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娛樂圈(14)+現實(5)
娛樂圈(14)+現實(5)
阮亦溪所發布的錄音是經過剪輯的,從常姐的那句“我知道了,我會去找阮亦溪談,不讓她把事情鬧大”之後全部剪掉。
阮亦溪所發布的內容,聽起來完全就是烏梅在威脅常芳華,還有常芳華對烏梅嗤之以鼻,至于常芳華最後答沒答應,從放出來的錄音裏根本就聽不出來。
常芳華明白,雖然阮亦溪執意要把這件事捅出去,執意要一個清白公正,但到最後,阮亦溪依然給常芳華和FN保留了體面。
阮亦溪笑着否認: “常姐,您想多了,其實我只錄音到那裏,至于你們後面又說了什麽,其實我也沒聽到。”
阮亦溪裝傻充愣不願意領這個人情,常芳華也自然不會勉強。
“哦對了,常姐——”阮亦溪突然想到了什麽,笑着問: “您知道,我是怎麽得知路導下部戲內容的嗎”
其實,前一天的時候,有一張紙被從門縫裏塞入阮亦溪的寝室,紙上內容很簡單——
路源導演之後會有一個古裝網劇,改編自晉江小說《她靠美色治江山》,女主角是魅惑衆生的女皇帝,暫定八個月後開機。
阮亦溪立刻讀了這本小說,做了好些功課,大略研究了一下人物,并已經開始着手撰寫人物小傳,将角色與故事原原本本在心裏過了好幾遍。
今日向路導要角色時,她從容又自信,可沒人知道,在雲淡風輕的背後她竟早就做了這等萬全準備。
至于那張透露消息給自己的紙條,是誰塞的呢阮亦溪不确定,但隐隐猜到是常姐。
此時此刻,阮亦溪笑着問常姐: “您知道,我是怎麽得知路導下部戲內容的嗎”
常姐的笑容無懈可擊: “不知道啊,不如你說來聽聽。”
這副無懈可擊的笑容,看起來就好似真的不知情一般。
盡管如此,阮亦溪已經能夠确定,就是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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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亦溪對常芳華裝傻,常芳華也對阮亦溪裝傻。
人與人之間的默契游戲。
不得不說,這咖啡的味道做得真不錯,一點也不遜色于店裏的手打咖啡。
老辣的常姐笑了笑,忽然感慨: “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像你一樣,鋒芒畢露,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
阮亦溪頓了一下,問: “後來呢”
“後來……我成家了,身上背負了責任,就……變成了一個最普通的中年人。”
常芳華變了。
也許,她本就沒有真正的滿腔熱血,從前時也不過是少年意氣,其實她只是個普通人。
但也怨不得她,誰不是個普通人呢
不過,阮亦溪或許不是。
也許在其他方面,阮亦溪也很普通,但阮亦溪的心性卻會令常芳華這個成年人都感到膽寒。
有人說,時間像是東去的江水,一去不回頭,殊不知,水流入海後,還會蒸發成雲,游蕩在天,最終成雨,再次滴落凡間。
也許時間的确一去不回頭,但時間卻以某種更不可察的方式,在冥冥之中隐匿輪回。
阮亦溪在虛拟世界裏的一切努力,最終落在了現實之中的筆記本上——焦蘭發現,烏梅所寫的文章竟然無端改變了。
焦蘭雖然記不清烏梅寫過的每一處細節,但烏梅的文改動實在過大,就連焦蘭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焦蘭一下子想起,巴竹之前曾經說過筆記本上內容變動的事。
焦蘭不禁猜測,難道是有人發現了她們的同人文,所以趁她們不備,偷偷修改了裏面的內容
從操作性來講,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焦蘭又的确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焦蘭摸不着頭腦,然而卻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千萬不能讓烏梅發現筆記本內容改變了。
烏梅一向性格跋扈,要是讓烏梅發現筆記本上的內容居然變成了這樣,烏梅一定會在一怒之下把筆記本銷毀的。
焦蘭不想看到那樣的事,焦蘭舍不得這個筆記本,舍不得筆記本上自己的創作,情急之下,焦蘭把筆記本塞進書包夾層,對梅竹菊三人謊稱筆記本找不到了。
烏梅十分不滿: “你說什麽你說你把本子弄丢了”
焦蘭有些害怕,不敢吱聲。
在“四君子”中,焦蘭最為年長,平時沒少欺負巴竹和弓菊,但她還是會畏懼最為跋扈的烏梅。
烏梅憤憤不平: “我們寫了那麽久的東西,你說弄丢就弄丢了你是豬腦子嗎你不知道那本子對我們有多重要嗎”
焦蘭小聲地頂嘴: “我早就說我們在網絡上發布,你們非要用紙筆,還說什麽用筆寫文更有感覺。這年頭,紙質的東西就是沒有網絡存儲安全啊。”
烏梅極其輕蔑: “錯的不是用筆寫,錯的是我居然跟你們三個一起寫!我真是一時糊塗了,幹嘛要跟你們三個拖油瓶一塊寫文。真是的,氣死我了!”
