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Chapter63
Chapter63
“兩位到挺早, 聊什麽呢，”雷硯重重握了下斯棠的手，随即不動聲色松開了，“不介意的話加我一個。”
斯棠端着手裏的杯子喝了口水, 聞言于杯沿上看他, 眼裏似乎帶着一點笑，沒說話。
“沒事閑聊罷了！”開口的是王江, 只見他笑笑嘆道, “我剛冒昧問了問斯總, 得知她今年也才30歲, 跟雷總你一樣。現在的女孩子啊, 可真是不容小觑, 個頂個的厲害！都是巾帼英雄, 女中豪傑啊。哎我記得雷總家裏是不是還有個妹妹來着？比你小個一歲還是兩歲。”
雷硯溫文颔首，“小妹夏籬, 比我小兩歲。”
“對對, 夏籬，跟你媽媽姓對吧，”王江比雷父要年長幾歲，以前雷父在位時也算是有些私交, “聽說她跟你外公一樣大學學的飛行器設計, 現在已經是設計師了？”
“是。”因為職業敏感保密度高，雷硯不便多說什麽, 只簡單回道, “阿籬跟外公年輕時一樣, 學的飛行器設計與制造，現在是一名戰機設計師。”
王江聞言啧啧稱嘆, “你們兄妹兩個，小時候我都見過，你麽，基本都沒怎麽變的，從小就比同齡的要成熟穩重些，可你這妹妹，還真是讓我有些意外。我記得小時候你這妹妹很調皮的，有次是不是玩滑板還是什麽來着，把腿都給摔斷了，在醫院住了好久……可把你爸爸心疼壞了！”
“小妹小時候确實是有些調皮，”提起妹妹，雷硯臉上全是身為兄長的疼愛，“現在其實也沒好多少。”
王江甕聲哈哈笑兩聲，随後他扭頭看向許久沒說上話的斯棠，“斯總這十幾年一直在國外，想必對咱們國內圈子裏的人和事了解得不多吧？”
“确實。”斯棠淺淡笑着應了聲，不知想起什麽，頓頓又補了句，“不過雷總看着就像個好哥哥。”
“……”
三人閑聊沒多久，飛騰和百誇的兩個老總也來了。
因為舟游物流一事，兩家算是從柏悅身上沾了不少便宜，湊過來看到雷硯時挺熱情的，不過再看到背對着他們的斯棠時，表情就隐約變得有些微妙了。
上周，作為盛舟集團盈利支柱産業的舟游物流“悄默聲”地找上門想要讓他們助其“離家出走”……雖然這事最後因為柏悅的介入不了了之，但斯棠作為集團CEO是絕不可能不知道此事的。雖說在商言商，類似的事情在圈子裏屢見不鮮，但總歸這樣直接面對面，氣氛還是會有幾分微妙。
好在大家都算是老江湖了，寒暄吹捧不在話下，再說身為“罪魁禍首”的雷硯都一臉平靜看不出什麽，他們這些“已然放手”的就更沒什麽尴尬的必要了。沒聊一會兒，有工作人員過來提醒他們開幕式馬上開始，煩請他們移駕場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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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同時轉身往外走。
雷硯原本跟着斯棠和王江在前頭走，後被飛騰老總叫住落後了一步。
“雷總，聽說柏悅設在xx市的研發與制藥基地下周一就要動工剪彩了，我和毛總商量，怎麽說我們以後也是合作夥伴了，看有沒有這個榮幸毛遂自薦下，到時跟雷總你一塊去看看現場？”
因為落後斯棠一步，雷硯明顯注意到她在聽到“xx市”時腳步頓了一頓，但其實那動作極微小，若不是他知道些什麽內情，恐怕連他都注意不到。雷硯不動聲色瞥了眼斯棠和亦步亦趨跟在她身旁兩步遠位置的徐進背影，偏頭對身邊兩人笑笑，滴水不露道，“周總說得哪的話，這怎麽敢勞煩兩位‘毛遂自薦’，理應是我們柏悅主動邀請你們才是，這事是我考慮不周了。”
說完回頭給跟在身後的帕洛低聲交代了幾句。
這時在前頭的兩人已經走到了休息室門口，斯棠擡腳邁出去時不知有意無意，回頭看了眼雷硯。雷硯餘光瞄到了，迎着她視線微不可察地輕挑了挑眉毛，像是不明所以地反問：什麽事？
“……”
