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第43章
第 43 章
吳蔚走到這邊，對吳慮笑了一下，拉走了祝九驚，問道: “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祝九驚略顯疑惑的搖頭，說道: “不知道。”
“那就奇怪了，他是怎麽知道我們會到火人節，提前跑到這裏守株待兔的”吳蔚眼睛不斷着掃視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 “我本來以為你們之間會有心電感應之類奇妙影響，這樣他才能夠一次次出現在你的附近。”
從趙女士開始，她就一次次遇到他，不是巧合能解釋的。
等等……趙女士當初認識是的祝九驚，而剛剛吳慮說的名字是祝九歌，他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一個叫祝九驚，一個叫祝九歌，她認識的應該是祝九驚，此時身邊的人也是祝九驚，那祝九歌是誰
不對，不對，這不對，和吳慮聊天的人是祝九驚。
吳蔚突然有些混亂，她看着眼前的人，眉目熟悉，是她在時間循環中看過無數次的模樣，但這熟悉看着看着竟然詭異起來，她漸漸的有些不認識他了，到底她身邊的人是祝九驚，還是祝九歌
吳蔚松開了手，祝九驚轉頭，疑惑的問道: “你怎麽了”
她看着他，背後藍天黃沙，莫名覺得缺了點什麽。
吳蔚說: “你不是祝九驚。”
祝九驚搖頭笑了一會兒，見她滿眼的認真，才說道: “你在懷疑我是祝九歌”
吳蔚不置可否，一圈圈的解下了纏在右手的繃帶，邢談香警覺動動耳朵，趁着祝九驚盯着吳蔚的功夫，從他懷裏跳下來，一溜煙消失在黃沙人群中。
祝九驚面色不變，有些無奈的皺眉，對吳蔚說道: “是你帶我去找那個吳慮的，他叫出祝九歌這個名字只不過是因為他只認識祝九歌。”
吳蔚搖頭: “你不是祝九驚。”
她只認識祝九驚啊，但是第一次看見祝九歌的照片，她就知道那個人不是祝九驚，時間循環也許能讓人暫時迷惑，但一旦清醒過來，便是真的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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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僵持着。
在一旁的吳慮等了許久，看見他們杵在原地不說話了，以為小情侶吵架了，就走過來打圓場似的的說道: “我們營地今晚酒會，一起來嗎介紹幾個朋友給你們認識。”
吳蔚斜眼看了吳慮一眼，冷冰冰的，充滿威脅的。
吳慮愣一下，依舊笑着說道: “出來玩吵什麽吵，我兄弟多好的人啊，脾氣好，沒壞心眼，就是有什麽也是開玩笑的事情，你就別和他計較了，大度一點。”
所謂勸架一般都是拉偏架，看的不是誰有理，而是誰更熟。
吳蔚眼皮都沒擡，一腳踹得他跌坐在沙地。
衣冠楚楚的吳慮被黃沙弄得灰頭土臉，他對祝九歌不過是面子上的交情，根本弄不懂這兩人之前還暗流湧動着暧昧，怎麽轉眼間就起火了，還殃及自己這條無辜的池魚。
“什麽玩意兒，我真是多管閑事!”吳慮暗罵了一句，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憤然離去。
吳蔚目送吳慮離去，眼睛卻也注意着祝九歌，見他袖子在手肘處褶皺，右手向下直接截住了一柄刺向她小腹的匕首。他們都喜歡用匕首啊，吳蔚手在他手臂關節處一錯，祝九歌手臂就脫臼了，斷匕首掉落地上
吳蔚抓住祝九歌的脖子把他拎了起來，直視他的眼睛，繼續他們之間的老話題: “如果你是祝九驚，那麽為何虛空之鯨一直在神廟上空盤旋”
祝九歌眯起眼睛看向神廟方向，笑了一下，霧霾的灰色消失，漸漸顯露出琥珀光澤。
真的是祝九歌，怎麽會變成祝九歌那祝九驚現在怎麽樣了吳蔚的心突然咯噔一聲，但面上沒有絲毫變化。
祝九歌下巴輕輕蹭着吳蔚的手指，眯着眼睛說道: “之前抓着我的手，發現我不是他了就卸了我的手，掐着我的脖子，你們的喜愛還真是明顯，心還是真的偏。”
他越說表情越狠戾。
吳蔚擔心祝九驚的處境，根本沒心情聽他說的廢話，只漸漸收緊右手，祝九歌的面色由慘白到發青，但他卻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詭異至極。
“你笑什麽”吳蔚突然不安，下意識的回頭看向神廟的方向，虛空之鯨焦灼的跳動，像是被人放在沸水裏煮。
祝九驚!他與她在這裏周旋只是拖延時間的戰術。
吳蔚松開手，轉身往神廟，祝九歌反而抓住了她的手，欺身上前貼耳說道: “這麽急，你要去哪裏”
氣息在耳邊拂動，吳蔚感到一陣惡寒，這股惡寒正和之前他牽着她的手時一樣，原來在她神智還未确定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确定了這個人不是祝九驚，并給與了真實反饋。
