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三十四
回三十四
蕭時晏本想退出去,可是他想了想,又不知道退回到哪裏去。他就站在原地,看着陸雲淑,他的目光沒有多給太子陸雲逸,他在想公主是不是需要自己。
他從剛與公主成婚的時候就發覺了,太子對公主有所不同。處處與公主作對但是又偏偏在意公主的一言一行。
蕭時晏派人去查了的,那些鬧事的說是公主面首的人,是太子安排的。那些危險對向公主的箭,是意料之外,那是本來要對向他的,也和太子難逃幹系。
顧青運去查了,暫時沒有查到什麽,但蕭時晏明白,他隐約覺得太子如此作對,定然有別的念頭。
太子對他和對公主的針對,是不一樣的。
太子想要蕭時晏死,卻想要看公主為他氣惱煩憂。
而如今他在此處,想必太子多種情愫交雜,定然不好施展。蕭時晏本想要說什麽,但是陸雲淑先他一步。
陸雲淑看見蕭時晏進來,目光一亮,她推開太子陸雲逸走到蕭時晏的身邊,擡頭看着蕭時晏:“你怎麽現在才來?”
“有些事情耽擱了,公主還莫怪罪。”蕭時晏對着公主行禮,他才說完話,就聽到太子的口中發出冷笑。蕭時晏只是低着頭,并未對太子的嗤笑有所異樣,但是陸雲淑先看向了太子。
陸雲淑先打抱不平:“你怎麽什麽都要冷笑,什麽都看不上?”
“我?”陸雲逸被點了名頭,他左右看了看,這才裝模作樣地指了指自己,“朝瑤妹妹說的是我嗎?”
“是啊,就是你,怎麽這樣對我的驸馬?”陸雲淑說。
“我竟然不知道,公主對驸馬這樣好,這樣情根深種了,”陸雲逸臉色冷了冷,他正了聲,“朝瑤妹妹若是這樣喜歡驸馬,可為何前些日子在公主府門口,怎麽還被人行刺呢?”
“驸馬護不好你,”太子這時候像是個哥哥一樣,對着蕭時晏冷着臉看過去,“驸馬倒是要向我解釋解釋,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太子不知,我怎會知曉?”蕭時晏這時候才開口,他站在陸雲淑的身後,十分委屈地說道,“若是有人想要害公主,那麽太子哥哥這樣愛着護着公主,更應該要查清楚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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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陸雲淑回頭看着蕭時晏,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麽蕭時晏這樣喚陸雲逸。陸雲淑記得蕭時晏并不喜歡自己這樣稱呼太子的,那日還十分介懷,怎麽今日只允許州官放火呢?她才要分辨,但是轉念一想,這才明白過來。
這是蕭時晏在太子面前,要她好看呢,還是介懷這個稱呼的,所以才會如此。陸雲淑拉扯住蕭時晏的衣袖,讓他不要再開口了,可是蕭時晏是不開口了,另有人繼續開口。
“哦,是嘛,朝瑤妹妹,你看驸馬這樣,似乎并不是值得你愛的樣子呢。”陸雲逸并不想要結束這個話題,他看好戲一般看着陸雲淑。
“太子,你在我這裏浪費了太多的時辰了。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去向皇後娘娘問安,你若是沒事,能不能回自己的寝宮去?”陸雲淑臉色不好看了,她沒了被招惹的炸了毛的樣子,只是平靜地看着陸雲逸。
陸雲逸知道,若是再鬧下去,陸雲淑就真的會生氣了。他甩了甩手,袖子随着他的動作在風中抖落出了聲音來,氣勢十足。他走過陸雲淑和蕭時晏的身邊,他并不對向陸雲淑,而是對着蕭時晏,一字一句說道。
“蕭時晏,你這一手可真是厲害了,躲在朝瑤妹妹的身後裝委屈,我從前竟然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人。”
陸雲逸說完便拂袖而去,剩下陸雲淑和蕭時晏兩人四目相對。陸雲淑懷着探尋的目光,而蕭時晏撇着嘴,佯裝不知。等到陸雲逸走了之後,蕭時晏這才站直了身子,走到陸雲淑的身邊并肩,他說:“太子來找公主,所為何事?”
“沒什麽事情,不過是炫耀自己給皇後娘娘準備的賀禮有多豐盛,譏諷我的禮物拿不出手罷了。只是他來的時候,先問了你在不在。”陸雲淑全盤托出,她看向蕭時晏,并不理解為何陸雲逸忽然這樣關切蕭時晏。
“你和太子...”陸雲淑故意拖長了調子,神秘兮兮地看着蕭時晏,“方才你還喊他太子哥哥,看起來驸馬好像也很喜歡太子的樣子?”
陸雲淑話還沒說完,就被蕭時晏一把捂住了嘴。蕭時晏靠過來靠得有些近,陸雲淑沒做好準備的,眼眸微微擡起,輕輕顫抖着看着蕭時晏。她不懂蕭時晏想要做什麽,為什麽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公主,不可以說這樣的話,”蕭時晏皺眉,“臣已經将自己這一身之軀,都托付給了公主,公主為何還疑心臣呢?”
好一個将一身之軀都托付給公主,陸雲淑許久沒有聽到蕭時晏這樣一本正經地說胡話,她還是有些不習慣。不知道蕭時晏是如何能夠這樣臉部紅心不跳地說出這些話來的。
不能疑心的,畢竟驸馬已經和公主......
