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暴雪山莊(7)
暴雪山莊(7)
顧川定神,神色認真的看着燕歸,開口道:“燕歸,你收好棋子,或許這些棋子就與我們的性命相連,而那個棋盤就可能代表着‘暴雪山莊’。當然,這些只是我的猜測。”
顧川想起了喻溪,接着補充了句:“還有不要把你手上的棋子交給別人,包括我。”
燕歸的眼神十分的迷茫,但聽完顧川的話,有一絲的清明流過眼眸,他語調平緩的問道:“若是我們把棋局掀翻呢?”
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棋盤之上,顧川神色凝重,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也許燕歸的提議不失為一種好辦法,但若這并不是真正的棋局呢?
顧川折返回去,将倒在棋盤上的白色城堡棋拾起,端詳一會兒後有放回原處了。當下的情況比顧川預想的還要糟糕,從一開始從游客的口中聞出有苦杏仁味,蔣和的那三個跟班死的時候臉上挂着詭異到極點的笑容,以及蔣和屍體無故的屍僵,還有不知是自己跳樓,還是被人推下去的喻溪。
太快了,一個接着一個的,根本讓人猝不及防,來不及去查看是否會有殘留下來的線索;而且,每次出現死亡之後,那群戴着白色鴨舌帽與黑色口罩的工作人員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動物一般,迅速趕到死亡地點,将那裏清理幹淨。
所以,這個副本是不允許玩家尋找死亡的真相嗎?顧川眉頭微皺,在她以前呆的副本之中沒有出現過這種現象,急急忙忙的,不留任何餘地。
顧川口中喃喃自語,可卻還是無法得出合理的結論,可副本中的人卻一個接着一個的死去,若是現實,直接離開這個邪乎的山莊就好了,可惜這裏是副本,除了這個山莊,他們別無去處。
顧川倚靠在牆邊,神色凝重,也就在這時,一抹紅色的身影從餐廳的門旁經過,那個背影看樣子像是陶鳶。
冥冥之中似有暗示,顧川拉着呆愣在原地的顧川,想要上前詢問陶鳶,可陶鳶步履匆匆,徑直走到了鐘樓。顧川和燕歸趕到的時候,陶鳶和一個男人正相對而站。
顧川探出頭,看了過去,那個男人應該是阿什福德。就在這時,燕歸将顧川拉了回去,對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顧川點了點頭,更加謹慎了。
“好久不見,你是來給我送別的嗎?”阿什福德依舊是那副神态自若的樣子,毫不慌張。
陶鳶搖了搖頭,面露嘲諷,沒有半分猶豫的開口道:“誰死了你都不會死,你眼中只有自己,不是嗎?當年……”
阿什福德将食指放于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打斷了陶鳶的話。陶鳶也像意識到了什麽,目光朝顧川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目光淡淡的。阿什福德将一枚棋子遞給了陶鳶,燕歸眼尖,看出了這是一枚黑色的主教棋。他拿出手機,快速的打出了幾個字,然後扯了扯顧川的衣袖。
顧川回頭,看了一眼,明白阿什福德遞出的棋是主教棋後,朝燕歸比了個“明白”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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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不是不可扭轉的,是妻子又能怎樣呢?”阿什福德的話像是故意說給躲在暗處的顧川聽的,聲音比平常高了一個度,吐詞清晰,生怕躲在暗處的顧川和燕歸聽不清楚。
阿什福德依舊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他泰然自若的拿起一旁的木棍,像是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一般朝着那口鐘敲了下去,敲完之後便緩緩跌坐在原地,神色之中帶着死死狼狽。可阿什福德還是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與衣服上的褶皺。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一樣的固執、狡猾、一絲不茍。
“她總是我最可敬的對手,若是不抱私心的話,我希望她可以成功,只可惜,我與她,道不同,不相為謀。”
阿什福德的咀村微動,像在說着什麽話,可語調又輕又急,都随着那陣陣鐘聲,伴着風雪,融入空中,盤旋上升,最後只留下一聲細如蚊聲的嘆息。
忽然有一股悲傷湧入顧川的心頭,她在很多年前見過這樣的場景,只可惜物是人非;而且現在的顧川并不清楚,只能任由那股無緣無故的悲哀湧上心頭。她想起了自己自己缺失的那段記憶。
顧川的雙手捏成拳,或許恢複記憶之後就可以知道這一切的真相,那張與燕歸的合照,那股對燕歸油然而生的熟悉感,以及現在這無緣無故的哀傷。
可她的記憶是誰搞得鬼呢?那人又為什麽對毫無威脅的自己下手呢?一個想法浮上了顧川的心頭——會是“祂”嗎?
