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言歡氣的臉都青了，但是母親趙欣桌子底下按着她的左手還輕輕的安撫着，她知道母親是不想讓自己頂撞老人，但是這個已經上升到對自己人身的侮辱了，她今天如果不頂回去他們會當自己是軟柿子，這以後他們每次來打秋風還不都得言語上貶低一下自己。
如果今天不爆發，那麽以後就永遠別想在這群窮親戚面前擡頭了，有的人就是這樣你因為輩份的原因敬着她她以為是理所當然了，這世界上即使是父母也不能讓子女尊敬到任打任罵的程度。如果是之前的言歡，她還會怕作為大孝子的父親為難，沒有生兒子的母親內疚，現在她清楚的知道男女平等，還更讓言歡緩緩的把筷子放到桌子上，然後突然大聲又平靜地說：“是事實就可以說吧？那我也來說一下咱們言家裏的事實。”
接着言歡不等他們任何插嘴的機會：“二叔，你找我爸借了不少錢要在村子裏養豬，這都養了兩年了一窩豬都沒養大過，錢借了那麽多，欠了這麽多債，要是沒有我爸不停的借給你錢你家裏連粥都喝不上了吧，就這樣你還在村子裏勾三搭四經常半夜去村子裏的王寡婦家裏串門，你不用裝作一副自己多麽厲害的樣子，我也不信我奶奶你親媽不知道你是什麽德行。我爸借給你的錢是從來都沒有打算過還是吧。”言歡說完正眼都不看一眼滿臉通紅的二叔，轉頭對着剛才說自己胖的大堂哥言濤輸出。
“大堂哥，你學習那麽爛，初中都沒畢業的人，全靠我們家裏扶持你才能能在十八歲初中畢業混個畢業證，工作也是我爸給你安排在廠裏做的最輕松的審核員，你知道廠子裏的人是怎麽說你的嗎？一百以內的加減法都算不明白的審計員可真是威風啊，還不是靠着我們家，你一個寄生蟲有什麽資格在主人面前耀武揚威的？既然你說我胖，今天我也告訴你一聲你的這些家人對你外貌的真實評價。你爸媽都在村裏到處說你胖的跟豬一樣，還只準他們自己說別人不能說，別人一說就是越胖越有福氣，不信你問一下村子裏的人是不是，不過村子裏的人怎麽說呢，說你爸爸把你養成了豬，自己家豬圈裏的豬倒是不長膘。”言歡說完轉頭看着小叔。
“小叔，你自己沒本事又好面子我爸爸心疼你家裏最小時不時的偷偷塞錢給你，就這樣你還在家裏動不動就喝醉酒打我小嬸兒，你知不知道我小嬸兒要是去報警可以關你幾年？”說完他也不看小叔一會青一會兒白的臉色，轉頭對着都不是言家人的姑父。
“姑父，你在我姑姑做闌尾炎手術的時候說巴不得我姑姑去死好找個年輕漂亮的，然後見我聽到了馬上給我說你是在開玩笑，這件事兒姑姑知道嗎？還有你在和我姑姑結婚前就搞大人家姑娘家肚子的事兒全家人都知道，你不用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教育晚輩。”說完她不屑的瞪了姑父一眼。
“二堂哥，你年初和隔壁村的一個姑娘相親沒看上人家，你知道奶奶怎麽說你的嗎？她說你長得這麽醜還好意思挑三揀四，奶奶在村子裏到處嚼舌根說你醜得都不像咱們言家人，都沒有她的寶貝大孫子言濤的一半好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還嫌棄人家相親的姑娘，估計這件事你不知道吧？”坐在奶奶旁邊的二堂哥緊咬着嘴唇不說話。
“奶奶你整天和村裏的老太太們大聲算計嫌棄你大兒子孝敬你的少吝啬鬼，你二兒子是個眼皮子淺的，你小兒子是個沒出息的，女兒是個賠錢貨，三個兒媳婦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別以為大家都不知道，下次你說兒女壞話的時候可以小點聲兒，不然何止整個村子，全鎮全縣的人都要知道你的子女沒有一個好的，看你多會教孩子，比我爸媽會教育孩子多了！”言亦歡盯着老太太說完，全然不顧她已經氣的發白的臉，豎起大拇指：“奶奶您真是太會教孩子了！厲害！”
“言歡，你胡說什麽呢？快給你奶奶道歉！”言城生氣了，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言歡卻不怕他。
她看了剩下的四個表弟表妹堂弟，言歡看在他們都是未成年的份兒上就不說他們了，無差別的揭了一圈成年人的老底之後，她站了起來：“爸媽，我還要去圖書館看書，飯就先不吃了，你們受累陪着這群爛人吃完飯也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說完也不管在座的各位臉上有多精彩，背上書包就離開了家。
但是她還是聽到了父親言城在背後大聲的罵她狼心狗肺的東西，這是父親第一次罵自己，還這麽難聽，說不傷心是不可能的，言歡下樓的時候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之前想過父親這個人如果在自己和言家人發生矛盾的時候會怎麽樣，她猜不到也不敢猜，現在看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好面子愚孝的老男人而已。
