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穆霄挑了挑眉, 沒有解釋:“剛才不是快愈合了?”
“還好,只是不流血了。”祝卻随口解釋,“你的藥很管用。”
簡單的對話, 足以透出二人之間的熟稔。
葉慈念了解祝卻,他不是簡簡單單會交付信任的人,穆霄能成為對方的朋友之一, 一定有他沒想到的緣由。
“現在讓仙舟上升吧。”祝卻指了指天空。
屋頂的壁畫同樣描述了共工合道的緣由,只是他不是因為見百姓疾苦而心生憐憫,而是因為“贖罪”, 共工與祝融争鬥,撞碎了天柱,導致天塌地陷, 引發災難。為了贖罪,所以跟着祖巫合道。
“也不像是壞人啊。”祝卻喃喃自語。
如果對方有怨氣,剛才就不會這麽輕易地退水,在面對葉慈念和另一個人的時候,也不會采用這麽“溫和”的方式, 讓他們離開。
這時, 祝卻才将心思分給仙舟上的最後一個人,居然是白若羽。
他有點點吃驚。
剛才是見到熟人後沒注意,此時見對方渾身濕透,祝卻輕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問:“你需要幫助嗎?”
白若羽見來人是他, 勉強露出一抹微笑, 算不上開心。
誰能開心得起來呢?他此行的目标穆霄會主動對巫族噓寒問暖, 看見自己渾身濕透,也沒有主動問過一聲;白衣盟的副盟主也對他十分親近, 态度截然不同。
要不是顧忌自己的“人設”,白若羽都想質問巫族,給他們灌了什麽迷魂湯,一個個居然都偏心于他?
“前輩。”白若羽打了個顫,“在前輩面前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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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卻心有不忍,給了對方一枚火符,只需少量靈力即可驅動,是他之前買來準備去祝融秘境用的,後來沒用上,一直放在儲物袋中:“我姓祝,祝卻。”
他簡單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便走到一邊,繼續研究壁畫了。
白若羽在聽到他的姓氏時,雙手顫抖,幾乎拿不住靈符。
……祝?
他恍惚看向巫族的背影,時間太久,他都快忘了祝南音的樣子,只記得是一個少年,可天下的少年這麽多,怎麽會是同一個?
更何況,眼前這人确實是巫族。修真者與巫族勢同水火,絕不可能中途轉修。
白若羽捏緊了靈符,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卻忍不住将視線一次次放在祝卻身上。
“祝”這個姓氏足以讓他神經緊繃。
“前輩為何會來到修真界?”白若羽不顧看守在祝卻身邊的兩人,強行和對方搭話,“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巫族……”
“白師兄還是先将自己收拾好了,可別生病了。”穆霄輕飄飄地開口。
他不喜歡白若羽,說不上來緣由,只是直覺不斷提醒他,離對方遠一點。
白若羽沒聽,執拗地看着祝卻,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需要緣由嗎?”祝卻反問。
牆上的壁畫沒什麽新鮮,他粗略地看了一圈,算是大致了解,這才有心思回答白若羽的話。
“我只是覺得應該下山歷練,便出來了。”祝卻徑直地略過他,走向空間的中心,那裏同樣擺放了一口巨大的棺材。
穆霄緊張地盯着祝卻,生怕他和剛才一樣,讓這四個人再次躺進同一口棺材。他可不想和白若羽或者葉慈念有任何密切接觸。
葉慈念看見穆霄的神色,又看向祝卻,心中隐約有個猜測,于是走過去,蹲在祝卻身側:“看出什麽了嗎?”
祝卻回答:“還沒有,我在想怎麽直接去中心。”
葉慈念:“什麽?”
祝卻對待朋友一向很有耐心,此時也細心為對方解答:“剛才我和穆霄在後土墓葬區,現在來到了共工區,我在想,或許要完整地經過十二個墓葬區,才能到達中心位置。”
“至于中心位置有什麽,可能是祖巫的墓葬區,也有可能是外界的出口,總之,終點才是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過程太過複雜,我不打算繼續解密。”
雖然在大巫壁畫說這些……宛如後人說祖先壞話……
祝卻輕咳一聲,聲音壓得更低了:“所以我在想,要怎麽祭祀,才能讓大巫網開一面,把我們放過去。”
葉慈念也學着他的樣子壓低聲音:“會成功嗎?”
祝卻摸了摸鼻子:“應該會吧……”
之前在巫族聚集地的時候,他學習術法總是最快最好的那個,白發蒼蒼的大巫跟他說,祝卻很有這方面的天賦,是被天道喜愛的。
天道喜愛的自然也是巫族喜愛的。所以那時巫族上下都很歡迎他的到來。
既然天道是當年的大巫合道而成,自然,大巫們對他也有零星的好感吧?
祝卻這次的祭祀要認真多了,根據棺材的走位決定好祭祀臺的位置,又拿了新的果子與糕點,擺出貝幣與龜甲,開始蔔算。
他一邊搖着龜甲,一邊念念有詞,說的是巫族傳承的古語,大致內容是祈求祖先保佑與賜福。
貝幣被倒出後,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祝卻看了一會:“大巫答應了!”
下一刻,棺材四周有水重新漫出來,只是此時,這些水沒有四散,而是聚集在一起,慢慢地将棺材頂起來,最後水源中心露出一扇不知通往何處的門。
祝卻這次不好意思把祭臺收起來,而是放在原地,招呼幾人一起走進去。
白若羽還有些猶豫,膽怯地看了祝卻一眼:“祝前輩,你确定可以進嗎?”
他的懷疑也是正常的,穆霄卻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你若是不相信,就別來。”
“怎麽說話的。”祝卻拍了他一下,像教訓師弟那樣,随後開口安撫,“沒關系的,祖先說可靠,就一定可靠。”
白若羽點點頭,在最後走了進去。
所有人都進入門中,那些水慢慢消失,棺材被逐漸放回原位。
壁畫上的人動了動,走到祭臺面前,剛想拿取後輩給自己供奉的祭品,卻見祖巫從另一面牆壁上走過來,毫不客氣地拿走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