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原來學長是Omega
原來學長是Omega
電動車飛速在校園內穿行,他擔心晚一會肖詢就會多忍受一番痛苦,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抵達醫務室。
Alpha的緊急避險室不可以随便進去,但莊飲硯拿出抑制劑表明自己是來送藥的Beta,隔着鐵欄杆把藥遞給他就好,說破嘴皮醫生才放他進去。
打一進到地下室,莊飲硯就覺得不太對勁,他越靠近肖詢的那一間,身體就開始喘不上氣,腿腳似是綁了重物,越來越沉。
倒在緊急避險室室內阖眼的青年,倏地睜開眼睛,猩紅的眸底沾上猖狂的笑意。
他等到了,他來了……
肖詢嗅着空氣裏清新香甜的熟悉氣味,就着被劃破的食指慢慢舔舐上頭的鮮血和傷口。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信息素已經洩露,莊飲硯步履維艱撐着牆壁,一步步走向獵人為他設好的陷阱。
“學長,是你麽?”
聽見最裏面房間傳出來的聲音,莊飲硯無端立在原地。
對方的嗓音就像塵封在沙土中鏽跡斑斑的樂器,還帶着Alpha獨有的壓迫感,令他動彈不得。
“過來。”刻意壓下聲線,肖詢再次開口。
不容置喙的語氣朝他撲來,莊飲硯的脊梁骨開始發麻,無知無覺向最裏頭的房間走。
拿出醫務室老師給他的鑰匙,顫栗的手和汗水打滑,對了好久的鑰匙孔才順利将門打開。
室內的空間本就狹小,肖詢就坐在角落用欄杆圍起來的隔離空間內,青年蜷縮身體倚在欄杆上,神情漠然,就這麽望着他。
沒由來地被他的眼神燙到,莊飲硯心髒狠狠抖動,拿出抑制劑向他靠近,空氣裏濃烈的酒味和木質香氣交雜在一起。
離他越近,莊飲硯的身體就越發難受,最後竟然跪倒在肖詢面前。
“抑、抑制劑。”面前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此刻的臉,更像他畫上熟透了,任由他人撷取的粉色郁金香。
“謝謝學長。”對方笑了,笑得很開心,但沒有接過他隔着鐵栅欄空隙遞過來的抑制劑。
反而包住他的大掌輕輕摩挲,最後竟然俯下身細細嗅他的手腕。
吓得莊飲硯本就直哆嗦的手,用力抽回。
垂眸看向掉在自己面前的抑制劑,青年的笑容固化消失,淬着陰冷毒箭的眸光淩厲。
“你、你先打一下,會舒服些。”
本就不流通的空氣此刻尤為稀薄,莊飲硯覺得喉嚨像是被死死遏住,跟上次肖詢掐他一樣,呼吸極為不通暢。
最要命的是,後脖頸開始生熱,全身的血液都像一夜之間被喚醒,他知道自己大概被影響了。
Omega天生對Alpha的畏懼心理讓他此刻腦袋裏只有反複循環的兩個字。
快逃!
正要撐起手臂離開,室內的警報器響徹整個屋子,帶着詫色扭頭,他看見原本安靜待在裏頭的人竟硬生生徒手将欄杆掰開。
肖詢修長的發絲被汗漬打濕挂在陰鸷的眉眼,此刻正坐在地板上的人因仰視看得一清二楚。
“肖、詢,冷、冷靜點!”莊飲硯邊說邊用力向門口爬,冷汗順着尖瘦的下巴滴到白色瓷磚上。
癱軟的四肢無法支撐他起立,五脹六腑被滲透的熱意和酸麻讓他更想快速逃離。
幾乎彈指之間,肖詢的手用力将人拖回來,抓着他的臂膀反方向掰,後脖頸被含住的那一刻。
他背對着肖詢,瀕臨的絕望和恐懼讓他止不住打顫。
他沒有立刻咬下去,而是輕柔地舔了一下他原本應當生出腺體的地方。
“肖、嗯,肖詢,我不是O,你、不能标記我。”
抓着他的手掌頓住,以為自己說的話起了效果,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腰部被緊緊扶住帶向後方,還來不及習慣Alpha滾燙的懷抱。
“啊!不……”尖利的犬齒刺穿他的肌膚一路向埋藏的腺體靠近,滅頂的疼痛感襲來,莊飲硯的眼眶湧出生理淚水。
剎那間,鋪天蓋地的酒味順着血管沖向腦門,最後湮沒鼻息,他終于聞到了……
滿屋子濃郁而醇香的熟悉酒味,還有帶着沐浴雨點後散發香甜果味的冷冽木質香,是愈創木的味道。
莊飲硯閃過某個下午在肖詢宿舍門口意外聞到的那股味道,原來那是肖詢的信息素。
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他居然被肖詢臨時标記了,甚至成功聞到信息素……
脫力倒在肖詢的肩膀,意識朦胧裏淚水和汗水融為一體,粗喘聲和硬忍痛處的悶哼,似乎令眼前的Alpha愈加興奮。
肖詢滾熱的指尖劃過他細膩蒼白的臉龐,看着對方脖頸冒氣細小的雞皮疙瘩。
青年陰恻恻地笑道:“原來,學長是Omega啊。”
在逐漸模糊的意識和疲憊沖擊下,莊飲硯張嘴發不出聲,對方在虛無的白光裏慢慢靠近。
徹底暈過去之前,他宛若聽見肖詢用輕佻的口吻,在他耳旁呢喃:“喜歡嗎?杜松子酒。”
再一次被消毒水的味道嗆醒,熟悉的純白色天花板上,他失神地望着那塊陳舊已經冒泡松動的牆漆。
“同學,醒啦。”醫務室的醫生看見他醒過來,當即倒了杯溫水。
遞過來的時候瞅見他還未清醒的迷糊樣,笑稱:“怎麽?被易感期的Alpha假想成Omega咬了,覺得很夢幻嗎?”
