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聯合下手
聯合下手
一路上車內安靜的可怕, 白雲溪靠着閉目養神,明明女人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可季南書就是察覺出了絲淡淡的火氣。
小動物一樣嗅聞了半天, 再三确認是真的生氣後,屁股一點點挪到了白雲溪身邊, “您晚飯吃了嗎?”
白雲溪掀起眼皮看了他眼,季南書傻呵呵一笑, 滿臉讨好繼續說道,“今晚梨園內的晚飯是窩窩頭和白菜炖粉條,我沒吃多少, 現在都有點餓了。”
晚上季南書能不吃就不吃, 說餓了倒是頭一回。
“回去讓桂年準備宵夜。”
季南書見狀追着道, “藕粉!您不是每晚都吃藕粉嗎?我今晚也吃那個墊墊肚子就好了。”
腦袋湊得很近, 亮閃閃的眼睛像小狗一樣,白雲溪手指抵着他額頭往後推了推,手順勢被季南書抓住握在掌心揉了揉, 嘿嘿傻笑道, “您別生氣了, 我知道錯了。”
“錯哪兒了?”
季南書順着臺階咕嚕滾了下來,半點不帶猶豫,“我不該想着能自己解決。”
再多季南書就想不出來了。
白雲溪嘆了口氣,彈了下他腦袋,“想報仇之前連對方什麽底細都不知道,真莽撞地闖過去,被人賣了我還沒地方去找。”
季南書知道白雲溪這是不和自己生氣了, 更加肆無忌憚貼上去,“項鴻寶有那麽可怕嗎?”
“項鴻寶沒什麽大不了, 但他之前是宮內出來,認識不少清滅前當官的,如今那些人換了個身份在各地方繼續任職,所以他在北平才敢橫着走。”
季南書思索了下,“那我是不是不該得罪他。”
“這事我來處理,真想對項鴻寶動手沒那麽難。” 白雲溪道。
Advertisement
白雲溪說了會處理就沒讓季南書再插手,季南書表示得罪了項鴻寶要不要暫停他在梨園的演出,免得再發生被追着的事,但白雲溪說不用,他就沒再要求。
直到第二天早上看見出現在樓下的房依雲,季南書才明白為什麽六小姐說不用擔心,是給他身後也配了個打手啊,而且還是帶槍的那種。
季南書從骨子裏有點怵房依雲,他想沒什麽人不害怕她的吧,一眼就能看出不好惹。
她們在餐廳吃飯,房依雲就坐在客廳看雜志,場面莫名有些詭異。
“我能不能……”季南書捧着碗悄悄話沒說完,看到房依雲扭頭過來看她們時,立馬閉了嘴,低頭安靜吃飯了。
白雲溪輕笑,“放心,依雲不會打擾你在梨園正常演出。”
季南書不敢說話,點了點腦袋。
吃完早飯白雲溪就走了,徒留下呆若木雞地坐在客廳的季南書,默默拿了個柑橘想剝着緩解尴尬,誰知道手一滑,咕嚕滾到房依雲跟前,季南書龇牙尴尬一笑,“吃個橘子。”
汽車從白宅出去直奔着吳公館,應該是吳清瀾對門衛說了什麽,這次沒有故意攔着她不給進。
在客廳等了有一會兒,吳清瀾才姍姍來遲,扯着衣領遮擋住脖側暧昧紅痕,屁股剛沾到沙發便不耐煩的問,“青天白日過來找我,肯定沒好事。”
“好事。”白雲溪淺淺一笑。
吳清瀾鄙夷地看向她,“說說看。”
白雲溪端起茶抿了口,“關于項鴻寶的事。”
不是什麽好茶,白雲溪不動聲色地推遠了些。
“呦!”吳清瀾發現什麽稀罕事,往沙發上一靠,翹着腿晃了晃,“白家那麽有錢,你還惦記着項鴻寶的那點玩意?”
“項鴻寶手裏的那些玩意對我來說不值得看,但吳二你不想要嗎?”吳清瀾收斂笑容正色起來,白雲溪繼續說道,“項鴻寶在北平作威作福夠久了,也該處理了他,他倒了,手裏的那些寶貝去往哪裏,還不是你說的算。”
吳清瀾,“你真那麽好心?”
白雲溪無奈,“吳少尉,我們算是互惠互利,談不上好心。”
白家是商賈,想要解決項鴻寶遠不如吳清瀾來的方便,項鴻寶手裏那點宮裏頭偷出來的玩意白雲溪還真瞧不上,但對于窮的響叮當的吳清瀾來說可是一筆不小收入,誰知道項鴻寶手裏還藏着多少寶貝呢。
見吳清瀾還在思考,白雲溪道,“我何時騙過你。”
要說這些吳清瀾可就有話說了,掰着指頭道上三天三夜也說不清白雲溪幹的那些缺德事,也難怪吳清瀾怎麽看她都不爽。
悶虧吃的人最憋屈,偏偏白雲溪這人就喜歡使陰絆子,最令人生氣的是就這樣了,還一群人上趕着說她好,好哪裏吳清瀾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
吳清瀾腦子一轉,“處理項鴻寶随便按個罪名就行,但你總得告訴我,這人是怎麽得罪你了吧。”
白雲溪眸子移開,“看他不爽,算嗎?”
