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程慊被他說的老臉漲紅:“溫玉沉你莫要欺人太甚!”
“實話實說罷了,怎地到你這就成了欺人太甚?”溫玉沉也不急着叫下頭的兩人起來,他想等那位栽贓的弟子鬧完再繼續大典。
徐佞一拍桌子,橫眉冷眼的朝溫玉沉道:“鬧夠了沒!你們二人是何等身份地位,如今在這丢人現眼!”
溫玉沉當即笑出了聲:“大師兄這是在管教本尊麽?”
“本尊是何等身份地位,大師兄不是最清楚麽?”
徐佞當時也差點就當了這邵陽第一,但棋差一招,他落敗下場,成了萬年老二,每回比試都拿第二名,最後在師父死前也拿了個第二,差點就打贏了。
于是這沐重池的重要信息就落在了溫玉沉手裏,而他也只能當個沒用的掌門。
因此他對溫玉沉沒什麽好臉,且也不喜歡溫玉沉這吊兒郎當的性子,兩人雖沒有跟溫玉沉和程慊一樣劍拔弩張,但也并非兄友弟恭。
“諸位仙尊!弟子有要事禀報!”
那弟子高喊的聲音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弟子要告人偷竊靈器!”
溫玉沉挑眉,唇角噙起一抹淺笑,不露痕跡的瞥了一眼正行禮的兩人,朝那弟子道:“何人?”
那弟子似乎是有了底氣似的,擡起頭與溫玉沉對視,中氣十足,指着兩位“天之驕子”憤憤不平道:“弟子在夜間出恭回來時瞧見有人進了沐師兄和華師兄的卧房內!”
溫玉沉表情微妙,微微挑眉嗤笑。
那進去的人不就是你嗎。
不過他沒揭穿,繼續順着那人的話往下接:“你的意思是說是他們偷的?”
程慊此刻也笑着,半眯着眼。
沐少卿早就把靈器交還給他了,但華清棠可沒還過。
那弟子聲音高亢,言之鑿鑿:“是!”
偷盜靈器的罪可不小。
溫玉沉點點頭:“你可知若你說謊,殘害同門是何罪?”
那弟子遲疑片刻,搖頭:“弟子不知…”
溫玉沉還未出言解釋,雖然他本身也解釋不出來,打算叫陸常給他科普一下。
“除去靈根,不得再入邵陽。”華清棠的聲音先響了出來。
溫玉沉向他投去贊賞的目光,轉而又問那弟子:“你可還要告?”
那弟子還沒說完就被程慊打斷,程慊笑面虎似的要給溫玉沉下套:“朝淩,何必吓他,孰真孰假一探便知。”
溫玉沉沒接茬,指了指陸常:“陸常,你去瞧瞧庫房是否少了什麽,若少了即刻回禀。”
陸常點頭,也知事态緊急,使了個法迅速到庫房內查探。
華清棠并未慌亂,反而如同勝券在握。
陸常因經常處理這些宗門事宜,所以他沒耽擱什麽時間,不出一炷香功夫就查遍了庫房內是否丢失靈器。
再現身時所有人都衆人屏氣凝神,盯着陸常,等待着他宣判此事結果如何。
陸常神色凝重道:“…少了。”
溫玉沉聲調拉長,微揚頭,看向陸常,複述了一遍:“少了?”
陸常知他這是問少了什麽,連忙接道:“少了軟玉。”
軟玉乃是提供護山靈陣之力的其中之一,不過它并非是什麽重要的靈器,只是在其他幾個靈器靈力匮乏時作為補充,溫養其他靈器同時将靈陣漏洞修複。
所以它丢失後并未有人發現。
“軟玉丢了?!”徐佞大驚,軟玉雖不是重要的靈器,但也的确是承擔了靈陣所需的部分靈力,而且它修複能力極強,若沒了它保不齊靈陣周轉時出現什麽意外便徹底損壞了。
溫玉沉語調懶散,瞥向華清棠:“你二人還有何要說?”
半晌也無人應他,溫玉沉也不惱,一揮手将陸常叫到身側,低聲吩咐了一句,随後走在最前頭,見無人跟着,回頭道:“不去瞧瞧他們屋裏究竟是否藏了軟玉?”
這時衆人才恍然大悟,不再呆愣在原地,而是跟上了溫玉沉的步伐,不過兩位當事人并未出什麽風頭,只是跟在浩浩蕩蕩的隊伍後方,二人都未說什麽。
院內。
房門禁閉,溫玉沉并沒有直接推門而入,而是将隊末尾的兩位主角叫到門前,他則靠在門檻邊,将那二人推到風口浪尖,樂得看戲。
系統:“你在幹什麽?”
溫玉沉興致勃勃:“看戲啊。”
好一句看戲。
系統哽住,又道:“你沒助華清棠藏軟玉吧?”
