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閑聽牆角頓生疑
第27章 閑聽牆角頓生疑
“你怎麽了?”
我不确定地望着他,眼神在太傅與虞殊之間逡巡,小心翼翼地問。
虞殊看起來和往常一樣,神色平靜,但我分明從他盯着我的雙眸中看到了苦澀。他攥着書冊的指尖都泛白了,卻什麽都沒說,沉默地搖了搖頭。
我悄悄看向太傅,太傅也很茫然,顯然對現下的情況不怎麽了解。
容喻瞧着氣氛不對,連忙上前,扶着父親就要遠離是非。
“賓客應該都要到了,”他打着哈哈,“父親,我們先去前廳吧。”
太傅拄着拐,走得比兒子還快。
等屋裏只剩下我們二人,我拽住了虞殊的袖子,連聲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是不是老師跟你說什麽了?”
短短片刻的時間裏,從他被太傅挑刺,到太傅因為上次的誤會對他有成見,要他離我遠點,以防我貪于美色不務正業,那一圈的可能性,全被我想了個遍。
虞殊俯身過來,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與太傅無關。”
那是因為什麽?
我眨巴着眼,一臉不解。
“回宮說。”
壽宴是歡喜日子,難得。詩寫給誰的這種問題,什麽時候都能問,虞殊辨得清孰輕孰重,不想因為自己心裏吃味,就壞了周圍人的興致。
他很自然地牽住我,把我帶着慢慢朝外走。
我沒弄清緣由,又好奇又擔憂,視線一直在他的臉上停駐着,觀察他細小的神情變化。
結果,這人不知道想了些什麽,越走,心情看起來竟越好了,到前廳時,甚至還挂上了笑意。
我摸不着頭腦,想來想去也沒發現什麽端倪,受了老師名下幾位門客的禮,一起閑聊打岔了幾句,便漸漸将這奇怪的感覺抛之腦後了。
先前容喻說今日沒多少人,果真就沒幾個人,一場壽宴,辦得和尋常家宴似的。
不,連家人都沒湊齊。
朝臣一個都沒來,倒是已經告老還鄉多時的前朝尚書來了兩位,都沒帶家眷。其餘的便是老師的門客與親友。
容喻的兩位姐姐均未到場,只是送來了賀禮。
我數了數,在場的包括我和虞殊,統共就十二位。
與太傅夫人問過安後,我倆便落座了。
雖然我說了不必拘禮,今日我只以學生的身份參宴,但大部分人還是謹慎得很,束手束腳的。
小單子替我将預先準備好的壽禮呈給太傅,太傅沒客氣,收下了。
場面話有老壽星自己來講,我樂得偷閑,抓着虞殊的手輕輕捏他的骨頭。
“聖上,殊的骨相如何?”他低聲問我。
我沉吟片刻,端的是一副世外高人樣,“極好極好,此骨只應天上有,質感上乘。”
虞殊輕笑一聲,“還有嗎?”
我想了想,“很硬朗,非常康健。”
“這話當與太傅說才是。”虞殊反握住我,将我亂摸的指尖攥在掌心,語中皆是笑意。
我下意識朝老師那看了一眼,他老人家面前剛擺上長壽面,熱騰騰的,正舉箸準備品嘗。
那面是師母親手下的。
“你的生辰在何時?”我扭頭問虞殊。
他垂下眼簾,“六月十八。”
怎麽看起來,好像不大想提起這個日子。我留了個心眼,準備回去查查。
文人墨客聚在一塊就喜歡玩點有水平的東西,比如飛花令。
容喻本想拉我倆去一塊,但我興致不高,被虞殊發現了,他便以最近不能沾酒的名義替我推掉了。
于是,我們未時剛過一刻就回宮了,比之前預想的要早上不少。
不過剛好,我回去還要把闵言喊過來問點事情,加上批折子的時間,處理完差不多就得到天黑了。
虞殊與我不一道,他先回了清平殿,說晚上等我過去。
我應了,目送他離開後,便帶着小單子直奔禦書房,讓他去繡衣那傳人。
小單子奉命去了,但久久未回。
我心下有疑,他雖然走得不快,但這點距離,也不至于一走就是大半個時辰吧。
“來人,備轎。”
繡衣們的住處在順福門邊上,有一個單獨的院落,裏頭很寬敞,對他們的日常練武生活來說綽綽有餘。
門口候着的人見我來了,連忙行禮請安,迎我進去。
“小單子可來過?”我問道。
“回聖上,單公公在裏頭呢。”
在裏面?沒走錯地方,那怎麽耽擱這麽久。
侍衛扶着我踱到了闵言的屋外,我正要擡手,只聽裏頭傳來兩聲奇怪的動靜,直覺告訴我,現在開門會很尴尬。
靜止之餘,我與侍衛面面相觑。
他朝裏指了指,用眼神問我要不要喊一聲,提醒一下裏面的二位。
我連忙擺手,并湊近了些。難得遇上別人的牆角,來都來了,聽一聽吧。
小單子的聲音很好辨認,但他說的話斷斷續續的,我聽不太清。倒是闵言,向來能少說幾個字就少說幾個的人,這會像被通了穴似的,咕咕叨叨講個不停。
大概總結一下,就是,去風月場所是任務需要,不是他自己要去逛,讓小單子不要誤會。還有,他腦子很好使,不傻,他只是沒帶錢的習慣,不會吃霸王餐。
這一段結合陸聽說的,我倒是能明白意思。
後面的我就不太懂了。
什麽叫天上長了野蘑菇,要去摘下來給小單子補身體?
以及什麽……吃什麽補什麽?
吃蘑菇能補啥啊,人身上又不長蘑菇。
“聖上?”陸聽從邊上那屋裏走出來,見了我,略顯詫異地行了禮,喊道。
我朝他比動作噓聲,他沒理解我的意思,反而更大聲了些。
“您在這兒做什麽呢?”
我抹了把臉,心情複雜,“沒什麽。”
屋門迅速開了,小單子臉紅得像猴子屁股,竄出來的速度比我從前見過的都快。
“聖上,小的耽擱了時辰,小的有罪。”他撲通一下就給我跪了。
陸聽朝裏面看了一眼,“哦,藥效發作了,應該是闵言纏着你吧,不是你的問題。”
“什麽藥?”
我讓小單子先起來,把他衣衫上的褶皺捋捋,對陸聽所言産生了點興趣。
“就是這個。”陸聽端過來一碗混濁的湯藥,道,“反正首領躺着也是躺着,剛好替我試試新學的方子。”
我腦門冒冷汗,“你何時通藥理了?”
“新學的。”
【作者有話說】
(2024.1.18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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