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第22章
第 22 章
吳蔚右手抓着房頂破洞的邊緣,擡頭看着站在房頂上的人,不由得有些發愣,竟然有人發現了她的蹤跡。她眯起眼睛,迎着陽光看去,還沒看清是誰,手裏那塊水泥就碎得稀爛,整個人毫無防備往下掉。
房頂的那人連忙蹲下伸出手,從容說道:“抓住。”
吳蔚握着他的手穩住身體,利落的爬上房頂,看着面前身穿道袍的張水原,不禁皺起了眉頭,又是他。
“你怎麽知道我進了倉庫?”吳蔚直接問道。
張水原說道:“我不知道你進了倉庫,我只是在這附近等你,陳素的死亡你不可能錯過,我也不可能錯過你。”
吳蔚聽得別扭,這個牛鼻子道士三番兩次的找她,一定是有事,有事又不說,最讓人煩躁,她急着去找約翰遜,沒時間聽他磨嘴皮子。
張水原見吳蔚一臉的不耐煩,輕飄飄的說道:“法醫對陳素屍體的鑒定出來了。”
吳蔚停住腳,回頭直視他的眼睛:“鑒定結果是什麽?”
“結果很長,需要坐下來慢慢說。”張水原從房頂跳下去,足尖輕盈,一點塵土都沒掀起,“我知道附近有家店的蟹黃灌湯包很有名,湯美皮薄,值得一常,不知道有幸同行否?”
吳蔚看了張水原一會兒,也從房頂跳下,灰塵撲了他一身。
“怎麽走?”吳蔚斜眼看着他。
“這邊。”張水原揮手引路,“一日之計在于晨,必須要珍惜早餐,人啊,能不能活到午餐來臨都一定。”
臨海第一灌湯包,牌匾招搖。
吳蔚拿起筷子,夾着一個灌湯包,咬破包子皮,吸走鮮美湯汁,才将包子塞進嘴裏,口齒不清的問道:“你之前說法醫有消息?”
“是有消息。”張水原看着她吃兩腮鼓鼓,笑着問道,“你确定吃飯的時候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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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吳蔚說,“別長篇大論,我聽不懂專業術語,直接說結論。”
“陳素的胃裏有食物殘渣,這證明她死前并不是昏迷狀态,而是清醒的來到倉庫。”張水原頓了頓,面色有些凝重,“她身上也沒有掙紮痕跡。”
承受穿刺這種堪稱虐殺的酷刑,就算是自願,也會因為痛苦而不由自主的掙紮,陳素的死狀太安詳。
吳蔚就着爽口的酸豆角又喝了一大口粘稠的白粥,她看見的陳素在死亡前一直就不算清醒,根本記不清怎麽到的東瓯區,又為什麽死在廢棄倉庫,與法醫所言大相徑庭。
一屜包子吃完,張水原又叫了一屜放在吳蔚面前:“監控視頻記錄,陳素是從琦安路方向過來的。”
琦安路……趙女士家的地址,不對,吳蔚仔細回想陳素的記憶,約翰遜也住那裏。
吳蔚放下筷子,拿紙巾擦幹淨了嘴巴,站起身說道:“吃飽了。”
張水原坐在那裏,笑道:“七月半,地官赦罪之日,我在祖庭恭候大駕。”
吳蔚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沒答應也沒拒絕,邁步出了大門。
琦安路18號。
龍柏的枝條盤曲向上,吳蔚翻牆進去了約翰遜的別墅,別墅內部的牆壁上挂着各種動物頭壁飾,好似中世紀的古堡,主人向賓客炫耀自己狩獵手法的高超。
吳蔚裏裏外外轉了一圈,沒有看任何人的影子,約翰遜不在家。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白天閑着在家才是稀奇的事情,她走到書房随意翻看着各種筆記,記下幾個他經常去的地方,挨個去找人,直到晚上明月高懸,卻連個的影子也沒有發現,
吳蔚走在街道上嘆氣,招架她很在行,找人可不在行。以往她遇見的事情沒有打一架結果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打一架。上次她打架的對象都找不到,還是天橋上的那次,她困在散千溪,走不出去,也沒人理她,就像是一圈打進了棉花裏。
月光如銀,像是湖泊随四維之夢而傾瀉。
吳蔚突然看了一只虛無的鯨魚,在空洞的月光裏川流。
這是祝九驚的鯨魚!
她追逐着鯨魚,跳躍在高樓之間。
午夜是醉醺醺的午夜,放浪形骸的混子們此時才從夜店的喧鬧聲裏出來,撿上幾個不省人事的美女,開車往酒店去盡一夕之歡,能把□□射在塑料套裏的,都已經是負責的男人了。
幾個男人兜裏揣着剛從便利店買的套在牆根處撒尿。
“夠勁哈!”男人貼了個郵票在舌頭上,抖了下jb拉上褲鏈,他靠在牆上回味着這潑尿撒的爽快,仿佛澆滅了火山爆發,拯救了龐貝古稱一般。
“艹!你弄我褲子上了!”他推了下身邊的哥們,直接把人按在地上,臉貼上浸着尿的地面,“小兔崽子,跟老子混還沒給眼力價,把這兒給我舔幹淨了!”
“撒尿不也長眼睛!”捧着太子爺的馬仔們理所應當的起哄。
哄笑着都幻化成視覺呈現在眼前,男人哈哈大笑,正想招呼哥們回酒店把撿回來那幾個婊子給艹了,突然看見便利店門口站了個男人,低頭怎麽也不看他,好像在躲避他的目光。
“鬼鬼祟祟的什麽人,是不是記者,拍了老子的視頻想發網上去!”男人高喝一聲,踢了腳鬧着哥們,“去,把家夥亮出來,給老子好好教訓他一頓。”
祝九驚聽到腳步聲,摸索着往後退去,他美麗的藍眼蒙着一層空洞的霧霾,倒映不出任何景象。
便利店的店員看着一群磕了藥的男人氣勢洶洶的過來,吓得連忙關上店門,跑到櫃臺底下蹲着撥打報警電話,他在網上刷過很多新聞,早就知道這時候該怎麽做,反正他打了報警電話,就看外面的那個瞎子運氣如何了?
他不禁啧了一聲,那個瞎子經常大晚上的來買水,應該是住在附近的,可惜了,那雙眼睛長得挺好看的。更可惜的是,他八成要損失掉一個老客戶
祝九驚摸到便利店門已經反鎖上,纏着靈擺的手垂了下去,皎潔的臉依舊無悲無喜。
浮在他上方的虛空之鯨,驟然躍起又落下,它為引路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