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聖誕劫
第40章 聖誕劫
一堆警察在逼仄的房間裏将王濤團團圍住, 都在等待對方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王濤腦袋一熱,額角上布滿了汗珠。
他思來想去終于開了口:“我買這個魚缸是為了讨好袁璐,我這麽喜歡她, 怎麽可能殺她呢!就算我殺了她, 怎麽可能到現在還留着魚缸, 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王濤的話震驚了王岳, 王岳最讨厭的就是有戀童.癖的猥瑣男,他當即一把扣住了王濤的肩膀:“跟我去局裏慢慢說吧!”
兩輛警車呼嘯而過,引起了一條街的騷動。
王岳和王濤周旋了很久, 對方終于支支吾吾的說出了一些關于袁璐的細節。
“我覺得她長得挺可愛的, 想照顧她!”
王濤說話時滿眼都透着傷心:“她媽媽總是不給她吃飽飯, 所以我就趁着她媽媽晚上去上班的時候給她帶點吃的。”
“有沒有做過分的事?”王岳問。
王濤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最多就是摸了她幾下,真的沒有做過分的事!”
“她才9歲, 這像話嗎?!”王岳氣得不輕:“她這麽小,都還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她年紀是小, 但她是喜歡我的。”王濤嘆了口氣:“我用零食和錢去換我想要的東西,她也接受, 我們各取所需,有什麽錯?”
王岳的拳頭捏了又捏,就差落到對方臉上了。
夢蘭通過藍牙耳機提醒道:“注意言行,攝像頭拍着呢!”
夢蘭的話讓王岳稍微冷靜了一些,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根揣得彎彎扭扭的煙, 叼在嘴裏點上:“為什麽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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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了, 我沒殺人, 沒殺人!你怎麽就聽不懂呢!”王濤整個人都有些抓狂:“她死了對我有什麽好處?!”
王岳抽了一口煙, 然後盯着對方:“你有躁郁症?”
沒等王濤回答, 王岳又說:“你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激情殺人的可能性大。”
王濤整個人都傻了,瞪大眼睛:“不是,我沒有躁郁症!”
王濤忽然意識到,自己解釋再多也沒有用,警察只看證據,如果他不向警察提供有用的線索,他可能會被這個對他有偏見的刑警隊長咬死不放。
王濤冷靜了片刻,說道:“這個世界上最想讓袁璐死的人應該是她爸媽,一個恨不得打死她,另一個恨不得把她餓死...他們兩個都覺得袁璐是個大包袱,嫌疑最大的難道不是他們嗎?”
王岳半眯着眼睛盯着王濤:“哪有父母殺孩子的?就算要為自己開脫,也找點合理的理由。”
王濤整理了自己的思路:“那兩個人根本不配為人父母,你知道袁璐身上有多少傷嗎?舊的傷還沒好,馬上又有新的傷出現,這樣狠心的父母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你以為天下父母都會護着自己的孩子嗎?”
王濤說得有些激動了:“李梅的人際關系很複雜,半個月前,我去了一趟出租屋,一上樓就看見一堆不良少年圍在家門口,大概五六個人的樣子,染着黃毛,手臂上紋着紋身,地上一堆煙頭。
我猜李梅可能攤上事了,就沒敢上去
我發短信問李梅究竟怎麽回事,李梅讓我別管閑事,然後給了我半個月的房租。
現在想想,她那個時候可能已經打算不住了,不然怎麽會只給了半個月的房租?李梅從來沒有拖欠過房租,穿的用的也都是高檔貨,不像是給不起房租的人。”
“哦?你想表達什麽?”王岳皺了皺眉:“作為一個房東,你不按約定來,動不動就往出租房跑,除了猥亵未成年女性之外,還做過什麽過分的事?”
王濤的秘密已經被警察知道了,此時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李梅不在家的時候,我偶爾會回家看看,有一天,我在她床頭櫃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一顆一顆的,像敲碎的冰糖,封在透明的吸管裏。”
聽到這裏,王岳警覺起來:“你說的...是冰.毒?”
“應該是!我在網上看到過這種東西,加上她經常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所以我感覺李梅在做不正當的生易,但我膽子小,不敢告發她,畢竟我好不容易才憑自己的努力有了現在的生活,我可不想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王濤一本正經的說道。
王岳沉吟了片刻:“李梅在哪裏上班,平時都做過什麽?事無巨細,全部交代清楚!”
王濤想了一下:“她在鴻都一號上班,晚上陪客人喝酒,有時候也接點別的生意,我指的是那種生意,你懂的...她一般晚上7點出門上班,到第二天早上八.九點回來,平時喜歡背一個很大的黑色單肩包,我翻過她的包,裏面經常會有厚厚的人民幣,那些客人一般不會給這麽多小費,那些錢很可能是她賣毒賺的!”
