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五十四回
第五十四回
且說次日清晨, 吳熳一行收拾裝備停妥,向尚家辭行。
胤礽向尚父言明,狐貍未殺死, 但幾年內不會出來作亂了。
尚父雖憂心,但自想着日後兒子娶親了, 許就不會沉迷狐貍美色,此事自解, 便對胤礽致謝。
尚母這頭, 也拉着吳熳的手千恩萬謝,想挽留她多住幾日,又見他們去意堅決, 只覺惋惜。
至于尚生, 對胡三姐之事尚存疑,且他依戀胡三姐美貌,縱其真是狐貍, 也不甚在意, 倒對胤礽一行起了怨怼之意。
先頭便擾了他與三姐相會, 如今直接阻了三姐前來, 這家人簡直與他相沖。
故送行時, 亦不見好臉色, 引得尚父頻頻瞪眼。
胤礽吳熳夫妻二人卻不在意, 一上車一騎馬,繼續南下。
車上, 吳熳方打開那狐丹煉化法門細看。
這一看, 直叫她眼暈, 字都認得,只經絡穴位一途, 她是一竅不通,只心下暗打算,到下一縣城時,去書鋪裏瞧瞧有無醫書賣,買上一兩本來現學,也不知能學進去多少……
胤礽見妻子只随意看了兩眼便收起,且興致不高,+期額羣儀屋兒尓企吳二八咦整理更多汁源可來咨詢挪到她身邊,抽出人手上的紙張,略浏覽一遍,覺簡單通俗,問她,“為何不練?”
吳熳覺得也沒甚好瞞的,她不會吳漫亦不會,看不懂很正常,只道,“我不識經絡穴位。”不知從何練起。
胤礽沒想到竟是這原因,差點兒嗤笑出聲,連忙斂住神色,吃了口茶,方道,“為夫會,為夫教你。”
上輩子,皇父重養生,他們兄弟幾人都學了些醫術藥理,雖不懂什麽修煉法門,但教妻子認認穴位還是夠用的。
說完,便挨肩指導起來。
Advertisement
只開始時還好,胤礽認真點按穴位,沿指脈絡,漸漸的,手指順着輕薄的春衫在妻子背上腹部一一劃過,他心猿意馬起來。
恍惚記起兩人上路以來,因着住宿不方便,也因他擔心折騰之後,妻子路上受累,遂半月有餘,夫妻只治過一次病,眼下如此親近,年輕久曠的身體,不大聽使喚,起了些異樣。
兩人挨得近,吳熳自然知曉,只用漆黑無起伏的眼睛盯着男人,可惜男人對她的控訴視若無睹,清隽的面容溫雅坦蕩,口氣一本正經,見她不專心,還教訓了兩句。
完了,還問她,“大奶奶記住了嗎?”
聽這意思,沒記住,還想再來一遍。
吳熳面無表情點頭,她記住了,只要不是從書上學東西,她學得都很快。
可惜!胤礽眼中閃過遺憾。
吳熳只拿開他的手,按照法門,運轉異能走了一圈,發現與吸收獸核略有兩處不同,難怪她按照上輩子的法子吸收,一直沒反應。
再睜眼,男人沒離開,眼神專注望着她,吳熳捕捉到了他收拾不及的占有欲。
又憶起昨夜,想了想,笨拙開口解釋道,“我修的不是道,是異能。”
說着,手心亮起一簇火苗,“這是人體內的一種潛能,因為某種原因,被激發了出來,雖不知到修仙是何樣的,但我肯定練這個,成不了仙。”
末世裏,十二階異能已是巅峰,再難突破。
可就是達到十二階的異能者,除去一些特殊異能外,也不能上天入地,隐遁、縮地成寸等,吳熳覺得異能與修仙是兩種不同的體系。
所以,不用擔心她會修仙不見。
胤礽一聽,眼中的占有欲重聚,輕擡起她的下巴,覆了上去,霸道又瘋狂。
才兩次,吳熳似已經習慣男人用這方式來排解不安,只手摟上男人勁瘦的腰,男人頓住一瞬,動作溫柔起來。
久久分開,男人的手指碾過她的嘴角。
胤礽看着妻子不點而紅的唇,愈發紅潤欲滴,心中滿足。
也許妻子自己都沒察覺,她正在一點一點朝他敞開心扉。
昨天的“濟世功德”,今日的“異能”,胤礽已能肯定她和他一樣來自異世,只不過那個異世可能不美好,竟讓她上了戰場。
午後尚家,一騎驢人造訪,開口便言尚家公子遭了狐禍,尚父驚異又欣喜,忙請入內細詢。
只因狐貍雖被趕走,但也有複來之可能,尚父恐其又來殘害兒子,如今見高人上門,如何能不喜。
此人看過尚生,直言被吸了精氣,不過尚生正是身強體壯的年紀,只要不沾女色,養段時日便可恢複如初,只做法後,卻尋不見那害人之狐的蹤跡。
尚父聞言,道明緣由,是他托人驅趕之故。