可自己和她無冤無仇的,“祂”為什麽要對自己出手呢?顧川想不明白,困惑萦繞在顧川的心裏,久久不散。
顧川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了,她轉頭看去,一旁的燕歸眼中蓄滿了淚水,就好像一個易碎的瓷器一般,燕歸不由自主的開口道:“我……我好像看見了自己死去的場景了。”
顧川眉頭微皺,有些不明白燕歸口中的話。而燕歸似乎也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嗓音冷冷的:“剛剛有畫面從我的眼前閃過,那你面有你,有我。”
那股熟悉感再次湧上了顧川的心頭,顧川顧不上其他,生怕錯過這個時機一樣,趕忙抓住燕歸,神色急切的問:“燕歸,你,看到了什麽?”
“你要活下去,燕歸……”
燕歸的眼前出現了重影,他像是看到了兩個顧川,一個急切的問他看到了什麽,一個用盡全身力氣,帶着微笑與他告別,囑咐燕歸要活下去。
燕歸感覺自己精神恍惚,而被他緊緊攥在手中的國王棋也碎成了粉末,順着他的指縫溜走,然後被風吹向了遠方。
燕歸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有些東西沖破了枷鎖,如洪流一般,滔滔不絕的向前方奔去。
“燕歸,等我,活下去,等我……”
燕歸又聽到了那個顧川極為相似的聲音,可腦海中不斷閃現的畫面,嗚咽與哀嚎讓燕歸感到極其的不适。
燕歸陷入了昏迷之中,她已經看不清顧川的臉龐以及她臉上焦急的神色,她只聽見顧川在一旁不斷的呼喊着自己。燕歸露出一個久違的、真心的笑容,喃喃自語道:“還好,一切都不算太遲,顧川……”
也就在這期間,陶鳶出現在餐廳裏。此時,棋盤上白色的國王棋已經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堆白色的粉末。陶鳶悠哉悠哉的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窗戶大開,那白色的粉末被風吹散,直至不見蹤跡。
陶鳶随手把玩着從餐桌上拿起的餐刀,哼着不知名的歌回到了她自己的客房。她一襲紅衣,步伐輕快,就如同誤入別處的紅蝶,帶着攝人心魄的美。
山莊外,獵|槍聲響起,驚起了陣陣飛鳥。夜幕低垂,有烏鴉在風雪之中飛翔,發出嘶啞的叫聲,似有不詳的征兆。
顧川将燕歸架着,回到了二樓,下樓的時候,顧川遇到了唐钰。可無論顧川怎樣的呼喊,唐钰就像聽不見一般,毫不理睬。顧川意識到了不對,唐钰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神色僵硬。
顧川連忙拿出道具卡【提線木偶】,将唐钰給制止住了。
她架着燕歸走上前去,看着唐钰渙散的目光,更加确定唐钰現在應該沒有自主意識。
顧川嘆了口氣,靠着【提線木偶】将唐钰拖起,架着燕歸回到了客房。顧川把燕歸放在床上,正準備處理被【提線木偶】束縛着的唐钰時發現自己的衣角被燕歸死死抓在手裏,任憑顧川怎麽扯都沒法将自己的衣角給扯出來。
顧川沒有辦法,只好掏出匕首,将自己的衣角給割破。重獲自由行動的權利後,顧川走到了靠在牆角的唐钰,将唐钰搬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顧川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燕歸,又将目光落在了坐在椅子上也昏迷着的唐钰,有些頭痛,就決定來尋求外力的幫助。
“系統,在嗎?”
“來啦,來啦。”系統的語氣歡快,“宿主,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
顧川指了指昏迷的燕歸和唐钰,神色認真且凝重,像是陷入了思索一般:“這兩個人,怎麽辦呢?”
“要不用水潑。”系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看到他們一用水潑,人就醒了。”
顧川揉了揉眉頭,扯了扯嘴角,言語之中帶着些尬笑:“系統,你,呃,你是怎麽想到用這種方法的。”
“都是這樣的啊,我看那個電子屏裏就是這樣子幹的。”系統言之鑿鑿。
顧川好像明白系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了,藝術是來源于生活沒錯,可目前的情況并不适用系統提出的主意。
系統還在一旁躍躍欲試,不斷慫恿着顧川實行自己的主意。好在唐钰悠悠轉醒,躲過了一劫。
唐钰醒了之後神色茫然,看着自己被束縛住了,警惕的望向四周,唐钰的目光落在了顧川的身上,可他的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就像一個剛從險境之中脫困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