陸雲淑沒有說話,蕭時晏看着輕輕顫抖着的陸雲淑的眼眸,心中忽然有了動容。他以為是自己說的這番話讓陸雲淑覺得委屈又覺得生氣了,他忙說:“公主,臣沒別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太子來找公主,所為何事,也不懂公主是不是還會叫太子,太子哥哥。”
手放下了,陸雲淑向後退了退,有些責備地看了一眼蕭時晏:“自從你說了你介意之後,我哪裏還講過,你這個人怎麽這樣不講道理......”
話還沒說完,陸雲淑覺得自己又被蕭時晏摟在了懷中。這一回不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了,是蕭時晏的唇瓣捂住了自己的嘴。陸雲淑又是一個沒有防備,她微微睜大了眼睛,只覺得自己唇瓣上一陣柔軟。
蕭時晏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輕輕咬着,但沒用力。陸雲淑有些吃痛,但是她抓住了蕭時晏的衣領,用了些力氣。
她聽見蕭時晏在喘息之間開口的話:“公主,是臣不講道理,是臣小心眼,是臣在意公主。太子對公主太好了,臣心中難受......”
其實,太子是來監視蕭時晏的,一則是為了之前誣陷蕭大将軍的事情,太子想要來探探虛實,二來是想要看看公主和他,到底到了什麽幹系,為何能讓公主為他擋了一箭。這些道理蕭時晏都懂,可是蕭時晏仍然在一聲又一聲的朝瑤妹妹中,迷失了自己。
可是陸雲淑不明白,為什麽蕭時晏總要這樣在意陸雲逸。她和陸雲逸可是兄妹,又不是男女之情。她被蕭時晏親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她輕輕搖頭示意蕭時晏不要繼續了,才讓蕭時晏停了下來。
她平複着呼吸看着蕭時晏:“我和他結怨已久,小時候陸雲逸怨恨我搶了皇後娘娘,将本該給他的愛分走了許多。因而他總是找我麻煩,總是要我難看的。所以這次皇後娘娘又要我先入宮,他少不得來挖苦我幾句的。”
陸雲淑希望蕭時晏能明白,她和陸雲逸之間的恩怨已經是糾纏不清楚的了,她也不想要解釋。所幸等到皇後娘娘的生辰一過,她回公主府就見不到陸雲逸了,她可以忍耐的。
倒是蕭時晏,不知道為何這樣晚才回來。
“臣方才,碰到了顧青運顧大人,站着說了些話,所以才來晚了的。”蕭時晏說道,他這次進宮來,也并不是皇後娘娘讓他陪着驸馬來的,也是有別的事情要入宮來的。不然他也不會一入宮門,就看到了等在必經之路上的顧青運。
“你見到他了,你們怎麽也這樣熟悉了?”陸雲淑聽到這個名字,便有些別扭,她想着若是這兩人說了關于她的什麽事情,這該如何,這讓別人看到了該如何?
會不會謠言就從宮中傳遍?
“并非熟悉,只是說了過些日子的宴席上都有誰,顧大人那裏有臣父親的消息。”蕭時晏說道。
顧青運方才,也的确和蕭時晏說的這些。有使臣從遙遠的邊疆來,為的是在千秋聖節這樣大好的日子裏,與皇上談一談國事,永修邊疆之好,免去幹戈。蕭大将軍傳了消息來,證實了此使者卻是從邊疆而來的,兩方正休戰,等着千秋聖節一過,等着使者回去。
那是是否開戰,如何走向,都等着皇後娘娘的千秋聖日呢。
陸雲淑聽後,只是淡淡的,并沒什麽興趣。她不想要聽那些朝政的事情,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她只是嘆了口氣。
“公主為何嘆氣?”蕭時晏看向陸雲淑,“是在責怪臣多事,多打聽了不該打聽的事情嗎?臣發誓,只是問了問顧大人自己的父親身體如何,是不是安康,并不是要議論朝政之事。”
“你的能力,實在是可以參與朝政的,只是我連累了你。我也不想要管這些的,只是父皇和朝中的大臣,都是籌謀大事之人,都将這樣的契機放在皇後娘娘的千秋聖節上,沒人關心皇後娘娘是不是想要過生辰,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可那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啊,可是真心為皇後娘娘慶賀的,能有幾人呢?”
陸雲淑難過的是皇後娘娘看起來尊貴,看起來排場很大,實則不然,她的一切都要和前朝聯系在一起,都不能好好地過上自己的一個生辰。
“明日裏,我想要早些起來,去陪陪皇後娘娘。”陸雲淑看着蕭時晏,“明日你随我一同去,将那幅寒雪圖送給皇後娘娘,好讓皇後娘娘開心些。”
“好。”蕭時晏應聲點頭,他本來還想要對公主說,其實這一次入宮來,太子對他別有用心,定然會故意來找茬的。蕭時晏想了想,最終還是把這些話咽回了肚子裏去,他想公主既然不喜歡太子,那麽定然也不想要聽到這些話,讓公主開心,這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蕭時晏環顧四周,看了看只鋪好一張床的屋子,他又看向了陸雲淑:“公主,今日臣,還與公主同寝嗎?”
玉露好像,只鋪了一張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