地下室的恐怖映像再次席卷而來,莊飲硯拼命聞着周身撲鼻的酒味和夾雜些許果味清冽的草木香氣,臉上更熱了些。
卻又詫異于醫生的話,莊飲硯猶疑:“醫生,你是Beta嗎?”
醫生搖頭,疑惑地問:“我是O,怎麽了?”
莊飲硯試探:“那我身上……有什麽味道嗎?”
聽完他的話,用鼻子仔細嗅了兩下,拿出阻隔劑在空氣裏噴:“好像還殘留一些Alpha的信息素,不過放心,你是Beta,很快就消散了。”
以為他是擔憂自己的味道散不去,醫生溫柔地和他解釋。
“沒有,別的了嗎?”莊飲硯再三跟她确認。
醫生露出奇怪的眼神:“沒有了啊,還有什麽?”
“沒,可能是我聞錯了。”縮起身子環住雙腿,莊飲硯陷入遲疑。
原本他是聞不到信息素的,而肖詢标記自己之後,他可以聞到對方的,也能聞到自己的,但別人照舊聞不到。
肖詢……
床上蜷縮的人愣住,問醫生:“肖詢呢?就是那個标、标……”
‘标記’這兩個字,實在是難以啓齒,莊飲硯紅着臉措辭:“襲擊我的Alpha”
醫生:“哦,說來也奇怪,你暈倒之後他的易感期過了,是他把你抱到這來的。”
果然,摸了兩下自己滾燙生熱的後脖頸,對方的信息素始終環繞着自己,莊飲硯一頭悶進被子。
有點氣,但又覺得不能怪肖詢。
畢竟易感期的Alpha确實在意識不清醒的狀态下,有一定的幾率會把Beta當做Omega标記。
肖詢當時肯定也是失去自主意識,結果沒料到自己真的是Omega
正當病榻上的人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空氣裏飄過來的氣味越來越足,莊飲硯幾乎沒有思考就從被窩裏鑽出來,面色潮紅地等着那人靠近。
“老師好。”
跟地下室裏沙啞的嗓音判若兩人,性感好聽的聲音傳進耳朵,床上的人瑟縮了一下。
看着邁進來的青年,醫生嫣然一笑:“哦,你來的正好,這位同學醒了,我先去照顧另外一個生病的Omega了。”
“好的,謝謝老師。”
耳朵裏,肖詢踏進來的步子清晰響亮,每接近他一步,莊飲硯的心髒就會更加猛烈地跳動,瞳孔也會如同秋水一般變得輕柔。
之前的生理課他學過,被标記過的Omega會對Alpha産生短暫的依賴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吓壞了?”原本空餘的脖頸存下自己的齒痕,肖詢滿懷憐愛地撫摸上去。
“嗯哼……”床上的人沒忍住輕哼。
流淌在溫暖的陽光下的青年,眉眼間有強勁的笑意,肖詢坐在他床邊摸他的頭。
咬住下唇享受來自Alpha信息素的撫慰,莊飲硯像一只舒适的懶貓眯起眼睛。
被Omega這幅乖巧虛弱的樣子取悅到,這跟往常的莊飲硯判若兩人。
賭贏了,肖詢暗自狂喜。
在ABO基因學的課上學過,被标記後的Omega,在短暫時期身體循環中會留存Alpha的信息素和血液。
前兩天還嫌自己髒的人,此刻是如此渴求自己。
坐得更近了點,肖詢柔聲道:“還需要信息素嗎?再給你一些?”
“嗯。”近乎無法思考,他只能順從答應。
他一把将人抱到自己懷裏,把Omega孱弱的身體密不透風地裹住,這是有領地意識的Alpha與生俱來的強勢占有欲。
在他接受肖詢信息素的同時,對方也貪婪地在頸間嗅探。
“你能,聞到我的信息素嗎?”縮在肖詢懷裏的人問道。
“能。”之前就能,但他才不要說。
對方的嗓音和氣息有着令人安神的魔力,才剛醒來的人眼皮眨動的頻率越來越小。
聞着對方的味道,莊飲硯昏昏欲睡,呓語:“肖詢,你是第一個能聞到我信息素的人。”
“嗯,也會是唯一一個。”抱着懷裏的人低吟,笑意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