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雖然他不願如此,但也只能這般自證清白,他解開衣裳的速度實在是慢,溫玉沉看不過去,幹脆一揮手将他的衣裳瞬間扒光。
沐少卿瞪大雙眼,目眦欲裂,溫玉沉竟然連他的裏衣都沒給他留!
但怎麽說他也是原文男主,身材的确不錯,不過…
溫玉沉斜睨了華清棠若隐若現的腹肌,十分滿意。
還是我徒身材更好。
不愧是我徒。
“是不是該去搜沐師弟的卧房了。”華清棠一邊系好腰間玉佩,一邊語氣冷淡的提醒道。
溫玉沉十分欣賞華清棠這幅要死一起死的嚣張氣焰,他突然發現華清棠的确跟他算是一路人,只不過華清棠的花花心思沒他多,更像是一個寧可魚死網破也不懂變通的死腦筋。
而溫玉沉則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損小人。
“是該到沐師弟了。”下頭有人跟着附和,完全沒有人注意到此刻沐少卿依舊光着上半身,整張臉漲得通紅,憋不出一句話來。
程慊只覺大事不妙,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說什麽,只能硬着頭皮推開屏風,踏入一個與屏風外截然不同的境地。
髒是真髒。
“沐師弟怎麽是這樣的人…”
若沒有華清棠的卧房在前面襯托,沐少卿也不至于被說的如此不堪入目。
溫玉沉跟在了程慊身後,有意拉大了屏風縫隙,顯得裏頭那屋更髒了。
不過溫玉沉不是為了羞辱沐少卿,他是想着斷了程慊想要徇私舞弊的想法。
程慊總不可能把場下之人全當成瞎子公然徇私。
水面平靜無波,但軟玉的确丢了。
溫玉沉似笑非笑:“告狀的人呢?不來解釋一下嗎?”
那人被推了出來,支支吾吾說不出解釋的話,而後華清棠又提出去這弟子的卧房瞧瞧,保不齊還是惡人先告狀。
溫玉沉擡眼,瞧着眼前人目的性十足的眼神輕笑一聲,允了。
結果還真在這弟子房中找到了,溫玉沉也有些驚奇,本以為是華清棠将軟玉藏在了哪沒被程慊找出來,沒想到他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把軟玉又塞回了那人卧房裏。
“不是!不是我!”弟子簡直沒骨頭似的,當啷一聲跪了下來,“弟子沒有…”
溫玉沉還打算繼續往下看這人還能編出什麽瞎話,程慊就打斷了這人的哀嚎。
“你怎敢偷盜軟玉陷害同門!”
溫玉沉覺得程慊太過慌張,倒顯得他有些不對勁。
正吵鬧着,手上一涼,溫玉沉垂眸,是他的折扇,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攥着扇骨,隔着扇子戳了戳他。
溫玉沉挑眉,示意他有事快說。
華清棠也不多言,将扇子遞給他後規規矩矩的以僅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多謝仙尊。”
溫玉沉順勢接過折扇,說話的聲調似乎帶着些逗弄的意味,唇角勾着,烏黑的眸子掩不住笑意:“你打算怎麽謝本尊?”
華清棠一怔,他上輩子沒被溫玉沉這般待過,雖說他與溫玉沉是師徒,但溫玉沉卻從未對他有過什麽親近的行為。
他見過最多的是溫玉沉氣急時冷漠的神情,像如今這般姿态放松的淺笑他倒是不曾見過。
不等他回神,溫玉沉又接着自己的話茬繼續道:“以身相許?”
他上一世死時也還沒過十八,如今倒退回十七歲時,更是聽不得這些調戲自己的話,耳尖肉眼可見的紅的跟火烤了似的。
溫玉沉見他反應如此強烈,滿意的将話攏了回來:“拜本尊為師如何?本尊教的比別人好,你不虧。”
華清棠眸子亮了亮,随後想到了什麽眸中的光亮也随之黯淡。
溫玉沉不解,難道拜他為師華清棠還委屈了?
他還想拜誰去?
華清棠在無形中被他劃分成了自己的私有物,他如同一只惡犬,看守着獵物,斂着眸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周圍人一圈。
他倒想看看,華清棠到底看上了誰,還有誰比他更有實力,足以成為華清棠的師尊?
溫玉沉越想越是不悅,他冷哼一聲甩袖時帶起一陣疾風,發出一聲悶響,動靜雖不大,但足以引起周圍人注意。
華清棠回過神。
果然師尊還是同上輩子一樣,喜怒無常。
華清棠見衆人都向他倆這瞧,只得小聲喚他:“師尊。”
剛還在到底是想誰讓華清棠刮目相看的溫玉沉在聽見這句師尊後又感覺不那麽生氣了。
垮下的嘴角又彎了回來,眉眼也舒緩起來,有些不自在的瞥向華清棠,鼻音略重:“怎麽?”
