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蘭因絮果（4）
蘭因絮果（4）
燕歸拉着顧川奪路而去，二人在桃源村的小路上七轉八拐的，終于甩掉了窮追不舍的瘋婆子。
顧川見甩掉了緊追不舍的人，終于可以緩口氣了，她拽着燕歸的衣服角，想讓燕歸停下來。
“緩口氣，累死我了。”顧川因為剛剛的跑路，臉色通紅，上氣不接下氣。她叉腰看着一臉淡定的燕歸，頓時感覺到了世界的參差。
“天快黑了。”燕歸惜字如金。
顧川擡頭看了看遠處的天空，殘陽如血，将半邊天都染紅了。天漸漸黑了下來，夜色也漸漸的籠上了天邊，由遠及近的将如血的晚霞吞沒。
顧川手中緊握着被布包裹着的物件，喃喃道：“是該趕緊回去了。”
一旁的燕歸有些疑惑的看着顧川，但很快将目光移走，也沒有多說什麽。
燕歸和顧川趕緊趕慢的趕往房子，剛靠近房子的時候，顧川就看見燈火通明的景象。看來大家今天每個人的經歷都足夠讓人徹夜難眠了。
“各位，我們回來了，東西沒丢。”顧川語氣雀躍的推開門，她向衆人展示着手中被布條包裹的物件，眼底卻無一思絲笑意。燕歸站在一旁，依舊是那副毫不關心的樣子。
衆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門口，顧川感覺到有好幾道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但她卻并不在意。一旁的燕歸快步走到客廳，在沙發上随意找了個角落就坐了下來。
顧川快步走到客廳，随意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姿态從容的打開了被布包裹着的物件。等這個東西的全貌展示出來的時候，周圍的空氣越來越靜默。
“是指骨。”秦雨冷聲回答。
一旁的燕歸目光依舊淡淡的，似乎這件事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阿青和她的男友互相依偎在一起，像是在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一般。
接着，秦雨開始複述今天他們遇到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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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拉回到今天下午，秦雨一行人收拾妥當後就動身前往那個破舊的寺廟了。
秦雨推門進入破廟，揚起陣陣灰塵。走在後邊的阿青被灰塵迷了眼。
一進門便看見了一個破敗的神像，周圍還有一些破破爛爛的紅布。
“這個神像的臉有點像村口的那個雕像。而且這個神像好陰森啊。”阿青用顫抖的手指着神像，眼裏有遮不住的恐懼。
“別瞎想，就是當地人自己的信仰。”秦雨在神像前站定，看着供桌上的貢品。
供桌上的紅布已經褪色到不能辨認了，擺放貢品的盤子也是漆黑的，盤子上的貢品都是一堆黑糊糊的東西。
除了神像周圍相對整潔外，四周都零零散散的堆着廢舊的家具。
秦雨環顧四周，覺得沒有什麽值得繼續尋找的必要後就接着向裏面走去。秦雨愣在原地了，她不知道面前的景象是否是真的。
“秦姐，怎麽了？”阿青站在秦姐身後，看秦姐一動不動的，有些疑惑。
秦雨緩緩讓開了身，一幅混亂的景象展現在衆人面前。
這裏的屋子像是被扭曲了一般，秦雨看着面前不符合常理的景象，忍住了內心的驚濤駭浪。
“嘎吱。”在壓抑的環境中，年久未開的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清晰。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聲源處。
一個面容普通的老人從房門後探過頭來，大嗓門裏有着壓抑不住的不耐煩，“村長，大家明人不說暗話，你算計老婆子的事情我不是不計較，只是沒法子計較。至于你兒子的事情，我自身難保，也無法插手，一切都是我們在作孽。停手吧。”說完便是長長的一聲嘆息，這聲嘆息似乎能随風消逝。
等到神婆反應過來對面不是村長是臉色一變，着急忙慌地就把房門合上。
“破門吧，看來是關鍵線索了。”秦雨面對npc的不配合，感到十分棘手，暴力破局并不是一直有效的方式，有時就可能導致線索的殘缺，現在的情景真是讓人頭疼。
秦雨上前看了看木門的情況随後就退居一旁指揮了，“直接找個棍子砸，這個木頭門差不多就是個擺設。”
阿青的男友從正進門的屋子裏零零散散的家具裏找到了一個還算完整的鐵棍，對着木門就是一頓猛砸。用了不到幾分鐘，門就開了。
“走吧，進去吧。”秦雨看着黑漆漆的入口，神色淡定。
“真的要進去嗎？剛剛那個神婆透露出來的線索已經夠多了，我們可以離開了。”阿青的牙齒顫抖着，她陷入了一場未知的恐懼中。
