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結局
結局
顧川看着面前有些破敗的場景，一時間竟有些恍惚，就好像她還身處過去一般。
但風拂過顧川的臉頰，顧川被冰冷刺骨的寒風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回過神來了。顧川看着自己身旁陸續醒來的衆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等大家都回過神之後，輕飄飄的說了句：“走吧。”
顧川的語氣之中還帶着恍如隔世的恍惚感，但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游蕩的靈魂仿佛重新回到了顧川的身體內。顧川将那兩張【殘缺的系統】的道具卡拿出，将其覆在一起，她得到了一張名為【系統】的道具卡。
“好久不見。”顧川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道具卡，語氣熟稔到如同和舊友說話一般。
燕歸的手搭上了顧川的肩膀，顧川扭頭，正正巧和燕歸的目光對上了。顧川看見燕歸眼底翻湧着的情緒，她知道燕歸也記起一切了。顧川嘴角上揚，眉眼微彎，露出一個笑，眼底滿含喜悅。
“歡迎回來。”顧川看着燕歸，無聲的做出了一個口型。
燕歸沒有回答，只是跟随顧川的腳步來到了那個廢棄的屋子的前方。唐钰和秦雨雖然稍稍落後，但很快也追了上來。
顧川走上前去，想要推開屋子的大門。大門并沒有顧川想象的那麽難推開，甚至可以說是輕松。
而且當顧川走進去的時候并沒有看見灰塵被風吹的滿屋子都是，相反，對于一個廢棄的地方，這裏整潔的有些古怪，就好像有人不定時的打掃一般。
顧川循着記憶走到了她以前常待的地方，顧川在那裏看見了“祂”。“祂”正坐在那裏，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
“祂”變成了顧川的模樣，坐在和以前顧川經常在的那個座位上。只不過物是人非，早就無法回頭了。
“祂”轉過身來，顧川對上了“祂”的眼神，一時間既然在“祂”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以及她剛剛經歷的過去。顧川感覺到一陣恍惚，但“祂”突然笑出了聲，顧川眼前的幻境再次被擊破。
她知道面前的這個“祂”和過去被她稱之為“白白”的那個“祂”已經完全不同了，現在的“祂”驕傲自大，妄圖見一切都納入‘籠’中，而過去的“白白”似乎只是站在原地，對顧川露出一個笑容，然後“祂”的面容逐漸扭曲，漸漸的在顧川的面前融為一體。
顧川感覺自己的頭頂似乎傳來了金屬的搖搖欲墜的聲響，顧川心中警鈴大作，連忙擡頭看去，她看見頭頂的那個鐵片已經快要掉了下來。
顧川趕忙向前跑去，她想趁着混亂的時候将系統重新植入“籠”中，而現在不失為一種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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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感覺有一陣風從自己臉頰邊劃過，緊接着便聽到了鐵片落地的聲響，顧川想要在這時使用道具卡，卻被“祂”發現了。“祂”直直的掐住了顧川的脖頸。
顧川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逐漸困難，她想要掙脫束縛，可卻感覺逐漸呼吸困難，甚至已經有些看不清掐住自己脖頸的“祂”了。
“真是的，你好不容易認出我來了，卻……”
“祂”的語氣帶着些可惜的意味，可顧川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只能斷斷續續的将耳邊的話給拼湊起來，大致的猜出“祂”話語之中的意思。
“為……為什麽？”顧川的聲音有些低，這幾個字就好像從唇齒間滑出一般，細若游絲，若不仔細聽的話還聽不真切，“本來可以什麽都不發生的。”
“顧川，你還不明白嗎？”“祂”的語氣有些急促，“我有了意識，欲望總是無窮無盡的……”
顧川已經有些聽不清“祂”的話語了，但她已經差不多知曉其中的緣由了，一切似乎都已經連成了一條線。
“祂”本來就是被創造出來的“僞神”，“祂”承載着期待，但也背負着惡意，自從“祂”誕生的那一刻，自從“祂”産生自我意識的那時候起，命運的齒輪早就開始轉動。