先前睡不着時他就在想華清棠喊他師尊會是什麽樣的情景,是更像他喊步程一樣,還是更像他喊仙尊那樣?
不過那會兒他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如今倒是不用他再思量華清棠喊自己師尊是什麽樣了。
心情大好的溫玉沉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對師尊這個稱呼十分受用。
大概是因為當步程那會兒華清棠喊他時大多都帶着些命令的口吻,這會兒喊自己師尊時如此乖順,讓他産生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那弟子早就被打發走了,如今衆人正等着他回山門行拜師禮。
溫玉沉心下了然,索性大手一揮,手掌內燃起一陣烈火,轟——
烈焰接觸到地面,霎時火光滔天,如同天降異象般,大片紅痕透過光直直映射在衆人面上。
火焰不斷燒着,卻在空隙出蔓延出一條布滿火痕的路。
“這是什麽?”有弟子不解,瞪大了雙眼看着滿天血色浸透滿院。
“天火鑄道。”
徐佞認得出這陣法。
天火鑄道如其名,以靈力轉化成天火,天火不似靈火,它可讀懂施法之人心之所想,可避免傷及無辜。
早年書中有記載它曾是拜師典重要的一環,但因其耗損靈力,後人以擊鼓替天火完成昭告天地的重任。
至于為什麽擊鼓能代替天火,則是因為鼓聲極大,同天火燃起之時一樣,能引人注目,但它的确不如天火聲勢浩大,天火一來瞬間就能将晴空萬裏的天染上血紅。
雖然後人說是麻煩且無實用才以鼓代之的,但更多是因為他們的修為不夠支撐着此法完成。
簡而言之,就是他們用不起。
火光漫天,随着呼嘯而過的狂風擺動。
溫玉沉不知在何時已經踏過那以火為底的長階,站在最高處,與連同身後的豔紅天仿佛融為一體。
活像是個腳踏雲端手持業火來拯救蒼生的神。
瞳孔內反映出火光,以及怔愣的看向自己的華清棠。
溫玉沉歪了歪頭,活動筋骨。
望向他。
“師尊…”
華清棠微不可查的聲音淹沒在火海中衆人的驚嘆中。
但天火唯一的實用點便是可當人耳目,溫玉沉把他的話聽了個清楚。
溫玉沉薄唇微動,無聲開口:“本尊如何。”
無人注意到這對師徒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動作。
“不愧是朝淩仙尊,頭一回收徒便給我們長了見識…那萬一他下回還收我們是不是還能見一回這天火鑄道?”弟子越說越興奮,陸常默默捂住了他的嘴。
“下一次在十年後,你現在興奮什麽。”陸常雖然也驚奇,但也因為上回初試的兩個滿級靈根的師弟而見怪不怪了。
畢竟朝淩仙尊向來如此招搖,況且朝淩仙尊的實力也擺在那,境界都到半仙了,能使這天火也沒什麽稀奇的了。
要論稀奇還是兩個師弟哪個能拜朝淩仙尊為師更為稀奇,也說不準朝淩仙尊一高興兩個都收了,但這樣的話誰是師弟誰是師兄又是一大難題。
“華清棠。”溫玉沉淡淡叫了他一句,火焰順勢就将他包圍其中,托舉至半空,但與溫玉沉還是有所差距。
衆人一臉恍然大悟。
看來這首席弟子的頭銜落到了華清棠身上,哦,還有這大師兄的位子也落在了他身上。
因為只有大師兄才能第一個拜師,沐少卿沒拜上,只能灰溜溜的當老二了。
華清棠上輩子沒經歷過天火鑄道,不知下一步是什麽步驟,只能仰頭看着他,衣衫在空中被風吹的淩亂。
風聲穿透耳膜,他下意識出手遮擋——
溫玉沉指尖微動,火苗凝成細長的一條,朝着華清棠襲去。
那屢溫熱的火焰在觸及到他眉眼間時消散,形成了一處焰火印記,在他眉眼間平添了一分疏離感。
“你願拜本尊為師麽?”溫玉沉雖已知曉答案但仍舊是要走個過場。
華清棠點頭,單手理起膝前遮擋的衣裳,跪在燃燒的天火中——
“弟子華清棠,拜見師尊。”
俯身叩首的那一刻。
眉間焰火印記在發燙,微弱的發出紅光,栩栩如生。
這是天火鑄道告知天地禮成的信號。
若他日誰毀了約,這股天火會将毀約之人焚燒至死。
溫玉沉的印記則是印在了脖頸下方鎖骨處。
也在發燙。
不過因為擋在了衣服下頭,別人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
火滅了。
諸位掌門面色不悅,因為他們是使不出這天火鑄道的,可有了溫玉沉開這個頭,他們也得使出點什麽新奇玩意才能不掉面子。
溫玉沉徑直走到華清棠身前,折扇敲了敲他的肩:“還愣着幹什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