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冷汗
第50章 冷汗
旬流川原本想把野豬運送到養殖場, 但是船下的海獸卻在虎視眈眈。
底褲都被偷走的海獸已經進入狂暴模式,鲛人要分心保護船只,對海獸的幹預就沒辦法太過。
再加上鲛人之前已經堅持了幾天幾夜, 力量有所下降,對海獸的包圍一時間有些捉襟見肘。
為首的海獸見到旬流川,察覺到他身上還沒完全消散的能量, 揚起頭顱,憤怒嘶鳴出聲。
-小偷!
旬流川站在船邊, 擡頭看着視線鎖緊在自己身上的海獸。
海獸極具壓迫力的目光籠罩着旬流川, 濃郁到四周的海水流動仿佛都靜止了。
對視半晌,旬流川彎腰緩緩把野豬放下。
他如今能力恢複這麽多,也想知道在面對海獸的時候,到底能有幾分用處。
為首的海獸仰首長鳴一聲,它身後蠢蠢欲動的海獸一時間以最快速度朝船只發起攻擊。
然而氣勢洶洶的一擊卻在觸碰到船身的一瞬間, 被一層柔軟的屏障彈開了。
旬流川的能力提升後,屏障的柔韌度和面積也得到了大幅提升, 海獸們圍着屏障撕咬沖撞,卻怎麽也撞不破這層薄薄的水膜。
見他能這麽輕易就阻攔那些海獸們的動作, 鲛人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詫。
雖然他對人類能夠吸收能量的事情早就見怪不怪, 但是人類的力量提升這麽快,讓他本能的感受了一絲不舒服。
他之前和人類彼時起來還有一大半的獲勝幾率,但是現在比起來, 恐怕連三成的勝率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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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的目光太過明顯, 和鲛人在對峙中的旬流川都忍不住偏過頭,示意性的看他一眼。
“?”
鲛人不爽的輕嗤一聲, “趕快解決了, 這些東西看着真礙眼。”
說罷, 他給自己做了個水軟椅浮空半躺在那裏,尾巴有一搭沒一搭拍着水床,雙手環胸,活像監工的魚大爺似的。
旬流川:“……”
這是哪來的臭毛病。
那邊海獸對船只的攻擊一直沒有作用,船雖然不會搖晃的那麽劇烈,但是根本沒辦法再前進。
旬流川環視一圈,領頭的那個紅藍兩紋海獸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退到了海獸群的後面,離自己這裏有好長一段距離。
旬流川微妙地眯起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這個海獸看起來很不簡單,有時候對視起來,感覺對方就像是稍微開啓了靈智一樣。
隔着躁動的海獸群和喧鬧的海面,旬流川和最後面那個紅藍雙紋海獸對視許久。
久到鲛人語帶不爽的問道:“你再看它是能看出一朵花來?”
“好好歇你的吧。”
旬流川順口回了句,心底有些遺憾。
海獸頭子離得太遠,沒有辦法突襲。
他在眼前的海獸群裏找了一圈,看重了最前面這個撞得最厲害、體格看起來最結實的一條海獸。
下一刻,原本凝實的手腕突然變成透明的水色炸開。
“嘭——”
聲音很輕。
但是鲛人一直關注着這裏,見到這一幕,尾部的鱗片被吓得小小炸開了口子。他面上掩藏的很好,但是瞳孔深處有明顯的驚駭。
這人類,怎麽回事?
這股透明的水色在附近陣陣激起的浪花中非常不起眼,它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撞船最激烈的一條海獸頭上。
水花凝成人手的形狀落在海獸頭上,下一秒,海獸的頭顱只剩皮包骨,肉身卻完好無損。
鲛人深邃濃郁的瞳孔皺縮,抱着水床橫向移出去一大截,那條海獸龐大的身軀驟然落在自己邊上。
只一個照面的功夫,一條海獸已經身死,這恐怖的攻擊力遠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
不止鲛人震驚,最後面統治所有海獸的紅藍兩紋海獸也被震撼到了。
它發出一聲嘶鳴,這些一直撞船的海獸們轟然退散,離開船只一大段距離。
這下鲛人也看不不對勁了,“最後面的那個海獸,好像長了腦子。”
旬流川有些無語,“你看哪個生物沒有長腦子。”
鲛人尾巴尖一頓,佯作若無其事的繼續甩着:“我說它的腦子好像會思考東西了。”
海獸做事全憑本能驅使,但是剛剛那個後撤,卻像是經過思考後的舉動一樣。
他們這麽說着,對面的海獸動作極快。
發現旬流川手段詭異後,這些海獸不再和旬流川近距離僵持。
船只漸漸穩定下來,旬流川就看到這些海獸們圍擋在船只前面的海域,又在呈漩渦狀盤旋。
平靜的海面被撕開一個小口子,下面的海水已經形成渦流。
“嗤,又是這招。用了這麽久,它們倒是一點都不膩。”
鲛人很看不上這一招,但是又有些戒備。這招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卻真的有用。
他之前在和海獸們對拼的時候,就差點輸在這一招上。
“不過它們這時候力量被消耗那麽多,魚數還少了一條,我們正面對上的勝率應該不低。”
鲛人喋喋說了半天,見旬流川站在船頭欄杆上,眼眸微眯,眺向遠方。
海風吹的他衣服獵獵作響。
從鲛人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對方完美的側臉和秀挺如竹的背影。
很帥。
于是鲛人不爽的擡手從水床上扯團水球砸過去,“我在跟你說話,你發什麽呆呢。”
旬流川後背向長了眼睛一樣,微微側頭,躲過了水團。
他仍舊看着遠處,語态有些遲疑:“你有沒有發現,天邊的海域那裏有些奇怪?像是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速度很快。
而且是一大批。
鲛人高高飄起,敷衍的掃了眼,“沒看到有什麽異常,你是不是被太陽晃得眼花了。”
距離太遠了,旬流川也看的不甚清楚。
他揉揉眼睛,道:“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前面的漩渦已經些微成型,勾着船只緩緩往前移動。
旬流川不再和這些海獸浪費時間,驅使船只快速朝後面駛去。
這些海獸并沒有追過來,只繼續在原地打轉。
“這麽輕易就放棄了嗎?”
