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直播
第51章 直播
這種奇怪的控水方式就連鲛人也聞所未聞。
“我所在的區域沒有見過這些海獸, 你不是有那個能聯系其他海域的東西?問問其他海域的見過沒有。”
旬流川掃了眼彈幕,他有段時間沒開直播,現在彈幕上消息刷的密密麻麻, 一半是在譴責他,一半是在吐槽剛剛看到的畫面。
[暖流區-扁尾巴魚:那什麽東西,海獸嗎?突然離得這麽近, 吓到我了。]
[無風區-白龍魚:這個叫海獸的東西和我們這裏有種東西長得好像。]
[深海區-章魚:人類怎麽被海獸纏上了?]
旬流川挑着彈幕裏的兩個問題回答了下,而後三兩句把自己現在的問題描述了, 問彈幕裏有沒有人知道現在應該怎麽辦。
[扁尾巴魚:海獸還能操控水域?這種事情根本沒聽說過啊。]
[風暴區-鲛人-黑尾:嗤, 能操控水域的東西自然是存在的,自己無知看什麽都新鮮。]
旬流川有些詫異,這還是第一次在彈幕上見到新的鲛人說話。
見旬流川看看彈幕又看看自己,一臉的欲言又止,一旁躺着的鲛人挑挑眉, 飄過去跟他一起看彈幕。
長時間沒有直播,這一下湧進來看直播的人不少, 彈幕刷新速度很快,但鲛人還是瞬間捕捉到了已經被頂到最上邊, 快要消散的那條彈幕。
濃郁的海藍色眼眸瞬間眯起, 旬流川感覺身側的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
他悄聲問鲛人:“你認識這個黑尾鲛人嗎?”
鲛人尾巴繃緊,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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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上這時候卻悠悠飄過來一條:
[風暴區-鲛人-黑尾:喲,這不是藍尾嗎, 一段時間沒見, 這麽拉了,海獸這麽簡單的東西都破不了?]
旬流川暗道不好。
一道藍色尾巴裹狹着淩厲的氣勢抽過來, 用力把直播的海螺抽飛了。
旬流川:……他就知道。
讓光魚下去撿海螺, 旬流川問:“你認識黑尾?”
鲛人板着臉, 道:“你在說什麽東西,什麽黑尾不黑尾的。”
“行吧,既然你不認識,那我就去找這個黑尾問問看現在該怎麽辦。”
鲛人撲過來,重又大的魚尾壓在他身上,像只發怒的貓一樣沖他呲牙威脅道:“不許去,你就是被困死在這裏都不許去找他。”
旬流川嘴角抽抽,“……你這就有點太不講道理了吧,再說我被困死在這裏,你多半也活不了。”
鲛人冷哼一聲,“死就死了,反正不許找她。”
“你和這個黑尾有過節?”
鲛人煩躁的甩甩尾巴,“沒有,都說了我不認識她。”
旬流川看鲛人這幅煩躁的樣子,若有所思,“你和他打架,打輸了?”
鲛人尾巴尖一僵,佯裝若無其事的從旬流川身上滾下來,爬到水床上,抱着水枕趴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旬流川看着眼前因為心虛,甩的有些急躁的尾巴尖,伸出手指撚磨了下,因為離水太久,原本濕潤滑膩的尾巴尖此時有些幹燥,凸起細弱的尾骨十分明顯。
旬流川忍不住掐了一下,不重,卻也不輕。
趴在水床上的鲛人一下子彈起來,抽回尾巴,撲過來掐住他脖子,惡狠狠道:“你幹什麽?!”
旬流川被按在地上,喉嚨上的壓迫感漸重,他的視線卻仍舊停在鲛人的尾巴上。
原本如蝶翅做成的羽衣一般,層層覆蓋落下的尾鳍,現在赫然炸了起來。
鲛人半透明的耳鳍倒是一如往常,就是眼尾已經紅了。
“說話!”
尾巴尖傳來的觸感現在還讓他身體顫栗不已,鲛人對這股陌生的情緒害怕又憤怒,這人類什麽毛病!
旬流川緩緩舉起雙手,好脾氣的沖他笑笑,輕聲道:“你的尾巴很漂亮,我情不自禁想摸一下而已,弄疼你了?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鲛人手上力道沒松,漂亮的眼睛裏滿是審視。
旬流川也沒再解釋,只揮手凝出了枚小水珠,水珠慢悠悠飄在鲛人身上,觸碰到鲛人尾巴後,小水珠瞬間變成了一層薄薄的水膜貼在鲛人尾巴上。
肉眼看去分毫看不出來有水膜這個東西,但尾巴的每一條鱗片、縫隙都嚴絲合縫,就像是無縫的天衣一般。
這水膜看着平平無奇,但實際接觸在皮膚上卻像海水一樣。
鲛人原本幹燥的尾巴現在像置身海底一樣冰涼。
他表情有些怔愣,鲛人當然能夠操縱海水了,但也只是能操縱自身所在地方的海水而已。
他最近一直在岸上待着,身體不适合淺海的水壓,幾次也是等身體實在瘦不了了,才去海水裏待一會兒。
在他看來,身體離海水太久,和在淺海裏待着一樣難熬。
旬流川弄過來的這層薄膜水潤潤的,卻很好的調節的水壓,尾巴現在就像置身在深海裏一樣舒适。
旬流川觀察着他的表情,問:“這個水壓和溫度感覺怎麽樣?”
