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聲的世界,讓褚雨帆的心思變得細膩,但褚雨宣的心思比褚雨帆更加缜密。
從記憶的最開始,到十一歲被領養,他經歷了十一年的孤兒院生涯,那裏不是常人所以為的世界,說弱肉強食是天道一點也不為過。
十一歲到褚家,褚江龍和梁玉茹的婚姻危機加上親生兒子的病情,他又經歷了四年的漠視,比孤兒院更懂得察言觀『色』。
然後他就到了十五歲。
十五歲的孩子,足以懂得一切。
高中三年,褚雨宣拼了命的學習,以省考狀元走進t大,可以說從那時候開始,他才足以順暢的呼吸,收獲細微的快樂,也在那裏遇到了把他捧在手心裏的賀南。
在很多人眼中,他離開賀南既無情又無理,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經歷過什麽,作為一個養子,把他和賀南的骨肉生下來又需要多大的勇氣。
他活着,從荊棘叢生中走出來,冒着風雨前行,這是從一出生就身為上位者被人捧在手心寵到天上的賀南無法體會的。
他和賀南在一起的時候,賀南二十歲,他二十三歲。
他懷孕離開的時候,賀南二十二歲,他二十五歲,這時候賀南才上大三。
如果排除其他因素,那麽他們會分開的最大原因,大概就是他們在最好的年紀相遇,卻在最不适合的時候懷了孕。
這意味着他想要光明正大的生下孩子,勢必要經歷一場血雨腥風。
“怎麽了?”賀南輕輕放開褚雨宣被他吮紅的唇瓣,慢慢站直身子,雙手依然捧着他的臉龐,從上往下俯視着褚雨宣又冒出薄薄水汽的眸子,“腳腕還疼?”
褚雨宣張着嘴急促的喘息着,感覺到自己的失态後慌『亂』的別過臉去:“……沒。”
“真敏感。”賀南雙手邪氣的捏着他的耳垂打轉,好一會兒才拍了拍褚雨宣的臉蛋:“晚飯想吃什麽?”
褚雨宣斂着眉:“随便,都好。”
“如果……”賀南勾起唇角,別有深意:“你也能随便吃就好了。”
賀南明顯說的是交易而來的四十次歡愛,這讓褚雨宣羞囧的同時也不由得難過。
“我安排了傭人明天過來,以後想吃什麽你給傭人交代一聲就行。”賀南離開沙發邊脫衣服邊道:“今晚就先點外賣吧。”
褚雨宣抿唇道:“好。”
“我這會兒要洗澡。”賀南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上發了汗有些不舒服:“你和我一起洗,還是先休息一下,吃完飯我再~伺候你洗澡,嗯?”
褚雨宣擡頭看了一眼賀南粗犷而猙獰的肌肉曲線,有些口幹舌燥:“吃完飯,我自己洗。”
賀南看着褚雨宣縮在沙發上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不忍心再欺負他,便打電話點了外賣脫衣服進了浴室。
賀南走進浴室,褚雨宣這才打量客廳的擺設。
大部分家具明顯是新買的,植物和裝飾品也是新添置的,大概掃一眼,不算太大的客廳應該有二十幾盆綠植和花卉。
他在孤兒院的時候,住的是山腳,後來到褚家,褚家是做園林綠化生意的,在山邊包了百餘畝地,種着大片大片的綠植和花卉,剛去褚家那幾年,褚江龍和梁玉茹鬧離婚,梁玉茹一年後便帶着他和小帆住在褚家建在種植區的別墅裏。
那段時間,梁玉茹的精神狀态很差,不過,他也在那段時間跟着梁玉茹學會了修剪花卉、『插』花、工藝制作和包裝,『性』格改變了很多。
那時,有傳褚江龍在外面包了個情人,後來那個情人生了個女兒,褚江龍便用金錢結束了這段關系。