騎驢人聽完驚訝,慌忙拿出銅錢占蔔,可恨狐貍逃過一劫,又遺憾嘆息來晚一步。
後告知尚父,害人的狐貍已離開此地,十年內都不會現身了,勿需擔心。
尚父雖遺憾,但欲盛情款待,誰知遭了拒絕,那人騎上毛驢,一溜煙兒去了。
而尚生又聞一人說胡三姐是狐,且吸了他精氣欲害他,這才生出一絲怕意,一時連書齋也不敢去了,在家窩了幾日,後實在奈不住寂寞,外出散心。
走至槲樹林,又遇一風韻少。婦,二人眉來眼去一番,少。婦給了尚生一貫錢,叫他打些酒去,她攜了小肴馔便來,尚生心癢難耐,只照做,果見少。婦攜菜來,二人喝酒調笑,又成好事。
後少。婦常來,尚生日漸沉迷,身子逐漸破敗。
此又另一狐也,真可謂,自作孽不可活。
又說那騎驢人一路追趕,終于趕上卦相中的異數。
時賈家一行正停車紮營,料理晚飯。
忽見一人騎驢靠近,人人警惕,兆利活絡,笑着上前周旋,只聽那騎驢人言說,瞧見炊煙,想買些熱乎飯食。
兆利仔細打量此人,三十來歲,衣着褴褛、頭發胡茬落拓,毛驢上挂着一個藍灰色破褡裢,裏面不知裝的甚,塞得鼓鼓囊囊,驢子左右兩邊又墜着大小不同的褐壇子,怎一個怪模怪樣。
出手卻是與破落模樣不同闊綽,一頓飯食竟用一兩銀子來買,更顯怪異,兆利越發警惕,只說禀報主人後,再回複。
遂跑至吳熳車前,将情況一回,胤礽略思兩息後,便叫兆利應下,探探底細。
得了主人家允許,騎驢人行事自然,熟稔與衆人圍坐,自言姓王,一個江湖術士,到處捉鬼捉妖混口飯吃,讓護院們喚他王官兒就好。
此人極善言談,口中神鬼故事不絕,講述引人入勝,衆護院亦是常年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之人,又對他格外警惕,一時也被吸引了去。
只兆利随吳熳漲了好幾回見識,聽此人話古,總忍不住在心裏挑刺兒,見護院們如此情狀,更加戒備。
飯後,兆利欲送客,不想,此人卻像牛皮糖一般粘了上來,欲見主人,親致謝意,否則就不走,兆利無奈,又禀胤礽。
胤礽亦好奇此人目的,便下車與他一見。
騎驢人王官兒,早蔔到能影響此事的必是氣運極盛之人,如今觀其面相,果然如此。
男子龍章鳳姿,眉宇間盡顯貴氣與鋒利,車上未謀面之人亦不凡,清朗的功德之氣瑩潤逸出,偶有狐息,應是處置那害人之狐所得。
王官兒見男子目帶審視,也不繞彎子,直抒來意,“在下奔波千裏,為弟弟複仇而來,可因賢伉俪之故,蠱殺舍弟的狐貍精遁走失去蹤跡,以致小人十年後方可報仇雪恨,
因此,賢伉俪雖與我素不相識,卻結下因果,如今在下要幹等十年,也是無趣,又觀二位皆是有大造化之人,可否允在下随行,打發時日。”
胤礽微愣,沒想到竟因如此一出,又問他原本計劃。
王官兒答本就是四方游歷之人,原打算報仇之後,繼續雲游四海的,如今自是繼續游歷,十年後再尋狐貍報仇。
胤礽略作沉吟後,便應了下來。
兆利侍立在一旁,聽得驚訝,又想大爺此舉,必是另有用意。
王官兒也沒想到男子如此爽快就應下,忙回跑到驢子旁,取來一封銀子奉上,作為随行路資。
他蹭了一頓,便知此人家吃用都是好物,自然不好占便宜。
胤礽見了,卻叫他收回去,因笑道,“本就因我夫妻之故,才致先生多等十年,自然應負先生一路開支,先生安心受用便是。”
說完,見他還欲再話,胤礽不想與他來回推拒銀錢之事,便拱拱手略表歉意,回了車上,只叫兆利好生伺候招待。
夫妻二人在馬車上,聽着兆利将人拉走,嘴裏還叽呱問着捉鬼抓妖如此掙錢嗎?一出手就是五百兩之類的話。
吳熳望着胤礽,似在等他解釋。
只聽男人說,“不論真假,他既言明為我們而來,留在身邊看看他到底有何目的也好。”
此人自言能抓鬼捉妖,若為真話,路遇妻子練手用不上的小妖小鬼,正好叫此人料理了,省得他夫妻二人時時熬夜費力。
且妻子想方設法想提升異能,此人若有真才實學,與他請教,比她無頭亂撞,到處尋法兒來得方便快速些。
路上,不止王官兒對這夫妻二人好奇,胤礽也千方百計摸這江湖術士的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