鲛人頓了頓,有些別扭道:“再……再深一點。”
旬流川依言把水壓再往下調,“現在呢?”
“還不夠。”
“這樣?”
“唔!啊……舒服……”
久違的、水壓和溫度正好的海水環境讓鲛人的每一片鱗片都舒展開了。
他懶洋洋趴在旬流川身上,手上卸了力道,有一搭沒一搭的捏扯着人類黑色柔軟的頭發。
尖長的指甲被他小心收起,絲毫沒有碰到人類嬌嫩的皮膚。
全身放松後的重量沉甸甸的,壓在旬流川身上,像一只得到安撫後,收了利爪和警惕,慵懶餍足的貓。
頭發差點戳到眼睛,旬流川微微側過頭,有些重的拍了下鲛人腰窩。
腰窩再往下就是碩長的魚尾,腰窩這裏長了一圈細細密密的小魚麟,重重按上去,微硬的魚鱗邊緣膈的指腹發疼。
“別鬧。”
鲛人哼笑一聲,不玩頭發了。
“那個黑尾和你有仇嗎?”
“嗯。”
“不如我去幫你殺了他?”
“你有辦法出去?如果不能破解這個海獸弄出來的東西,我們要一直被困在這裏。”
旬流川滿不在乎道:“只要把附近的海獸全殺了,這東西自然也就破解了。”
雖然他不崇尚用暴力解決問題,但是通常情況下,暴力能解決許多問題。
鲛人猶豫再三,看到光魚撿回來的直播海螺快要飄過來了,他又給打到海裏去。
光魚愣了兩秒,又慢吞吞的跑回去撿。
-這魚今天是不是抽風了。
直播海螺消失後,鲛人這才撇開臉,故作尋常道:“我以前剛成年,在圈地盤的時候遇到了這個黑尾。”
成年的鲛人之間相互遇到,一場惡戰是避免不了的,旬流川在看到鲛人對小鲛人脾氣那麽差的時候就有了解過。
“我們打了一場,我差一點就打贏了。”
意思就是打輸了。
旬流川心中早有預料,安慰道:“沒有事,那時候你剛成年,力量不穩定也是正常的,現在你再和他遇上,一定能夠打贏他。”
鲛人頓了頓,道:“那可不一定,懷崽中的母鲛人兇得很,誰進她領地都要脫層皮才能出來。”
“母鲛人?!”
旬流川瞳孔地震,“她離我們這裏遠嗎?”
他腦中已經自動浮現了美人魚的形象。
鲛人不爽的尾巴抽他一下,“風暴區離這裏隔了兩個大海域,你以為?”
旬流川想了下,道:“你不是讓小鲛人幫你拿東西嗎?既然這樣的話,風暴區離這裏應該不遠才對。”
鲛人沒有說話,只是看向旬流川的眼神像無數把小刀子,恨不得把眼前的人類戳上幾個洞才罷休。
旬流川聳聳肩,“okok,當我什麽都沒說。”
光魚還在海裏吭哧吭哧的撲騰,他把光魚撈起來看了下彈幕,上面依舊密密麻麻的,強烈表達了彈幕兩次被彈飛的不滿。
旬流川笑着安撫了下看直播的魚的情緒,示意光魚把船只附近的情況拍了下。
“我們現在還是在暖流區這裏,只是被海獸們困住,具體的位置沒辦法确認。”
[暖流區-扁尾巴魚 :這個位置沒島沒礁石,也沒其他東西,光禿禿的一個海域确實不好認位置。]
[暖流-飛澤龜:這個地方……有些眼熟,等我……去找棱龜……問問。]
這飛澤龜說完後就消失了。
彈幕裏其他魚看到這裏,不由吐槽道:
[這只龜說話怎麽跟大喘氣似的。]
[烏龜嘛,大多數都這樣。]
某種龜類不樂意了:[胡說,我們說話就不是這樣的。]
[我都說了是大多數,你不能把自己往少數那類放嗎?]
彈幕上還在議論紛紛,旬流川摸摸肚子,從昨晚開始就沒吃東西,有些餓了。
他視線移到橫在甲板上的那個海獸,有些意動。
他問一旁躺在那裏的鲛人,“是不是餓了,我們等下烤肉吃?”
鲛人皺皺眉,道:“烤肉做出來軟趴趴的,我要吃生腌的。”
跟着旬流川混了一段時間,他也知道這個人類對入口的食物很講究,每次都要花費大量時間去折騰。
旬流川起身把那海獸砍下來一截,這海獸體內的血都已經凝固,看起來不至于太糟糕。
他熟練的把食材處理了,去菜園子裏摘佐料弄醬汁。
直播上面只剩下一個躺在畫面正中央,懶洋洋甩尾巴的藍尾鲛人。
遙遠的風暴區,黑雲成片,狂風呼嘯的礁石海域。
一條黑色女性鲛人坐在礁石上,她腹部微微隆起,手中正握着吃了一半的魚,正一言難盡的看着躺在水床上挑剔食材,混吃等死的成年鲛人。
作者有話說:
女鲛人:媽的,怎麽沒人給我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