吳蔚擡起頭，冷笑一聲，風吹得發絲淩亂，藍天黃沙。
“啊啊啊啊啊!”祝九歌痛呼捂着手掌退後，他的手掌中心有五個個血肉模糊的洞，像是被利箭穿過。
她直接伸開蜷縮的手指穿透了祝九歌的手掌。
吳蔚甩掉挂手指上的血液，拔腿跑向神廟，穿過廣場上的擁擠人群，祝九歌顧不上手掌緊追在後，鮮血淋漓了一路。
“祝九驚!”吳蔚推開神廟大門，她瞪大了雙眼，全然是不信。
祝九驚的胸口插着匕首倒在血泊中，他的雙手還搭在匕首柄，好像是獻祭自殺。而神廟的其他人還是老模樣，哭泣的姑娘把雪白婚紗用刀釘在牆上，拿着紅色油漆刷着兩個字:去死!人們各自進行的各自的事情，全然沒有注意到血泊中的祝九驚。
還是來晚了，吳蔚顫抖着後退兩步，她扶着牆撐住自己的身體，這是在循環中!他們兩個都已經死過無數次了，只要再次開啓循環就可以一切如初……但是真的死去後回來的人還是那個人嗎……
吳蔚渾身顫抖，牙齒緊緊咬合在一起。
“哈，你覺得現在還有下次輪回嗎”祝九歌看着神廟頂端的死魚，輕笑問道。他沒有走進神廟，他知道吳蔚可以聽見這句話， “只有他自己殺死自己，才能死得不拖累任何一個人。”
如果祝九驚是被殺，那兇手将迎來的一道雷擊，憤怒的火海株連千裏。
“為什麽……”吳蔚仰着頭，眼神空洞的盯着屋頂，陽光透過木枝撒進神廟，溫暖平和撫慰人心，然而神廟內湧動着的卻是憎恨，憤怒，不甘這些陰暗的情緒。
“世界上不能有兩片一樣的樹葉。”祝九歌心情似乎很好， “也不能有兩片樹葉争奪同一株母樹的養分。”
話音還沒落地，周圍黃沙卷起，死死纏繞着祝九歌。
“啊啊啊啊!”
黃沙散去，吳蔚顯出身形，她的手穿進祝九歌的胸膛: “誰關心你為什麽想殺他……你殺了他，我殺了你就是。”
說完就捏碎了他的心髒，樂極往往生悲。
屍體倒地，自然而然的脫離了她的右臂，吳蔚把捏碎的心髒丢到地上，黃沙緩緩覆蓋，又是安詳而美麗的沙漠。
為什麽祝九驚會選擇自殺
吳蔚融入黃沙，途徑牆壁，又回到了神廟。哭泣的新娘脫下潔白的婚紗，拿起刀把婚紗釘在牆上，蹲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拎起了油漆桶。
這是……神廟內又開始一遍的循環!
吳蔚這才打起精神來仔細觀察起神廟周圍來，祝九驚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自殺，如果他願意，他完全可以拖着所有人死一遍，以此逼迫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再重啓一次時間循環。但是他沒有。這說明祝九驚有足夠的把握，當時他的自殺是破局的最佳選擇，并且機不可失。
那麽當時發生了什麽，這一切重新在她眼前上演……吳蔚繞着神廟慢慢踱步，眼睛緊盯着神廟內的一切，突然渾身一激靈，連忙推門離開神廟又再進來。
哭泣的新娘又開始脫下婚紗。
離開神廟，再進來就會開啓一次循環嗎吳蔚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又離開神廟，廣場的DJ換了一首新歌，她之前從來沒有聽過的新歌，這循環只只限于神廟了。
他的意思是什麽循環只限于神廟，其他人就可以解脫了嗎
吳蔚感受黃沙的溫度，陽光緩緩西移，也許她不了解他，但是他窺視命運，洞悉人心，就是想不到，玄之又玄的靈感也會告訴他，她是個多管閑事的犟種，絕不可能放棄他。
不，他知道她不會放棄，才會選擇自殺。
吳蔚趕緊走到祝九驚身邊，看着他倒在血泊之中，伸手戳進自己的雙眼，值得隐藏的才叫秘密，現在這個秘密沒有價值了，血流出眼眶，另一雙眼睛在血肉模糊中出生，另一層世界也出現在她眼前。
不出所料……吳蔚笑了一下，拔出祝九驚胸口的匕首，匕首化為流沙。哭泣的新娘剛好寫完“去死”兩個字，一桶紅漆潑向牆，對過去所有的不滿和怨恨都在一瞬間都傾瀉出去，姑娘抹幹淨眼淚，神清氣爽的擡起頭走出了神廟。
祝九驚睜開眼睛，皺着眉頭說: “我要去換身衣服。”
不至于連自己血都嫌棄髒吧……吳蔚嘴角抽搐，激動瞬間化為無奈，伸出手拉他起來， “發生了什麽”
祝九驚盯着她指甲縫裏的肉屑，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她的手。
“來殺我的人拿着沙漏。”
“那個人呢”
祝九驚回頭看了一眼，吳蔚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滿地污血。
神廟外，夕陽西下，屬于第二天的夜幕終于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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