不過他并沒有見過褚江龍的情人和女兒,不知真假,只是後來褚江龍和梁玉茹關系緩和,梁玉茹便又帶着他和小帆回到了美林別墅,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和賀南戀愛的第二年,他曾花了整個暑假尋了五十多樣植物做了一只老虎圖案的工藝品,送給屬虎的賀南當生日禮物。
他還記得賀南收到禮物手舞足蹈後把他撲到床上用力親吻的樣子。
褚雨宣微微勾起唇角,突然溫柔了目光,拿出手機,準備趁這個時間給晨晨打通電話。
賀南洗完澡穿着短褲和背心出來,接了一通電話後外賣就送來了。
賀南還記得褚雨宣的口味,點的全是他愛吃的菜。
吃完飯,褚雨宣要去洗澡。
賀南只嘴上撩了幾句把他反身壓在浴室門口,蹭着他的後頸『揉』了他一會兒便放了行,光是隔着衣服褲子『摸』幾把他就要受不了,真要進去看着褚雨宣濕身的樣子,他一定控制不住在浴室裏要了他。
上次他已經感受到了,幾年不做,褚雨宣的小可愛一時半會兒還真承受不住他。
看過房間格局的褚雨宣知道,這套休息室并不算太大,只有一室一廳一廚一衛,但是沒想到浴室足足有八餘平,然而最令他驚訝的是,浴室裏裝着三面鏡子。
他剛赤身走進去,皙白光.『裸』又纖瘦身軀就毫無征兆的從三面映『射』而來,一時間令人羞臊不安。
浴室裏還淺留着賀南不久前洗澡後的氤氲,似乎還有淡淡的純男『性』麝香味,褚雨宣伸指輕輕敷在鏡面上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心慌的打開花灑。
當随着冒着蒸汽的溫水從他的發順着他的額頭打濕他的睫『毛』,他對着鏡子微微眯上眼睛,不由得想象着這些新裝的鏡子以後要被賀南怎樣利用,裏面會出現怎樣的畫面。
剛才本就被賀南撩狠了,加上腦海中又忍不住播放賀南給他口的畫面和無法克制的臆想,他一時有些站不穩的喘息,一手撐在冰冷的鏡面,一手随着水流的延伸一路向下……
從浴室出來,褚雨宣穿着中規中矩的長褲短袖睡衣出來,臉蛋比以往沐浴後更加紅潤。
坐在沙發上等待他的賀南起身走過來,不由分說的把他撈進懷裏公主抱起來,大步走進卧室。
褚雨宣覺得賀南今晚一定不會放過他,期待的同時,又忍不住害怕。
“你真香。”賀南把他壓在潔白而柔軟的圓形大床,唇順着他紅潤的嘴唇,濡濕了他優美的下巴,滑過他細長的脖頸,落在他鎖骨間的粉痕反複輕噬:“沒想到,這個痕跡能留這麽久。”
賀南說着,唇貼到他的心髒處,褚雨宣身體的血『液』一下子彙聚在賀南唇間,動情的上弓腰身,卻聽到賀南含糊的帶着傷感的話:“不知道,我在這裏是否也停留到現在。”
賀南起身,用虎口托起褚雨宣的下巴,唇角抿着剛毅的線條,眸子深不見底:“或者,我是否進去過。”
“賀……賀南……”褚雨宣的心悸顫的厲害,腦子一熱:“沈、沈闊,你能不能放過他。”
他是昨天聽梁宴說的,沈闊被極尚地産辭退後一直沒能找到工作。
而能做到這一切的,只有賀南。
“!!!”這一瞬間,賀南咬死他的心都有了,明明他如此珍惜他,可是他卻……
“可以啊,”賀南咧嘴笑了笑,眼底釋放出令人戰栗的寒芒:“今晚,我要你,不算四十次之列,如何?”
“我……”褚雨宣咬着唇斂下眉:“好。”
“如你所願,只要你能承受,明天我就給他安排工作!”接着賀南埋頭,毫無預警的在褚雨宣脖子上瘋狂的噬咬,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獸,可是幾分鐘後,賀南突然放開褚雨宣翻了個身背對着他,悶聲道:“睡吧!”
