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第5章
第 5 章
風吹過，裂開的深坑和扭曲的鋼桁架都恢複如初，好像剛才的戰鬥只是吳蔚的臆想。
“現在就送你回家。”何澹伸腿邁進空中燃燒的反萬字符，朝吳蔚招了下手，“快點進來，散千溪跟我八字不合，這門我撐不了多久。”
外面的世界車水馬龍，小情侶在天橋下的陰影處接吻，吳蔚和何澹憑空出現在樓梯口，正巧驚到了這對鴛鴦，他們卻以為是自己過于投入，沒有注意到周圍，有些羞澀的牽着手走了。
吳蔚回頭望向樓梯，銀色的魚群依舊搖頭擺尾，仿佛在溪水中悠游自在，散千溪看起來真是名副其實。
“世界錨只是無形的定點，看不到的。”何澹以為她找世界錨就好心解釋道，“如果世界錨這麽容易就能找到，落頭氏早就跑了，根本不會現在在天橋上跟我們打鬥。”
吳蔚皺起了眉頭，何異看不見魚群她卻能看見，這雙眼睛到底是什麽？它能看見怪異存在，把手指戳進去也只是短暫失明，二十來年這雙眼睛寄居在她的眼眶內，她卻沒有一刻感覺到它屬于自己。
兩人走在林蔭道上，何異出衆的相貌惹得人頻頻回頭，他毫不避諱的回以微笑，小女孩們更加熱烈的看向他，有幾個甚至躍躍欲試的想要過來要聯系方式。
吳蔚看着他搔首弄姿，忍不住問道：“怎麽不跳火圈直接到公寓裏呢”
何異放下撸頭發的手，帶了些喪氣的說道：“我是數位二的超維者，在外面不能跳躍距離，那需要再往上升一維，三維之後才有資格得到世界的垂青。”
吳蔚聽到這裏，更加明确殷馳光何異這兩人與之前她接觸過的奇人異士的區別，之前的要麽迷信玄學，要麽虔心宗教，他們不一樣，他們是搞科幻的……聽起來更不着調。
何異說起話來完全沒有避諱和隐瞞，吳蔚見他口若懸河，插嘴問道：“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何異一臉奇怪的反問：“你不想入我們嗎？”
想啊，吳蔚啞口無言。
桃花苑小區，邢談香掏出鑰匙打開大門，順手把外賣放在了鞋櫃上，她看了眼空蕩蕩的客廳，穿上拖鞋來到靠着衛生間的那個房間門前，敲了兩下：“蔚蔚，出來吃外賣了。”
“居然還沒回來？”邢談香納悶的回到門口拎起外賣走到廚房，坐在桌子旁邊吃自己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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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吃着，邢談香覺得有些冷，她摸了下胳膊，寒毛都禮起來了，小黑裙白天在外面穿還好，現在就不适合了。客廳角落裏的立式空調正呼呼的冒着冷氣，像人在喘氣一樣。她挨個房間找了一圈都沒看見遙控器，就拿起手機打給了吳蔚。
“蔚蔚，你什麽回來啊，要不要把西紅柿炒蛋放微波爐裏熱熱？”邢談香摸了下沒有溫度的外賣。
“很快就到，你先熱吧。”吳蔚和何異正好到了小區門口。
“對了，空調搖動器你放哪裏了啊？我好冷。”邢談香拿起外賣走到廚房，手機還在桌子上。
半晌手機都沒動靜，邢談香沒有等，直接走向牆角的空調，準備去拔電源，靠近空調冷風更足，看起來挺老舊的空調功能趕得上新的了，她彎腰低下頭，卻看見白色的電源躺在地上。
“快出來，我沒開空調！”
吳蔚喊了一句，立即就拉起何澹的胳膊向小區跑去，不到五分鐘就到了1106室門口，她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卻被何異按下了手，何異站到吳蔚身前，整個身子擋住吳蔚，伸手按下門鈴。
“叮咚~”
門打開了一條縫，邢談香笑吟吟地站在門口，看見何異問道：“請問你找誰？”
“我是吳蔚的朋友。”何異審視着邢談香，她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身上穿着黑色連衣裙，手裏拿着個遙控器，嬌俏乖巧得比吳蔚還正常。
吳蔚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何澹，語氣平淡的問道：“飯熱好了嗎？”
邢談香看見了吳蔚，臉上飄了一抹紅，慌忙的讓開了路：“熱好了，蔚蔚快去吃把。”說完她瞟了眼何異，低聲在吳蔚耳邊說道：“他是跟你一起的嗎？”
