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休沐怡情念貪歡
第49章 休沐怡情念貪歡
“沒有, 繡衣是絕對忠誠于聖上的。”虞殊說。
“哦,”我停住了筆,“那, 孤有個問題。”
“聖上請講。”
“獲取朝中密要的首選入手對象是繡衣, 但繡衣無法收為己用, 也插不進人,于是翰林院和禦書房會成為第二選擇目标,這樣即能獲取信息又能稍微降低一點難度,”我分析道,“但孤不明白你在頌安殿安排人幹什麽。兆王和羅旭他們可能是想在合适的時候出手刺殺孤, 你呢,你總不可能和他們打一樣的主意吧?”
按理說, 只有想要确切探查皇帝的近況,或者意圖禦前行刺的, 才會費心将人安排進頌安殿。
畢竟前朝後宮相連,對只想了解一些但不求太精确的人來說, 最穩妥的介入點是各家送入宮內的妃嫔。除此之外, 內庭和禦前伺候的宮女太監也是不錯的選擇。
如果不是為了那些明确的目的,貿然在帝王寝宮安插探子屬實有點大張旗鼓了。
虞殊垂着眼簾, 笑意清淺, “聖上英明。殊在頌安殿安排人手,一是為了防備兆王的人傷害聖上, 二是為了殊的私心。”
“你的私心……探查孤的日常起居?”我挑了挑眉。
“是,”他說了實話, “殊想離聖上近一些, 但身處冷宮, 不敢擅自露面, 只好每日聽聽與聖上有關的消息,在臆想中造夢。”
我遲疑道,“可是,孤也不是每日都歇在頌安殿的。”
“所以美夢不是天天都能做的。”
虞殊還是笑着,但我能聽得出來,他的心情其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好。
原先別扭的情緒突然消散了,我心中只剩下對他的憐惜。
尤其是在聽到他說,“聖上擺駕後宮,妃嫔殿內杯酒紅鸾笙簫動,而殊只能獨自呆在冷宮對月酌酒,想着何時能與聖上相守”時,我甚至十分共情地替他委屈了起來。
“日後不會了,”我跟他保證道,“孤只去你殿中,別的哪兒也不去。”
雙目相對,纏綿情意漾滿禦書房。
那些關于隐瞞的不愉快,就這樣翻篇了。我從虞殊的臉上發現了一點點類似松了口氣的神情,忍不住在心中笑了一聲。
他以為我沒察覺他在賣慘嗎?我只是覺得他動小心思的樣子莫名可愛,不想再追究罷了。
被迫成長、隐忍壓抑自己的那些年他已經熬過來了,我希望在我身側,他也能多一點孩子氣。
……
折子一翻一合,日子流水般地逝去。
京城還是老樣子,私底下暗流湧動,但表面上還是維持着一副風平浪靜的和睦樣。
遠隔千裏的泷城就沒有這麽太平了。
兆王生辰的第二日,休沐。
我難得放松,抱着虞殊一覺睡到了巳時。
外頭已天光大亮,連綿數日的雪也停了。日頭從窗外透入室內,連厚重的床幔也沒擋住它,周身萦着淺淺的暖黃色。
我舒服地伸展胳膊朝床裏邊打了個滾,貼在了沿牆放置的軟枕上,扒拉着它蹭了蹭。
而後,被子底下就伸過來一只手,攬着我的腰把我帶着滾了回去。誤入冷區帶來的涼意全然散去,我落回了熟悉的懷抱,被暖意裹挾。
睡飽了就是會很有活力。我仰頭瞧着還閉着眼的虞殊,眼珠轉了轉,帶着狡黠的笑容利落地一翻身,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預料中好聽的悶哼聲沒有出現,我歪了歪頭,伸手去摸他長長的的睫毛,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判斷他有沒有醒。
指腹傳來了癢意,是虞殊在輕輕眨眼。
“你醒了?”我小聲問他。
虞殊将手放在了我的後腰上,帶着些倦意“嗯”了一聲,問我,“聖上要起來了嗎?”
我看着他說話時滾動的喉結,沒忍住在上面啄了一口,“不起,孤想再賴一會兒。”
“繡衣應當已經得了兆王府那邊的消息了,”他說,“聖上昨夜不還期待着想聽聽兆王的慘狀嗎?”
我盯着他又啄了一口,看那處白皙的皮膚漸漸染上淡紅,有種塗色的快樂。很漂亮。
“是很想聽,但現在孤更想躺平。”反正消息一直在那,過一會聽也是一樣的,但懶覺和賴床可不是每天都能享受的。
根本不用為做抉擇而猶豫,我很自然地就遵從了自己的內心。
虞殊輕笑道,“那還請聖上別亂動了,否則就要換種方式躺平了。”
察覺到龐大的雨後春筍即将萌發,我念着自己酸疼的腰,乖乖地收斂了些。
“早先孤就想問了,”我找了一個能幫助人冷靜下來的話題,道,“繡衣手中傳訊的東西是哪裏來的,怎麽瞧着這麽玄妙?”