*
實驗室裏,顧原正透過顯微鏡觀察矽藻的形态,他将幾個樣本都看了一遍,結果和他想的一樣,王濤家裏發現的生态魚缸出自深藍水族,裏面的成分和袁璐的溺液成分一致。
目前為止,程關和王濤是殺死袁璐的頭號嫌疑人。
袁璐的死一定和他們兩個脫不了幹系。
但他們有什麽動機殺死袁璐?
他又想起了袁璐日記裏提到的“姐姐”。
他們調查了袁璐生前的活動範圍,并沒有找到這個“姐姐”的蹤跡。
好端端的人,為什麽會查不到蹤跡?
顧原陷入了沉思。
他将U盤插進電腦裏,再一次點開了那篇名叫“小魚”的日記。
顧原繼續翻看沒有看完的日記......
【5月14日,陰,今天有人一直在敲家裏的門,媽媽不讓我開門,她說外面都是壞人,我好害怕。】
【5月21日,晴,媽媽讓我別再煩她,她好像很讨厭我,她和爸爸一樣,認為我是多餘的。】
【5月28日,陰,媽媽又打了我,她現在動不動就打我,我身上好疼!】
顧原繼續往下滑,日記直接到了10月1日,中間缺失了四個月的時間。
【10月1日,晴,媽媽最近變得很奇怪,她好像生病了,手臂上好多針孔。】
【10月8日,晴,姐姐生病了,躺着翻不了身,我幫她翻了個身,她又躺了回去,生病的姐姐真可憐。】
【10月15日,晴,姐姐的病終于好了,我們又可以一起玩兒了!】
【10月22日,晴,今天姐姐和我玩捉迷藏,我躲到了一個山洞裏,她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顧原看完了所有的日記,滿腦子都是疑問。
袁璐說的這個“姐姐”,到底是誰?
他滑動鼠标,往回翻。
【10月8日,晴,姐姐生病了,躺着翻不了身,我幫她翻了個身,她又躺了回去,生病的姐姐真可憐。】
【10月22日,晴,今天姐姐和我玩捉迷藏,我躲到了一個山洞裏,她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山洞?
袁璐的活動範圍內怎麽會有山洞?
顧原盯着這些文字,心裏忽然有了一個想法,或許這個“姐姐”并不是人,而是一條魚,那麽“山洞”很可能就是生态魚缸裏的假山。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袁璐她...很可能患有精神疾病!
她把魚當做了姐姐,很可能也把自己當做了一條魚......
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他又理不清楚究竟哪裏不對勁。
從案發到現在,有太多的線索和魚有關。
首先是發現屍體的魚塘,然後是袁璐日記中提到的魚,再後來,他們找到了賣觀賞魚的水族店,緊接着發現了長着紅鱗的死魚,尋着水族店的條線索,他們又發現了王濤二樓的生态魚缸。
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引導他們。
※
天很快就黑了,晚上七點,一輛邁巴赫準時停在了警局門口。
警局大廳裏仍舊燈火通明,王岳帶着一群人走出了警局,上了一輛私家車。
王岳得知鴻都一號這家夜店很可能在暗中進行不正當交易,因此帶了一推便衣警察去碰運氣,如果今晚遇到了可疑交易,他們會直接抓人。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黑色連帽衛衣的男人沉着臉走了出來。
顧原看上去有心事,上車後一句話也沒說,食指和拇指摁着睛明穴,一臉的疲憊。
墨臨打開了車載播放器,放了一首輕音樂,舒緩的音樂聲讓顧原回到了現實中。
墨臨:“遇到難題了?”
顧原:“嗯。”
顧原總覺得自己已經離答案很近了,但有些線索他仍然想不明白。
墨臨笑了一下,眼神裏滿是寵溺:“怎麽不找老公幫忙?”
顧原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求助墨臨。
他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墨臨。
墨臨大致的聽了一遍:“所以,現在兩個最大的嫌疑人都被你們抓起來了,但他們又沒有充足的殺人動機和直接定罪的證據。”
墨臨沉思了片刻,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點着:“你們這條線索是通過倒推的手段展開的,推理過程沒有任何問題...如果非要說哪裏有問題...我認為那篇日記有問題。”
“日記?”顧原皺起了眉頭:“怎麽說?”
“袁璐現在剛上三年級,三年級的小學生會寫日記并不稀奇,但三年級的小學生每周六準時更新日記,會不會太巧了?就算是網絡小說家也有斷更請假的時候,她為什麽能這麽準時?
小孩貪玩,有時候少寫一次日記也是有可能的,或者,周六不寫,周天再寫也有可能,可那本日記全部都是在周六更新的,中間出現了四個月的空白...這段時間為什麽不更新了?”
這個問題問住了顧原。
墨臨繼續說道:“寫日記的過程就像在完成作業,連時間都懶得變動一下,寫日記的人只寫了開頭和結尾,說明在趕時間...你可以檢查一下日記裏的天氣是否符合現實,如果天氣出現了錯誤,那就證明日記是後來強行補上去的。”
【作者有話說】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