吳蔚換上拖鞋走進室內：“我迷路了，他是好心小哥哥。”
邢談香跟在後面說道：“蔚蔚啊，這年頭社會上壞人很多的，他長得不是好人模樣，你怎麽能讓他進到樓呢。”
吳蔚回頭看向何異，見他站在門口沒反應，從鞋櫃撿起一只拖鞋，扔給了何澹：“換上拖鞋進來喝杯水吧。”
“哎……”邢談香剛要阻攔，突然眼前一白，暈倒了在沙發上。
吳蔚收起手刀，看向目瞪口呆的何澹：“檢查一下。”她沒發現邢談香哪裏不對。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啊，何澹老老實實換上拖鞋走到邢談香身邊，火光随即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照得滿室生輝。
他指尖的火焰燒向邢談香，火焰幾乎閃了一下就熄滅了。
何澹甩甩手，身上的火光熄滅：“接觸過二維生物，沒什麽大事，她體質較弱，醒來會發個高燒。”
“二維生物？”吳蔚拿起沙發邊上的抱枕，擡起邢談香的脖子，讓她枕着抱枕。
“就是鬼。”何澹來到空調面前，空調開着，冷氣吹動，“小鬼惡作劇，只能吓唬個小姑娘而已，對上你都沒有用。”
吳蔚聽着不太對勁，卻也舒了口氣：“這房子是挺久沒住人的。”
民間有種說法，一個房子長時間不住人，鬼就會住進去，如果人要搬進這樣的房子，必須先請鬼離開，否則住進去就會經常被鬧。
就像住旅店，進空房間前要先敲門說：“我進來了。”
何澹在房裏繞了一圈：“欺軟怕硬，看見我們回來就又跑了，估計也不敢回來了。”他回到門口穿上鞋，從兜裏掏出一張紙片，“如果出事你就燒了這張紙，沒出事也注意下，我們要招個隊友，會有消息發布，能不能看見憑緣分了。”說完何異流火一般的離開了。
這張紙不過巴掌大，潔白無痕，平平無奇。
吳蔚走到卧室将紙片夾到書裏，轉身去了廚房，從微波爐拿出西紅柿雞蛋飯，端着碗回到沙發坐下，她打開了電視，劇裏的婆媳拌着嘴。
公司用來給新人做宿舍的公寓，從空調到洗衣機一應俱全，幾乎可以拎包入住，每周還有保潔阿姨上門打掃衛生，對于一窮二白跑來海市闖蕩的畢業生來說，這條件簡直是夢寐以求的，可惜吳蔚從沒有夢到過這個，她從華國最北邊的林市到中部的邶市，又千裏迢迢來到南端的海市，一路上像極了非洲動物大遷徙，整體上看是為了物種的生存繁衍，但論到個體，沒有一只斑馬明白原因，它只是能感到，不跟上大部隊就會死。
吳蔚吃完了西紅柿雞蛋飯，将飯碗一收，走到水池邊沖洗。水聲嘩嘩的流，沙發上的邢臺香哼唧一聲，睜開了眼睛。她坐在沙發上有些發懵，拿手敲了敲自己的頭，望向水聲，看見吳蔚的背影，困惑的問道：“蔚蔚，我又犯了低血糖嗎？怎麽突然就暈了過去呀？”
吳蔚把水龍頭一關，用抹布擦幹淨手，走到房間裏拿出一包水果硬糖遞給沙發上的邢談香，邢談香剝開亮晶晶的糖紙，把糖放進嘴裏，露出甜美的笑容：“好久沒吃過這種糖了，我喜歡橘子味的，不是特別甜，帶點酸酸的感覺，特別好。”
“我喜歡草莓味。”吳蔚看着長篇巨制豪門婆媳劇，随口問道，“你去關空調後發生了什麽？”
“就關掉了空調啊。”邢談香懷裏抱着抱枕，下巴放在抱枕上，看起來溫柔安靜，“這空調估計有些歲數了，時好時壞的，自己無緣無故的就打開了，滿房間找遙控器都找不到，氣得我直接拔了電話線。”
電視劇的聲音穿耳過，吳蔚回頭看了一眼空調，電源線插在插座上：“你不是冷嗎？怎麽還開着空調？”
邢談香如夢初醒般的縮了縮脖子：“我都忘記冷了，現在應該适應溫度了。”
“還是關掉吧，你剛來海市就感冒可不好。”吳蔚拿起沙發上的遙控器，對着空調按了下去，冷風還在繼續吹，空調毫無反應，她站起身走向空調。
“哎，蔚蔚，怎麽了？”邢談香也站起身，緊跟在吳蔚的身旁。
“關不掉空調，去拔電源線。”吳蔚話音落地就被邢談香拉住了手，邢談香嬌聲嬌氣的說道，“空調是公司的，總拔電源線不好，萬一壞了我們還要賠，我去修理修理它。”
吳蔚盯着邢談香，邢談香笑吟吟的，和早上分開時沒有任何區別：“那你去試試吧。”
邢談香松開了吳蔚的手，穿着粉紅豹拖鞋噠噠的跑到了空調前，朝吳蔚笑着說道：“聽說電器壞了打打就好。”她用手接二連三的拍着空調，沒一會兒，空掉果然又自己關上了。
“果然有用。”邢談香笑得更加甜美，她看着客廳牆壁上的表，“已經快十點了，蔚蔚我怕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