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無何有之國（5）
無何有之國（5）
顧川看着面前那枚黑色的皇後棋，想将其拿起，卻又被燕歸的呼喊聲給打斷了。
“顧川，吃飯了。”燕歸站在不遠處，神色淡淡的。
“來啦。”顧川将目光收回，朝燕歸所在的方向走去。
日頭正好，在屋子裏都能感覺到陽光的溫暖。可不一會兒，天就變了樣，顧川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向窗臺的方向看去。
午餐結束後，顧川和燕歸相對而坐。顧川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指腹無意識的敲擊着桌面。
“怎麽了。”燕歸十分的敏銳，幾乎在一瞬間察覺到了顧川的異樣，“是有什麽心事嗎？”
顧川也意識到了自己無意識的小動作，将雙手放到了桌子底下，呼出一口氣：“我想試試将皇後棋砸碎了試試能不能恢複記憶。”
畢竟當初燕歸是因為國王棋的破碎才恢複記憶的，顧川想試一試自己是否可以通過這個方法得到自己失去的記憶。她有預感自己的記憶裏可能藏着一些東西，而那些東西極有可能和“祂”有關。
燕歸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他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顧川。目光熱烈的讓顧川都将自己的視線挪開，顧川感覺自己有些心虛，可想想自己又沒犯什麽錯又理直氣壯起來了。顧川又看向了燕歸，二人對視。
燕歸實在是受不了了，率先将目光移開，看向了客廳的方向。
過了許久，燕歸才喃喃自語道：“顧川，我、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猜透你。”
屋外大風刮過，窗戶發出陣陣響聲。窗戶那邊的雜音太大了，顧川沒有聽清燕歸剛剛的話語。
“啊？”顧川看見燕歸的嘴唇微張，卻沒有聽不清燕歸所說的話。她滿臉疑惑，滿懷期待的看着燕歸，希望燕歸再說一次。
顧川伸出自己的右手，張開又握緊。重複了幾遍後，顧川才停了下來。
顧川掌心的生命線極短，到掌心處就已經變得極淺極淺了，像是被攔腰斬斷了一般。就連掌心的感情線也在末尾的時候被命運線給截斷了，長長的命運線幾乎完全貫穿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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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掙紮許久，還是決定将棋子打破。她不像一直待在“無何有之國”，畢竟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1）
顧川走到了茶幾的旁邊，彎腰将那枚黑色的皇後棋拿起來。顧川走到客廳的一塊空地，背靠着窗戶，閉上自己的雙眼，将棋子握住，舉過頭頂，用力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顧川睜開雙眼，看向了地面。棋子沒有摔壞，反而在接觸地板後還蹦了起來，反而是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坑窪。棋子彈起來的時候又正好将窗戶上的鎖給打開了。
顧川撿起了地上的棋子，來來回回的看了幾遍，這才确認棋子沒有被摔壞。只能說真不愧是“無何有之國出品”，這質量也真是好。
顧川握住手裏的棋子，似笑非笑，一陣荒謬感湧上了她的心頭。
也就在這時候，風徹底的将搖搖欲墜的窗戶給吹開了。風灌了進來，顧川手中的棋子在接觸風的一瞬間就碎裂變成了粉末，然後被風吹散了。
從窗戶被風吹開到棋子碎成粉末融入風中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而且這件事太突然了，顧川和燕歸都沒有反應過來。
棋子的粉末異常的逆風而行，直直的往顧川的臉上撲。顧川只好閉上了眼睛。她看到了碎片般的畫面，那裏有她，有燕歸，還有一些處于長久沉默的事物。
顧川感覺有人拽住了她的衣領，将她往風所在的方向拉去。顧川想睜開自己的雙眼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她微眯着眼睛，看見燕歸正拉着自己。
顧川想将自己的手遞給燕歸，可風沙迷了眼，顧川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抓住，她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向自己襲來。
等到顧川再次睜開雙眼，卻發現手中空無一物。
顧川站在一片曠野之上，周圍有風吹過，卷起陣陣塵埃。顧川皺眉，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更讓顧川驚訝的是燕歸就站在自己的身旁，燕歸的臉色冰冷，就和平常一樣。
顧川語氣坦然且随意的向燕歸詢問詢問：“這時怎麽個情況？”
燕歸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緊接着顧川居然看見了燕歸臉紅的樣子。