“這是第三天了，如果無法知道這個副本的深層信息的話大家都是死路一條，而且人數太少了，沒有人會去當炮灰的，用命來換副本信息不太現實的。”秦雨說這話的時候瞳孔放的極大，門內似乎有什麽極為恐怖的存在。
秦雨說完就進入神婆所在的屋子裏，阿青和她男友也緊随其後。
秦雨一進去就用繩子将神婆綁了起來，一旁的阿青和她男友都目瞪口呆了，阿青開口問：“秦姐，不是說不能使用暴力手段嗎？為什麽把她捆起來啊？”
“特殊情況，不把神婆捆起來後續問話不太好進行。”秦雨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塵，語氣輕松。
“說吧，你和村長究竟做了什麽交易？”秦雨拿出了一把匕首，随意把玩着，站在一旁的阿青和她男友手裏拿着鐵棍，神色緊張的看着被綁着的神婆。
神婆沒有搭話，秦雨死死的盯着神婆看，終于看出了神婆手中死死的捏着一樣東西。秦雨心念一動，随即拉着阿青和阿青的男友出去商量對策。
三人走到屋外，一番商讨後終于确定了最後的方案。
“真的可行嗎？”阿青有些忐忑。
“試試吧，畢竟都走到這步了。”秦雨姿态輕松，像是在讨論一件小事。
秦雨一進屋就說：“老婆婆，你知道村長家的兒子現在不瘋了哦。”秦雨頓了頓，觀察着神婆的臉色，發現神婆臉色不變，看來是知情人，更有可能是親歷者。
秦雨故作神秘的說：“而且她回來了喲。”
神婆愣着了，似乎沒想到秦雨會說出這樣的話。阿青趁着這個間隙就上手去槍神婆手中的東西了，神婆看情況不對就掙紮起來。
“拿到了。”随着阿青欣喜的聲音落下，這場戰鬥也宣告了結束。
神婆也不知用什麽辦法掙開了束縛，她立即就朝着阿青撲過去，阿青見狀不對就将手中被布包裹丢給了站在門口的秦雨，三人一路狂奔，遇到了正在趕往破廟的顧川和燕歸。
***
“破廟裏的布局個人感覺十分混亂，神婆沒有瘋，大體上的情況就是這樣。”秦雨複述完他們三人在破廟的遭遇，接着問：“你們呢？”
“我們去問的那個村民一說到慶典就說了和村長一模一樣的話，那句‘不可妄言’，然後就變得瘋瘋癫癫的，不過燕歸說那個村民是個生魂。”顧川将衆人的視線引到了燕歸身上。
燕歸點了點頭，認同了顧川的說法。
“宿主，我怎麽感覺這個副本像是變異了似的，怎麽一個個都這麽不正常，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系統在顧川腦海中默默吐槽着這個副本中npc的質量。
“真的，一點沒有我們當年的風範。”系統又接着吐槽。
“顧川，這個指骨你有什麽看法？”秦雨試探性的問。
顧川搖了搖頭，能有什麽看法呢？不是害人的，就是保命的。
顧川回憶起了當初旁觀npc本裏的那個女孩子，當初她言笑晏晏的和顧川解釋：“神鬼尚有逃脫的可能，可是巫蠱卻很難指望擺脫糾纏，神鬼屬于信仰的領域，而巫蠱卻界限不清，巫術，宗教，心理混而為一成了巫蠱。他們既然已經認定了是我放出的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再去一趟破廟吧，線索還沒全。”顧川思考片刻，詢問衆人的意見。
“今天晚上最好別去，剛從老太婆手裏搶了個指骨，她內心估計對我們恨的咬牙切齒。”秦雨否決了顧川的提議。
一番探讨無果後，衆人只好各自回到房間了。
“顧川？這是？”秦雨有些疑惑，她看着顧川臉上人畜無害的笑容，不由的有些毛骨悚然。
“秦姐，想麻煩你保管一下指骨，我準備去後山一趟。”
“晚上嗎？”
顧川點了點頭，眉眼彎彎的，随手擺弄着自己的頭發，絲毫沒有感覺自己這句話有什麽問題。
秦雨接過指骨，狀似無意的開口說了句：“萬事小心，利用好隐藏規則。”說完便将房門關上了。
***
顧川出門了。
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顧川走在白天走過的羊腸小道上，一路上只聽見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顧川看了看已經被她甩到身後的村莊，今夜有風無月，接近午夜時分的村莊看不見一絲光亮，就連家禽也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靜谧的村莊更襯得出面前景象的陰冷。
“宿主，我害怕，啊啊啊！”系統在顧川的腦海中欲哭無淚。
“你和他們是差不多的概念嗎？”
“這不一樣！這不能成為我不害怕的理由。”
顧川接着像後山的深處走去，她停下了腳步，展現在顧川面前的是一片墳地。
月亮出來了，照在墓碑上。蒼白的光照在墳頭，樹葉沙沙作響，樹影的張牙舞爪共同将陰森的氛圍烘托到了頂點。一旁似乎還有燒完的紙錢的灰燼，墳頭的草也像是最近清理過的一般。
顧川擡腳向前走去，似乎想要看清墓碑上的字。
“宿主！”
顧川似乎又被魇住了，徒留系統在一邊焦急的擔心着。周圍的迷霧漸漸升起來了，顧川像被指引一般踏入迷霧中，消失在了迷霧的深處。