烏梅顯然是在氣頭上,焦蘭不敢再說話了,巴竹和弓菊更是一聲不敢吭,倒是都在心裏看焦蘭的笑話。
與此同時,現實世界裏的阮亦溪則在十分認真地鑽研角色。
阮亦溪還小的時候,爸爸就十分明确地對她說: “人生之中,總會有努力得不到回報的時候,無論是誰,在十分成果的背後,都一定付出了二十分的努力,所以說,如果你想要有所建樹,你一定要不停地向着你的目标前進,要付出二十分的努力,才能實現十分的成果。”
她活了十六年,越來越體會到爸爸話中的含義,她想要有所建樹,所以她一直都在不停奔跑。
她又想起媽媽,媽媽十分慈愛地說: “小溪啊,你身體不好,凡事不要太勉強。媽媽怕你過于好強,會為難你自己。家裏養得起你,哪怕你一輩子什麽都不做,爸爸媽媽都能養你一輩子。”
然而,阮家的孩子,怎可能胸無大志
即便阮亦溪身體不好,這些年來時不時會病情反複,她也從未懈怠過。只要她還殘餘着一點力氣,只要她還站得起來,她就要不顧一切地燃燒自己的生命。
阮亦溪生來就是戰士,不僅是與欺負她的壞人戰鬥,更是與她的命運戰鬥,戰勝命運裏一切的坎坷,她所向披靡。
阮亦溪考慮到,等她要拍的戲開機之後,也許常常會不眠不休,但她能夠穿到書中的時間是有限的,現實中阮亦溪不可能在拍戲時一直都在。
所以,她必須提早為書中的自己做好準備,為書中的自己打點好一切,提前将八個月後的事情都準備萬全。
這的确是一項十分艱巨的任務。
但她必須完成。
她不喜歡半途而廢,哪怕身為藝人的自己只是一個虛拟人物,她也希望虛拟世界裏的自己能夠如現實中的自己一樣完美。
蜉蝣渺小,但不應自哀。
虛拟雖非真,但也不應被消極對待。
阮亦溪就這樣,在虛拟與現實中反複來回,無論是在哪個世界裏,她都将自己所有的空餘時間用來研習角色。
就連阮爸爸和阮媽媽都發現了她的異常,他們發現,阮亦溪近來顯然是有心事,做什麽事都心不在焉,心裏頭仿佛有一項頂要緊的事。
阮爸爸覺得,自己女兒現在的狀态,很像是幾十年前,自己父親創業景圖地産時的狀态。
那種眼神,充滿熱血,充滿希望,像是頭發了瘋的狼。
阮爸爸既擔心女兒的身體,又隐隐感到驕傲。
這就是阮家的孩子啊,是自己的女兒,自己應該為這樣的女兒感到驕傲。
焦蘭回到家裏,看了看手中的筆記本,覺得以後還是不要把筆記本帶去學校的好,要是被烏梅看見就遭了。
于是,焦蘭把筆記本收在自己書房的書架上,這個書架上擺的都是焦蘭買來收藏的言情小說,既然筆記本上是她們寫的言情向同人,焦蘭自然會下意識就把筆記本跟言情小說放在一起。
這個筆記本還挺厚的,都跟一本普通書籍差不多了,夾在小說中間很不顯眼。
這一晚,阮亦溪再次進入了烏梅的文中,看着擺在角落裏的一大箱速溶咖啡,她嘆了口氣,手指撫過自己的桌面,梳妝臺,和床鋪,心存嘆息。
到了該暫別的時候了。
她看了看眼前的電腦,電腦的熒光是冷靜又無情的科技味道,電腦桌面上是一個足足七百多頁的文檔,裏面都是她近來的心血,全是關于女皇帝這一角色的思考。
她不禁握緊放在手邊的瓷杯,用力之狠,就好像是要把自己的能量,自己的心志都傳給虛拟世界裏的自己一樣。
如果真的有一個裝置,可以讓她這樣傳遞她自己的精神能量,她真的會毫不猶豫地開啓。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力量仿佛真的在從指間流通起來,她竟然看見,金色的光芒像是電流,像是河水,從自己指間滲出,在自己的桌面蔓延開來,在整個虛拟世界蔓延開來。
她的精神力量真的起了作用,上天真的聽到了她內心的呼喚,替她把精神力量留在這個并不實際存在的時空之中。
她在欣慰之餘,也十分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她留了一部分能量在這裏,現實世界中的她定然也會損失相應的精神能量。
也許,她會更難應付現實世界中的事。但她不後悔。
她相信,以自己的心志,定然可以戰勝一切。
她隐隐感到胸口發悶,想來是因為将自己的精神能量留了一部分在這裏,所以導致自己精神不濟的關系。
她去給自己泡咖啡,忽然,在咖啡的箱子中,發現一只戒盒。
她深感疑惑,打開盒子,發現裏面是一只灼灼閃耀的鑽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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