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關東決賽(下)
關東決賽(下)
在這之前,跡部以為在立海實力受損的情況下贏了立海不存在問題,畢竟,今年的冰帝與去年不同,如今的冰帝已然浴火重生。然而,終究是他托大了,高看了自己,也看低了立海。
跡部拍了拍忍足的肩膀,鼓勵道:“總之,侑士靠你了——”
一瞬間,忍足壓力山大。
坐在教練席上的榊教練的心情和跡部如初一轍,在這之前,他對今年的冰帝很是滿意,他以為就算冰帝贏不了立海,和立海戰個旗鼓相當還是沒有問題的。在幸村生病住院後,他和跡部一樣,更是将冠軍看作囊中之物,當然,不光是他,前來觀看的很多關東學校也是這般想,但立海用實力告訴了大家:王者立海大實至名歸——
比分6-3,立海再次取得了勝利。
冰帝的天才對上立海的軍師,預測對手行為的數據網球對上使對手無法預測自己的閉鎖心扉,誰會更勝一籌?
忍足一向沒有強烈的勝負心,否則的話以他的實力又怎麽會輸給慈郎呢?芥川慈郎是冰帝網球部實力第二強的人,并非冰帝故弄玄虛弄出的謠言,而是忍足真的在比賽中輸給了慈郎。比起進攻,他更擅長隐藏自己,他沒有強烈的勝負心,逗一逗慈郎挺好。冰帝所有人都知道忍足很強,但是他就是不願展示自己真正的實力來,多次轉學的經歷使他習慣了隐藏自己,他的底牌跡部也勘不出深淺來。
但是,這次忍足想贏——
輸了的話,冰帝也太過丢臉了。
15-30,30-30,30-45……然後,1-1,1-2,2-1,2-2比分交替進行……
這場比賽遠超柳預料的棘手,這就是冰帝的天才嗎?确實很難讓人洞悉他的想法,這大概是柳打數據網球以來遇到的最不容易對付的對手,閉鎖心扉絕對是數據網球克星般的存在。但對這一情況柳真的沒有預料嗎?自然是有的,但卻不曾想過冰帝的天才會這樣的難對付。
正如幸村好奇克制他自己的網球風格的選手是什麽樣的,柳也好奇數據網球的克星是哪種風格的選手,最初他以為會是如幸村,毛利前輩等實力碾壓自己的存在,即預測到了一切但是還是很難将網球回擊過去,這是實力的差距。面對忍足,柳才知道并非如此,作為數據大師,柳很容易評估出自己和忍足的實力深淺來,明明兩人實力相近,甚至于柳本人實力還稍稍強于忍足,但網球場上他們卻是旗鼓相當的存在。柳這才發現他有些過于依賴數據網球了,離了數據網球他開始變得有些束手束腳。哪怕他有拿得出手的如鎌鼬、空蟬一般的絕招,離了數據他依舊還是患得患失。在輸給幸村,輸給毛利前輩等人後,他就應該牢記:數據網球終歸是依靠在自身實力之上的,自身實力不行,數據網球不過空中樓閣。
“小仁王,你說柳會輸嗎?”看着場上的奔跑回擊的兩人,以毛利的眼力,還是難辨輸贏,“這招閉鎖心扉完全是克制柳的存在。”
仁王給出否定意見:“噗哩,我覺得不會,畢竟柳的數據網球是我都難完美幻影的存在。”
這意見毫無科學依據,純粹是對隊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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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招閉鎖心扉确實很厲害,最厲害的是在不改變自身下意識的小動作小習慣的前提下能頻頻打出超出柳預料的球,使柳的預測的準确率直線下降,甚至讓柳有懷疑自身網球的沖動。但柳終歸穩得住,畢竟現在是立海占據上風,更何況他的網球早就升級了。
從前的柳面對這般情況會輸,懷疑自己的網球注定是失敗的開始。但如今,他不會輸,将選手的未來、變動、成長化作新的數據也是數據的一種,随着時間的推移,柳對忍足回球的預測成功率直線上升,形式開始向着柳的方向傾斜。
忍足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網球拍,他大口的喘着粗氣,還是不行嗎?要輸了嗎?比賽到現在兩人的體力大幅度的開始流逝,兩人都是汗流浃背,一個利落的扣殺,忍足終究還是将比賽拖入了搶七局。
“侑士今天可真拼!”向日說出了所有冰帝正選的心聲。
是的,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忍足這般狼狽的拼命,要知道哪怕是和跡部的比賽,忍足也不曾這般努力。巨熊回擊,消失的發球,乃至從來不曾見過忍足用出的跡部的絕招破滅的圓舞曲,可謂是底牌盡出。
就連跡部也忍不住說道:“啊嗯,這家夥還算華麗——”
以跡部的眼力自然看出比賽的形勢對忍足越發的不利,但是看着這般拼命想要贏得比賽的忍足侑士,看着侑士一次次的爆發,哪怕跡部對忍足往日吊兒郎當的态度有再多的不滿,這一刻也消失殆盡。
今天的忍足可謂是一次次超出柳的預料,最起碼在之前,柳不曾預料過他會打的這般辛苦。
将球打回去,贏得比賽是忍足腦海裏唯一的信念。
“真可惜,只差一點兒侑士就可以贏得比賽……”說着話時,冥戶的語氣帶有些許哽咽,“只差了那麽一點點這球就過網了。”
還是輸了嗎?