旬流川心裏有些疑惑,感覺不像是海獸的作風。
鲛人對海獸并不了解,只道:“它們放棄了還不好嗎,能擺脫它們真是省了大功夫。”
“話是如此……”
算了,想再多也沒什麽用,旬流川搖搖頭,專心驅使船只。
船只速度提到最快,行駛出去一段時間後,四面的海域安安靜靜,像是再次回到了旬流川獨自在海面橫行的時候。
他難得有些懷念。
鲛人卻突然道:“你有沒有感覺哪裏不太對?”
“嗯?”
“船只附近的水流好像有些奇怪。”
旬流川問:“哪裏奇怪?”
鲛人眉頭緊鎖,表情不大好看:“說不上來,這附近的水流給我一股很強烈的違和感。
旬流川把船只附近的水域都仔細查看了下,還是沒發現有什麽異常,但是他也沒有掉以輕心。
鲛人從小在海洋裏生活,對海水的操控力和感知力不是一般海洋生物可比的。
雖然一對一戰鬥時候根本打不過自己。
但是在其他方面還是有些用處的。
旬流川倚着欄杆往下看,海水下面被水泡隔絕開,看起來沒什麽問題。
他想了想,凝聚了幾條水帶丢在附近的海面上,水帶在海面上随着海浪起伏。
旬流川看了水,臉色漸漸有些難看。
水帶下面的海域是按照正常速度流經,但是他的船只卻是經過加速的。
經過加速的船只現在卻和正常流逝的水帶一直處在統一位置。
旬流川把水帶附近的海域經過加速,水帶也依舊和船只處在平行位置,兩邊的海域像是陷入了絕對的靜止狀态。
他沉默半晌,問鲛人:“那個能看直播的貝殼你身上有帶嗎?”
鲛人沒有答話,把一枚顏色潤白如玉的河蚌抛給他。
旬流川把直播的貝殼拿在手裏,開啓直播後,手變成水流包裹住貝殼,帶着進入海底。
這邊實時投放出直播的內容,水流已經帶着貝殼進入海底二十米,下面光線還好,但是在附近沒有看到什麽異常。
鲛人在一側同步看着,凝視片刻,突然道:“去邊側看看,左手側的海洋流動有些異常。”
旬流川控制手往那邊挪,橫向移動一段距離後,前面隐隐有一大團黑影在移動。
手臂到這個距離已經是極限了,旬流川擰擰眉,拉着鲛人和貝殼,裹起一個水罩縱身跳入海裏。
手臂繼續往前延伸,約莫再走了一百米左右,直播界面裏的黑影總算能看清楚具體的模樣。
原本以為已經被甩在身後的那群海獸,此時圍成一個碩大的圓形在緩慢游弋,它們身上的花紋裏發出一種隐隐綽綽的光芒。
旬流川不懂這種光芒是什麽,但是靠近了能夠隐隐感覺到,就是這些光芒控制了它們包圍圈內的海水。
與其說是這些海水不再流動,不如說是海獸把船只和這些海水綁在了一起。
只要自己的船只在往前走,那船只下面的一片海水也在往前走,海水裏面的海獸同樣被帶着前行。
不管自己去到哪裏,速度多快,都沒辦法甩掉這些海獸。
船只、海水、海獸在這個奇怪的範圍內,就像是一個整體一般,沒有辦法分開。
如果不想辦法把這個怪圈打破掉,自己的船只怕是要一直被困在這裏。
而那些海獸,一邊在養精蓄銳,一邊在等。
等他力竭的時候、等他露出破綻的時候。
在等到結果之前,它們會一直蟄伏在幽暗的海水裏,就像暗處的毒蛇一樣,等待自己出手的最佳時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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