虞殊輕輕摩挲着我的脊骨,道,“是國師做的。”
“用什麽東西做的?”
我曾見過幾次,那是一塊黑漆漆的東西,偏轉角度還會閃着點淡金色的光,像是玄鐵,又與玄鐵截然不同。
我沒有上手碰過,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石頭,看它質感類似,姑且先這麽稱它。
闵言傳訊的時候,我見他把寫好的字條往那石頭裏一放,再過個半個時辰,字條就沒了。跟施了仙法似的,挺神奇。
“烏金石,”虞殊說,“不知國師從哪兒弄來的,這種石頭在古籍記載中并沒有出現過。沒經過加工的烏金石和普通石塊別無二致,但經國師雕刻過後,它就能起到各種作用。”
“這麽神奇呀,”我頓時起了興致,“若是能找到它的礦脈,讓國師傳授秘法……”
飛鴿傳書容易受天氣的影響,加急送信又太廢人馬,遇上不懷好意的山匪或是刺客,還容易被人半路攔截。
這烏金石傳訊如此方便,傳錯的概率也極低,如果能普及,前線、災區與朝廷的聯絡就會快很多,迅速提高效率。
虞殊搖了搖頭,雖然不想給我潑冷水,但他得把事實告訴給我聽。
“國師将此物交給先帝後,先帝就已經派人去尋了,近十年都沒尋到。僅有的八塊烏金石裏,六塊大的被制成了傳訊物,方便繡衣辦事,還有兩塊小的制成了暗哨,沒有傳訊功能,但吹響後會使八塊烏金石一齊發燙,以此來提醒持有者有事發生。”
暗哨一只在我手中,由于我會忘事丢東西,平時就由小單子守着,只有出宮時我才會自己帶上。
另一只藏在國庫裏,原先是父皇持有的,他走後,那只暗哨就一直被收着,沒拿出來過。
“啊,這樣。”
我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東西少也有少的好處,起碼只有繡衣手中有,不會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來做壞事。
若是傳訊物泛濫了,就沒有信息差了,搶占先機會變得更不容易。
“另一個暗哨給你拿着吧。”我說。
虞殊望向我,眸光深邃,“暗哨雖不能讓繡衣做事,但能調走繡衣。殊到底是外人,聖上難道不擔心哪天在需要援助時,被調虎離山嗎?”
“不擔心,”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你手中有了暗哨,一旦有什麽事,孤就能和繡衣一塊去救你了,反之也是一樣的。”
虞殊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我,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或者……”
“你若是覺得自己是外人,不肯收的話,”我眨了眨眼,“那不如讓孤在上面一回,這樣你就是孤的內人了。”
虞殊用了些力氣揉了一把我的腰,又按着我的後頸讓我與他貼得更近了些。
“殊能遇到聖上,能得到聖上的青睐,是殊今世最大的福分。”
他的心跳很快,我聽到了。其實從我說把暗哨給他的時候,那“撲通撲通”的聲音就已經開始加速了,他表面上還裝着一副平靜的樣子,我覺得很有趣。
話語在試圖遮掩真情,但靈魂與血肉已經出賣了他。
我在他懷裏無聲地笑了一會,清了清嗓子暗示道,“如果你讓孤在上面一回,說不定能感受到更多的福氣。”
虞殊這回沒假裝同意了,他在我耳側放輕了聲音說出了真實想法,是一貫的溫柔,但語氣中帶上了點惡狠狠的感覺,聽着有些帶感。
他說,“想都別想。”
“小氣。”我嘟囔道。
“聖上為什麽對此這麽執着?”他問我。
我想了想,紅着臉把當時看起居冊做夢的事情跟他說了。
其實我只是饞那裏面描寫的他的美色。
我的執着不在于誰上誰下,而在于他紅着眼眶欲拒還迎、被折騰得盈滿淚光輕喘出聲的場面。
我太想看到他作出那副神情了。
“……”虞殊目光複雜地瞧着我,半晌後問我,“所以那天,聖上坐在殊身上突然失了自控,是因為喜歡殊躺在那的樣子?”
我認真思索了一下,“一半一半吧,也許。”
被他折騰得太狠确實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那,”他給我提出了一個中肯的建議,“聖上有沒有想過,您想看到的,只要用和上次一樣的姿勢就可以看到呢?”
“可你不哭。”我說。
虞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聖上既然想看,那就該努力把殊弄哭。這是聖上需要思考的問題。”
我很不理解,作為被折騰的那個,我要怎麽努力才能把折騰人的家夥弄哭啊?
“你告訴孤,孤不知道。”我伏在他頸邊,說。
虞殊壓低聲音告訴我,“聖上可看過話本裏的精怪?”
我疑惑道,“和那些有什麽關系?”
“有關系,”他說,“被吸幹精元的人就會哭。”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是很懂,但我能感受到他在興奮。我莫名覺得,如果按他說的去做,那哭的人肯定是我。
“起床。”我說。
【作者有話說】
早不起來TAT
明天如果來得及,就把兆王那塊一章搞定。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