忍足坐在球場上,大口喘着粗氣,看着不曾過網的那顆滾落在地的網球眼裏閃過不甘,差一點點,他就可以贏了,真是好不甘心。
在部長幸村精市缺席的情況下,立海大大比分贏下了關東大賽的冠軍,立海的啦啦隊爆發出響亮的歡呼應援聲,‘常勝立海大,let's go!let's go!立海大’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與之相對的是冰帝,是觀賽學校的鴉雀無聲。立海真的好強,難道王者立海大真的不可戰勝嗎?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跡部打了一個響指,他的聲音清晰可聞:“真是一場華麗的比賽,不是嗎?”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明年的勝者會是本大爺,會是冰帝——”
然後,原本沉寂的冰帝啦啦隊爆發出驚人的氣勢。那一聲‘冰帝!冰帝!跡部!跡部!贏的是冰帝!勝者是跡部!贏的是冰帝!勝者是跡部……’的響亮的口號聲,讓不知情的人真的會以為此次的冠軍是冰帝呢!
這也是榊教練最滿意跡部的一點,無論什麽情況下,跡部始終不失信心。
贏了比賽的一幹正選自然高興,但這高興卻比不上去看望幸村來的迫切,他們匆匆領完獎,再也顧不上其他,他們想快一點将冠軍的錦旗交給幸村。
直到看着攜着冠軍獎杯和錦旗來到的隊友們,幸村懸着的那顆心終于安頓了下來,他如釋重負,真好,關東十五連霸不曾因他而出現意外。連帶着他對自己疑似被診斷為格林-巴利綜合征的的恐懼不安都降了一些,立海大以絕對的優勢戰勝了冰帝,幸村想,也許他該對自己的隊友更放心一些,沒有他,他們也能做得很好。
幸村說:“真好,這樣哪怕我不能出席全國大賽,我也放心多了。”他對着隊友環視一圈,“網球部的一切,就拜托大家了。”
盡管對幸村的病有一定預測,但聽到這話,大家還是下意識的蹙眉,看來幸村的病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很嚴重?”柳擔心的發問:“醫生怎麽說?”
幸村安慰他:“別擔心,還不能完全确診。”
“也就是說有推測了?”
聰明人問的可謂一陣見血,随着柳的話落,大家一起看向幸村。
幸村知道他的病根本瞞不住,畢竟父母已經替他請了長假,請假的理由根本不能完全瞞住在隊友們,與其遮遮掩掩讓大家從別處知道,還不如由他自己來告知。他說:“很大可能是格林-巴利綜合征,不過還不能确診,已經約金井綜合病院的大夫進一步會診并确定治療方案,大概率确診後會轉院。”
幸村的語氣頗為平淡,除了早就知道結果的仁王,以至于對這個陌生的疾病并不了解的大家以為這只是一種并不致命的疾病,但是不了解病情的大家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柳蹙眉,格林-巴利綜合征,好像有點兒耳熟,他從哪裏見過呢?對了,上次他去教練那裏随手抽到的一份網球雜志上好像看到過,這個疾病……柳欲言又止,當着幸村的面,他終歸還是沒有将自己的擔心說出來。
也許是為了緩和氣氛,丸井指着病房床頭櫃上的那束玫瑰花道:“部長,你有喜歡的人嗎?”他揶揄道:“病房裏有這麽一束玫瑰花看着就令人心情愉悅。”
八卦确實容易轉移大家視線,在病房中玫瑰一向不算常見的存在。
“你說這個?跡部送來的。”
“噗哩,跡部?”不會是他們知道的那個跡部吧?仁王詫異,那個大少爺竟然會來看望幸村?仁王問出了再座所有人的心聲:“不會是冰帝的跡部景吾吧?他來幹嘛?”
“表達歉意?”幸村不确定的說:“小景他大概認為和缺了我的立海比賽是勝之不武,所以給我私下安排了不錯的醫生會診。”
跡部大少爺自以為做得很隐晦,但幸村足夠聰明,無緣無故的日本最頂級的運動神經醫院的頂尖專家在大少爺離開後忽然聯系他所在的醫院點名為他問診,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位驕傲的大少爺能做得到。
咦?小景?關系這麽好嗎?那個大少爺意外的人竟然還不錯,一時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應,他們甚至在反思,3-0打敗冰帝是不是太狠了些。
倒是幸村看出他們的想法安慰大家:“別擔心,以小景的驕傲,從他來探病就能看出,比起謙讓得到的比賽勝利,他本人也許會更願意堂堂正正的輸。”
幸村這話倒不是為了大家寬心做出的寬慰,關東青選他們就有所相處,再加上這次意料之外的探病,時間雖短,卻足以幸村看清一個人。真想不到那個來探病都我行我素的嘴硬心軟的華麗少年,嚣張的行為下有着一顆柔軟的心。套用跡部自己那一套說,大少爺他還蠻華麗的呢!
立海的少年臨走前幸村一一對他們作了告別:
“弦一郎,你最認真,我不在你可要好好督促大家——”
“這次生病,蓮二,還要費心你多關注一下網球部了。”
“前輩,你可是唯一的三年級正選,可以作好帶頭作用啊!”
“雅治,我不在你可是名副其實的網球部第一人,更要加油才是……”
“文太,桑園,你們的雙打潛力很大,不過文太你可不能因為傑克的防守厲害就放棄了防守,體力仍然需要加強,桑園你正好和丸井相反,攻擊力也需要加強,還有你的耐力也不算理想。”
“赤也,你可是立海大的一年級王牌,更要努力才能超遠我們啊!”
“總之,全國二連霸拜托大家了——”
對于網球部,幸村依舊不是很放心,但想着關東決賽的成績,他又覺得他可以去相信自己的隊友,少了他自己,以立海的實力,依舊可以奪得冠軍,站在窗邊目視隊友離開的幸村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