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陶予慕自從進駐工作室後,每日都來和哥哥一起吃飯,有時候是忙碌到頭發都紮不起來的樣子,拿根筷子簡單地盤了起來,利落幹練的西裝穿出了上戰場的氣勢,每次來總裁辦公室,都會引起旁人的注目禮。
再加上陶晏可最近正在和董事會開會,需要推選一位新的董事長,忙碌的整理工作中一擡頭,看見自己那麽大個妹妹變成這樣,還有些新奇。
“幾天不見,怎麽變成女強人了?”陶晏可讓人把他點的外賣拿上來,準備拆開擺好。
“安清呢,怎麽不見他?”陶予慕看了一圈屋子裏,最近她都沒看到安清,好像公司就沒這個人一樣。
直到陶晏可說出安清辭職了這句話,陶予慕才愣了筷子,看向陶晏可。
“什麽意思?”
“安清自己辭職了,本來他也說只在我這裏待四年。”
陶予慕不能不多想,她前腳剛說自己和安清簽了合同,後腳人就辭職了,這難道是哥哥故意刁難,害怕她和安清之間真的鬧出點什麽來?
怎麽能這樣不信任她呢?
“哥,你是不是因為我,才辭退了安清的?哥,安清只是一個秘書,是我拿着合同和他簽約的,也不是胡鬧,是我不想要再重新認識男人,也害怕以後會有感情的事情左右我……”
“予慕,”陶晏可笑着打斷陶晏可的話,“告訴哥哥,你是不是很依賴安清?”
依賴嗎?陶予慕沒想到哥哥會這樣問她,她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甚至都在心中設想好了如果哥哥問她是不是喜歡安清,她該怎麽說。
可是哥哥沒問,輕而易舉用依賴這兩個字,将她擊散。
“哥哥身邊的秘書,我當然放心,他的辦事水準。”
随後她聽到陶晏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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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四年前,安清也和我簽了一個合同。”
陶予慕不知道四年前,安清和自己的哥哥簽訂的是什麽合同,但安清的離開是一個既定的事實。哥哥說,安清的離開和他沒關系,是安清自己的選擇。
我的妹妹選擇誰都可以,不管他是什麽身份,我也不會幹涉。你初遇安清的時候不是也有疑惑,為什麽那樣甚至可以比肩富家公子的安清,只是在我身邊當一個秘書呢?
妹妹,安清比你想象的還要不同尋常些。
五分鐘過去了,陶予慕看着自己的手機,以往安清就算有工作,也會在一兩分鐘以內回她的消息的。不當秘書就變成這樣的待遇了嗎,陶予慕手托着腮,在工作室裏抱着已經很久都沒有動的平板,上面還是自己沒有完成的設計稿。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着,手機還沒有震動的提醒。
陶予慕的心沉在了汪洋的大海中,慢慢磨滅掉了等待。
但好在,在陶予慕的嘆息出來之後,她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那個打兩份工的備注來了消息,陶予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打兩份工這是陶予慕專門為安清想的備注,她不想要只備注安清那麽單調,而此刻這微妙的專屬備注讓陶予慕打開的時候,還覺得是藏了什麽秘密,她一點開,就看到安清給她發了個地址。
她問安清,有沒有時間聊聊。
這個地址陶予慕沒去過,但是她将這個地址報給陳司機的時候,看到了陳司機微微皺眉。
“怎麽了?”陶予慕問。
“沒什麽,只是這裏您應該沒去過吧,生意場上的人在這裏喝酒談生意,有時候還會專門有一些娛樂活動。”陳司機一邊說,一邊看着陶予慕的臉色,他還特意委婉地說了那種地方是幹什麽的,希望沒有傷害到陶小姐。
“陶小姐,您放寬心些,陶總都是為了公司為了陶家,這些地方難免是要去的。”
“不是哥哥,”陶予慕看着陳司機僵硬尴尬的臉,繼續開口,“是安清。”
陳司機的臉更僵硬了,他連話都說不清楚,只能讪讪地笑着:“可能安秘書是幫着陶總去談業務的,也是為了陶家不是嘛。”
陶予慕目光清澈:“安秘書已經辭職了。”
陳司機沉默地停了車,對着陶予慕道:“小姐,到了,可以下車了。”
說什麽錯什麽,還好已經到了目的地,陳司機将人放下就是一個趕緊離開是非之地的大動作。
陶予慕覺得陳司機真的有些好玩,從一開始她察覺到陳司機在照顧她的情緒,她便要存心要逗一逗陳司機,果然陳司機尴尬起來,她便揚起嘴角,乖乖地跟陳司機打了招呼告了別。她的心情果然因為陳司機的貼心照顧,變得好了許多。
她按着引導人員的一路指引,走到了樓上包間裏,終于看到了斜靠在臺球桌邊,手正端着酒杯的安清。
今日的安清和往常有些不一樣,往常的安清總是西裝革履的樣子,身上永遠都是有清冽的香水味的,即使是應酬喝了酒,也不會有醉醺醺的酒精味道。可陶予慕站得遠,都能看到安清這時候目光迷離,随意看着人別有一番勾人的模樣。
若是走近了,定然是會聞到酒精的味道。
陶予慕不想要找安清了,她甚至想要轉身就走。她的身邊人來人往,有些人看到了她這一副生面孔,已經有想要端着酒杯過來攀談的了。
她才要假裝找錯了地方要走,手腕就被人抓住,她一轉身,對上的是一雙酒意微醺的眸子。陶予慕沒見過這樣的安清,她心中忽然慌亂,饒是她學過了許多的知識,也沒有被英俊潇灑身材修長挺拔的男人這樣盯着過。
有那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是要逃,還是該先掙脫開安清。
在猶豫劍,她聽到安清低聲輕笑。她紅着臉納悶,她什麽都沒做,安清為什麽笑。她本着不和醉鬼計較的原則,悶聲問:“你笑什麽?”