吳清瀾眉毛挑起,卡在嗓子眼的話愣是沒說出口。
人都走了吳清瀾還罵罵咧咧,答應是答應白雲溪處理掉項鴻寶,畢竟沒人會跟錢過不去,可怎麽都沒想到白雲溪的理由竟然那麽敷衍,什麽叫看人家不爽,所以就想給人弄死。
白雲溪一走,躲在後頭的徐秋水才出來,視線撇過幾乎沒什麽動過的茶水,“公館裏得進一批招待客人的好茶。”
“進個屁,來的不都是求我辦事的,還給她們喝好茶,我沒要禮就不錯了。”吳清瀾端起自個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喝的沒滋沒味,她壓根嘗不出茶的好壞來。
“我聽到了白六來找你是為了項鴻寶?”徐秋水坐在了她身邊,替她把茶換成了白水。
“嗯。”吳清瀾手不老實,徐秋水一往身邊坐就想摸他,“難不成你也知道項鴻寶?”
“恐怕北平梨園內的人就沒有不認識他的,白六來找你我猜是項鴻寶看中了季南書,所以白六才想處理了他。”徐秋水拿開在後腰上一直揉的手t。
不讓摸吳清瀾就偏要摸,抓着人按在懷裏上下其手揉捏了一通,把人鬧的面色泛紅,呼吸急促才繼續問道,“項鴻寶不是男的嗎?”
“他不算是,被閹了的人不男不女,加上從前宮裏頭那吃的人環境,心理扭曲變态的厲害。”徐秋水撐着起身,瞥見吳清瀾脖頸側的紅痕,不自然移開眼睛。
“他喜歡折磨人,無權無勢的伶人最容易成為他下手的目标,手段陰毒的很,但給的錢也不少。”
吳清瀾危險地眯起眼睛,“他打過你的注意?”
“有過,不過那時我已經攀上了您,他沒敢動手。”徐秋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像是沒發現女人不悅的情緒,繼續分析道,“項鴻寶之前就對季南書有過想法,但那時季南書和白六關系正盛,他沒敢動手。現在北平都在傳白六對季南書失去了興趣,他才敢冒出來的吧。”
吳清瀾舔了舔後槽牙,捏着徐秋水臉道,“想不想項鴻寶死?”
徐秋水擡眸看了她一眼,轉過身自然地抱住了吳清瀾,整個人埋進她懷中,指尖繞開領口點了點她脖頸上的吻痕處,抱怨道,“得多久才能消下去啊。”
一連好幾天演出時季南書關注着臺下動靜,沒看見項鴻寶的身影,倒是房依雲存在感極為強烈。
起初身後跟着個人時季南書別別扭扭,到哪裏都不得勁,但後來遇上兩個難纏的戲迷,被房依雲瞪個眼就吓跑後,季南書逐漸咂摸出其中趣味。
難怪有錢人出門後頭要帶着打手,狗仗人勢的滋味……啊不對,這種橫行霸道的滋味實在令人沉迷。
季南書在化妝間準備今晚演出的妝造,房依雲保持着分寸感并不進化妝間內,搬來把椅子就守在門外頭,論誰想經過他門口時都得考慮要不要繞道走。
忍了好幾天的班主終于受不住的硬着頭皮進來,關上化妝間的門松了一口氣,“外頭這是六小姐的人?”
季南書描着眼線,滿意的左右看了看,“項鴻寶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他時刻盯着我,六小姐不放心我一個人,就讓人跟着保護。”
班主真想把傳言白雲溪厭煩季南書的人揪出來問問,這就是她說的厭煩,哪裏有給厭煩的人派打手跟着的,一派還派房依雲這樣的級別。
演出時間差不多到了,季南書換上衣服等候在後臺,前頭下來的人看他眼神莫名有些奇怪,今日臺下似乎也比往日沉悶不少。
季南書納悶地撩開簾子向外頭看去,一眼看見了坐在正中央位置的白雲溪,而白雲溪似有所感的追尋着視線而來,兩人對視上時季南書無法避免的紅了臉。
六小姐來梨園聽他唱戲了!
季南書不清楚如何形容現在的感受,又焦急又緊張地來回走動,攥了攥顫抖的手。
随手拽住一人問道,“你瞧我今天的妝面化的如何?”
那人看了眼外頭,了然誇贊道,“季先生的手藝絕對沒話說。”
除卻第一次上臺演出外,季南書只在白雲溪坐下臺時産生過緊張的情緒,爛熟于心的詞反複在心裏琢磨再過了一遍,小幅度回憶着動作流程。
簾子撩開後走進燈下,剛小心緊張的人驟然變了個人似的,全然融入了角色之中。
戲樓外挂起了燈籠,戲迷陸續散場,白雲溪站在後臺門口,路過的人不免多看上她兩眼。
在北平一衆權貴中白雲溪的樣貌算得上頂尖,這樣好看又有權勢的女人,哪怕是什麽都得不到陪她一晚,光沖着臉去也是賺了的。
班主陪在旁邊笑呵呵講述梨園內近況,專門挑着好聽話說,快把季南書誇上天了。
聽的收拾完出來的季南書一下沒敢出去,待到白雲溪說話時季南書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白雲溪道,“南書對唱戲方面刻苦也有天賦,能受人追捧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一句我一句的誇獎,誇的季南書面紅耳赤,不敢再讓白雲溪和班主交談下去,沖出來摟住了白雲溪胳膊,眨着眼睛故作天真道,“我好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