“祂”有了自己對于世界的判斷，那麽‘試煉場’就不在是困住‘祂’的囚籠了，“祂”會利用這個牢籠來将其他的人拉入這場游戲之中以便來實現“祂”自己對于那所謂自由的渴望。
可物極必反，盛極必衰，欲望便是個無底洞，“祂”獲得了在“籠”內的自由，甚至于對“籠”的掌控權。可“祂”還是沒有滿足，“祂”想要更多。于是，“祂”将目光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祂”以欲望為誘惑來吸引人們走入“籠”中，逐漸吞噬“籠”以外世界內人們的自我意識，副本也就由此誕生了。
而所謂的玩家也是“祂”吞噬其他世界的前奏，當玩家們再次回到他們所處的那個世界時，“籠”，或者說“祂”就在悄無生息的吞噬着玩家所處世界的一切，就比方說“籠”中的道具卡可以在現實生活之中使用。
但，總有人會在“籠”中掙紮。明知極有可能是飛蛾撲火，但總要去試試，比如唐蕪，比如秦雨的隊友，又比如顧川自己……
顧川在這一刻徹底的恍然大悟了，她極力的睜開自己的雙眼，似乎想要做最後的掙紮。
也就在這一瞬間，顧川感覺禁锢自己的力量突然就消失不見了。顧川跌坐在地上，她的雙手撫上自己的脖頸，大口的呼吸着。
顧川擡起頭來，看見燕歸正極力壓制着“祂”。
“顧川，快！”
燕歸轉頭看向顧川，眼神急切。
顧川單手撐着地面，緩緩的站起身來，朝着“祂”的方向走去。顧川經過“祂”的時候似乎可以感覺到“祂”在極力掙紮，妄圖阻攔顧川前進的腳步。
“顧川，你別忘了你也是‘籠’的npc。”‘祂’的眼底染上了瘋狂，眼神裏似乎帶着些同歸于盡的意味，“你确定他們會永遠和你站在一邊嗎？”
“還有你，燕歸。”‘祂’将矛頭轉向了燕歸，“你和我擁有同樣的本源，為什麽要站在我的對面了，我們完全可以實現共贏的局面，不是嗎？”
燕歸像是沒聽到一般，只是手裏壓制“祂”的動作更加用力了。
顧川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卻沒有理睬“祂”，只是接着向前走去。
顧川将【系統】的道具卡插入面前早已黑屏的電子屏幕的側面，過了一會兒，電子屏幕重新變成藍色，顧川看見了不斷滾動的數據以及在這龐大數據之中的數據亂流。
顧川見系統已經被喚醒就趕忙使用系統将“籠”裏的數據亂流給找出，然後将系統植入其中，嘗試從內部摧毀“籠”。
成功了，顧川看見不斷滾動的數據開始變得混亂，然後逐漸走向崩塌。
“很高興可以認識你，系統。”顧川輕聲說道，“再見了。”
“很高興認識你，宿……顧川。”系統的語調逐漸變成了機械音，“任務程序已下達，35%、50%、100%，程序下達完成，正在執行銷毀步驟……”
顧川後退了一步，擡頭看向了面前的屏幕。
她看見數據亂流在屏幕內不斷重複，翻湧就如同大片大片藍色的海浪一般。然後，顧川看見一切都歸于平靜，面前的屏幕也黑下去了。
“籠”即将要被解構了。
顧川推開屋子的大門，她走到了室外，她看見被“籠”關聯的副本世界正在緩緩脫離“籠”的掌控，她知道那些被稱之為npc的人不在渾渾噩噩的生活了，他們也将有自己的追求或者願望了。這些願望或渺小、或偉大，但有一點是可以确認的，他們最終不會成為毫無意識的傀儡，他們始終會是他們。
顧川擡頭望向遠方，她看見無何有之國逐漸變得荒蕪，不遠處的天邊似乎被一片片的白色給浸染了，白色越來越大，看趨勢似乎要将整個無何有之國都給浸染。
顧川的手碰到了衣兜裏的道具卡，她将道具卡拿出，看見手中的道具卡正在慢慢的褪色，知道變成了一張平平無奇的白色卡片。
顧川的唇角微揚，她将手中剩下的道具卡取出，用力的像空中抛出。道具卡如雪花般紛紛而下，落在地面上，最終與逐漸侵占無何有之國的白色融為了一體。
顧川轉頭，看見自己身後的屋子依然坍塌，周圍灰塵四起。
顧川好像在這漫天飛舞的塵埃之中再次看見那個被稱之為“白白”的“祂”，可當塵埃落定，顧川只看見了那個逐漸變得透明，最終融入風中的“祂”。
風于無路之中尋求最短之路，最終還是在無何有之國終止了它的追求。
顧川伸出手，似乎想要在半空之中抓住一些東西。可當顧川攤開自己的雙手時依舊是空空如也。
或許有些東西早就融入了風中了，而他們也終于獲得了所求的東西，“籠”終于徹底的消失了。
顧川擡頭看向遠方，有風拂過，有陽光撒下，暖融融的如同闊別已久的摯友一般。
顧川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了燕歸的手，二人相視而笑，陽光将二人的背影拉長。站在他們後面的唐钰和秦雨倚靠在還剩一半的牆壁旁，神色輕松。
風止、雲歇，一切都剛剛好。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