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喜歡他
你喜歡他
不知不覺間，高一第一學期即将進入尾聲。
一中的期末考試和分班挂鈎，馳魚期末考試期間一直在熬夜看書，很是拼命。
再加上有顧淵這個狀元輔導，還給她押題，這次依舊是交了好運，以末一名的成績留在了一班。
其實馳魚想過，去普通班也沒什麽不好，在一班她的壓力真的很大，幾乎沒有一天能夠松懈下來。
她從來沒有像在一班這樣，真切地認識到，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生。
不聰明，也沒有多漂亮。
也不知是交了什麽好運，才能和顧淵這樣優秀的男生做同桌。
也是因為這一點，讓她始終覺得，能和他成為同桌，是她長這麽大以來最大的幸運，能在一班多待一秒都是賺到。
高一下學期，馳魚越來越跟不上，她的成績放到普通班裏能排上前三，在一班卻總是墊底，有時候能被倒數第二遠遠甩開。
有一段時間馳魚的心态轉不過來，特別的沮喪。
自習課上，顧淵将她的單元測試卷拿過去，要給她講題。
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她，可她自己卻想就此放棄了。
“我現在不想改題。”她沒有朝他發洩情緒，只是用平靜的聲音說了這麽一句話。
顧淵沒有追問為什麽，替她将試卷折起，塞進書本裏：“那就不改。”
下課後，顧淵将她叫住：“小魚兒，跟我去吃面。”
馳魚搖頭：“明天早餐再吃好嗎？”
“不好。我爸媽不在家，你是我同桌，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回家吃泡面？”顧淵的語氣活像她負了他。
“那要不我上你家吃飯？”顧淵提議。
“那不行！”馳魚當即拒絕。
她從來沒有單獨帶過男同學回家吃飯，帶顧淵回家，家裏還不得炸鍋。
他實在太惹眼了，說不定左鄰右舍都會跑來看，那畫面太美她實在不敢想。
顧淵勾唇：“去吃面和上你家吃飯，二選一。”
馳魚心想，這也太霸道！
不過還是乖乖做出了決定：“那去吃面吧。”
随後她跟顧淵借了手機，跟家裏打了個電話，撒謊說，班裏同學過生日，她先去同學家裏吃過蛋糕再回家。
張美麗：“那你少吃點，留着肚子回來吃飯，媽媽做了炸排骨。”
母親大人如此叮囑，吃面之前馳魚就跟顧淵商量：“我的面分你一半，你吃得下嗎？”
“吃倒是吃得下，但是，”顧淵掃她一眼，“我不是太建議你減肥，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看的。”
馳魚臉龐微熱：“不是減肥，我媽做了炸排骨，要我一定要回去吃，我怕我吃多了回去吃不下排骨，我媽會傷心。”
顧淵笑看着她：“你絕對是我媽的夢中情女。”
“……什麽意思？”
“就是夢想中的閨女。”
“那你就是我媽媽的夢中情兒。”馳魚禮尚往來地誇他。
顧淵輕笑，将面碗推過來。
馳魚拆開筷子，往他碗裏夾面。
正夾着，聽見他問：“你是不是挑食？”
馳魚有些尴尬地停下往他碗裏挑蔥的動作：“就是，這蔥，有時候想吃，有時候不是太想吃。我看你好像很喜歡吃蔥，才給你夾……”
越說聲音越小。
顧淵又是一聲輕笑：“是喜歡，你夾給我吧。”
馳魚松了口氣，繼續将蔥夾給他。
然後就聽見他笑着說了句：“看着挺乖，原來還挑食。不過沒關系，我都吃。”
馳魚：“……”
吃完飯，顧淵送她到公交站，跟她聊起成績的事。
“你的文科成績很好，到時候分文理科，你選文科，上大學完全沒有問題。”
他頓了頓又往下說：“現在放棄理科科目也沒有關系，不要有太大壓力。不想聽就不聽，有我在，你會考不會有問題。”
馳魚驚訝地看着他：“分了文理科，我們就不在一個班，就不是同學了，你還教我？”
顧淵曲指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在想什麽？分班了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馳魚先是一怔，随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嗯，還是朋友。”
顧淵胡亂地揉了一把她的腦袋：“所以，不要沮喪，你沮喪的樣子——”
他頓了一下，思考用詞。
馳魚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幫他說完：“我知道，很醜。”
顧淵垂眸看她一眼，又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別多想，回去好好享用你媽媽留給你的排骨。”
……
一眨眼就到了高二，馳魚進入文科普通班。
從海城轉學回來的陸珉，代替她成為了顧淵的新同桌。
而郭陽的同桌，也不再是趙明理，而是一個長發飄飄，氣質高冷的女生。
面館還是那家面館，它旁邊則新開了一家冷飲店。
陸珉知道顧淵時常和馳魚在校外吃面，也加入了進來。
三人時常一起吃面，也時常一起到冷飲店喝冷飲。
