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蘇清妤前腳剛得知自己的父親出事,陸文旻後腳就回來了。
蘇清妤便讓兩名丫鬟退了下去,壓下心頭的惶恐不安,她迎到陸文旻面前,“夫君你回來了。”
陸文旻心事重重,視線對上她的目光,下意識地錯開,“嗯。”
蘇清妤一直留意他的神色,見狀心知有異,“聽說我父親今日就要押解出城了,此事夫君可知曉?”
陸文旻點點頭。
“可惜妾身未能再見父親一面。”蘇清妤目露悲戚之色,“邊關一行,有如涉龍潭虎穴,你說我父親會不會有危險?”
陸文旻扶着她的肩,溫聲寬慰:“夫人放心吧,你的父親由武衛押解,他們個個武功高強,斷不會讓你父親遇到危險的。”
蘇清妤擡起眼眸,緊盯着他的面龐,胸口急劇起伏。
“怎麽了?”陸文旻面色微僵。
蘇清妤推開他,眼裏驀然燃起一簇憤恨的火苗,“你騙我,陸文旻,你和你母親串通好了一起騙我!”
陸文旻內心有幾分慌亂,“夫人,我才從外頭回來,并不曾見過母親,如何與她串通。”
蘇清妤從他的言語中找到些許破綻,“你早已經知曉我所指何事!”
陸文旻意識到她已經聽到了他父親遭遇不測的消息,連忙解釋:“夫人,我只是怕你擔心難過,才決定先不告訴你此事……”
蘇清妤激動地打斷他:“那是我的父親,我有權知曉!”蘇清妤最厭惡他這種自以為是的關心。
見蘇清妤又開始與他鬧,陸文旻擔心被他母親知曉,對她不利,連忙去關上門,才匆匆回到蘇清妤身邊,好生安慰:“夫人,我知道那是你的父親,我也沒有打算置之不理,聽說你父親失蹤的消息,我立刻找人去尋找了,我是想着有了消息t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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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事是真的了。”蘇清妤眼前一黑,險些暈倒,陸文旻連忙扶着她坐下。
“為何會這樣?我父親不是已經對貪墨一事供認不諱?還有誰想要殺他?”蘇清妤抓着陸文旻的衣袖,質問。
陸文旻對上蘇清妤激動的目光,不由一陣嘆氣,想來想去,才道:“夫人,此事十分複雜,其實科考舞弊的主謀并非你父親。”
蘇清妤心中震驚,“你說得是真的?那麽我父親是被人冤枉的?”
陸文旻搖了搖頭,“你父親自然也參與了其中,只是主謀者的身份不簡單,就連傅清玄也動不得他。”
蘇清妤抓着他手臂的手一松,神色悵惘。
她想到當初自己與父親在牢中相見,她總覺得他父親似乎有難言之隐,想必就是這個原因了。
“所以是那個主謀者想殺我父親?”蘇清妤心中憤恨,“那個主謀者是誰?”
陸文明看到她眼裏的恨意,不由心驚,有些後悔告訴她實情,他手扶着她的肩頭,“夫人,你知道也沒用,知道了還有可能對你不利。”
蘇清妤終于明白,與其和他在這裏浪費口舌,不如趕緊行動,“陸文旻,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話。”她站起身,打開門,與守在外頭的元冬道:“元冬,備馬。”
陸文旻驚愕,上前拽住她的手,“夫人,你要去何處?”
“你管不着。”蘇清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正準備走出門口,忽然想到什麽,便匆匆行至梳妝臺前整理妝容頭飾。
陸文旻見狀不由皺眉。
元冬備好馬車,蘇清妤也不管陸文旻是什麽态度,也不管他有沒有跟着,就急匆匆地帶着元冬出了門,一路往相府而去。
到了相府,已是掌燈時分。
相府大門緊閉,蘇清妤內心焦急萬分,抓起朱紅銅釘大門上的獸環“砰砰”拍打了好幾下。
不一會兒,門子打開門,正要怒斥看人,看到是蘇清妤卻一怔。
蘇清妤一只想見傅清玄一面,也不管門子此刻的異樣目光,“麻煩通傳一聲,就說蘇家女蘇清妤求見傅相。”
不是陸夫人,而是蘇家女,她是為了她的父親而來。
門子見她如此自報姓名,沒辦法只能道:“蘇小姐,這麽晚了,大人他不見客。”
蘇清妤只能放下身段,再一次懇請:“求你進去通傳一聲,他會見我的。”
門子見她如此急切,似有緊要的事情,又見她說得肯定,擔心将人趕走會受到責罰,猶豫了下,道:“那您在外頭等一會兒吧。”門子說着就關上了門。
蘇清妤在外頭惴惴不安地等了許久,門終于又開了,和門子一同出來的人是吳峰。
吳峰看了眼蘇清妤,面不改色地道:“蘇小姐請随我進來吧。”
蘇清妤第一次在夜裏到訪相府,因為一心挂念父親的安危,也顧不得胡思亂想,只是看一路的風景,總覺得不像是去倚雪院的路。
行了片刻的功夫,只覺得夜風有些涼,碧池泠泠,草蟲喓喓,甚是靜谧。
不遠處,有一座空中閣樓,燈火熹微,隐隐有抹修長的身影立于欄杆處。
蘇清妤随着吳峰上了那座閣樓,終于看清那抹身影。
一襲寬袖飄逸大衫,如綢緞般柔滑的墨發披散在身後,夜風拂來,他的衣與風飄揚而起,似有光華流動。
“大人,人已帶到。”吳峰将蘇清妤帶到傅清玄身邊,就默默地退至陰影處。
傅清玄收回遠眺的視線,回眸看向蘇清妤,對她目光透出來的焦慮慌張種種情緒視而不見,臉上浮起淺笑,“陸夫人,你我約定的時間未到。”
他身姿未動,身影籠于一層陰影中,雖是笑着,卻給人一股清冷疏離的感覺。
蘇清妤想,他如此聰明,肯定已經知道了她來此的目的。蘇清妤視死如歸一般走上前在他面前跪下,擡頭仰望着他,眼裏含着淚光,搖搖欲墜,看起來柔弱,且無助。“大人,我同意了與您繼續來往,請您幫我。”
傅清玄不是陸文旻,他和蘇清妤之間沒有多年的夫妻情分,所以他不吃她這一套,他垂眸注視着她,微笑:“幫你什麽忙?”
他的眼底多了些許溫柔,然而在此情此景之下,只會更令人難堪。他此刻內心定是十分得意的吧,畢竟她最終還是屈服了,甚至跪着求他。
不過這些她都無所謂了,只要他能夠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