很顯然溫玉沉在系統這裏已經沒了絲毫的可信度,系統甚至懷疑他是在給自己添堵,讓劇情崩的更離譜一點。
雖然目前來說大的劇情節點都未改變。
溫玉沉搖頭,十分誠懇道:“沒有,我懶的找軟玉被他藏在哪了。”
他在華清棠房內休息時的确是有機會幫華清棠遮掩一二,但那日他實在是沒什麽心情,且身體也尚未恢複,就算有想法也力不從心。
“華兄,請吧。”沐少卿并未稱他為師兄弟,雖未言明不服但也知他此舉用意。
華清棠推開弟子卧房,吱呀一聲,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溫玉沉聞着這椿花熏香莫名一陣心虛,下意識嗅了嗅自己身上還有沒有殘留着的熏香味。
…有種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覺。
不過沒人注意到他細微的異常。
屋內擺放整潔,不帶一絲雜質灰塵,而弟子卧房最初并非一塵不染,因邵陽十年一考,而考後拜師的弟子會歸于諸位掌門門下,重新分配與自己同門歸于一處。
故而此處的弟子卧房只在考核時才會使用,一般的弟子都是想着住幾天講究一下,拜完師換了卧房再收拾也不遲。
于是這弟子卧房基本上滿地是灰,能看的地方只有床榻,還是因為床榻是由菱絲鋪上一層布後不染灰塵,不然估計也會同那髒兮兮的地面似的,滿被窩灰。
“沐師弟和華師弟竟然把這地方收拾的如此幹淨…”
這哪裏是沐少卿收拾的?
“我收拾的。”
華清棠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讓沐少卿面色一僵。
他倒也不是邀功,只是單純不喜歡被人冒領功勞罷了。
華清棠掀起眼皮,看向臉色不好的沐少卿,又補充道:“不是他。”
聞言,沐少卿原本支撐着笑意的嘴角徹底垮了下來。
他原本想着左右只是住上幾日,又不會被人瞧見,拿來跟華清棠做比較,便沒收拾什麽,況且上輩子他可沒遇到這麽多人浩浩蕩蕩的來“查房”,沒成想這溫玉沉臨時起意,硬生生把他也推到了風口浪尖。
其實若是尋常的弟子卧房他倒也能跟着華清棠沾些光,但偏偏他跟華清棠的卧房比較特殊——
并非是一間卧房兩個床,而是以屏風為阻隔徹底分割出兩個獨立的空間,而房間只有一處出口,而進門所見的、屏風外側的卧房便是華清棠的,再往裏就是他的了。
照着現在的情景發展,若出了什麽意外軟玉沒在華清棠的屋內…下一個搜查的便是他的卧房。
沐少卿想到這不由得冒出冷汗。
他若如此邋遢的在衆人面前亮相不如直接殺了他。
不等沐少卿再接茬,華清棠又回眸與看戲的溫玉沉對視一眼,垂下眸子,輕聲道:“仙尊一探便知。”
溫玉沉戲谑道:“程掌門不一起去瞧瞧嗎?”
程慊自然是要看着他如何被自己打臉的,哼笑一聲,眼中盡是譏諷,寬大袖口被他向後一甩,兜着風發出一聲悶響:“自然要看。”
溫玉沉伸出一只手,紳士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被程慊低罵了句做作:“程掌門,請。”
溫玉沉并未生氣,反而覺得程慊這被他氣急了的模樣着實令人心曠神怡,他也不加收斂的揚起一抹笑意。
心中暗想最好能氣死程慊這個挑刺精。
當然程慊沒那麽容易就被他氣死了,程慊本着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大手一揮,指尖竄出一個小水球,在他松手時水球立即蒸發。
是了,他在用追蹤術。
房內忽的泛起水霧,追蹤術便是通過分散實體化靈力在空氣中,也就是那個水球,通過分散後無孔不入的水霧探查是否有自己尋找的東西。
最後凝結,再次聚成水球,水面上浮現出要尋的東西。
若是水面并無任何異樣便說明東西不在這。
衆人屏氣凝神,等待着追蹤術宣召結果。
“…沒在這?”程慊詫異的又反複探了幾次,皆是無功而返。
沐少卿也肉眼可見慌張起來,沒在華清棠屋裏找到這不就得去搜他的卧房了嗎?
“不如搜身吧。”沐少卿急中生智,想着萬一是華清棠藏在自己身上了也不無可能。
華清棠蹙了蹙眉,他不喜與外人接觸,但也找不出什麽借口拒絕,若是拒絕了倒像是他心虛似的。
華清棠瞧了一圈,沒看見女弟子後一言不發的将衣裳脫的只剩一層薄薄的裏衣,白色裏衣下胸膛起伏清晰可見。
華清棠特意轉過身給沐少卿展示了一下,後挑釁的揚了揚眉:“沐師弟,你不脫麽?”
沐少卿面上已經看不出什麽笑意了,他咬牙切齒,他本來想羞辱的是華清棠,結果卻把自己也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