要再放手為止。
他不想要再錯過陶予慕,明明他才是先來的。
“不是不想要承認的嗎,怎麽又讓我見到他了?”陶予慕抓住了時機,她對安清道,“所以,你到底要裝到什麽時候呢?”
“什麽意思,我聽不懂。”安清剛才的那些氣焰全都消散了,他愣了神。
就這愣神之間,局勢逆轉,安清被陶予慕撲倒。他生怕陶予慕用力扯到什麽受傷,手搭在陶予慕的腰上,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安清,或許我應該叫你,老師?”倒時差的那些時日,有時候講課講着講着就睡着了的人,會給她留很多作業刁難她的老師,也偷偷看着她做不出題,被難住的時候的笑的安清?
“你哥跟你說的嗎?”安清明白了,今日這一場局,就是陶予慕為他設置的鴻門宴罷了。他嘴角上揚着,“你哥怎麽這樣,竟然背叛我。”
“不許說我哥哥,我哥哥好,你才不好。”陶予慕扯掉了安清的領帶,細長的領帶在陶予慕的手中把玩,這時候就成了教育安清的工具。
陶予慕捆綁住安清的雙手,慢條斯理道:“明明告訴我,就能走捷徑,疊buff的,怎麽你都不願意告訴我,你是那個人呢?”
“如果我說了,那不是作弊嗎?”安清并沒有惱怒陶予慕對他的捆綁,他十分聽話地把手伸過去讓她捆住。甚至他還要提醒陶予慕綁得緊一點,不然他很快就能掙脫開。
坐在他身上岔開腿的陶予慕這時候像一個威風凜凜的将軍,他對陶予慕說:“那時候我的确沒有對你動心的,隔着屏幕,忙到昏天黑地的那些日子裏,我也只是想要完成你哥哥給我的任務。”
“不用感謝我成就了你,我對你心動,是從你來到我身邊之後開始的。”
陶予慕,如果一定要說,那你要知道,是你自己沒有放棄你自己,這才成就了你。是你自己争氣,而不是我。
但是不管過去還是現在,甚至是未來,以後都有我在你的身邊,陪着你。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陶予慕,還好我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