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洋子
洋子
天亮，北方夏天的早晨是清涼的，風迎面撲來帶來的涼是緩解夏日的良藥，它給了人喘口氣的機會，雖短暫，但也感受過。
洋子一覺醒來天已大亮，昨夜她睡得并不好，鞭打下的傷痕時時作痛，情緒發洩後的虛無，讓她度過了一個算不上很好的夜晚。
簡單收拾過後，洋子走出房門。
看見女人在廚房間穿梭忙碌，吉野在飯桌前細心的喂食孫子，不時伴随着輕哄聲。
女人一早便起床準備老太太和孩子的早飯，這是多年的習慣，即使昨晚遭受到暴打，也必須起床做家務，反抗是沒有用的。她也有過逃走的想法，可是一想到孩子們失去自己這位母親後，面臨着更加糟糕的境況，她便一直狠不下心來。
洋子看着面前忙碌的女人，上天給了她一副姣好的面容，可也耐不住多年生活的磋磨，三十五六的年紀卻看着近乎四五十。
女人看見洋子，笑着說：“吃飯吧，過會兒飯就涼了。”
吉野則擡頭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洋子，道：“也不知道早點起來照顧你弟弟，當姐姐的這麽自私。”
似是斥責的話說的多了，變成了瘾，便一直絮叨不停“你也不看看家庭情況，之前還鬧着學美術，根本不考慮你弟弟的未來，最後非要你爸打你一頓，你才知道多為他人考慮，唉，我們家怎麽會有你這種自私的孩子！”
女人道：“媽，飯快涼了，三孩吃了鬧肚子。”
吉野這才停了口，害怕自己的孫子吃了涼飯。
早餐很快就結束了，這個貧困之家，早餐簡單，吃的也快。
吉野笑呵呵的帶着自己的孫子外出散步去了，順便與自己的幾位朋友聊聊天。
女人見吉野出了門，開口道：“洋子，你奶奶就那樣，你不要跟她頂嘴。”
洋子道：“知道了，也從來沒有頂過嘴。”
女人擡眼看了洋子幾眼，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今天是你的十八歲生日，家裏也窮，給你一點錢，你錢買點你愛吃的，不要叫你奶奶知道了。”
說罷，拿出皺皺巴巴的二十元錢，給了洋子。
洋子看了看錢，出了門。
洋子走在大街上，周圍的小販們忙忙碌碌，行人也都面色匆匆。
洋子很快來到了一家蛋糕店前，還未進去，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精味，這種味道讓人感到濃稠，它彌漫在空氣中，甜膩至極。
服務員見洋子穿着一般，便也沒有熱情相迎 ，只是無聊的站在一旁，翻着手中的甜品冊。
洋子也早已習慣了這種待遇，面上到沒什麽，只是心裏暗想着服務員的虛僞。
甜品櫃裏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甜品，它們經過甜點師精心的制作，顏色鮮亮，味道誘人。
洋子看着它們，想到自己的二十元錢，便暗暗的尋找櫃臺中低于二十的甜品。
終于在櫃臺的一角，她找到了它。
可能是因為價格便宜，相比之下它沒有很多的水果，款式也略顯單一，但她可以買下它。
洋子正欲開口，買下它。
便聽到了旁邊一人發出的嗤笑聲。
此人正是松原，只見她雙手環抱在胸前，看着洋子選購甜品。
她嗤笑過後，便什麽也沒說，只是站在一旁。
洋子卻感到無比的羞恥與惱火，臉一下子變得火紅。
松原道：“沒了我對你的幫助，現在連甜品也買不起了。”
洋子無言，沉默低頭。
松原見洋子這般，便又開口道：“罷了，之前都當我對你的救濟，可養條狗都知道向着主人，你卻扭頭就把我舉報了，真是養不熟……”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本來就是你有錯在先，我只是如實說明，我又沒做錯，對……我只是說了實話！”洋子語氣激烈的說，“而且你确實在學校到處欺負同學，逃課，你就是品行敗壞！你這種人，這種人為什麽還會有人喜歡你！這不公平！”洋子看着周邊，覺得一切都不真實，像一個巨大的圈，把人圈在裏面，眩暈，下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