“顧川，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燕歸的話語如平地的驚雷，打了顧川個措手不及。
顧川有些崩潰，內心無能狂怒：“不是，誰和他說好了，我怎麽不知道！”
顧川想找系統探讨一下目前這個問題，卻想起系統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顧川記得系統總說它那如同毛線球一般的數據亂流總是整理不好，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整理的好，畢竟從顧川認識系統的那一日起，系統好像就一直在整理了。
顧川沉下心來，開始觀察四周的情況。也就在這時，燕歸拉住了顧川，恍惚間，顧川想起了在家裏被燕歸場景、
所以是從這個時候養成的習慣嗎？
那現在的情景是顧川丢失的記憶，還是“籠”所編織的幻夢呢？
燕歸皺眉，他好像察覺到了顧川的走神：“顧川，你今天有些不對勁，怎麽了？”
“沒什麽。”顧川避開了燕歸的問題，趕快将話題轉移，“我們接下來去幹什麽？”
燕歸像是在生着悶氣，但聽到了顧川的提問，還是回答了：“去找唐先生他們，那邊有個副本出問題了。”
“也不知道‘祂’是怎麽想的。”燕歸說完之後還小聲的抱怨了一句。
顧川沒有說話，剛剛燕歸的那一句話一直在顧川的腦海中反複，而且如果是真的話，燕歸性格完全是大變樣了，其中定然發生了什麽事情。
燕歸有些稀奇，嘟哝道：“你怎麽不抱怨了，我記得你不是這樣子的啊？”
顧川避開了燕歸探究的目光，擡頭望向天空，語氣之中有一絲的惆悵，故作高深的開口道：“想開了。”
燕歸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讪讪的說道：“走吧，該出發了。”
顧川跟在燕歸的後面走着，她不知道将要去往哪裏，只能小心翼翼的試探。燕歸走了一段距離，看見燕歸跟在自己的後面，始終與自己保持一段距離。
燕歸“啧”了一聲後，轉頭拉住了顧川的手，将顧川拽到了自己的身旁，二人并肩而行。燕歸見顧川有些跟不上，還将自己的腳步給放慢了，跟顧川保持不掉一致。
顧川被拽的時候還有些懵，但見燕歸将自己拽到身旁後就沒有任何動作也就放心了下來。
顧川跟着燕歸一路走着，不遠處，顯現處一個房子的輪廓。
燕歸停了下來，面露喜色：“快到了，沒想到這次這麽快就看到了。”
顧川沒有說話，她有些分不清面前的的狀況了。現在顧川可以肯定面前的這個燕歸并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燕歸了，面前這個有些過于活潑了，而且現在所在的這個歌地方是真是假，顧川也不知曉。
“顧川，你今天有些奇怪诶。”燕歸看向了一旁沒說幾句話的顧川，有些困惑，“就感覺怪怪的。”
可還沒等顧川開口做出應答，燕歸又拉住顧川的手，奔向了木屋所在的方向。
等到到了的時候，顧川還是有些摸不着情況，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輕易暴露自己其實什麽也不知道。
“顧川、燕歸。”
顧川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她循聲望去，面前的人卻讓顧川瞪大了雙眼，那個推開木屋的門，向自己和燕歸走過來的那個人是唐钰的父親，是在“無何有之國”裏一直沉默不語的那個人。
顧川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燕歸。顧川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已經十分信任燕歸了，遇到一些處理不了的情況也會下意識征求燕歸的意見了。
燕歸也注意到了顧川的視線，向前一步，擋住了顧川的半邊身體，看向站在自己前方的人，語氣嚴肅：“副本情況，唐先生，我們希望你可以說得詳細一點。”
唐先生的神色有些猶豫，他越過燕歸，看向了燕歸身後的顧川。燕歸擋住了唐先生的視線，語氣之中已經帶着些急躁與不耐煩了：“唐先生？”
顧川點了點頭，拉住了燕歸的右手，感覺到了燕歸掌心的溫熱。顧川穩住心神，扯出一抹笑：“沒事的。”
“爸爸！”屋內傳來一個脆生生的童音，一個小孩子如疾風般的從屋內沖了出來，抱住了唐先生的腿，将手中的拍立得高高的舉起，“陪我玩嘛，陪我玩！”
唐先生蹲下來，親昵的摸了摸孩子的頭發：“爸爸這邊還有事情，不能陪你玩了。”
孩子撇了撇嘴，高揚的情緒在一瞬間低落下來了。
顧川扭頭看向了門外，是唐钰的母親。她穿着一襲黑裙，神色平靜，但當她抱住幼小的唐钰時，眼底的溫柔卻如水一般，那是獨屬于母親的眷戀。
顧川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拿着拍立得的男孩子的身上，從眉眼間看得話，依稀也可以看到唐钰成年之後的樣子。
“阿钰，你自己先到旁邊去玩，不要走遠，”唐钰的母親拍了拍唐钰的頭，然後将其放開了。
“人齊了。”燕歸掃視四周，确認沒有其他多餘的人才開口道。
顧川和燕歸跟在唐钰父母的身後進入了木屋內，“嘎吱”一聲後，木門被關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