言歡之所以剛一頓平靜的揭了老家那幫人的醜惡嘴臉之後還能心平氣和的離開，她本來想着父親最多面子上說自己不懂事，沒想到他都開始罵自己了，她本來以為有的話她爸媽都不适合在這種場合提，她說出來了他們也不會反對，他們一家四口都被那一大家子吸血鬼又不懂感恩的煩死了，現在看起來是母親和姐姐，自己三個人才覺得煩，父親在那幫人的吹噓下經常，早就飄飄然的不是那個幾年前只心疼老婆孩子的父親了。
言歡下了樓用樓下的公用電話往何明月家打電話約她一起去市圖書館，結果何明月媽媽不在家說是被同學約出去了，她奇怪昨天放學前也沒聽這個同桌提一下今天和哪個同學有約，言歡也沒有多想就一個人出了家門往公交車站走去。
平市在八十年代初只有一個圖書館，位于市中心政府的旁邊，她坐公交車到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一兩點人多的時候，臨近考試很多學生周末都來圖書館學習，她找了快二十分鐘才找到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去安靜的看了一會兒書，她想自己畢竟是活到了四五十歲的人，即使現在的年紀十九歲也能在剛才家裏鬧完那一出之後平靜的看進去書。
不過在她看書累的時候偶爾擡頭仿佛看到了一閃而過的一個身影有點像楊隽，她特意扭頭尋了一下，卻沒有發現楊隽的任何影蹤，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又接着埋頭看書，知道看圖書館裏的人陸陸續續開始走了，擡頭一看快五點鐘了，大家都要回家吃飯還要收拾一下準備明天周一的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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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歡也就站起來收拾書包回家，下了公交車看時間五點半，想着家裏的那些鬧心的親戚估計這個時候都走了，不然趕不上回村裏的最後一班公交車了。不過以防萬一她下了公交車還是走的慢慢的，去了路邊的水果店買了點水果，然後随處溜達溜達。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她剛認識楊隽推薦的十中的胡永強，前世的言歡對學習成績好的男生從心裏帶着羨慕崇拜，她平時成績一般加上讀的五中又是普通高中，但是重點高中十中的胡永強都能考成績好啊，他考試差不多是她分數的兩倍，她高考前剛開始春心萌動，還沉浸在少女懷春的美夢裏沒好好學習不說，還到處逛街打扮自己想在胡永強面前留下很好的印象。
前世胡永強也順利的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學，所以當楊隽在高考之前後說介紹一個學習很好的男朋友的時候，她聽了條件之後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她帶着濾鏡同胡永強交往後直到第一次她都忘了因為什麽原因的争吵被胡永強劈頭蓋臉的打了一頓之後楊隽趁虛而入，現在想來當時的她還是太年輕識人不清再加上父親重男輕女，急需找一個人來依靠，受到了一個家暴男的傷害之後投入了一個笑面虎的懷裏。
如今在看多年前熟悉的店鋪，言歡除了唏噓竟然一點想進去逛的想法都沒有，她走馬觀花的逛了一圈也只買了幾只塗答題卡的鉛筆，然後就想盡快回去了，這個時候心裏也開始挂念着家裏的爸媽怎麽處理自己留下來的那一攤子事兒了，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還會不會剩自己的氣了，不過想來那一大家子人回村裏後好互相撕逼一陣子，這一陣子不會過來打擾他們一家的生活，她心裏又舒服了很多。
言歡知道商業街後面有一條近路可以到自己家裏，看着現在天光還大亮，路上行人也有心裏掂量了一下估計沒什麽危險，她兜裏還揣着一個小型的電擊棒，就是上次言城說治安不好的時候她怕楊隽他們背地裏搞什麽見不得人的動作加上也确實怕被壞人搶劫，就讓父親給她準備了一個小的電擊棒，當時她描述的時候父親因為沒有見過還一頭霧水，最後還是拖了人從廣州帶過來兩個，一個自己留着一個給了姐姐，這個時候警察的配槍額度也緊張，作為民警的姐姐平時出警也危險，有了這個電擊棒，父母對姐妹倆的安全稍微放心裏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