開幕式時間并不算長，官方幾個重要領導致辭完，王江作為評委代表也講了話。斯棠和雷硯的位置分別被安排在了王江的左右手邊，王江講完話，把話筒往前推了推，随後往後靠到了椅背上。
斯棠和雷硯恰恰就在這短暫地掌聲裏一左一右的看過來，随即目光一撞，又對視上了。
“……”
雖然是短暫一瞥，可斯棠卻隐隐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沒什麽緣由的。
柏悅投資在xx市的研發與制藥基地項目，斯棠從去年柏悅成功将博大醫藥從她手裏“奪”過去後就有所耳聞，這并不是最近才決定的事，可也許是因為年後這段時間集中發生了太多事，尤其那些事一步一步讓她原本隐藏了多年的不堪過往一點點地都暴露在他眼前，以至于僅僅只是一個城市的巧合，都讓她敏感起來。
決賽分上下兩場，柏悅提前調查過的那七個初創團隊，上半場一共出來四個，其中飛騰和百誇都在猶豫的那個，雷硯看過之後在打分環節直接給斃掉了。
對方的PPT和展示其實做的非常漂亮，在出場團隊裏完全可以排上前三名，但雷硯卻讓帕洛拿過來了自己的随身電腦，打開了一個兩年前他跟夏引之女士去國外參加一場智能醫療學術交流會時收到的一個來自于德國合作方的概念PPT。
PPT在電子屏幕上一經打開，就聽臺下評委和參賽人員之間一陣低聲讨論聲。
“不能說毫不相關，只能說一模一樣。”雷硯身子微微前傾，低聲開了個玩笑，眼神卻是冷的。“兩年前MG團隊拿着這個概念短片來找我們，因為看出這套AI醫療工具的前瞻性，所以我們達成了初步合作，但因為其複雜多變，進程确實非常緩慢。我不知道你從哪裏拿到的這份PPT樣本，但你能憑此從初賽一直到今天确實是非常幸運，但可惜‘偷來的就是偷來的’，很抱歉，你的運氣到此為止。”
……
下午四點上半場結束後中間有個15分鐘的休息時間。
因為時間比較短，大多數人只在原地小範圍地活動活動，而雷硯卻站起身去了會場二樓的洗手間。
進去之後，雷硯直奔最裏面的隔間，卻沒進去，而是從裏到外一間一間地推開檢查，确定從頭到尾都是空的之後，他走到洗手臺前，彎腰仔仔細細地洗了洗手。他從面前的抽紙箱裏抽了張紙，正擦着手時，聽見洗手間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雷硯一擡眼，從面前鏡子裏和剛進來的徐進四目相對。
徐進看了雷硯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他把墨鏡換了個手拿，而後走進來做了和雷硯一樣的事。
“已經檢查過了，沒人。”雷硯把擦手的紙扔進垃圾桶，回身看着徐進推開第一個隔間時說道。
徐進動作頓頓，還是堅持一間間地又檢查了一遍。
雷硯兩手抄兜站在原地，耐心看着、等着。
十多秒後，徐進走過來站到雷硯對面兩步遠的位置，開門見山問，“私下派人查‘葛香梅’這個人的是你嗎？”
兩個人身高相差無幾，但徐進可能因為當過兵的緣故，身材看着要比雷硯魁梧一些。雷硯這人吧，平時在外看起來溫文爾雅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卻鮮少有人知道他不笑時，其實挺吓人的。也許是習慣了上位者姿态，兩兩相對，雷硯氣場不遑多讓。
聽見徐進如此直截了當的問話，雷硯沒有絲毫意外——就如當初有人私下調查他車一樣，他找人去調查別人，尤其這個“別人”早有準備，那便沒有絕對地“悄無聲息”，被發現是肯定的事。
“所以葛香梅的那個獨生子真的是徐先生你？”雷硯不答反問。
徐進皺了皺粗犷的眉毛，“你調查她是為了斯棠嗎？”
雷硯回看着徐進沒說話，但沉默已然給了徐進答案。
“雷總何必如此，”徐進眉間攢起的褶像是能夾死一頭牛，“我确實不清楚斯棠已經跟你說了什麽，但不管她沒說什麽，隐瞞什麽，那都意味着她并不想讓你知道那些，我想你應該尊重她。”
雷硯靜靜看着徐進半晌，一笑，“在讨論這些之前，我想請問徐先生現在是以阿棠的什麽身份來跟我說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