後來陸珉的好朋友高俊加入，郭陽和趙明理兩人偶爾也來，三人行就變成了多人行，馳魚是其中唯一的女生。
馳魚的同桌孫依霏，說她這是衆星捧月的待遇，學校好多女生都很羨慕她。
馳魚和孫依霏的關系不錯，就說：“要不，我把你拉入我們吃面的隊伍？”
孫依霏掙紮了一下午，一咬牙，決定加入。
這一加入，麻煩事就變多起來，有找她遞情書的，找她打聽消息的。
孫依霏不堪其擾，含淚退出：“這份榮寵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馳魚覺得奇怪：“怎麽從來沒人找我遞過情書？”
孫依霏：“因為百裏大神說過，找你遞的情書，他不會看，只會扔垃圾堆裏。”
馳魚一臉懵：“什麽時候說過的，我怎麽不知道？”
孫依霏：“傳言，不知真假。”
孫依霏好奇問她：“那不通過你遞的情書，我們百裏校草看過嗎？”
馳魚想了想，好似見過，就說：“好像看過。”
孫依霏：“難怪大家深信不疑。”
孫依霏再也不要和馳魚等人一起吃面，不過周末，他們結伴去游樂園玩，一起去圖書館學習時，叫上孫依霏，她偶爾也會去。
一起的還有趙慢，有趙慢在，場子就從來沒有冷過。
……
這天是三八婦女節，學校給女教師放半天假。
因一中的女教師太多，幹脆也給學生放了半天假。
陸珉提議下午去游樂園玩，聯系上剛買了手機的趙慢，趙慢說他們下午不放假，但沒有老師上課是自習，她可以逃課。
誰都攔不住趙慢逃課，中午吃過飯，一行人順利會師，到游樂園玩耍。
玩了一下午，終于是累了，心滿意足地從游樂場裏出來。
馳魚、顧淵、陸珉三人家是一個方向的，另幾人的家是相反的方向，一行人便在游樂園門口分開。
趙慢要去馳魚家玩，就跟馳魚幾人一起。
從游樂園回家要轉車，四人坐車到半路，覺得接下來的路途不算太遠，就選擇了步行。
哪知天氣說變就變，才走到一半，雨點就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顧淵和陸珉幾乎是一前一後脫下了外套，對前面的兩人說：“過來躲雨。”
馳魚轉身，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就跑到顧淵撐起的外套下躲雨。
那種下意識地躲雨的本能，說明什麽已經不言而喻。
陸珉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他沒讓人看出分毫，負起了為趙慢遮雨的責任。
還好雨下得不大，靠着兩件外套，兩個男生順利将馳魚和趙慢送到小區門口。所有人上身都沒有被打濕，僅是被澆濕了褲腿。
回到家，馳魚給趙慢找了條幹淨的褲子換上，自己也換了條褲子。
家裏沒人，馳魚爸爸帶她媽媽出去過三八婦女節了。
趁着這個時候，馳魚偷偷拿了杯冰激淩來吃，兩個人窩在卧室一角，一人拿着一個勺子，你一口我一口地挖着杯中的冰激淩吃。
趙慢忽然說：“小魚兒，你是不是喜歡顧淵同學？”
馳魚一下子被嗆到，咳嗽起來。
趙慢給她拍背：“喜歡就喜歡，沒什麽大不了的，不要這麽激動。”
馳魚終于順好氣，臉紅成一片，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嗆的，還是因為“喜歡”二字：“我們學校就沒有人不喜歡他的。”
趙慢笑她：“你知道我說的是哪種喜歡。”
馳魚又不說話了，過了很久才開口：“我也不知道。人家都說，喜歡一個人，就會忍不住想要偷偷看他。可我覺得，我愛看顧淵，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好看的人大家都喜歡看，我也不例外。”
“還有人說，喜歡一個人，一日不見就如隔三秋。我自從上了一中，就和顧淵成了同桌，我們天天見，偶爾見不到他，就心神不寧的，想要見到他。可這也不是什麽特別的事，人之常情。”
“喜歡聽他說話，是因為，他說話聲音好聽，我本來就是聲控，你知道的。”
馳魚一一排除自己喜歡顧淵的可能。
趙慢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長，等她停下話頭，捏了捏她的臉：“小魚兒你這個傻瓜，我告訴你，你就是喜歡顧淵。你要是不知道，那我問你，為什麽顧淵和陸珉一起說‘過來躲雨’，你想都沒想，就跑去顧淵身旁？”
“那是因為……”因為什麽，馳魚說不出來了。
“陸珉認識你比顧淵早，相處的更久，可你下意識就選擇了顧淵，這說明什麽？說明顧淵在你心裏排第一。”趙慢繼續道。
“我再問你，如果顧淵和別人談戀愛，你會不會難過？”趙慢問。
馳魚試着去想了想顧淵和別人手牽手的畫面，沒幾秒就有些受不了：“不行，我沒法去想那個畫面。”
趙慢攬上她的肩：“這就對了，而且我覺得，顧淵也喜歡你。”
趙慢沒有告訴馳魚的是，她也看出來了，陸珉也喜歡小魚兒。
馳魚不敢信：“顧淵怎麽會喜歡我，他只是把我當朋友。”
趙慢嘿嘿笑：“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高考後，他絕對會跟你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