“笑你緊張。”
四個字就将陶予慕的心拆穿了,陶予慕嘴上不饒人,立刻要掙脫開安清的手:“我見過世面的,我不害怕。”
安清也不反駁,只是将手中的酒杯随手放在臺球桌子上,收起那麽些散漫,認真地說道:“找我有什麽事情?”
“我聽我哥說,你辭職了,”陶予慕也知道安清這樣的認真,是在讓她自在一些。她也不和安清多繞圈子,平靜地和他聊天,“我想知道為什麽。”
“你還有合約在我那裏,你知道吧,你現在是我名義上的相好的,你要是走了,我這不是白簽了嗎?”
那細細追究本來也沒有什麽法律效力的合約文件嗎,安清半揚着嘴角,側過身看來:“不會跑了的,你要是需要我的時候,叫我一聲就行。”
“至于我辭職的事情,和你沒關系,你可以理解成為我被你哥哥壓榨了那麽久,大好的青春痘要錯過了,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工作起來是比較累的,而且陶晏可本來就是工作狂,當他的秘書只會更累。陶予慕覺得這個理由可行,便點了點頭:“是這樣,只是你沒有了錢,怎麽生活?”
陶予慕環視四周,這裏的消費很是高級,安清也許有存款吧,可是這怎麽能敵得過一直紙醉金迷的生活呢。
“一直都吃喝不愁富貴無憂的千金小姐,也會擔心別人能不能生活嗎?”沒有了工作身份限制的安清好像變了個人,讓陶予慕變得有些不太适應,總是紅了臉。
“我不是擔心你,我只是比較善良。”陶予慕糾正。
“我有錢,”安清重新拿起那杯酒,自己喝了一大口,“來都來了,會打臺球嗎?”
陶予慕沒打過臺球,在國外的時候也有同學約着她出去打球,可是她因為課業多,還有額外的管理作業需要完成,她耷拉着眼皮拒絕同學的時候雖然是笑着的,但是心裏也有些委屈的。忙碌到後來,總是陰差陽錯,她再沒有機會打臺球的。
如今安清的邀請,讓她想到了過去,低着頭不講話。
“不想打?”安清問。
“不,是想要打的。”陶予慕對着安清笑了笑,伸手要拿臺球杆。
有些意外,安清看着眼睛裏亮亮的陶予慕,将手中的杆子給了她。陶予慕好像總是能夠給他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他讓陶予慕開球,不急着局勢,等到陶予慕手足無措地看着他的時候,他才上手,握住陶予慕的杆子,身子伏下去。
“球有兩種顏色,你第一個打進洞裏的,那就是你要選中的顏色,你要做的是都讓他們進洞。到最後,會有一顆黑八,将它打進去就會勝利。握住杆的手要穩,不要抖,對着你要打的目标,一杆出擊。”
“猶豫顫抖,心不誠,便會輸。”
陶予慕只覺得她的周身被薄荷和柚子的味道裹挾,還有淡淡的酒精的味道,好像喝着酒的人不是安清而是她。她用力捏了捏球杆,好像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不要害怕,不要顫抖。
可這一幕又落在了安清的眼中。酒杯晃動着放在了臺球桌上,陶予慕聽到安清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話語開口:“若是你贏了,我變答應你一個要求。”
很是誘人的彩頭,陶予慕率先開杆,有球落洞,她的目光看向安清。後者給了她一個了然的笑,示意她可以繼續。
陶予慕向來都是很聰明的人,一學就會,什麽都肯鑽研,非要弄清楚明白。對于打臺球這件事情上,她好像有些天賦,不斷有球落袋,她眼中越來越興奮,而她每次回頭,都能看到安清并沒在看臺球桌上的形勢,都看到了安清在看着她嘴角噙笑。
“安清,你要是再不着急,我可就贏了。”陶予慕略帶威脅,又有些挑釁地笑着。
“不急,這才開始。”安清好像說的是臺球,好像又不是。
這樣的勝券在握,又靜默盯着人,陶予慕總是會有失手的時候的。球杆顫抖着歪了路徑,陶予慕就知道這一杆是進不了的,她撇着嘴,對安清道:“該你了。”
安清這才不急不忙走過來,看着眼下的比賽。讓陶予慕沒想到的是,她一個沒注意,被安清一把拉了過去,人被安清扣在了懷中,安清手把手地将她握住,對準了球杆。
“從前為什麽都不玩這些?”
陶予慕的心跳動得厲害,甚至都忘記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