早上,不到七點,賀南氣悶的發現不知何時他又把褚雨宣抱在懷裏了,像個八爪魚一樣,手腳并用把褚雨宣裹得嚴絲合縫,纏的褚雨宣睡夢中都疼的直皺眉。
他有時候都懷疑褚雨宣有痛覺敏化症,不過真正的痛覺敏化人群僅僅是親昵的接吻、溫柔的撫『摸』、衣衫的接觸都會感到疼痛,可是他家宣哥,卻在『性』上表現的格外敏感動情,很會享受。
哎,說白了,就是個骨子裏嬌氣的小東西,偏偏他又忍不住疼惜。
賀南輕輕撫平褚雨宣微攏的眉心,褚雨宣便敏感的抖了下眼皮,緩緩睜開雙眼。
眼底有些發紅,裹着薄薄的水汽,帶着慵懶的風情。
賀南收回手指的同時,也收回眼底的溫柔:“困得話你繼續睡吧,時間還早,傭人還沒來做飯。”
“嗯。”他的确很困,昨晚熬到後半夜才睡着。
褚雨宣含糊應完,微微擡了下下巴,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唇在賀南唇上蜻蜓點水的碰了下,便又閉上了眼睛。
褚雨宣的主動使賀南愣了很久,很久之後,他苦笑着搖了下頭,輕手輕腳松開褚雨宣下了床。
賀南用健身宣洩了晨勃後,傭人也來了,他交代幾樣褚雨宣愛吃的菜,洗完澡随便食了點面包和果汁便下樓工作了。
十一點鐘會議結束,本打算晾褚雨宣幾天的賀南剛坐到辦公室就開始焦躁想念,最後只得氣呼呼的甩了手中的文件,站起來大步往休息室走去。
推開門,賀南就聞到了撲面而來的熟悉的香味,但是一時又想不起是什麽味道。
他以為是傭人在做菜,随意往開放式廚房瞥了一眼,卻看到了褚雨宣背對着他的帶着圍裙的纖瘦身影。
賀南微微眯眼,快步走過去:“做的什麽?”
“油煎茄子。”褚雨宣回頭看了看賀南,又拿着筷子快速翻轉油鍋裏的茄子。
褚雨宣回答的時候,賀南其實已經走到他身後并看清了他在做什麽。
兩個人同居的時候,他很少讓褚雨宣下廚,只要讓褚雨宣下廚,肯定是他嘴饞這道菜了。
把茄子切成薄片,拌上用玉米面、蛋『液』和調料調成的糊糊,放入油鍋小火煎成金黃『色』,再加上褚雨宣秘制的蘸醬,他每次能吃兩大盤。
“……”賀南顴骨突跳一下,哪裏還記得要晾人,伸手便把褚雨宣抱進懷裏,前胸貼着他的後背,有點傲嬌的問道:“怎麽突然想起做這個?”
“……”褚雨宣斂斂眉梢,把火又調小了點:“很久沒做了,一會兒你嘗嘗好不好吃。”
“嗯。”賀南碰觸着褚雨宣耳邊發絲的嘴角快裂到了發際線,他伸手把褚雨宣拿着筷子的手包裹在手心,握在褚雨宣腰間的手輕輕扳過他的身體,嘴唇從他的耳下滑到他的唇角:“嘗茄子之前,想先嘗嘗你的味道~”
說完,賀南便覆上了褚雨宣的唇。
當賀南張開牙齒輕輕咬磨褚雨宣的下嘴唇時,褚雨宣有些迎合的張開嘴巴,甜蜜的氣息在喘息中灑進賀南口中……
纏綿中的兩個人沒有注意到半掩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直到一聲驚愕的聲音傳來:“兒……兒子?!”
賀南猛地眯起眼睛,舌頭掃了下褚雨宣的唇瓣,才放開他回頭看向來人。
“媽?!”賀南的手并沒有離開褚雨宣的腰,即便他看清來人之後,也只是放開握住的褚雨宣的手,把火徹底關掉:“你怎麽過來了。”
于此同時,褚雨宣也看清了來人,來的并不止賀南的母親羅美藺,還有一個腿長腰細胸前有料的長發美女。
褚雨宣微微眯眼,這個女人是倪佳蕙,賀南的青梅竹馬,他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